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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上学再把学校给点了。”
太姥听着姥姥的话有些着急,“啧,你不是说四宝这都蹿窍了吗,这是好预兆啊,以后实在不行就接你班当大神,不上学也不饿不死!不就是识字儿吗,我教她!”
“这不上学能行吗,还你教,你净教错字了,再说,就四宝现在这样,也当不了先生,谁知道她今天这一出是真的蹿窍了还是瞎猫碰死耗子撞上的。”
“哼,我跟你妈那念得可是私塾,请老师进门教的,当年谁能念得起啊,得,我跟你唠这个也没用,就说四宝吧,锄头的事儿咱先不提,就说那个男的在门口时四宝咋就知道他打过蛇!还大蛇!”
说到这,太姥的语气明显有些激动,:“凤年啊,那瞎猫咋这么有谱还能撞上两回啊,要我说,就是给悟了,老天爷赏饭吃,四宝以后肯定能当先生!而且要当就当那大个的!厉害的!”
太姥的话一说完,姥姥的声音当时就沉了下来,“哼,当先生?我也想啊,可这孩子连善心都没有怎么当先生,我大哥说了,要是孩子十二岁以前哭不出来,那就不能让她长大了,不然,绝对是个祸害。”
“你啥意思啊!”
太姥用力的抱住了我,:“薛凤年,你好狠的心啊你,这可是你亲孙女儿啊,真哭不出来你还能给掐死啊!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她我跟你拼老命我!”
“姥,冰棍儿……”
我感觉自己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了几个字,随后,便彻底的睡死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特别的沉,我好像到了一片草地上,耳边满是小孩子嬉笑的声音,四宝,来玩儿啊,来找我啊,来找我啊。
四周围空荡荡的,我寻着声源望去却啥都没看着,“你在哪啦!”
我大声地问着,“你出来啊!”
笑声很清楚的在我耳边缭绕,回荡,“你跟我说谢谢我就出来啦,是我告诉你黑龙怕锄头的!你谢谢我啊!”
我的嘴角控制不住的翘起,,“你是女的!可我咋看不见你啊!!”
“四宝,我帮你了啊,你得谢谢我啊,你谢谢我啊……”
我嘿嘿的笑着不停,“你谢谢我啊,你谢谢我啊。”
“四宝,你是傻子吗……”
“我是傻子。”
我笑呵呵的用手托住下巴,“你是傻子吗!!”
“哎,四宝,我是帮你的啊……”
……
“四宝,四宝,几点了,快起来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太姥,昨晚做梦有人问我是不是傻子……”
太姥一个瞪眼,“谁敢说你傻,太姥一个鞋底子拍死他,来,乖,起来吃饭了!!”
我磨磨蹭蹭的坐起来,眯着眼伸手挠着自己的后背,“太姥,那个打过蛇的男的呢。”
“早回去了,就你一直不起来,以后晚上不能再赖着不睡觉了啊!来,赶紧起来穿衣服。”
我抬着胳膊,还没等伸进袖子,一记高八调的女音就在外面响起,“薛大姨啊,薛大姨你在家吗!你快去看看吧!!我婆婆走了啊!!”
这一嗓子嚎的,不但给我弄清醒了,惊得金刚也是一阵犬吠。
太姥抬眼往院子里瞄着,“这咋大上午就呜嗷的……四宝快穿,来人了!”
“太姥,谁来了啊。”
“听声是孙桂香,唉,没一天儿是消停的。”
等三下五除二的穿完了,我‘嗵’的蹦到地上趴着窗台往外看,眼瞅着一个女人直接生扑进我家院子,由于着急,一过大门槛脚底还绊了一下,踉跄了几步差点给自己送到金刚嘴里,我忍不住咯咯的笑着,看着她满脸惊惶的大叫:“薛大姨!薛大姨!你家这狗要咬人啦!!!!”
姥姥从厨房奔出去,手里还拿着一个锅铲子,“金刚你给我消停的!!”
等金刚安静了,姥姥才提了提气看向来人,“你婆婆咋得了?!”
来的女人哭的直抽,“今儿我起早就去上集了,合计回来再做饭给我婆婆那屋送去,谁知道刚一推开她那屋门,就闻到老大一股子味儿,好像是熏死了!我一直以为她得是病死的,谁合计是被炉子烟给熏死的啊!”
哭着,她还不忘用力的用袖头子擦了擦脸:“人都硬了啊,薛大姨,我家那口子还在外地哪,我一个女人也没经历过这些啊,只能来找您去给主持张喽啦!”
姥姥的脸‘唰’的一下就冷了下来,擦了擦手走到她身前,“现在哭有啥用啊,我早就说过人岁数大了别给她整单独的小北屋去,现在刚开春这么冷烧炉子你不勤看着点能没事儿吗,哭哭哭,大早上不合计先给老人做饭自己倒是知道去集市溜达玩儿了,活着不孝顺死了你倒是来劲儿了!!”
