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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叔还在饭桌旁坐着一副等我的样子,看我出来就指了指我原先的位置,“坐,趁那小子睡了,叔跟你聊聊体己话。”
我点头坐下,看着雷叔自己又喝了小半盅酒后才看我张口,“二小子脾气不好,是吧。”
“他……”
我远远的瞄了一眼陆沛卧房的方向,不知道他一会儿能不能吐,“雷叔,要不你让个人在陆二那看着点儿吧,我怕他喝多了难受……”
雷叔点头,手一挥,一个保安模样的男人就过去候着了,看我心放了放,他才像是自问自答一般的说着,“二小子脾气是不怎么样,不了解他的人啊,都说他是目中无人,狂妄,你越说他人品差,他就差给你看,从小玩到大,什么都见识过,也都玩腻了,你问他喜欢什么,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
说着,雷叔的双手一摊,“可也就奇怪了,我见过太过真正玩坏儿的孩子,吸DU,猎艳,飙车,浮躁的很,一个圈子里,什么样的孩子都有,都说二小子是最坏的一个,可他哪坏了,我觉得他坏的很是地方,人聪明,就会知道轻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然就是白活,作死。”
说了一通,雷叔看着我突然笑了,“二小子就是太聪明了,所以就想的多,人要是越在乎什么,就会越敏感,越小心。”
我垂下眼,想着雷叔是指我和陆沛吵架的事儿,或许,陆沛喝多时跟雷叔说了我们是因为什么闹得矛盾吧。
“他其实就像个小孩子……”
“那为什么就只在你面前像个小孩子呢,你比陆二小了五岁吧,算起来,你更是小孩子啊。”
雷叔的一双眼睛仿若能看透一切,“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事,但我也爱过女人,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人要是想抓紧什么,就会使蛮力,没脑子,尤其是在最在乎那个人面前,容易……露怯。”
“露怯?”
雷叔目光有些幽沉的看向眼前的酒杯,“就是怕啊,怕抓不住,做出些回头想想都觉得很冲动的事情,我当年喜欢过一个女人,拼了命的要娶她,她父母不同意,我一气之下,还把她父母打了,你说,是不是没脑子啊。”
我怔了怔,“这种事……”
的确是不像雷叔这种人能干出来的啊。
雷叔笑笑,“我现在想想,有几十种可以解决的办法,可为什么,我就做了最无知的一种啊,想当年,生意场上谁想坑我也坑不了,但在她面前,我这脑子就是不好使,谁要是多看她一眼,我都生气,一生气啊,就是吵架,她走还不行,恨不得把她关起来,结果,闹出一堆丑事,她就逃了,你说她不爱我吗,不,我们是一见钟情啊,可是最后为什么没能在一起,就是少了理解……”
我听的认真,直看着雷叔长叹一声,“她不理解我的举动,我恨她不懂我的苦心,爱情不仅仅只是激情,你得给这份感情延续下去,那才是爱,你必须要接受对方的缺点,与你不同的思维方式,试着,去彻底的理解他,如此这般,才能走完一生。”
“雷叔,那您和您爱的这个女人,就这么分开了吗。”
雷叔点头,满眼释然,“再无联络,互不打扰,她后来的丈夫还跟我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不过我从没多问她的事,前年,她生病去世了,有朋友告诉我,但我并没去,过去就是过去了,感觉隔着个棺材,在看到她,还会紧张,与其那样,还不如彻底放下,她就在我心里,永远年轻。”
我没在多说,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雷叔却看着我有些无奈,:“你说说,怎么还聊到这来了,叔想告诉你啊,一辈子,遇到个爱的人不容易,不要走我的老路,二小子有些地方做的比我当年强多了,但在你面前,他越在乎什么,就肯定会在哪方面越没脑子,你多理解……否则,错过就是错过了。”
我嗯了一声,“我知道,陆二都对我的付出远超过我,是我欠他的,今天吵架的事儿,其实很小,我只是很莫名其妙,或许像您说的,他太聪明了,想的太多,太在乎我,所以敏感。”
“那你在乎他吗。”
我愣了一下,本能的答,“在乎啊。”
雷叔却笑的意味深长,“可我为什么,在二小子身上看到那么多的不安啊。”
我还是愣愣的,不知道要怎么说,“他……”
雷叔收回落在我脸上的眼,拿起自己的酒盅细细的看,“年轻固然有许多的时间去消耗,去等待,可若是真的等到了对的人,就千万不要错过,不然,后悔终生啊。”
“丫头。”
他的眼满是沧桑,“两个人,不要总是像两根尖刺,偶尔小吵架是情趣,但不知道哪下,就会扎的深了,要是喜欢,就拼命的握紧,感情不是一个人努力就可以的,要双方的努力,你明白吗。”
空气酝酿起酸酸涩涩的味道,我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雷叔笑的慈爱,“我这个糟老头黄土都已经埋上脖子了,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阴阳两隔,时间不是你想的那么多,要是爱,就多些宽容,我在国外的时候,有传教士让我入基督,虽然我没入,但圣经我还是看了的,有一段很好,我至今记忆犹新。”
爱是恒久忍耐,爱是恩慈……凡事包容,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永不止息。
我听的思维有些飘忽,忽然觉得雷叔的形象在我的心里丰满了,他并不是一个只有着江湖气挥斥方遒的长者,他内心也有着深深的柔软和细腻感性,我庆幸,我能触碰到这样一个雷叔。
雷叔和我聊了很多,或许有些酒精的成分,他极其健谈,甚至还聊到了沈明雅,他用两个字概括了沈明雅,‘大气’
他笑称,“明雅除了仗义外那胆识和气魄是我所喜的,当年像她这样的虹几代,哪个不借住背景优势搞贸易先发几笔,她却没有,她做酒店,还能做出口碑,就冲这点,她都是我佩服的女性!”
