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此难办,自己当初又何必贪图太监们许下的那些好处?唉,都怪王明允这愣头青,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去碍高力士、边令诚的眼?!
“也不知道这王洵王明允,到底怎么惹了内廷那伙?按道理,以大将军的身份地位,应该看不上他这头小杂鱼才对?!”因为头绪太乱的缘故,一不小心,张素就把心里想的东西给顺嘴说了出来。这下,可是冷水落进了热油锅。屋子里原本沉闷的气氛,登时变得热烈了起来。
“是啊,也不知道他怎么得罪了高大将军。按说,以他当年一个小小的校尉,根本不值得高大将军出一回手!”
“是啊。倘若知道他当初惹了什么祸,我等也好决定如何行事。也许内廷那边,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呢!”
“岑参军应该知道吧。岑参军,你当年在长安时,不就认识王名允了么?”
“对啊,岑参军呢。岑参军,赶紧给大伙说说,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个,赶紧说说!别躲,你别躲!”
“此事说来话长!”被众人逼问不过,一直缩在阴影里岑参只好硬着头皮做出回应,“并且有些话,可能涉及,可能涉及到,那个,那个隐私。岑某不能确定真伪,所以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说说,说说,反正这里没外人!”“你就说说吧,何必吊大伙胃口!”
登时间,众人心中猎奇之火熊熊燃烧。不顾张素铁青的脸色,纷纷出言催促。
“真的很复杂,很复杂!”偷偷看了一眼张素,岑参犹豫着说道。“此事牵扯甚多,大伙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你就别啰嗦了!”“快说,快说!”
“好了,岑参军,你捡紧要的说说吧!大伙听完,也方便做最后的决定。”张素心里其实也痒痒得很,耐着身上官威,不便出言催促。只好装作顺从众意的模样,板着脸下令。
“那,岑某可就说了。大伙听过就算,出了此门后,最好立刻忘掉。千万别当真!”既然顶头上司发了话,岑参也无法再推辞。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其实,此事完全属于一笔糊涂账。白马堡大营刚刚设立之时,高骠骑重点关照的几个人当中,就有王明允和宇文子达。他老人家调动飞龙禁卫对付王氏父子时,王明允和宇文子达也从中出了大力。过后还被赐了金鱼袋。”
提起这些陈年往事,岑参心中好生感慨。都是造化弄人,谁能想到,当年的斗鸡小儿,如今会成为威震一方的悍将。谁又能想到,岑某人磊落了大半辈子,此刻却跟别人一起商量如何对付自己的朋友。
“既然表现出色,连陛下都知道了他的名字么,立功露脸的机会肯定就会越来越多。被派下的任务越多,越免不了跟京师里的大人物们打交道。谁料一来二去,巡视曲江池一带的任务就落在了他王明允头上。而那边住的都是什么人,大伙想必也知道。王明允常在那边走动,难免就看到了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如果他看到了那些东西后,立刻向骠骑大将军表明心迹,发誓绝不泄露出去也好。以骠骑大将军他老人家的担当,想必不会难为犯了无心之失的一个年青人。可王明允偏偏在这当口,又闹着要离开京师。于是,为了维护,维护那个,那个皇家脸面,也为了照顾杨国忠的面子,高骠骑不得不忍痛做出决定。”
他已经尽力说得委婉,众人依旧听得心惊胆战。什么不小心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什么无心之失,分明是祸从天降才对!在天子脚下边当差,怎可能不尽心尽力。可越是尽心尽力,接触大人物隐私的机会也就越多,被当做弃子灭口的机会,也就接踵而来!
这都是他娘的什么事儿!不卖力干活,什么问题没有。卖力干活了,反而要身首异处。高骠骑会替一个小小的校尉担当什么?狗屁,他分明没将一个小校尉当人看。分明一开始,就存了杀人灭口的心思。分明一开始,就准备将对方连同其看到眼里的秘密,彻底从这世间抹除掉。
第四章英魂(九下)
至于王洵当年到底看到了什么,大伙谁也没心思再问了。岑参说得对,今晚的话,牵扯实在甚多,大伙还是不知道详情最好。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杨国忠那边,开始也想除掉王明允!”非常体贴大伙的心情,岑参将王洵所看到的部分,含混而过。“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又主动放弃了。而边令诚那厮,边监军,可能没有接到高骠骑有关收手的命令,还在继续跟王明允为难。想必当初是因为距离太远,命令没传过来吧!反正一来二去,双方就成了死对头。王明允这边官升得越快,边监军越容不下他。而偏偏杨国忠兄妹专权,又跟骠骑大将军起了冲突;偏偏宇文子达和宋武两个的哥哥,又都是杨国忠的嫡系!”