第9章 虱尾子
女人被姥姥呵斥的不敢吱声,我认识她,她是韩霖他妈孙桂香。
我们村儿分上塘下塘,中间是被一条专门通车的马路给隔开的,韩霖比我大两岁,是我们下塘孩子的头,不过我们只是认识,不咋在一起玩儿,一来是男孩爱跟男孩玩儿,其次就是村里也没谁跟我玩儿,不是说我傻,就是骂我坏的。
但我不久前我还真去了一次他家,韩霖挺会笼络小孩子的,当老大么,这是必备条件,我也想当老大,可没人听我的,而我,更没拿得出手的东西去笼络,所以一见韩霖在下塘通知说他叔叔从大城市给他买的糖吃不了让下塘小孩儿去吃我就颠颠的跟去了。
在院子里站成一排,他挨个给发的,发到我这儿还说,“薛葆四,你要吃我这糖了,以后就得听我的,你能做到吗。”
我傻呵呵的看着他,“怎么听你的……”
旁边的三胖就笑,“霖哥,她傻的,不给她吃,正好她那块给我。”
我笑着点头,:“对,我傻的,我不吃。”
说着,我直接上手拿过韩霖手里的糖扒开就塞进嘴里,吧嗒了一阵呸的一下吐出来放到手心,往韩霖的身前送了送,“那,我就尝个味儿,还你。”
韩霖满是恶心的退后了一步,“行了行了,你回家吧,你自己玩儿去。”
见状,我把手里沾着口水的糖往三胖的身前送了送,“三胖,那给你吃,可甜了。”
“滚开!!”
三胖直接就给我推到了,“你恶不恶心啊!!”
我坐在地上不解,可嘴角还是笑着的,“不恶心啊,我没吃啊,你不要啊!”
当时韩霖家北边很寒碜的一个小房子里就传出了咳嗦声,“霖啊,别欺负小孩儿啊!”
说话的就是韩霖他奶,他应了一声,“没欺负,给他们吃糖呢!奶!你也吃吧!!”
说完,他看了我一眼就去他奶奶那屋了,我没事人一样的爬起来,把糖放嘴里就跟进去了,屋子里特别的小,还有股尿骚味儿,我被挤在最后面,发现她奶奶瘦的就像一把骨头似得的躺在那里,胳膊在外面露着,上面爬着黑乎乎的像是芝麻似得小黑点子。
三胖他们一闻这屋子里的怪味儿就捏着鼻子纷纷出来了,嘴里直说出去等他玩儿,我身前一下子敞亮了,挪动着脚步走到炕边儿看着那个老太太。
韩霖倒是跟我一样不嫌乎这味道,扒开一颗糖放到老太太没牙的嘴里,“奶,甜吗。”
老太太点头应着,灰锵锵的眼睛有些虚弱的落在我身上,“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我是我姥家的……”
我嘴里吃着糖含糊的答着,“你是要死了吗。”
韩霖当时就瞪向我,“你奶才要死了呢!”
我笑着看着他,“我都没见过我奶,可能真死了。”
韩霖白我一眼看向炕上的老太太,“奶,你别搭理她,她是薛奶奶家的外孙女,她好像……脑子有些问题的,哎,薛葆四,你干什么啊!”
我没说话,当时就是对他奶奶胳膊上长得那个黑芝麻很感兴趣,贴近仔细的看着,“这个,像是我头上长过的得虱子……”我说着,手用力的抠着,“你弄下来,用指甲一捏,就噗嗤出血了,可好玩儿了。”
韩霖当时的表情明显是看个怪物,“你有病吧,这,这不是虱子!我给我奶擦过,擦不掉的!”
“嗯。”
我点头表示同意,“这个长尾巴了,你看,你仔细看,是长尾巴的虱子,原来长尾巴的虱子是擦不掉的。”
那天回去后我就去姥爷那屋了,我想看他长没长,看了半天连个虱子影儿都没找着,我姥就问我在我姥爷身上找啥呢,我回头答道:“我要找长着尾巴的虱子啊!”
结果姥姥一饭勺子就打我脑袋上了,“虱尾子那是人要不好的时候才会长的,你姥爷长什么玩意儿!”
当然,姥姥打完我后就发现我知道的这个事儿是有迹可循的,她追问我在哪见过的虱尾子,可我哪有空去解释啊,我还得去抓蛤蟆逮螳螂,玩儿的样数太多了,每天都很忙的!
“薛大姨,您要是这么想我那我孙桂香真的就没法活了,我家那口子每年开春中完地就去外面打工了,秋收都够呛能回来,我上面伺候老的,下面照顾小的,我能顾得来吗!我也不想她走啊,她走了是享福去了啊!”
韩霖她妈哭的那叫一个委屈,“她享福去了,我却挨埋怨,青天大老爷啊!这我上哪去说理啊!!”
我洗了一把脸站在姥姥身后像个小大人一般点头,“姥姥,姨说的没错,我都听她跟三胖的妈讲过,说韩霖他奶是老不死的,咋还不去死呢,死了就是享福啦!!”
话音一落,韩霖他妈哭的嘎一下就停了,怔怔的看向我,“你,你……”
我笑呵呵的看着她,“姨,你不用夸我,你那天说的我都听见了,你还说那个老太太炕上吃炕上拉咋不给自己熏死呢,熏死的话你还省事儿了,这下多好啊,韩霖他奶熏死啦!去享福啦!!”
“唉呀妈呀,我不活了啊!!!”
我越说她还越来劲了,直接就要往我家门框子上撞,吓得金刚是嗷嗷叫唤,最后还是我姥一嗓子给叫停了,“行了!桂香啊,你那点事儿全村都知道了,还怕孩子说啊!”
咦,这我就不明白了,回头又看了我太姥一眼,我又没瞎编,我是如实复述的啊!
韩霖他妈还在抽哒,“大姨……”
“哭有用啊!”
姥姥走到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