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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对自己的老厨子知足,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厨师。别忘了随驾出行的后宫嫔妃,其中有三打漂亮的脸蛋巴巴拉娄克至今连面纱也没有摘下过。我很想一路监督你的行为,拜访一下地宫,毫无疑问,那里有让你我这样的人感兴趣的一切,没有什么比待在岩洞里更让人高兴的了,我喜欢死尸和木乃伊一类的东西,我相信你会看到它们的高雅。当你拿到了能为你打开宝藏王国的法宝后,别忘了我,别忘了派几个亲信精灵来接我和我的箱子,我拼命挤出来的毒蛇油是给异教徒的一份精美的见面礼,看到这种美味他准保会开心。”
卡拉希丝这番谆谆教导的话音刚落,太阳就落到四泉山后面去了,月亮升起来了。那天晚上月亮特别圆,在那些急于出发的女人、宦官和侍从的眼里看起来格外的美丽。城市里回荡着人欢马叫和喧嚣的号角。
柔和的月光下,只见龙辇上颤动的羽毛和鹭鸶帽饰熠熠闪光;宽阔的广场像一个一望无垠的大花坛,其间斑斑驳驳地点缀着最娇贵的东方郁金香。
身着只在盛大节日才穿的盛装,在元老和巴巴拉娄克的簇拥下,哈里发在全体臣民的注视下走下高塔的楼梯。他忍不住不时地停下来欣赏这为他而设的壮观阵势:人们跪倒在他的面前,甚至连负重的骆驼都跪倒在地。
一片寂静和沉默后,突然从后面传来的宦官们的尖叫,打破了平静的气氛。机敏的卫兵注意到嫔妃娘娘们乘坐的几顶轿子歪在了一边,他们发现几个大胆的年轻人居然偷偷爬进了轿里,他们很快驱散了这些胆大包天之徒。如此华丽壮观的场面没有被这样的小事破坏掉气氛。
瓦提克崇拜地向月亮致敬,摩萨卡纳贝德、大法官、元老和朝廷的重臣们列队欢送他们的陛下出行。
终于,塔顶的号角和喇叭吹响了出发的序曲。尽管这些乐器之间配合得非常协调自然,但其间始终搀杂着一个非常刺耳的声音。这是卡拉希丝发出来的声音,她在为异教徒诵唱凄厉的祈祷,她的女黑奴和哑女们齐声为她和着没有歌词的背景音。善良的穆斯林们仿佛听到了象征凶兆的夜虫啾鸣,声声虫鸣似乎在警示瓦提克前途叵测。
一声炮响,哈里发的大旗打了出来,四周两万名卫兵矛明戟亮。哈里发无比忠诚地踩着镂金布,在臣民们肃穆的注视下,登上龙辇。
远征就这样秩序井然地出发了,悄无声息,人们甚至可以听到卡托尔平原上传来的蚱蜢鸣唱。
在欢快轻松的气氛中,队伍在黎明前走了六里格的路程;当这支庞大的队伍在底格里斯河岸边停顿下来休整的时候,启明星还在天空闪烁呢。
第七章
就这样走了三天,但是在第四天,老天发怒了,雷电交加,切尔克斯美女个个吓得体如筛糠,紧搂着相貌丑陋的卫兵们不放。
哈里发自个儿也很想在高尔契萨这个大城镇停下来避避雨,高尔契萨的总督会出来迎接他,并把自己宫里最好的点心拿出来招待客人。但是想起来母亲临行时的忠告:不要踏进任何人的家门,他就不顾宠臣们的劝阻,冒着冰冷刺骨的大雨继续前进了。
尽管哈里发此刻开始有些怀念自己的享乐宫了,但是他没有忘却自己的雄心壮志,对未来的美好期望让他再次痛下决心一往无前。
他把地理学者们传唤过来见他,天气恶劣,学者们也闷闷不乐,因为自哈若·艾尔·莱斯奇德时代以来从来没有过远征,学者们手中的其他国家的地图很糟糕;没有人知道应该往哪儿走。
瓦提克虽然精通天文,但是对地理却一窍不通。他暴跳如雷,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脏话。
瓦提克讨厌长途跋涉的艰辛和乏味,他决定让一个农民带路,翻过群山走四天的行程到达洛克纳贝德。
部属抗议也没有用。他心意已决,队伍马上出发了,踏上一片盛产山羊的疆域,成群的山羊一看到大队的人马就飞奔而逃。光秃秃的山顶上寸草不生,仅有一些枯萎的蕨蓟。此刻,衣着华丽的骆驼和镶金镂银的龙辇在上面逶迤而行,场面看起来很奇怪。
女人和宦官们看到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悬崖,远处是层峦叠嶂,个个叫苦连天。在他们踏上主峰之前,天黑了,狂风乍起,暴雨大作,猛烈的狂风撕破了轿顶,冰冷的风雨无情地吹打在娇小姐们的身上,她们可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刺骨的寒冷。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天空,使这个多灾多难的夜晚益发恐怖,四周只听到侍童们的啜泣和女眷们的恸哭。
更糟糕的是远处传来野兽骇人的咆哮,很快就能在森林里发现它们逡巡的身影,那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光,不是恶魔就是老虎。
