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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凡心里一直奇怪,公司派他来的时候,就曾断言登莱必乱,祸乱之源就是东江镇的这些辽兵。当初他听了也不信,可是来了才知道,还真像公司说的那样,登莱怕是要乱啊。
公司给他任务就是把登莱的情况如实上报给公司,还要尽可能的激化双方矛盾。虽然李虎和赵伟两人虽然混进了耿仲明的队伍,但也只是个把总,连耿仲明的面都见不到,更别说制造矛盾了。老耿不发话,底下兵再闹腾也没有用。
旁边的赵伟好像想起了什么,他笑着说道:“对了,我听人说,老孔最近要带着兵到登州,好像护送什么东西。他手下的兵头我还认识不少呢,等他来了我再去和他们聊聊去。”
周卫凡点了点头道:“嗯,你去看看吧,别怕花银子,多打听一些消息。我们来这里的日子不短了,寸功未立不说,还花了不少的银子,就算公司不说,大伙的面子也不好看啊。”
几天后,一队骑兵押送着一批辎重来到了登州城下,为首一员军将,身材高大威武,满脸的凶悍之色。此人正是登州参将孔有德。
孔有德,字瑞图。祖籍山东,铁岭矿工出身,曾在广宁军任游击。天启元年(1621年),后金占领辽阳后,同其兄孔有性及耿仲明,耿仲裕兄弟,经后金南四卫总兵官刘爱塔(刘兴祚)的暗中遣送,投奔东江毛文龙,与耿仲明,尚可喜被称为“山东三矿徒”。
登州城门处早已有几人在等候,看到孔有德的队伍到来,马上就迎了上去。
“老哥,有日子没见了。”
孔有德一看来人,连忙从马上下来,急走几步哈哈大笑道:“老耿,可想死哥哥了。哈哈……自打来了登州,咱哥俩就没见上几面儿,今儿个哥哥做东,咱哥俩不醉不归。”
耿仲明也哈哈大笑道:“哥哥你骂我,来我这里哪能让老哥你破费,走……兄弟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你来呢。”
他们寒暄了一番,两人就带着一群辽兵众将,呼呼啦啦的走进了登州城。
登州城的一间酒楼里,孔有德和耿仲明带着一帮辽将,正围坐在一桌丰盛酒席前。桌上的众将包括李九成和李应元父子、陈光福、王秉忠、高成友,都是东江镇旧将。
他们多日不见,推杯换盏,自然聊得痛快。旁边的李应元仰头喝光了酒杯里的酒,满脸愤然的抱怨道:“以前我们在东江过得多快活,现在到了登莱,天天过的这叫什么日子?码的,惹急了我们就反他娘的。”
李九成脸一板,训斥道:“你说的什么屁话,喝你的酒吧。”
旁边的耿仲明笑着道:“老李,都是自己人,他想说什么,就让这小子说呗。难道你就顺心了,反正老子过得憋气。我们辽兵在他们眼里就是后娘养的,如果毛帅在,我们还用受这个气。”
孔有德也感慨道:“毛帅他老人家死得冤啊,我们当年在东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时候我们谁不是上岸和鞑子真刀真枪的拼过,可到头来怎么样?”
一帮人开了个头就收不住了。他们都是东江旧将,自从毛文龙一死,过得都不顺心。原来东江被毛文龙经营的如铁桶一般,就像个自由王国,朝廷连个监军都没派过。这也使得东江镇的这些兵将散漫惯了。
想让他们融入大明的军队,确实挺难的。孙元化虽说对他们挺照顾,但毕竟是文人,和他们根本就尿不到一个壶里。来到登莱势必会和山东的文官武将格格不入。
就在他们抱怨不已的时候,登州城的一间酒肆里,李虎和赵伟也正和一帮东江出身的兵痞开怀畅饮。这些人现在都是孔有德的部下,曾经和两人认识,李虎和赵伟盛情相邀,他们当然也会欣然前往。
一帮兵痞凑在一起喝得十分畅快,喝着喝着李虎就开始抱怨了起来。这下可好,惹得桌上的人都开始大骂山东的军民。
突然,一个兵痞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声道:“老黑被那帮山东人打了……”
李虎一听就猛的站了起来,大骂道:“还反了他们呢,大伙操家伙,干他娘的……”一帮兵痞喝得都差不多了,被李虎和赵伟这么一刺激,大骂着走出了酒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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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章 老子忍不了
一帮辽东兵痞跑出了酒肆,每人手里还拿着一跟桌腿。虽然兵痞之间争斗的时候也很惨烈,但谁都不会动用真家伙,一旦动了真家伙,性质就变了。
兵痞之间即便打得再狠,也很少出现大的伤亡情况。所以桌腿什么的,就是他们相互争斗最好的家伙事。都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汉子,下手也都知道轻重,谁也不会往死了打。一旦死伤几个人,那可能就会演变为一场刀兵之争。
李虎和赵伟拎着桌腿,跟着报信的兵痞一口气跑过了一条街。此时这里已经彻底乱套了,一帮大明兵痞已经打上了,整条街的铺子都关了店门。街道两边的摊子也被践踏的乱七八糟。