所以王明允就更要被内廷那帮人视为眼中钉了。双方本有旧仇,又要提防他跟杨国忠勾结起来,“狼狈为奸”。怪不得边令诚身在潼关,隔着几千里地,却不惜辛苦地专程派人前来,授意张素采取一切可能的手段,解决安西镇不安定的“隐患”。怪不得朝廷花费重金设立的驿站,连日来向安西传递的不是潼关方面的军情,而是一封封措辞越来越急切,关键之处却偏偏又含糊不清的私人命令,上边没有任何相关衙门的印章。
于情于理,从头到尾,整个事情的错处,都不在王洵这边。还说什么是一笔糊涂账,嘿嘿,其实这账清楚得很。以高力士为首的太监们根本就不在乎牺牲别人的性命,王洵总不可能伸长脖子等着挨宰。而灭口未遂之后,太监们又怕王洵日后得了势,反过头来找自己算账。所以更迫切地想致其于死地。
众人自问没本事替王洵主持公道,心中却愈发不愿给太监们做帮凶。这帮身体残缺的家伙,心思根本不可以常理来度之。你今天帮他们出力对付了王洵,谁敢保证,自己就不会是下一个被杀人灭口的目标?!
“属下以为,如今这事儿,恐怕需要从长计较!”疏勒城镇守使苏寿是屯田使张素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谋事当然以对方的利益为先。看看众人的脸色,快步上前建议,“按岑参军的说法,那王明允是非死不可。不光是以前的那些积怨,单凭他跟封常清的关系,边监军那边也绝对不敢让他活着走到长安去!所以么,咱们动不动手,其实后果没什么差别。反正边监军可以在沿途调用的人手,也不止咱们这一路!”
他的话,立刻得到了热烈的响应。“是啊,咱们何必做这恶人。袖手旁观最好!”
“对极,咱们最好两不相帮。那王明允能带着六百侍卫横扫药刹水,想必也没那么容易被人杀死。”
“这功劳,还是让别人来立吧!我等福薄,当真消受不起!”
“是啊!安西这边,人心本来就已经非常不安稳。如果王明允在咱们地头上出了事情。非但他麾下那些骄兵悍将不好控制,一些刚刚消停下去的老兵,恐怕也要趁机鼓噪作乱!再加上那些一直于暗中虎视眈眈的回纥人,朝夕之间,我等就要陷入万劫不复!”参军岑参悄悄捏了下湿漉漉的手心,抬起头,设身处地的替张素谋划。
屯田使张素也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在官场上如此吃得开。听完了大伙的忠告,心里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该替太监们火中取栗。虽然对方许诺下来的好处令人非常难以拒绝。“若不是边,姓边的太监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来催促,老夫又何必跟采访使大人为难?有他在,至少能让周围的各大部落消停一点儿。若是没有他,老夫,老夫就要赶鸭子上架,自己来当这冲锋陷阵的勇将了!嘶,你们说,这让老夫如何是好。老夫真的不想做这个恶人,但老夫总得给高骠骑和边监军他们一个交代吧!”
“就干脆实话实说,告诉边老太监,边监军,咱们手中的实力不够看。王洵从大宛带回了逾万精锐,身边还有数百护卫寸步不离?!”宣威将军冯治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大声回应。
“是啊。明知道打他不过,当然不能动手。否则,一旦打草惊蛇,岂不耽误了高骠骑和边监军的大事?!”忠武将军吴贤今天下定决心要跟冯治穿一条腿的裤子,咬咬牙,气哼哼地补充。
这倒也是个蒙混过关的好办法。反正太监们最初派人来传令时,根本没想到王洵能带着上万大军东返。至于数百护卫和二百护卫之间的差别,只是文字上的勾当,谁最后还能认真去查?
“那就依诸位之见。老夫几天就豁出去,跟边令诚对着干一回!”屯田使张素拍了拍桌案,终于做出了最后决定。“不过,眼下咱们自己也得加倍小心。别好心放了人家一马,反而被人家不识好歹地狠咬一口。特别是王采访使在疏勒城中这两天,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知道朝廷对封常清的处置!”
“大人尽管放心!”疏勒镇守使苏寿拱了拱手,低声回应,“卑职和岑参军早就做了安排。军营那边,凡是可能接触到邸报的,都提前打发到了外地去。剩下的人即便听说过些什么,凭着几句东鳞西爪的流言,王采访使他们也不可能立刻举旗造反!”
“凭今天白天他说过的那些话,老夫倒是相信,他是个忠义之辈!”屯田使张素叹了口气,摇着头补充,“但有备无患,总是好些。岑参军,城里其他可能走漏消息的地方,你都叮嘱过了么?”
“回大人的话!”岑参肃立长揖,毕恭毕敬,“都提前打过招呼了。刀客们还要在大人治下混饭,自然不敢乱嚼舌头根子。其他当地零散商贩,根本没机会接触邸报,能说的,也就是几句流言。无凭无据,很难被核实真伪。至于程记,他们是京师里的老字号,最懂得明哲保身。疏勒城中原本与王明允交好的几个伙计、掌柜,早在两个月之前就被总店召回去了。新来的管事是个谨慎人,绝不敢给其东家惹麻烦!”
“嗯!有劳你了!”屯田使张素点点头,对岑参的回答很是满意。“驿馆那边呢,派人去盯了么。还有采访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