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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楚云楚先生吗？”
对方是一个很礼貌的男声打电话过来。
保险？推销？诈骗集团？
楚云发现没有一个能和印象搭上边的，他抹了把脸，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些。
“你好，我是楚云，请问你是那位。”
“哦，楚先生，我是上海龙腾战队的段少锋，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龙腾战队的名字呢？”
对方把话说得很客气，但楚云一听战队立刻就明白了——经过北京一役，他吹喇叭的名号如日中天，其中也不乏多数想来挖角的人，但一来他的吹喇叭人物都被删除了，他自己转战8区别人联系不上，二来他也有意告诉小东几个知道他联系方式的人不要外露，小东几个解说都是出名的人精，楚云也就一直安耽到现在。
但是今天，这个平衡被打破了，而且对方还开门见山，找的不是游戏里的那个“吹喇叭”，而是他现实中的楚云。
不过这一些问题也是楚云大脑之中一瞬间的活络，楚云断然不会拒人于千里，他又不是林若曦。
他想了想：“那个，段兄，我这么称呼你不知道欠不欠妥当。”
对方却说：“按长幼应该我称呼您一声老哥的。”
楚云苦笑，看来自己的资料在对方手里是全了，不过楚云虽然游戏经过一两个月的磨砺，算是精了，但是对于那些大小战队什么的，也就基于林若曦一行的介绍，自己没特别了解过，至少对于这个龙腾战队，他就不甚了解。
他便问：“那个，段老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来的意思是？”
“想拉拢你到我们龙腾战队来。”
对方和气地笑了笑，话倒是很直白。
“但是，我已经有战队了呀。”楚云这样回答道。
对方沉默了一阵，接着又问：“敢问楚老哥你在哪个战队，是不是卓新城的队伍？”
这里卓新城就是闻名遐迩的刺客杀杀人跳跳舞了。
“不是。”
“那么是刘烨和他的熏风了？”
楚云一想，回忆起段少锋口里的熏风就是林霄的战队，不禁摇头：“也不是……”
这下，段少锋倒是奇了，他也想不出秋楠到底还有什么其他知名的战队，忍不住问道：“那到底是……”
楚云苦笑一下：“不是那么有名的战队，是柠檬SLV，我和我几个朋友瞎凑合的。”
“哦。”段少锋回应了一句，但他的内心明显不如这表面上的这一声平静，而是近乎狂喜。
本来，如果要从熏风或者神风手里签下楚云，那么估计接下来还会有一场牵扯到与战队利益的谈判和一大笔的转会费，但是，如果是寂寂无名的小公会的话……
段少锋觉得自己是势在必得：“那么楚老哥，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龙腾？”
“那个，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能不能先请问一下你们要找我的理由？”
“挖掘人才，选择强者，是我们龙腾战队运营的方阵！我们战队没有什么按资排辈的制度，一切都是实力说话，只要有那个实力，完全可以一加入龙腾就成为正选，如果更进一步的，甚至正选的位置都任君来挑选——而我们正是相信您拥有这样的实力，才来邀请您加入的。”
“可以问一下段老弟在战队里的位置是？”
“我是副队长，队伍里一般担任主力输出。”
“那我如果来了，是否顶替你的位置也可以呢？”楚云的笑声里带着几分戏谑。
段少锋沉默一下：“只要你比赛场上能赢了我，回答就是当然。”
对方的回答一丝不苟，既没有把楚云的话当成戏言，也没有感到被挑衅后的恼火，反而是一副认真说明情况的样子——这样的人，最让楚云头疼了。
他只能讪笑道：“段老弟不要生气，我刚才就是句玩笑话而已，没想到你倒是认真了……”
“我只是就是论事而已。”
“嗯……不过段老弟啊，你们的诚意我已经看到了，但是该怎么说呢，我在这边的队伍里其实待得也蛮愉快的……”
“抱歉，这句话我不能苟同，有才能的人如果不应尽其能的话就是一种挥霍，就是对于平凡之人的亵渎，像楚老哥这样的人，注定是要发光发热的。我们龙腾已经为您准备了一份妥善的合约，粗略估计一下不包括形象代言的分成佣金大概是200万一年。”
楚云一愣。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抱歉，但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不得不说，你们开的条件很丰厚，我差点就心动了，但是，没办法，我早一步已经签了‘卖身契’的。”
“如果是和其他战队的合约的话，我们可以……”
“不，”楚云打断他的话，“我觉得这个世界，除了钱以外，还有很多值得我们去衡量得失的东西，比如说对于追逐电竞的那份执着和热爱……而我，还欠着一份人情和一个承诺没有偿还。”
“……”
电话的对面沉默了好一会。
