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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伯母放心,花老先生替戚姐姐算着呢。”金折桂插嘴。
玉夫人先只惦记着戚珑雪的事,此时才看向金折桂,见她跟在无着观里哭闹时看着拔高了许多,因玉入禅殿前失态后一直“赋闲”在家,心内有些迁怒于金折桂,笑道:“花老先生难不成什么事都能算出?”又转向金老夫人,拉着戚珑雪的手说:“这孩子在你们家耽搁了那么多时候,叨扰了。如今她年纪大了,耽误不得了,我们也没脸再打搅您老人家了。”
金老夫人心道戚珑雪在金家里养了一年多,如今玉夫人又把她看成玉家人了?笑着对玉老夫人道:“老妹妹,看你这儿媳妇说的话,皇上下过那样的旨意,阿五哪里好再来玉家?一事不劳二主,反正都叨扰一年多了,不如你们家把嫁妆送来,我们替你嫁了阿五?”戚珑雪相貌出众,性情温和又不人云亦云,将来兴许能嫁个出类拔萃的人物。玉家想捡便宜,没门。
金折桂听金老夫人这般说,只当金老夫人帮着她说话。
玉老夫人笑道:“争来争去,反而弄得孩子不自在。也罢。咱们两家就帮着相看。”心知玉夫人急着嫁掉戚珑雪,是怕玉入禅还惦记着,她偏生不叫她遂意。
玉夫人脸色一僵,想起玉入禅院子里的人说玉入禅不近女色,甚至不许人靠近他,他白日里去无着观跟道士们一起念经,晚上坐在床上搓绳子等事,不由地心疼起玉入禅,越发将戚珑雪看做红颜祸水,暗下决心定要把戚珑雪早早嫁出去,断了玉入禅的念想。
玉夫人正在盘算,就听人说:“老夫人、夫人,花老先生在老将军那边替八少爷算了一卦,说八少爷今日回家。”
“算命一说,哪里能够作准。”玉夫人巴不得瞽目老人的话能当真。
金折桂望了眼戚珑雪,心想定是梁松他们先回了家里,见着瞽目老人,瞽目老人才敢说今日回家。
“夫人,门前来了一大群马,流的汗跟淌血一样,可吓人了。”
“夫人,八少爷回来!”
……
下人们一个个窜进来报信,玉夫人所知的玉破禅最后一个消息就是他欠了十万两银子,此时听说玉破禅回来,赶紧与玉老夫人一同向前院去看。
金折桂瞅了眼戚珑雪,二人赶紧也跟着玉夫人去前头凑热闹,半路转过一道回廊,见虞之渊、玉入禅走在一起,不由地纳罕。
“小前辈。”玉入禅对金折桂恨之入骨,却拿她没办法,看戚珑雪紧跟着金折桂,便又笑如春风地望着戚珑雪。
戚珑雪虽看玉入禅在笑,却如被蛇信舔过。
“金家桂花?”虞之渊迟了一会才认出金折桂,看她腿脚利索得很,心中满是疑惑。
“你们怎么在一起?”金折桂纳闷地问。
“你还不知道?玉九兄弟做了我的伴读。”虞之渊搂着玉入禅的肩膀,看似跟温文尔雅的玉入禅十分要好。
“……那你多保重。”金折桂心生不忍地看了眼被猪队友包围的虞之渊,扭头又跟戚珑雪匆匆向前去。
转过几道回廊,金折桂跟着玉夫人等站在大理石挡屏后向院子里看去,只听几声马嘶后,玉将军语无伦次地连说了几声好马,然后怒道:“混账!你说欠银子,是吃准了咱们家人不会还银子,会调兵过去?!”
“是,儿子吃准了父亲不会送银子,于是等父亲调兵过去,就叫人去关外给我抓马。”已经变过了腔调,此时玉破禅的声音不复稚嫩,低沉中带着暗暗的沙哑。
“咳!”挡屏后,玉夫人有些埋怨玉将军自揭家丑,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还钱反而派兵过去,这等事如何能宣之于众。
戚珑雪见不是蒙战坏事,放下心来。
金折桂一边放心,一边又去揣测沈氏一根手指头是多少银子,要是一万两,这次就赚大发了。
☆、77、威风的花架子
77、威风的花架子
以后;谁还敢跟玉家催债……
院子里,看见传说中的汗血宝马;玉将军已经是欣喜若狂、语无伦次;全忘了自己的话在大庭广众说出来是多么的有损身份。
屏障后;玉夫人放了心;开始为儿子骄傲起来——虽是经商,但能抓来汗血宝马也是本事。
金折桂立时转头看向玉入禅;却见玉入禅在她转头的那一瞬,脸上的嫉妒、不甘消弭无踪,又是一派温润。
不甘个什么呀,你军功都是玉破禅让的。金折桂在心内腹诽。
“玉九哥,玉八哥的汗血宝马;可能转让给我一匹?”虞之渊握着拳头;满眼赞赏地走出屏障,看向那四肢矫健双眼如墨玉一般的汗血宝马。
玉入禅稍稍愣住,便跟着出去了。
玉夫人此时也醒过神来,“母亲,老八没事,咱们回去吧。别怠慢了客人。”
“好好。”玉老夫人携着玉夫人的手笑着,看玉妙彤、金折桂、戚珑雪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来了,就嗔道:“老十,不带着姐妹们吃茶,来这边做什么?仔细被人看见。”
“知道了。”玉妙彤探头望了眼院子,心思一转,一手牵着金折桂、一手牵着戚珑雪,三人就向后院去。
“蒙战他们一准回来了。”戚珑雪捏着帕子,忧心地想他们在外头这么久,定是一直循着蛛丝马迹找马群呢,这么着,定吃了不少苦头,“他们一准找咱们呢。”
“别急,谁叫他们一走那么久没消息的。若他们果然在找,就叫他们急一急。咱们这是去哪?”金折桂“闭关”练武,这是第二次见玉妙彤,因此她问着话,就看跟玉妙彤熟悉一些的戚珑雪。
戚珑雪看了看路,便也望着玉妙彤。
“到了就知道了。”待走到献捷院外,玉妙彤呶嘴叫她们看。
因是献捷二字,戚珑雪、金折桂猜到是哪个男子的院子,戚珑雪先埋怨道:“彤妹妹,怎么能带我们来这边?”
