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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
强忍着肩头的剧痛。承德固执的拒绝侍卫的搀扶。他慢慢的走出来,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像鲜花一样朵朵开放。
“放开她。”清冷威严的声音。倨傲不可近的气势。
众侍卫收刀如鞘。动作整齐干练。
又跑来一名侍卫,单膝跪地道:“启禀太子殿下,李墨晰在门外求见。”
没有回答。承德的脸色阴沉不定,一丝无奈。他的心被绞得七零八落。伤口一点也不疼。
他说:“让他进来。”
散发着月光般的柔和,李墨晰徐徐走进。
承德背着身子,他不想让李墨晰看到他的伤。浑身王者不可抗拒的气质。
李墨晰揖手道:“我是来找人——”
“把她带出去。”承德冷冷的打断。
李墨晰怜惜地看着那个一袭黑色的夜行衣的白景,她的脸被黑巾遮住。怎么这么傻?他轻轻的感叹。
他搂住惊魂未定的白景,道了声谢,慢慢的走出太子府。
侍卫们面面相觑。怎么会这样!李墨晰难道也参与进来,是他派人刺杀太子殿下!虽然朝廷上二人势力对垒,却从来没有公开宣战!李墨晰这是公然挑衅!太子殿下怎么会放过他!还连同刺客一起放过!
承德太子始终都没有回头,他默默的走进书房。扶在书桌案上,书桌上摆着一张新写的白纸,笔力雄厚刚劲,笔触柔软含情,赫然的八个大字——‘白净如水,阁思似绸’。
承德太子苦笑。伤口越来越疼。胸口一阵阵郁结袭来,哇一口吐出鲜血,喷注到洁白的纸张上。
侍卫头领连忙急叫道:“快传御医!”
大夫皱着眉为白景把脉。捋捋稀疏的胡须说:“这位姑娘只是受了轻微的内伤,好在没有伤到内脏,只需稍加调养就好。人参最好。”
李墨晰唤人送走大夫,又命人熬制参汤。才低头撸白景的发鬓,低声说:“你怎么这么傻啊。”
白景的眼泪如开闸般喷涌不止。
“···娘···我好想念娘亲,···我好难过···我以为杀了他,···杀了他,我就不会这么难受了,可是当匕首刺中他的时候,我··还是好难受,我还是见不到娘亲···为什么,墨晰,我该怎么做?我···真的好想念娘亲,我对不起她···”她的脸全是眼泪,像洪水滂沱汹涌。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李墨晰柔声劝慰,轻轻的将她搂到怀里。
她浑身颤抖。他轻柔的拍她的肩。
“先住在我的丞相府吧,安心养好病再回去。”李墨晰的眉轻皱。他不是不帮她,只是不希望景儿被仇恨迷住眼睛,永远得不到快乐,曾经他也是一度如此,他知道一个人被仇恨迷惑的滋味,生不如死,备受煎熬。但是,该怎么帮助她?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
☆、第三十章
翌日,晨风暖暖。白景支颐独坐。
八个丫鬟全都屏退门外。
蓦地,一只黑猫跃到桌上,幽绿的眸子散出森黯的光芒,浑身是墨玉一般的黑色,黑的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圆溜溜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白景。似乎在笑。在笑?不可能,怎么会笑呢?白景疑惑的甩甩头。
黑猫慵懒的蜷在桌子上,尾巴左右悠闲的摆动,似乎饶有趣味的看着她。白景伸出手,像抚摸这个滑亮的小东西。
“银狐,怎么跑得这么急?”门外传来少年的声音。罗屏手执一根褐紫色的手杖,踏进门来。因为他经常出入丞相府,侍女随从们早已经习惯,对他非常熟悉,纷纷行礼。
罗屏从下巴到额头,整张脸都在笑。唯独双眼毫无焦距,黯淡无神。如果他能看见,肯定会是个顾盼神飞的翩翩美少年。白景心想。
“快,倒杯茶来!客人来了,女主人也不表示表示。”他调侃着,一屁股做到凳子上,把银狐抱到怀里。
“你真会开玩笑。”白景说。
罗屏径自倒了杯茶,咕噜咕噜喝了几口说:“难道不是,墨晰那小子,上次带你去宫宴,难道没有请求赐婚,我才不信!”
