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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我要怎么收场,首先他们母子俩会交恶,其次干妈也不会在信任我,一旦干妈决绝之下把沈舅舅的头盖骨移走,送到别的大师手里,一切都不可控了,这笔账怎么算都不划算。
现在时间刚刚好,九年都过来了,沈舅舅也都放下了,先且别说沈舅舅只是想简单的道别不会在跟陆二提他真正的死因,就算是陆二自己猜到了什么,那按照他尊重结果的性格他应该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想不开了。”
我很直白的看向他,“你还真挺累的,两头忙活。”
他无奈的牵了下嘴角算是回应,我暗暗的叹息,真的没想到,十二岁那年跟沈叔叔错过后的再次相遇,却是他要借用我的身体去跟陆沛沟通,时光改变的不仅仅是岁月,最重要的,还有心态。
无头悬案,如果当年我追上了陆星月,扯住他,又能跟他说清楚吗,还是未必吧。
转脸看向窗外,心里的滋味儿说不上来,当我知道这沈叔叔在吊坠上借气的时候就很紧张,我还以为他找我是要求助多么难办的事情,甚至一度多想觉得他正受虐待,其实不是,他只不过是放不下对挚爱晚辈的眷恋,找到我,也仅仅是想最后还愿而已。
太多巧合了,吊坠,秦森,时间点,以及我和陆沛的命格。
人生还真是一步一步,充斥着各种的自以为是,在你以为要真相大白时失望透顶的错过,而若干年后却又会在不经意时再次衔接,这个,是叫命运么。
车子开了好一会儿,我觉得那地儿有些远,“他住哪里啊,还要多久。”
天很阴,雨淅淅沥沥的还在下着,秦森淡淡的张口,“北郊的别墅,那地离他项目近,方便陆二经常去看进度。”
我没什么精神的哦了一声,道出了一个我疑惑许久的问题,“他为什么改名字了,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叫陆湦朗。”
“陆湦朗是陆二父亲在他出生时给他取得名字,而陆沛是沈舅舅给起的,沛,有润泽万物之意,就像今天,在沈舅舅去世后,陆二就自己要求要叫陆沛了,其实他的大名熟悉的人都不常叫的,但他改名的用意我想很明显,也不需要解释。”
我明白了,自然也就不在多问,是思念吗,伸手摸到门窗玻璃上,外面还不停的落着雨点,水,也挺好的……
想起那张在血泊中绝望嚎叫的少年,这里最可怜的,大概,就是他了吧。
“夏葆四。”
“嗯?”
“我们是朋友了吗。”
我怔了一下,转脸看向他,“怎么会问这个。”
他没什么表情,只是强调,“是吗。”
我摇头,“不是。”
他眼里透起一丝失落,自嘲的牵起嘴角,“我还以为我知无不言到这个份儿上你会把我当朋友。”
我很认真的看他,“朋友有很多种的,但在我心里,你不是我朋友,你是我偶像!”
“咳!”
他突然咳嗦了一声,有些不可思议,“偶像?”
我重重的点头,“偶像啊,当我知道海洋之星是你的作品我就很崇拜你了,况且你还会金光咒啊,能现金光的,最重要的是,我问你的东西你都明白,人还很好,你说你处的环境多复杂啊,给我的感觉像是在夹缝中生存,一边是陆沛他妈妈,一边是沈叔叔,还有一边是陆沛,你这样都能平衡很不容易了,要我我做不到的,所以,你必须是我偶像!真的!”
他有些无奈的轻笑摇头,“夹缝中生存?呵呵,没你想的那么险恶的。”
我没吭声,险不险恶我不知道,但这个关系肯定不好整,像我这种亲生的跟我父母都不好处,他还是被领养的,又是豪门……虽然表面光鲜,但事儿肯定多!
