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把草刺一扎,齐活了!
擦了一通后把毛巾一扔,小六闻着自己的手指咧着嘴凑到我耳边,“四姐,一股说不出的味儿,这就是尸臭吧。”
我很淡定的瞄了他一眼,“你晚上能吃饭吗。”
“不能,我洗了好几遍这手还有味儿呢,太恶心了。”小六拼命的摇头,恨不得把脑袋从脖子上晃荡下来。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葬礼上还是不要拍肩膀,容易灭运势火,“要适应,以后恶心事儿多了,你还想饿死啊,这都不算什么,啊。”
你四姐我啥没吃过,都要百毒不侵了。
小六五官控制不住的抽搐,“四姐,你绝对我偶像,真的。”
没跟他聊几句我就去干别的了,要忙活的事儿多了,既然是葬礼先生,我们这叫礼宾的,那就得全权张罗,什么都干。
掐着时间去拜庙送浆水,喇叭开道,到了小庙后我就把饭倒在地上,嘴里高声的喊着,“孙洪胜啊!给你送饭来啦!你要吃好喝好啊!”
二舅和二舅妈也跟着村里人一起去了还送了礼金,不过人家都是待一会儿就走了,我二舅和二舅妈却一直没走,我知道,是不放心我呢,一直想看我在村里的第一单活做的怎么样,可我真忙,也没顾得上他们俩。
忙活到晚上,安排人守夜,守夜就是守得香火和猫,必须得看住案头前烧的三根香,顺便看好猫什么的不让凑近,村里人都懂,怕起尸。
交代完了我就回家了,累了一天回家到头就睡,二舅妈还特意下了面条,但我和小六谁都没吃,我是累的,他是刺激着了,他说他手上还有味儿,一闻就想到了孙洪胜的那个邦邦硬的头,胶皮一般触感的皮肤,他恶心。
我这一觉睡的很好,五点就把小六叫起来了,拿过那个草人先用朱砂开眼,随后再次提气燃了一个符箓对着草人头顶三晃,待符箓燃尽借气后再咬破自己的中指对着草人的额头一点,压低声音,“通你全身脉络,听我指令,开!”
语毕,拿起一根缝衣针对着草人的脖颈后方一刺,全扎进去后再规矩的把草人放到炕上,作为孙洪胜的替身,现在就不能随便动了。
没用孙洪胜的指尖血,关键他冻了好些天也没血了,我也不指望他能怎么折腾,稍微动动就行,毕竟舅老爷当初一步不差是为了控制我这个活人,而我是用草人控制一具尸体,相对来讲,还是比较简单的。
其实舅老爷的书里有讲,想要起尸的方法特别简单,有些先生会掐,就是掐尸体的骨缝,一掐尸体就坐起来了,但那个我没实践过,怕自己掐不准成,保险起见,还是用草人吧。
小六一直在看我,“四姐,能成不。”
“必须成。”
我对着镜子整理服装,搂着自己一直比下巴稍长一些的头发在脑后偏下的位置扎了根短辫,散头太显小了,我本身就有些娃娃脸,这么扎起来能看着干练精神一些。
“那我就看听你暗号了啊。”
我嗯了一声,回头仍旧严肃的看着他,“记得,在我没发出讯号时你千万别乱动这个草人,不然那孙洪胜要是没在合适的时机突然支胳膊蹬腿了那就没效果了。”
小六点头,“我知道,就在你开光后么,那他要是不听你话咋整。”
“不能。”
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是用我的血给草人开的经脉,要是镇孙洪胜,自然也是我的血,关键是看我怎么玩儿了。
没让二舅和二舅妈在去,我知道他们是担心我,可我态度很坚决,一葬礼,老往前凑不好。
孙洪胜的妈早早的就在家门口等上我了,一见我过来特别亲热的就揽住我的胳膊,“葆四啊,姨请你真的是请对了啊,你上心啊。”
我拍拍她的手继续张罗早上去送浆水的事宜,一天三顿,直到孙洪胜出殡都不能落了,陈爷爷和李爷爷也过来了,我忙活的间隙特意走上前打了声招呼,感谢这二老给我机会。
陈爷爷微微的摆手,“这算不得什么机会,葆四啊,你二舅妈说你正式出山了?”
我点点头,“是,出山了。”
他叹出口气,“以后的路就更难走啦,先生不比其它,得看机会,谁家一辈子能遇到几件邪门事儿啊,不好出头啊。”
我牵着嘴角点头,知道陈爷爷这是担心我,“放心吧陈爷爷,我心里有数。”
李爷爷有些唏嘘,“要是男娃就好喽,状元哦……算了,不提这些了,葆四啊,一会儿就要开光了吧。”
我嗯了声,听着李爷爷继续说着,“别紧张,谁都有头一次的,这种事,一定要稳,先生在遇事时就好比一家的主心骨,要是先生自己都乱了,那传出去就难听了。”
“我知道的李爷爷,没事的,一会儿你们过去看吗。”
陈李两个爷爷同时摇头,“不去了,那孩子走的早,挂相啥的不用合计都得难看,我们岁数大了,冲到这种气不好,离远点吧,你别紧张,啥事儿都不带有的。”
我想他们俩肯定是误会我意思了,还以为我是心里没底,想要他们在旁边给我压阵儿,不过我也不需要解释,就说了句‘知道了我不紧张’转身就去准备开光要用的东西了。
要的就是陈李爷爷离得远,不然我这弄虚作假的走捷径,在长辈先生面前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不是能拿到台面上的事儿。
时间一到,我就喊了一声,“要开光了,想见一面的凑过来!”
