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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怎么慢慢说啊!你看花梨对舞鹤那是什么态度!真是不识趣,也不看看今儿个被那小子拖累的惨样!”我瞥了眼自以为是的琥珀,又望着低着头的舞鹤,说:“这么说来,今日的事,你们都看在眼里喽!”
“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我本是…”
“琥珀。”舞鹤叫住了她的名字,面色稍显为难的对我说:“我们是真心为你好,你别再和那个叫阿严的龟奴有什么牵扯了。”我苦笑了两声,侧头望着舞鹤,摇摇头说:“别用‘真心’二字,你们若真对我好,今日岂会袖手旁观?呵~”
“今日之事,我们也无可奈何,况且,若是我们遇到了这般事情,你也不见得会出手相助。”舞鹤越说越小声,仍是低着头看着别处。
“哎。”我叹了一口气,走到床头,从柜子拿出几瓶伤药,在走出房门之际,背对着她们说:“无论你们信不信,我会。还有,我希望你们以后别在我面前说阿严的不是。”说着,我打开房门,朝后院走去。
只微微听见,屋子里传出琥珀用着那怪里怪气的声音学着我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我已不知道往后日子该如何与他们相处,只是人天性凉薄,让我好生难过。
在走廊转角处,我遇到了淑大娘,她见我怀里抱着瓶瓶罐罐,皱着眉头,不满的问道:“严儿又受伤了?”我点点头,为了不让淑大娘担心,便违心说“受了点小伤。”
“我说花梨,为什么他每次只要与你稍有牵扯,都会免不了受点伤。我本来作为长辈有些话不好说,但我如今真要提醒你几句,你别忘了你是妓,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命运,你不是不知道!”
我没想到,原来淑大娘已对我成见甚深,我不好解释些什么,只好点头。
“也罢,那也不全是你的错,还请多担待…我这个做娘的心,阿严就辛苦你了。”
我仍是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只是因为我心寒了,我曾有娘亲,可我现在不仅没了娘亲,就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所有,孤独,落寞的日子全是阿严陪我过来的。为什么就没有人懂…他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我没有敲阿严的房门便直接进去了,见屋里没人,猜他定是去了澡堂,本想放下伤药回屋去,可又想想回了屋,也只是大眼瞪小眼,倒不如呆在这,还清静些。
没等多久,阿严就回屋了,他见我来,倒也习惯,合上房门,便解开衣带说“这么快就来替我上药了?”
我打开药瓶子,拿了棉布,缓缓说道:“我以后不想再为你上药了,你要是再受伤,就叫迟禄去。”阿严从身后拿过了我手中的膏药,坐在床边,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又出什么事了?”
他声音很沉,很沉,沉到了我心底。“没事。”我硬从牙缝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拿回膏药,替他擦拭背后大块的伤痕。“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会受伤了,好吗?”
屋里静了好一会,过了半响,他才说道:“我欠你的债太多,已是给不起你什么承诺。”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去,或许我和他心中,都有块不能触碰的伤疤,不同的是,我不知道他的伤口在哪里,他却知道我痛在哪里。
☆、第一章 花开(7)
住在芙蕖楼的起初三年,我还算是快乐的,可到了第四年,正好是我十岁那年,阿严正巧得了空,非拉我出去玩,我闲着没事,也就跟着他偷偷出去了。街上很热闹,就像今日一样热闹,不同的是,当初是冬日,街道两旁的常青树都堆满了白雪,也不知它是不是真常青,或许叶子早枯了,只是不愿意落下,舍不得树罢了。
阿严一直拉着我,生怕我走丢了,那时候的他,不赌钱,会给我买冰米唐葫芦,会给我买纸风车,还会给我买漂亮的红色绸缎带子。那时候的我,还穿不上华丽的绸缎袍子,也没有轻盈的绫罗襦裙。最喜欢的就是阿严给我买的那条红色绣着花儿的绸缎带子,除了过年,我从来都舍不得戴它。
就在回去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身穿橘红色棉袄的小女孩摔倒在了路中央,正哇哇地哭着,一双白皙却似有老茧的手,温柔的将她抱起,是一位看似有点身份的贵妇人。
我本不在意,只听到那妇人柔声对那孩子说道:“是娘亲不好,让我们家的宝贝摔疼了。”
我愣住了,猛然回头,望着那妇人熟悉而又陌生的容貌。耳边回荡着,那声亲切而又遥远的‘娘亲’。
“花梨?怎么不走了?”阿严拉了拉我颤抖的手,他大概是感觉到了,站在我面前,惊讶的问道:“花梨!你怎么哭了。”他伸出温暖的双手擦拭着我眼角淌下的泪水。
我没理他,只是望着那我曾经唤着‘娘亲’的贵妇人。
当她厌恶的眼神从我身上走扫过时,我的心…顿时…凉透了。她不是说,快要饿死了吗?她不是说,如果不卖了我,全家都会饿死吗?她迎上去的那个男人是谁?爹呢!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当初不一起饿死!