雷叔的夸赞不吝,能看出他和沈明雅的交情很深,最后他说,“丫头,我知道你是夏医生的女儿,明雅最近十多年的确是和夏医生走的很近,但她不会搞出些作风问题,你放心,你和二小子的事儿,包在我身上!”
我除了感激,也就只剩感激了。
他这体己话,算是说全面了,陆二目前的心态的问题,感情的问题,还有我要面对得问题,我们非亲非故,虽说我的确是帮过他,但完全就可以用钱就给我打发了,可雷叔没有,算是和我交心了。
受益人,还是我。
‘啪嚓!’
正聊着,陆沛休息的那个卧房方向传出了茶杯破碎的声音,我急着起身,跑过去一开门发现他醒了,胳膊撑着身体,正对着那个照顾他的保安不耐烦的对视,眼神还是缥缈的,醉意仍在。
保安回头一看到我就紧张的解释,“薛先生,陆总刚才说渴,可是我刚把水递过去他就醒了,看到我就生气了……”
“你去哪了。”
压根儿不需要保安说完,陆沛吐着酒气就冲着我不悦的开口,“我喝多了!”
我让保安先出去,走到他床边蹲下捡茶杯碎渣,“你喝多了就耍酒疯啊。”
“别捡!割手!”
陆沛伸手扯住我的胳膊,“回家。”
“你还没醒酒呢!”
“回家!!”
他摇晃的起来,掌心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回去睡,省的你乱跑……”
我只能扶着他,还好,跟刚刚比起来他最起码能自己控制的迈步了,力道不算是压得我扶不动,走到客厅,雷叔已经站在那里了,没用我多做解释,他就挥了下手,“二小子要回就回吧,他在我这也睡不踏实,丫头,我的人回头给你打电话,仪式上需要做什么,会有人告诉你的,别紧张啊。”
嘴里答应着,这陆沛还带着酒气和雷叔告辞,雷叔也是迷糊了,问我开车行不行,确定没问题后就说快回吧,他这离市区也不近,让我慢慢开车,随意的就像是自己家的长辈一样。
我在保安的帮助下让陆沛坐进副驾驶,给他系好安全带后简单的又和雷叔告了别,在这待了一下午,驱车离开时天边只剩一片残阳。
没陆沛那手法,我开的远比他慢,上道了好一会儿才听着陆沛含糊的吐出了一句,:“……四宝,我生气你不哄我啊。”
我看了他一眼,眼睛一直闭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是睡着后的梦话呢。
想了想,还是张嘴,“你要我怎么哄,陆二,你不要在这么乱吃醋发脾气了好不好,秦森是你的兄弟,你这样很伤和他的感情的。”
“正是因为他是我兄弟啊……”
他说的模模糊糊,我得用力的辨认,“有些脾气我得发啊,我很了解很了解秦森,就像是他了解我啊……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断断续续,我没太听清,没再接茬儿,就让他好好睡吧。
开到北郊时天已经黑了,我把车停到院子里转脸想叫醒陆沛,“陆……”
手伸出去,却在半空顿住,院子里的灯光正好此时透过车窗疏浅的洒在他的脸上,静谧,迷人。
听着他安稳深沉的呼吸,竟不忍叫醒。
我帮他调节了一下座椅的角度,静静的坐在他旁边等,微动时他裤兜里的手机屏幕露出一角,一直再亮。
打从我开车回来,这一路,那手机似乎就没消停过,一直在嗡嗡的响个不停。
怕有急事,我拿出来看了一眼,几通杨助理的未接,剩下的就是短信,没密码,陆沛在手机上从未避讳过我,点开,杨助理的几条发的都是汇报工作安排的,应该不是要紧事。
正要放回去,在杨助理下面最近的一条已读却引起了我的好奇,名为许助理发来的短信,在他的名字下,只写了一句,‘陆总,澳门刘先生回复说无能为力。’
时间是中午,我不知道要不要全部点开,迟疑了几秒,还是按开,对话很单一,很简洁,但手指却滑动不到头。
‘陆总,香港的麦女士说没办法处理您说的事情。’
‘知道了。’
‘陆总,泰国的亚曼回电说很抱歉,他处理不了这个问题。’
‘好。’
‘陆总,泰国的卡西法师说这个问题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