“秦森,你真的不出去给别人看事情吗。“
他点头,“干妈这些年一直在外地拓展生意,以后等陆二正式接手时会很忙,再说,我是陆家养子,你觉得同行会相信我让我给看风水吗,与其被人猜忌还不如一早就利好规矩省得麻烦。”
倒是能想到,“很可惜啊,你这一身武艺的。”
他满脸淡定,“可惜什么,小时候看的多了,还比较排斥,尤其是祛邪那种,我个人很讨厌做,对我来讲,只要有一个足够大的平台,可以让我在风水上施展拳脚就可以了,这些,干妈和陆沛都可以满足我,不是吗。”
我点点头没发表意见,这是不缺钱的主儿啊,做风水只玩境界,哪像我,向着钱看的同时还得十八般武艺都学全了,得先不愁温饱,其次才是觉悟。
……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开到北郊的一处别墅区,雨天路滑,秦森也不好开的太快,到地方的时候视线关系我也没太清楚全貌,就是觉得这地儿景儿应该不错,花草茂密,独门独栋独院。
别墅风格不是比较常见的北美哥特或者是法国,而是现在名词儿讲的新中式,白砖灰瓦,不,我仔细的眯着眼睛看了看路过的几幢别墅院落,应该是白与暖黄色渐变的墙砖,用色大气简洁,视觉上非常舒适。
虽然风格十分现代,但是细节上还能抠出一些设计师想要找点徽派底蕴的特点,比如说院落围墙上的飞檐翘角,灰色顶瓦,我看的轻轻咋舌,中式建筑主清幽,远闹市,依山面水,可是这个水,是最好是主静的湖抑或者是河,海风朗硬,可洋气现代,要是太靠中式,会破底蕴的,但能做成大落地窗与飞檐墙相配合也不容易了。
“这别墅的开发商也是你干妈吗。”
秦森摇头,“不是,陆家是做酒店起家的,住宅在本市没有。”
我也就是有那么点小八卦的心吧,不是也正常,不然人有私心,设计师肯定也会卯这劲儿按照人家开发商的喜好来啊,那陆星月那么喜欢古色古香的东西……貌似也不太可能,搁海边整一园林是不是忒别扭了。
正胡思乱想着,车子在一铁门前停住了,离海边算是还有段距离的,要知道,真正海边的别墅一般都是酒店,咱都是看着大气漂亮,偶尔住住度假还行,但要是自用长住绝不能离海边太近,一个字就够受了,潮。
我转脸看向秦森,“用不用我下车开门啊。”
他没说话,只嘀嘀的按了两声喇叭,我跟个二傻子似得惊讶,“我的天,这门会听声儿啊,这家伙自己就开了……”
秦森有些隐忍着笑意,“下次你叫一声芝麻开门,也许它也会开的。”
我撇撇嘴,:“……肯定是陆沛在里面按什么开关了,门哪里会听人话。”
秦森没在多言,停好车后转身从后座拿过雨伞,再看向我时表情微微的严肃,“就按我们说的来,知道吗。”
本来放松一点的心又紧张上了,点点头,“知道,我负责单刀直入,你负责末尾善后。”
秦森颔首,“辛苦你了,那先把沈舅舅的盒子打开吧,对了,你这个坠子不是辟邪的么,是不是得摘下来。”
我摇头,“这个不能摘,不然陆沛就看不到沈舅舅了……”
嘴里应着,我手上则快速的把沈舅舅的头盖骨拿出来放进书包里,盒子留在车上,等都忙活完后又翻出自己的笔袋,找出一把小小的壁纸刀,拿到手里后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往手心一划……
秦森本能的拉住我的手腕,“你这是做什么。”
我疼得嘴里直嘶嘶,“没办法啊,正正为负你知道吧。”
秦森蹙眉,“就算是物极必反那也有别的方法啊,难不成你一会儿还得割陆二的手一下?”
我疼的不停的吹气,“你以为我想啊,这是最快最方便的啊,走吧,咱速战速决,我这疼着呢。”
秦森点头不在多说,撑着伞带我直接进门,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我感觉背的书包都重了,满脑子都觉得书包里现在就是沈叔叔的一颗头。
没心情看他的室内装修,低着头心事重重的跟在秦森的后面走,过了玄关后看见了一个大厅,陆二正背对着我们一派休闲的支腿坐在沙发上,声线极其慵散从容,“秦森,你看新闻了吗,就算是黎耀光不停的包场也拯救不了他干女儿这票房了,哎,你说……”
回过头,陆沛带着笑意的眼睛在看打我的一刹些微的惊讶,但随即就被黑耀所掩,话锋一转,语气玩味,“呦,这不是疯狂的兔子么,怎么,想开要回江东了?”
我抿了抿唇,看着他笑意盎然的脸心里却止不住的酸楚,深吸了一口气,直接走到他身前,“你能跟我上个楼吗。”
他微微挑眉,视线透过我直接跳到秦森脸上,“这是什么意思啊。”
秦森一贯淡定,“她有事找你。”
陆沛看着我,眼底眸光深沉,手指在自己的唇边轻轻摩挲,“兔子,跟我单独相处可是很危险的……”
我想要是我以前肯定又会连珠带炮的跟他对顶,可是这一刻,却很难受,他是用了多久才能做到如此包装隐藏自己的?
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眼圈也控制不住发红,“就一会儿,行吗。”
他脸上的笑意隐去,眼里的光也一同变得凌厉,没看我,而是看向秦森,“你怎么着她了。”
秦森耸肩,“你可以自己单独问。”
陆沛直接起身,伸手拉住我的胳膊,:“跟我走。”
我溜溜的跟着他上楼,背后的书包却越发的沉重,看着他的背身,脑子里却一波又一波的跃起那血花飞溅的场景……
谁知刚踏上最后一节楼梯,陆沛却猛地转身,看着我嘴角一勾,“卧室还是书房,恩?”
我仍旧红着眼,没说话,直直的看他,我不喜欢他这么说话,他越是这样貌似毫无底线的不正经,我越觉得这不是他。
陆沛的眼神开始变得凝结,语气微微有些发冷,“你有事要求我么,如果是求我的话,不要这个态度,我这个人不喜欢看人哭哭啼啼的,明白吗。”
我梗着脖子,控制了下情绪,“是很重要的事,去你书房。”
“好。“
他不在废话,也一副懒得跟这样的我再开玩笑的样子大步走到一个敞开房间,回身有些不耐,“说吧。”
陆沛走的快,所以我只能勤倒腾腿的跟,直到再次对上他居高临下的眼,我稳定了一下情绪,“你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