话音一落,大部分的人都很有默契的后退回避,只有少数几个孙洪胜家的直系亲属互相憋着口气走了进来,我心里摇头,这热闹还真是没几个人愿意凑啊。
我拿起案头前一支缠着红线头的筷子,端起盛好的清水的杯子看向孙洪胜他妈,“姨,谁来开光,最好是比孙洪胜辈分小的。”
居然没人应声。
我一想也是,这孙洪胜年纪也不大,比他辈分小的扒拉扒拉也没几个,抛除几岁的孩子,有些个孙洪胜什么姨家的弟弟啊,叔家的妹妹啊,基本上都还在念书,看都不敢看,更别说给开光了。
“那个,要不他爸来吧……”
孙洪胜他妈见没认毛遂自荐就哑着嗓子说着,“他爸给开光。”
我觉得不妥,“父亲给儿子开光送终讲究不太好,你确定吗。”
“这个……”
他妈刚想咬牙,孙强倒是站出来了,“我来吧,我跟胜子是平辈,我来也行。”
孙洪胜他妈当时就感激的看向孙强,“大强啊,关键时刻还得你啊……”
我没多说话,找个心理承受能力强点的我心里也有底,一旦要是把岁数大吓出点高血压或者是脑出血什么的这责任我也付不起。
把水杯和缠着红线的筷子递给他,“一会儿我说什么你就跟我念叨什么,围观的人要注意,千万不可以哭,眼泪一滴都不能落在逝者身上,明白吗。”
众人默默点头,我想这些讲究大家肯定都懂,只是这一刻我作为先生,该嘱咐的必须嘱咐,不然好显得我不专业了。
我让孙强凑前,站到我旁边,抬手,掀开了孙洪胜身上的薄被子,伴随着抽冷气的声音眼尾余光很明显的就瞄到孙强的手哆嗦了一下,杯里的水差点洒出来。
倒是正常,孙洪胜这在家放了一天多,身上还有些解冻,裸露在外的皮肤黑黢黢就跟那泄气的皮球耷拉在骨头上似得,特别难看。
作为先生,我都不乐意多瞅,辣眼睛啊。
解开他手上的红线,然后再挪动到孙洪胜的脚腕处去解开他的绊脚丝,孙洪胜他妈呜咽的哭,捂着自己的嘴,整个头都埋在孙洪胜他爹的胸口,两口子站的都没多近,也是怕把眼泪弄孙洪胜身上。
等红线都解完了,我不着痕迹的瞄了站在孙洪胜亲属身后的小六一眼,这家伙给他紧张的,揣着那草人就跟揣着个炸弹似得,来的一道连步子都不敢迈大了,不过我也没怎么说他,谁还没个第一次啊,我相信小六,也必须相信他。
清了下嗓子,我满脸严肃的站到孙强旁边正对着躺在那里的孙洪胜开口,“沾水点他眼睛,跟我念,孙洪胜,给你开眼光,让你看真亮……”
“胜,不是,孙,孙洪胜,给,给你开眼光,看真亮……”
孙强说不紧张那谁都不信,那学的是磕磕巴巴的啊,手跟帕金森似得一直在抖,我见怪不怪了,从小到大,这场面我见的最多,人活着时不管关系多好,但只要死了,躺在那,再变个模样,谁抽冷子近距离接触都哆嗦。
“点手背,说孙洪胜啊,给你开手光,亮堂堂……”
孙洪胜明明是散着寒气的,可孙强没怎么的就给自己弄出了一头细汗,“两,两个手背都点啊。”
我点头,示意他不要耽误时间,孙强点了一下孙洪胜冲着我们这侧的右手,可是左手……
他微试了两下,能看出实在是不想弯腰去够,要是站在原地那么点造型肯定就有些搂着尸体的意思了,所以这个孙强端着那杯水不嫌费劲的从孙洪胜的头顶绕了过去再在他左手背点一下,“孙,孙洪胜,给你开手光,亮堂堂……”
被他整的我都紧张了,最后一步走到孙洪胜的脚底,我嗓子有些发痒的咳嗦了一声,这是暗号,也没故意去看小六,继续一本正经的念着,“点脚底,念孙洪胜啊,给你开脚光,走四方……”
孙强吐出口气,手上颤着去点孙洪胜的脚底,“孙洪胜,给你,给你开脚光,走,走四方……”
我点头,“去把这水倒了就行了,倒在院子的墙角。”
孙强如同大赦,颠颠的就跑出去倒水,回来看着我微喘着粗气,“还要做什么。”
我看了一圈灵棚里的人,“现在谁想摸可以摸摸手,但一定注意眼泪,千万别把眼泪弄逝者身上了。”
没人应声,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脚步没动,身体都是往后躲的,排斥的还是很明显的。
我看了一眼孙洪胜他妈,“姨,你要摸摸手吗。”
他妈擦着眼泪看我,“我……”
话还没等说完,孙洪胜一个鲤鱼打挺触电般的从案台上坐起来了!
灵棚里静谧非常,三秒内居然无人发生,我心里虽然有数,但看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