“啊……”
辽东兵痞大叫着加入了阵营,劈头盖脸的打了起来。不时还有一帮帮的明军从远处跑过来,加入打斗。
其实辽东兵和山东兵要说起来,还真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辽东兵的祖籍绝大部分都来自山东,辽东兵至今都还保留着胶东半岛的乡音。可是东江镇自从没了毛文龙,就成了没爹没娘的人,再加上军纪败坏散漫惯了,大明的各路兵马都不待见他们。
从打东江辽兵到了这里,山东兵就和辽兵不对付,这仇结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人家山东兵都是本乡本土的坐地户,所以连登莱各地的缙绅和商户都处处为难辽兵。哪怕辽兵去店铺买东西,都要比别人贵上几分。辽兵都是苦逼出身,明军还欠饷,所以过得都憋屈。
辽兵初来乍到,原本就是寄人篱下,毕竟是外乡人,开始也都忍了。可是日子一久,这些东江的兵痞就有些受不了了,哪还能受得了这个气。所以辽兵和山东兵没少磕碰。
街上激战正酣,把小商小贩和逛街的平民都吓得逃进了两边的街巷。旁边的一条巷子里,跑过来一个人影,他避过几个仓惶逃跑的商贩,攀着旁边的土墙,几下就翻进了一间院落。这是一家酒楼的后院。
酒楼的掌柜和伙计都躲在一楼大堂里,紧张的等待着外面战斗结束。兵痞之间间打群架在登州已经不算新鲜事儿了。双方的军将来了自然就散了。
那个人趁着院子里没人,利落的爬上二楼,撬开一扇窗子,灵巧的跳了进去。这人正是周卫凡,刚才他也在那间酒肆里,就坐在李虎和赵伟不远的地方。
酒楼的二楼是一间包房雅间。周卫凡伸手透开窗户纸,观察着街头的乱战。随手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短管双管短猎枪,装上了两枚独头子弹,然后静静地等待着。
耿仲明、孔有德等人在不远的一间酒楼里喝酒,他们知道了消息,就把自己的家丁都召集了起来,骑上战马拿着家伙杀气腾腾的赶到了那条街。近乎同时。山东兵的一帮兵将,也带着家丁浩浩荡荡的赶了过来。
他们大声喝斥住己方的兵痞,然后双方张弓搭箭,端着火铳紧张的对峙着。其实谁都知道,这场群架到现在也到了结束的时候,但是双方的兵将都不想弱了气势,更不想在自己手下面前丢脸。
现在的明军军纪已经败坏到了相当的程度,比土匪强不到那里去。一旦主将不为自己手下的兵痞出头。以后别想指望谁还为你卖命。
“老耿,你来得正好,我的人伤了这么多,你说怎么办吧?”
耿仲明一瞪眼,怒骂道:“你他娘说的轻巧,我们辽兵伤得就少了不成,大不了做过一场。老子怕你不成。”
两方的兵痞也纷纷叫嚣了起来,虽然都知道打不起来了,但这时候他们谁也不想输了气势。他们都在等,等登莱巡抚孙元化的人过来调节。然后各自找个台阶下,今天这事就算完了。反正这几年,辽兵和山东兵时不时的就会来上一场。
街边酒楼二楼包间里的周卫凡,看着双方兵痞在大声的鼓噪,就端起双管猎枪瞄准了那一群辽兵的军将。他先是瞄准了孔有德,但他低头想了下,又瞄准了孔有德身后的一个年轻人。那个人正是李应元,是李九成的儿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登州千总。
此时两边的明军骂的正欢,双方就像两伙骂大街的老娘们,什么难听骂什么,弄得整条街都闹哄哄的。谁也没有注意街边一间酒楼的二层,正伸出了一支枪管。
“嘭……”的一声,正张嘴大骂的李应元,胸口被一枪轰了个窟窿,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整条街顿时就安静了,他们都呆住了。对面的山东兵,都不由得看向前排的那些火铳兵,心里暗骂:这特么谁啊……
一帮火铳兵也迷糊呢,虽然他们都点着火绳,装了药子,可谁都没有开火啊。他们面面相觑,都拿眼睛看着身边人手中的火铳。
“儿啊……”
李九成一声哀嚎,翻身下马就扑到了李应元的身边,可他儿子已经死了个通透。他眼睛当时就红了,指着对面大喊道:“给我打他娘的……”
李九成的家丁一看李应元被对面打死了,听到李九成的喊声,一点也没含糊,“嘭……嘭……”的就端着火铳打了起来。
其他的辽兵火铳手也下意识的开火了,几十枚铅弹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双方距离仅有二三十米,还都在街上挤得满满当当,对面骑在马上的几名山东军将,顿时就被扫下了马。
前排的火铳手也被打倒了一片,原本对峙的双方一下子就收不住手了,李九成亲眼看到儿子死在自己的眼前,已经彻底的疯狂了。
他带着家丁拿着兵刃就冲了过去,一个个状若疯虎,冷兵器时代打仗打得就是气势和士气,对面山东军的军将,差不多全都被打下了马,再则被对面一阵密集的火铳打蒙了,看到李九成领着家丁疯了似的冲了上来,都有些慌了。
不知谁先带的头,一帮山东兵全都转身就跑。这一跑可好,一下就助长了对面辽兵的士气,一帮辽兵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