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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房!!”
“剖腹产吗!!”
沈明雅还在大声地问,雷叔还是呵斥,“剖什么剖!丫儿要自己生的啊!她比你能吃苦!”
医生这时充分发挥了专业精神,在我耳边小声的问我,“受得了吗。”
谁能受了?
这个过程真是死去活来,你说是宫缩,但疼却是恨不得让你所有的骨结松动打开,指甲用力的抠进掌心,“可以,我可以生。”
医生点头,“别紧张,放轻松,虽然提前了,但也算是足月,我现在马上监测胎心,等全开我们再发力……”
我哼哼着,嘴里被塞进了一块类似于巧克力的东西,移动病床被推得很快速的走,我一直没有松开雷叔的手,撑着全身的力,所有的希望,都在他拿着的手机上,“陆二……陆二怎么样了……”
“别急啊丫头,我这边问……别害怕啊……”
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只能点头,汗水进了眼睛,蛰的很疼,莫名的想到要是陆二在这我肯定会哭,会哭着嚷着对他说都怪你,但现在,我却没有一丝一毫别的反应,我的所有娇气,好像都是陆沛惯出来的,孕期时我腿抽筋一下都得和他抱怨,但这个人现在没在身旁,我抓不到他,能感受到的,就是他给我的勇气。
雷叔没跟着我进早就就位的产房,沈明雅要进,他没同意,我隔着快要关上的门挣扎着抬头看向雷叔,他像是我所有的指望,这一刻,我只想知道陆二的消息和他所有的近况!
好多人围住我,他们给我做着检查,不停的说着几指几指,每个人都温柔到了极致,我却疼的像是被大卸八块,手用力的攥拳,憋的一声都没有发出,“陆太太,调整呼吸哦,全开宝宝就会发力了。”
胎心检查,看缺氧情况,我脑子里嗡嗡的全是机器轰鸣的声响,几个小时,我不知道,清楚的只是一分一秒都是苦捱的时光,我期待着这两个孩子,他们的父亲也在等着他们,护士一直再帮我做着数据,我听医生小声的说,破水的时间绝对不能太久,否则宝宝危险,我就必须剖腹了。
我没给出回应,水送到我嘴边我摇头不喝,即便喉咙已经渴的如同黄沙飞过,但我还是摇头,我怕在下面再流水,这一刻,我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执着,我坚信他们会以自己最好的方式出来,不要一丝丝的人力干扰,我想我可以的!
“陆太太,喝点水吧……”
吸管被送到嘴边,我哑着嗓子询问,“现在……几点……”
“快五点了……”
这么久了,我歪头就着眼泪喝了一口,即便咸涩,嗓子却终于舒缓了许多,疼还在继续,我像是在漫长的咀嚼,满眼金星,嘴里还在含糊的询问,“我干爸呢,干爸呢……”
忽有剧痛涌出,医生开始忙碌的做着准备,“陆太太宝宝开始发力了哦……别紧张,哈气……”
她们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话,我根本听不进去,整个人像是被鞭打的丝毫没力,周身在苦水里浸泡,绝望的只剩呻吟。
产房的门像是被人打开,模糊中,我看到雷叔穿着一身隔离服远远的站在门口,他的烟嗓我认识,摇晃着手机冲向我,“二小子从手术室出来了!他没事!!”
没事……
这两个字重重的击打了我某根神经,眼角有泪滑落,我呢喃着他的名字,睁大眼,咬牙大力的把头前伸,“啊!!!”
“陆太太……宝宝出来了哦……先不用再用力了……”
婴儿的啼哭声随即响起,“恭喜你陆太太,先出来的是哥哥……来,再来……”
“啊!!”
我五官大概就没有这么狰狞过,唯独喊得两下,却是卸货般的轻松——
“陆太太,妹妹也出来了……哥哥是早五点零二分,妹妹是五点零四分,只想差两分钟哦。”
我虚脱着躺在那里,嘴角微微牵着,晨光中,陆沛好像站在了我身边,轻声的道,“四宝,我做爸爸了。”
眼里还是流着液体,看着护士迅速的把两个婴儿送到旁边称重,“哥哥是2370克,四斤七两……妹妹是2340克,四斤六两,恭喜你啊,陆太太……”
雷叔很激动的站在门口,他一直没敢靠近,看到孩子倒是终于笑了起来,自己还抹了抹眼泪,我看着护士把两个粉色的安静下来的小家伙放到我的枕边,“陆太太,您看看……”
我眼前却全是五色的金光,看不清什么东西,对着大体的轮廓,嘴巴微微靠近,“像爸爸吗……”
“像二小子!”
雷叔大声的回我,我的困倦感无以复加,我想抱抱他们,想亲昵亲昵,可周身却在无一丝的力气,慢慢的闭上眼,“像爸爸就好……”
第419章 早知今日
……
这一睡,如此的漫长,我总是睁不开眼睛,恍惚间,自己好像还是那个孕妇,挺着肚子和陆沛手拉手的散步,但下一秒,画面就会变了,我像是会飞了,灵魂从躯体里抽离,我张开双臂,像鸟儿一样在云层下自自由自在,笑声清清脆脆,但没过多久,自己又进了水里,很畅快的游泳——
我觉得不对,我哪里会游泳啊,这想法一出来,又纳闷儿自己怎么会飞啊。
宝宝呢,我闭着眼自我质疑,陆沛怎么不在啊,他去哪了?