最后，就在楚云以为对方已经挂了电话的时候，才听见段少锋的一声叹息：“我没办法说服你，因为我发现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楚老哥，我希望你也别这么急着拒绝，请留给我们一点时间，三天后，我们会有一场秋楠客场的比赛，届时希望楚老哥看过我们的表现之后，再回答不迟。”
“……好的。”
“参赛票我们隔天寄到您的府上。”
两人又寒暄几句，楚云挂了电话躺回到了床上，但经过这一番折腾，他发现脑子里全是段少锋的话。
从对方的只言片语就可以看出，对方自信从容，而龙腾，恐怕不亚于熏风和神风吧，毕竟对方直接开口几句就财大气粗地报了200万这个数字。
一般这种招揽队员的事放在以前，是队长的活，现在正规了，有营销经理，人才经理什么的，段少锋吗……楚云记住了这个名字。
反正床上躺不住了，楚云趁着自己一身热血正亢奋的时候开电脑一番奋战，谁知道手机这会又响了。
号码依旧陌生。
是段少锋忘了什么交代了？
他一听，电话里是个沉稳的粗嗓门。
开门见山地吼一声：“是不是云仔？”
楚云一惊，叫自己云仔的人，掰着手指头都有数。
大脑回溯的速度全开，楚云迅速地找到了与之对应的人选，但他的声音里分明掺着几分不自信：“你是……曾哥！？”
十六．老友记
楚云穿着一身单衣外套出现在新虹广场，已经是半个钟头以后的事了。
他右耳贴着手机，茫然四顾：“老哥，我到了，你们在哪呢？”
“他说他到了。”
“你们看见了没？”
“那个是不是啊，那个帅小伙，我记得云仔就那张脸可取，他妈的羡慕死老子了……”
“阿哥你这不是放屁嘛，让我来跟他说！”
手机里一阵嘈杂，似乎换人了。
“阿云，是我，你到哪了？”
“升哥？我在新虹广场喷泉这里……”
“他说他在喷泉。”
“我就说是那个帅哥嘛，喂，云仔，你今天是不是穿一套蓝呢衫的外套过来的，里面黑的，不，墨绿的衬衣，配条牛仔裤。”
“是啊，你们看到我了吗，在哪啊？”
“这边这边，什么，蓝……调咖啡馆！露天座这里，看见没有，几个老家伙在跟你挥手呢！”
楚云朝蓝调咖啡的方向定睛一瞅，果然有好几个人望着这边在招手。
楚云走了过去。
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个熟悉的身影，不过说到变化，却是和记忆里的样貌成了两般模样。
“看到了，看到了，我靠，曾哥，这几年小日子过得是愈发滋润啊，您这肚子……”
坐在楚云走来正对面的那个戴墨镜使劲挥手的胖子，就是曾国全，号曾哥，这伙人里面的老大哥，不过看着他敞着外套，腆着肚子的模样，他这外套衣服的扣子，或许已经好久都扣不上了。
他看到楚云也是高兴，摇着手指顾左右说：“啧啧，我刚才说什么来了，这小子就是这张模子长得好，比我们这里几个老家伙都要俊俏，云仔，这么多年没见你小子，怎么还是这样一副吊了啷当的德性，女朋友是不是每夜换着来。”
楚云苦笑，在秦汉升的边上坐下。
“我哪有啊，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啊，要不曾哥给介绍个。”
“那好，你在等10年，我把我女儿配给你！”
秦汉升递着烟的手一指，扔了根烟过来。
楚云叼上，边上人凑来了火。
“阿云，我你还认识不？”
那人皮肤黝黑，个头不高，显瘦，身子骨却出奇的健壮。
楚云哆着烟，往上一凑。
“我靠，黑子哥你想折煞我是不，你自己说，当年我有比赛的时候，哪次不是你带着我，坐车，吃饭，住旅馆，有人欺负我的时候，哪次不是你替我出头，我楚云就是忘了将来的老婆姓啥名啥，也忘不了你老大哥的。”
两人紧紧地抱了一下。
“好久不见啊，你都这么大了。”
“黑子哥没变，还是这么黑。”
“臭小子懂得贫了啊。”
“你老大哥跟我这小弟一般见识？”
黑子眼框有些红，只是一个劲的笑了。
“喂喂。”曾哥递了个眼神过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这边还有两个呐。”
秦汉升好脾气的笑笑：“我和阿云之前就打过招呼的，我就不算了。”
“得！”楚云站了起来，“董哥，您老也是好久不见，不过我上次还在游戏里被你干死过一次，要给我机会报仇啊！”
董碧海笑道：“你小子以为翅膀硬了就能飞啦，我告诉你，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楚云摇头：“你这不是扯淡吗，我记得董哥你个水货以前跟我打魔兽的时候，输我多少局了？你自己说，喂喂，在场的大伙都能作证的啊。”
董碧海似乎记起了以往的烂帐，推开桌面翻脸不认账了：“放屁，我怎么就不记得啦，我只记得之前某个叫吹喇叭的家伙被我在游戏里干死了，那输的惨哦，日月无辉，天昏地暗啊，还鬼哭狼嚎的在游戏里发来讯息邀我再战，啧啧，那个弱到掉渣的吹喇叭可是你？”
楚云愕然：“董哥您老糊涂了吧，我游戏里的名字一直都叫做D…Knight，什么吹喇叭，你这不是扯淡嘛，你问黑子哥，问他，是不是？”
黑子明显是偏袒自家小弟的，一本正经：“阿云就是叫D…Knight的，老董，你是不是记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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