阿严用力摇晃着我的身子,着急的喊着我的名字“花梨,花梨,花梨。”我缓过神来,侧头指着前路那三人模糊的背影,声音沙哑的回道“那是我娘亲,可那不我父亲,不是,全都不是。呜…都不是。”
我大声的哭了起来,一直以来,我都心甘情愿去承受所有的苦,自以为牺牲了自己,让亲人快乐,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甚至在心里还期盼着他们能回来接我,我想,永远都不会有人来接我回家了。
在那一刻,街上所有的嘈杂声,我仿佛都听不见了,我只听见,听见阿严对我说:“花梨,哥哥在这儿,别哭了。”
“花梨?”
我抬头望着满脸忧虑的阿严,笑了笑,起身收拾膏药。“你伤没好之前,不准喝酒。你若是敢沾一滴酒,我就~”
我一时想不出词儿,他接着我的话说:“你就把整座楼的酒全喝了,是不是啊~哈哈~”我很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又不是孩子了,还说这般傻话,嘁~”
“我的花梨,已经不是孩子了吗?”他语气稍有凝重,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脱口而出道:“当然不是啦。”
我整理好药瓶子,走到他面前,弯下腰看着他那张虽带着伤痕,但仍俊秀的面容说:“药,我就放这了,因为说好的,我不会再帮你上药了,以后别再受伤让我担心了。知道吗?阿严。”
他望着我,不说话,我眨了眨眼,便又问:“知道了吗!”见他还是看着我,没任何反应,我抬手就朝他脑门打下去,冲着他大声说道:“发什么愣啊!我在对你讲话呢!哼~”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没有反抗,低着头,非常落寞的样子,这着实让我感到内疚,“阿严哥哥~是花梨太过分了,你别难过。”
“花梨。”他叫了声我的名字,突然张开双臂温柔的搂住了我的腰,脸靠在我胸前,不知为何,我脸颊一热,开始不知所措起来。感觉心越跳越快,都不敢呼吸了。
只听“咿呀~”一声,见迟禄从门外进来,我猛地推开阿严,笑呵呵的朝迟禄打着招呼:“你怎么来了~”
------题外话-----…
为什么,(冰米唐)不准用,那葫芦怎么办啊~!
☆、第一章 花开(8)
迟禄无奈的望着我说:“这是我屋子,怎么就不能来了。”
我“哦~”了声,点点头,傻笑着说道“是啊~你跟阿严住一屋啊~哈哈,那我先走了。”
没等迟禄应声,我已经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屋,一眼都没敢看阿严,心仍旧是‘砰砰’的跳个不停,我暗自在想,他靠我那么近,会不会听见我的心跳声。
我总爱胡思乱想,有时,会想着阿严是不是喜欢我,因为他待我好。
我听教我们礼仪的妍姑姑说“这男人不会无故对女人好,若说其中缘故,便是那男人喜欢上了那女人。”我一开始听这话,并不大懂,听下来就是什么男人、女人的。等稍稍长大后我就懂了,妍姑姑的意思是,我们要让男人喜欢,肯为我们掏银子。
阿严不会为我掏银子,他只会掏糕点给我,而我对他可是掏心掏肺,但大多时候,我都只觉得那只是妹妹关心哥哥,我想只因我们不是亲兄妹,所以多少会有点介怀。
我回到屋里,只见华若对着铜镜里的自己痴笑,舞鹤与琥珀却不在屋里。
华若大概是见我看着她,脸一红,沉默半响,才开口说道:“花梨,你也别多想,今天的事,是我们不好,没能帮你,但舞鹤和琥珀绝没有不顾你的安危。我也是,胆小没能帮你,是我不好。”
我见她怯怯的,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且她本就生的一张娃娃脸,声音更是稚嫩的胜似童声。“没事,是我不懂这世上人情世故,不该怪你们。”
她听我这么说,也就无心的笑了。华若是我们四人中最单纯的,纯的如初春天上降下的甘霖一般清澈透亮。而我,觉得自己像是一滴水,掉进了墨里,最后连自己是什么颜色都不知道了。
随后几日,我们四人倒是相安无事,就像那事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我相信除了华若,大家心里都已是有了疙瘩,只是表面上不说罢了。
这日,是姐姐们梳拢的吉日,清晨时分,妍姑姑命人搬来了一样难得的玩意——箜篌。此物的旋律难以掌控,楼里的姑娘大多只是初学,并不会深究。
我趴在二楼的回廊上,看着楼底那硕大的箜篌,好奇的随便拉了一人,问道:“这是给谁用的。”只听她回答说:“这是给紫翎姑娘准备的。”
‘紫翎’这名字可是如雷贯耳,楼里姑娘都说,她梳拢过后,必定会代替现今的头牌姑娘‘悦瑟’。这听说还不算数,就说偶尔,我与她擦身而过,那气度可非凡人。
仅此一次,后来我都给她让路,不是怕她,是她实在长得太美了,我看呆了就愣在那了。要不是我亲眼见过,否则我真是不敢相信这世间竟有如此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