“这是八哥的院子,八哥一准回来洗漱换衣裳。”玉妙彤拉着戚珑雪、金折桂的手不放。
金折桂略想了想,反正是玉妙彤带路,就点了头,跟着戚珑雪好奇地走进去,心里捉摸着玉破禅那憨面刁的院子是个什么样子,待走进去,就瞧见院子里种满了晚香玉。
玉破禅院子里的丫头们见有人来,赶紧迎了出来。
“这是半斤,那是八两。这是大盘,那是小盘。”玉妙彤打趣着,指着丫头们对金折桂、戚珑雪说。
金折桂笑道:“你八哥果然是做生意的料。”拉着戚珑雪好奇地将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绕进屋子里,瞧见这正五间的屋子里头还留着一股子浓郁的贵贱混淆在一起的香料味,循着香料味,金折桂、玉妙彤合力在书架边的箱子里翻出一箱子香囊、香袋。
“喜欢都拿去。”
忽地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玉妙彤吓了一跳,扶着箱子盖的手一下子松开。
“哎。”金折桂赶紧收手,眼瞅着那厚重的杨木箱子盖要砸下来,赶紧麻利地用手撑住箱子盖。玉家这么多猪队友,开个箱子都有风险……
“金妹妹,对不起。”玉妙彤赶紧赔不是。
金折桂笑了笑,手上还握着两个香袋,扭头看向身后来人,脱口说了一句:“你谁呀?”
离开的时候玉破八还是个白嫩嫩水灵灵的英气少年,怎地回来,就冒出一个又黑又高的汉子?看他双目凌厉,鼻梁高挺,菱唇单薄,乍看过去,比那温文尔雅的玉入禅年长了三四岁。昔日恍若一人的孪生兄弟,如今谁都能一眼分辨开他们了。
“小前辈不认得我了?小前辈的模样倒是没变化。”玉破禅弹了弹身上满是酸臭的葛布衣裳,看金折桂脸庞眉眼还跟两年前一样,就笑着从怀里掏出四个小玩意来,一一向戚珑雪、金折桂、玉妙彤丢去。
“埙?”金折桂瞅了一眼,试探着吹了一下。
“少爷,热水准备好了,衣裳……”半斤有些为难了,家里衣裳玉夫人是按照玉入禅的个头给玉破禅准备的,那新衣裳都短小了一些。
“不拘哪个老爷那,去拿一身。”因没衣裳,玉破禅便不急着去洗漱,悠哉地请金折桂等人坐下,“小前辈,我给你带了个大夫回来,回头叫他给你看看脚。”
“八哥怎么叫金妹妹小前辈?八哥给她带大夫,给我带什么了?”玉妙彤娇嗔道,手里捧着埙胡乱地吹两声。
金折桂坐在椅子上踢了踢脚,“不必了,这么多年的旧伤,再治,还要痛上半年。我如今没事了。”说着,走了两步,便也拿着埙吹了两下。
尖利的声音从埙中吹出来,金折桂赶紧放下埙。一阵悲凉凄怆的乐声响起,一扭头,果然瞧见天赋最高的戚珑雪已经掌握住了力度,能短短地吹上一段中听的曲子。
“破八,你这次赚大发了。”金折桂艳羡地说,“我母亲给你多少银子?”
“一万两。”
“这么多?”沈氏好大的气魄,竟然敢在玉破禅身上押这么多银子。
“你三婶那边是三千两,还有你外祖母、舅妈那边……我后头又去了她们家一次,总共她们给了三万多两。”玉破禅知无不言地说,盯着金折桂的脚看了看,“你的脚当真好了?讳疾忌医要不得。”
“当然好了,我习武呢,动作敏捷快了,就叫人看不出来了。”
“习武?练拳还是练刀?”
“练枪,金家枪。”金折桂细想自己是跟着金将晚、金朝梧胡乱地学了一下,算是金家枪,一时想显摆一下,就对玉破禅道:“要不,咱两切磋一下?”
“好。”玉破禅毫不犹豫地答应,“我后头有枪。”起身便带着金折桂向后头两间小小的兵器库去。
玉妙彤怏怏不乐地跟在后头,见玉破禅回来后一口一句小前辈,竟是没搭理她两句。
戚珑雪拉了拉玉妙彤,玉妙彤赶紧露出笑容,紧跟着玉破禅、金折桂向献捷院后院去,到了那两间屋子外,就听金折桂兴奋地叫:“好枪!”
“喜欢都拿去。”玉破禅再一次大度地开口。
玉妙彤道:“八哥,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