尖兵们在前面开路,几个走在最前面的尖兵还没来得及发现险情就被野兽吞噬了;队伍马上陷入极度混乱之中。狼群、老虎和其他猛兽嚎叫着、呼唤着同伴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到处都是啃嚼骨头的声音,头顶上响起可怕的翼翅盘旋声,原来秃鹫也凑热闹来了。
恐怖很快波及到了两里格外的包围护卫着圣上和女眷的中军。
瓦提克(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大轿子里的丝绸软垫上休息,两个白面小侍童在一边帮他驱赶着蚊蝇)睡得正香,他在睡梦中看到了所列曼的财宝。但妻子们的惊叫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他没有看到拿着金钥匙的异教徒,却看到了惊慌失措的巴巴拉娄克站在自己面前。
“主人,”圣上的仆人喊道,“太不幸了!野兽们冒犯天威,它们包围了您的驼队和驭手。30匹满载辎重的骆驼已成了它们的口中之食了,还有您的糖果师、厨子以及军需官也不幸遇难。除非伟大的先知保佑我们,否则我们将会断炊了。”
听到这里,哈里发失去了耐性。他开始大声咆哮,甚至打自己(反正在黑暗里无人看见)。
消息马上传开了,而且越传越邪。
巴巴拉娄克对主子束手无策,他堵住耳朵不听女眷们的吵吵闹闹,大声喊道:“听着,夫人们,兄弟们!大家都动手!马上点着火把!不得再传言陛下已丧身虎口。”
尽管这群漂亮的少妇中不乏乖张任性之辈,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大家都从命了。所有的轿子里都映出跳动的灯光,一万枝火把也很快点起来了。
哈里发手执一枝蜡烛,其他人都学着他的样子把蘸油的绳子绑在木棍上点着,火把发出耀眼的光芒。很快,群山亮如白昼。
被风吹落的火星引燃了干枯的山蕨,大火顺风蔓延。受惊的毒蛇从洞里爬出来,吐着信子,咝咝作响;马匹打着响鼻儿,以蹄刨地,狂暴地四下颠跃尥蹶子。
路旁的一处小松林起火了,悬在路上方的枝条把火势蔓延到了女眷们的轿顶,烧着了轿顶的棉布顶盖,女眷们为了躲避危险,不得不纷纷跳出轿子。
瓦提克在成千上万次的诅咒之后,也不得不贵足踏地,徒步而行。
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带着委屈、羞辱和沮丧,生平不知道如何走路的女眷们踏上了泥泞。
“我必须得步行吗?”一个说。
“我一定要弄湿自己的脚吗?” 另一个喊道。
“我必须弄脏衣服吗?”再一个问。
“该死的巴巴拉娄克!”她们都这么喊:“见鬼!你点火把做什么?让老虎吃了也比现在的样子强!我们完了!以前从来没有人看到我们的身体,更糟的是,还有我们的面容!”
说着,一些非常害羞的女眷们垂着头,这样她们才有足够的勇气责难巴巴拉娄克。
她们的话,巴巴拉娄克听得很清楚,但他很精明,赶忙插进那些扔掉火把、一路打着铜鼓的同伴中去了。
天空被照得比三伏盛夏最亮的天气还明亮,天气也非常热,哈里发满身泥垢,脏得像一个平头百姓,这是多么狼狈的场景啊!
由于哈里发已经筋疲力竭了,他的一个埃塞俄比亚妻子张开双臂抱起他,像扛一袋枣似的把他扔到肩膀上。看到火势从四面合围过来,她拼尽全力冲出火场,毕竟哈里发体重也不轻。其他刚学会用脚走路的女眷们尾随着她,卫兵们紧跟在后,骆驼驭手们驾着骆驼断后。
很快,他们就到了野兽们肆虐的地方。野兽们在造成一片混乱并饱餐一顿晚宴后,志得意满地扬长而去。
巴巴拉娄克抓住了几只吃得圆滚滚、走不动路的猎物,马上开始娴熟地剥皮。
现在队伍已经远离火灾现场了,也不再感到热得难受了,于是队伍马上停下来休息。人们开始搜集整理地上的褴褛布片,掩埋虎狼撕咬的残肢遗骸,几十只贪食的秃鹫来不及起飞,就被人们打死了。
仅存的几匹骆驼在一旁自由自在地啃着婆罗双树,女眷们坐回了轿子,人们在一块他们所能找到的最平坦的土地上为陛下搭起了行营帐篷。
瓦提克躺在一张软毛席垫上,慢慢从埃塞俄比亚女人的颠簸中恢复过来了,他觉得这个埃塞俄比亚女人简直就像一匹他迄今为止所骑过的最暴躁的烈马,他说想吃点儿东西。
但是,很可惜,那些在镀银烤箱中为他烘烤的精美的蛋糕、白面包、琥珀般透明的糖果、大壶的钦纳兹美酒、满瓶的冰雪,以及底格里斯河沿岸的葡萄,统统都丢了!
巴巴拉娄克只好呈上一只烤狼、辣香草焖秃鹫、块菌、水煮的野蓟和其他一些让人难以下咽的野生植物。
他也没什么喝的能拿出手,因为除了几小瓶白兰地之外,他实在找不到任何其他东西来配这些恼人的食物了。这点儿酒还是几个卑鄙的小人偷偷藏在拖鞋里才幸存下来的。
瓦提克看到这么原始简陋的饮食就拉下了脸,巴巴拉娄克耸着肩、皱着眉给哈里发做了解释。
哈里发勉强吃了几口,然后倒头睡了六个小时。尽管布帘为他遮着光,白皑皑的山崖上折射的阳光依然搅了他的睡梦。他从惊恐中醒来,一些苦艾色的苍蝇翅下发出令人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