“那好吧,但是你已经喝过茶了,我还怎么请啊。”罗屏天生的喜庆乐观,让白景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嘿嘿。”罗屏突然正色道:“嫂子,昨天的事情我听墨晰说过了。”
白景一怔,神色蓦地颓丧下来,她垂下头,眼泪止不住啪啪落下。
罗屏吓了一跳,他连忙摆手道:“对不起,玉瑶姑娘,我不喊你嫂子就是了,你别哭了,快别哭了。”
白景噗嗤一声,破涕而笑道:“你就会开我的玩笑,其实我真名叫白景,你叫我景儿叫好了。”
“好,景儿,我知道你为什么伤心。”
白景怔怔的望着他。
“你是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白景轻轻的点头道:“报仇,却不是我想象中的好,我仍旧想念娘亲,娘亲也不会回来,而我也越来越痛苦。”
罗屏微微一笑说:“我给你说一个故事。从前有一对恩爱的夫妻,他们非常非常的相爱,他们任何东西都拆不散他们,后来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活泼可爱,玲珑大方。有一天,一个很有钱的人不小心爱上了那个妻子,他就想尽办法去取得那个妻子的欢心,可是妻子对她丈夫的爱忠贞不渝,有钱人很难过,他就想出毒计害死了她的丈夫,妻子听说后,悲痛欲绝。她去找那个有钱人,嘱咐他照顾她那活泼可爱的幼子,第二天,妻子就自尽了。小孩一下子成了孤儿,他知道是有钱人害死了他的父母,他想报仇。有钱人待他很好,像亲生孩子一样好。小孩终于找到机会在有钱人的饮食里下毒,有钱人中毒后,痛苦难当。小孩想,他可以为父母报仇了。可是当有钱人奄奄一息时,他才发现,原来他是那样的害怕与紧张。他终于放弃了报仇。现在小孩生活的很好,不再为报仇而痛苦,有钱人也对他很好。”
“难道小孩现在心里不恨了吗?”白景欺身问道。
“他知道恨是没有用的,只有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对父母最好的报答。”
白景怔怔的发呆。
报了仇也不会开心。
“那个小孩真懂事。”白景偏头赞道。
罗屏又倒了两杯茶,把一杯推到白景面前,笑着说:“那个小孩你认识的。”
“我认识?”白景错愕的问。
“是墨晰。”
“墨晰!”白景惊讶得睁大眼睛。怎么回事墨晰,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温润尔雅,浅笑临风。从来没有想到他经历过这么多!
“哈哈,今天我说的太多了。墨晰那小子知道我爆了他的陈年往事,不知道怎么跟我算账呢。”
“那···那个有钱人···是···皇上?”
罗屏抚摸着银狐细软滑腻的皮毛。笑而不答。
天呐,竟然是皇上!他做出这样拆散家庭的事。而现在,墨晰却每天为他办事,墨晰是多么的坚忍,这需要多大的勇气!
白景呆呆地出神。
李墨晰每天都会熬制很多参汤。依照大夫的指示,白景痊愈的很快。伤好后,白景就回到了怡风楼。毕竟那里才是她在京师的‘家’。
“小姐,你怎么又跑出去和李大人一起!又不带我去!你真的好过分,我一个人在瑶楼好无聊,前几天,我去碧螺姑娘那里找娟儿玩了,我还去找了罗屏哥哥,他的家太大了,我每次都找不到门!小姐,你知道罗屏哥哥的银狐吗?我每次去她都阴森着猫脸瞪我,我竟然每次都会被吓住,小姐,你说····”莲儿喋喋不休的讲诉她的经历。
☆、第三十一章
白景微笑听她聒噪,眼神飘向窗外。
窗外的海棠已经落得七七八八,柔美芬芳的枝叶只剩下几枚嫩黄的叶子。
海棠树下似乎有个人影。身影倨傲冷僻,仿佛脱离这个世界,从冰山极远的地方而来。他静静的站着,这个世界也没有声音。手中的剑似乎凝着霜,一阵阵寒冷透过手掌,渗入心肺。
阁迎瘦了许多。白景心里不自主地发出轻叹。好像那个人她已经认识了千年之久。清瘦的孤影让她的心隐隐的疼痛。心中一股异样的感觉柔柔的升起来。
阁迎发现白景看到了他,也不躲闪,他走了进来。
莲儿停止了说话。
“你还好吗?”阁迎说。
“我很好,你呢?你的伤已经痊愈了吧。”白景说。
阁迎微笑。眼神却是苦涩。他说:“早就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
她是关心他的。她关心他的安危,她的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阁迎的心里泛起一丝甜蜜。可是她关心的是她的护卫阁迎。如果她知道真相,还会这样对待他吗?心,像在一个悬空的洞中,落下,又落下。
“我是来告诉你,未来的一个月我都不会来,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他说得是那样轻。
“为什么?”仿佛一脚踩空,是失去了什么?
他沉默片刻说:
“没有原因。”阁迎回身。慢慢地走出去。背影湮没在视线中,阁迎徐徐的扶住肩。一阵剧痛,撕心裂肺似的剧痛,是肩疼,还是心痛?
不是没有原因。那一刀刺得凌厉狠辣,刺得太深了。他不能在她的面前表现出受伤的样子,他一点也不想再装。
白景看着那个倨傲的黑衣身影慢慢走远,她的心也似抽丝般,细细的,软软的,一根根的抽掉了。终于被抽空了,什么也不剩。
空荡荡。空荡荡。
为什么会这样?白景支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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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屏来看白景。
黑猫银狐的瞳孔缩的很紧,警惕的盯着来往的人。四名身强力壮的小厮抬着一枚光滑无暇的山景石。放到门的一侧。那石头看似美丽剔透,却是刚硬无比,四个强壮的小厮早已经气喘吁吁。
“银狐,在看什么?我们要去瑶楼。”罗屏奇怪的叫道。
银狐悠悠地合眼睁眼,散发出幽森的绿光,黑色的皮毛透发出吸人的光泽。
莲儿兴冲冲的对白景说:“小姐,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