没人解答我的疑问,我的思维缥缈,总是在半睡半醒,甚至不清楚过去了多少时间,耳边陆陆续续的总会听到人声,我模糊的睁眼,看到雷叔俯身站在我的病床旁边,“丫头,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悠悠荡荡,貌似从很远的地方传进我的耳里,我木讷的张嘴,“没事,我没事……”
雷叔叹气,“你别担心二小子,他在国外养病,明雅啊,要把孩子带到国外陪着二小子,我得问问你的意见,你同不同意啊……”
“陆二……陆二……”
我像是一部系统全乱的机器,根本搞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雷叔的声音继续响起,“医生说你没大毛病,但不知道怎么就是昏昏欲睡的,他们也闹不明白,我想你就是太担心二小子了,丫头啊,他没事,夏文东他们都在照顾他……啊。”
“陆二……陆二……”
我还是机械的重复,雷叔好像一直在问我孩子的事儿,他说陆沛回不来,沈明雅要带着孩子去陪陪他,“你要是不同意,那这事儿我就去否了,可你现在也需要人照顾,孩子在身边也不方便带,我的意思是留下一个陪你,一个去陪陆二,明雅那边还不同意,说是要都带走,想让二小子看看,他……”
“让爸爸看看……爸爸得看……”
我稀里糊涂的应着,感觉手被雷叔握紧,一声叹息都砸进了我的掌心,“你同意了我就不说什么了,等你彻底恢复了,咱再去陆二那儿,你有没有什么想法,要给孩子取什么名字的?”
“陆……星……月……”
游离的思维让我说完这两个字后就再次飘走,隐约间总是会看到很多人,二舅,二舅妈,还有大哥大嫂,秦森,他们都在紧张兮兮的和我说话,但我,却像是个真真实实的局外人。
不,确切的说,我是一直在做梦。
这个梦太长了,上天入地,总是在折腾,有翻书声哗啦啦的响起,我甚至又飞到了那个舅老爷在山上的房子处,那透着年代气息的书在我眼前慢慢的张开,那些字,像是会动,它们如同蚂蚁一般在泛黄的页面上走来走去,我笑着看它们,直看着它们爬的飞快间却又消失了——
眼前仅剩空无一字的书页,我急的翻来翻去,想到时,这些小小的精灵般的蚂蚁就会越出,我觉得惊喜,翻一页,想一页,活动的字体自己就会出来,像是会用心写出。
从未有过的满足,我在梦里无所不能,可又偶尔会回归现实,我睁着眼,脑子总是不清楚,穿着白大褂的,好像是医生,她亲切的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问我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有些不高兴,但嘴里还是回道,“薛葆四。”
她像是舒出口气,:“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讨厌她问我,于是闷着脸不在吭声,说话,好像是件很累的事情。
“医生,我家葆四是什么毛病……”
“初步判定是产后抑郁,陆太太这种情况虽不常见,但也可以归类为产后抑郁的一种,也就是精神障碍……”
“那怎么办啊!”
我肩膀好像被人搂住,“这都两个月了还昏昏沉沉的,什么时候能好啊!”
“这个我们没办法确定,主要还是靠家人的疏导,陆太太身体没有异常,我们也不太建议用药,因为很多产后抑郁的患者多半是悲观,抑郁,思维敏感,多泪,会有自杀**,但陆太太跟别的患者症状不同,她只是嗜睡,所以,不需要抗抑郁安定的药物。”
我的眼前总是黑暗,但会辨别很多声音,我感觉二舅妈抱着我轻声的哭,“葆四,你这啥前才能好啊,不要吓我们啊……”
“陆二呢?”
捕捉到这些,我总是习惯问这一个问题,即便,什么都看不到。
还好,会有解答,二舅妈吸鼻子的声音我都可以听到,“他在国外了,若君还有夏文东在那照顾,你别担心,听说,听说孩子一过去他眼睛就睁开了,没事的,啊……”
睁眼?
为什么孩子去了他才睁眼啊,我记得,雷叔不是说没事了吗。
我有好多的疑问,但总是不能凝聚着精神去问完或者是听完,二舅妈还在絮絮低语,“葆四啊,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的事,那个桂老婆子,已经死了,被警察抓到就自己服毒了,沈家那个老太爷为这事儿动了很大的怒,差点就过去了,他还来看你了,说是这些破事儿都过去了,以后没谁再会耽误你们过日子了……”
“过去了……过去了……”
我还是机械的重复,真的过去了吗——
二舅妈的哭声断断续续,“沈明雅抱走孩子前也来了,她说了,她有了孩子就知足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心累了,她不会再管了,对若君……她放下了……”
放下了……
我脑子里空空的,就这么放下了,早知今日,究竟是要闹什么啊。
事情想不清楚,我也没心力去想,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