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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海中依稀回忆起马普尔小姐关于同一个问题的话。
“您真的认为这有可能吗?”
“喔,这符合事实,先生。为什么一个聪明伶俐、衣着讲究的女人会来到这个穷乡僻野?为什么她要在那个奇怪的时间去看他?为什么她要避免见到普罗瑟罗太太和普罗瑟罗小姐?是的,这一切都联系在一起。要她承认也够难为她了——敲诈是一种会受到惩罚的罪行。但我们会从她的身上弄出真相来的。就我们掌握的所有情况看,这可能与此案有重要联系。如果普罗瑟罗上校的生活中有什么罪恶的隐情——某种羞耻的事情——哦,您能亲眼看到,我们又会发现多少东西啊2”我想会的。
“我一直想找男管家谈谈。他也许偷听到普罗瑟罗上校和莱斯特朗兹太太谈话的一些内容。男管家有时会的。但他发誓说,对谈话内容一点儿也不知道。顺便说一句,他因这件事被解雇。他让她进来,上校很生气,责骂了他。男管家以辞职来反击。说他不喜欢这个个方,好长时间以来一直想离开。”
“真的如此。”
“所以,我们又找到一个对上校心怀怨恨的人。”
“您不会对这人产生很重的怀疑吧?顺便问一下,他叫:
“什么名字?”
“他叫里夫斯,并不是说我真的怀疑他。我说的话,您永远不会知道。我不喜欢他那油腔滑调的样子。”
我纳闷,里夫斯到底会说斯莱克警督是什么样子。
“我现在要去盘问司机。”
“那么,”我说,“也许您会让我搭一下车。我想与普罗瑟罗太太进行一次简短的谈话。”
“谈什么事?”
“葬礼安排。”
“噢!”斯莱克警督略微吃了一惊。“验尸是在明天,星期六。”
“正是如此。葬礼也许安排在星期二。”
斯莱克警督似乎对他的粗鲁感到有点惭愧。他向我伸出了橄榄技——盘问曼宁时让我也在场。
曼宁是个好小伙子,最多二十六七岁。他对警督总是很害怕,“喏,小伙子,”斯莱克说,“我想从你这儿了解一点线索。”
“是的,先生,”司机结结巴巴地说,“当然,先生。”
就是他自己犯了谋杀罪,也不会比这更恐慌了。
“你昨天把你的主人送到村子里去的吗?”
“是的,先生。”
“什么时间?”
“五点三十分。”
“普罗瑟罗太太也去了吗?”
“是的,先生。”
“你们直接去的村子吗?”
“是的,先生。”
“你们没有在路上什么地方停下吗?”
“没有,先生。”
“那是什么时间?”
“六点过一刻,先生。刚好过一刻。”
“你在哪儿让她下车的?”
“教堂旁,先生。”
“上校究竟提到他要去哪儿没有?”
“他好像说要去看老兵什么的……还有些与马有关的事。”
“我明白了。后来你直接开车到了这儿吗?”
“是的,先生。”
“到‘老屋’有两个进口,一个通过南门,一个通过北门。
我想,到村子里去,你得经过南门,是吗?”
“是的,先生,总是这样的。”
“你也从同一条路回来吗?”
“是的,先生。”“哦。我想就这些了。啊!普罗瑟罗小姐来了。”
莱蒂斯向我们飘然走来。
“我要菲亚特车,曼宁,”她说,“为我发动车,好吗?”
“遵命,小姐。”
他走向一辆双座汽车,揭起了发动机罩。
“就一会儿,普罗瑟罗小姐,”斯莱克说,“我有必要记录每个人昨天傍晚的活动。我并不想冒犯您。”
莱蒂斯盯着他。
“我对事情从不记时间。”她说。
“我知道,昨天午饭之后不久您出去了。”
她点点头。
“请问,到哪儿?”
“打网球。”
“和谁打?”
“哈特利·内皮尔一家。”
“在马奇贝纳姆吗?”
“是的。”
“什么时间回来的?”
“我不知道。我告诉您,我从不知道这些事情。”
“您大约在七点三十分回来的。”我说。
“对了,”莱蒂斯说,“在吵闹的当儿。安妮大为震惊,格丽泽尔达在安慰她。”
“谢谢您,小姐,”警督说,“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些。”
“多么古怪,”莱蒂斯说,“这似乎很乏味嘛。”
她向菲亚特车走去。
警督鬼鬼祟祟地摸摸他的额头。
“智力有点问题?”他试探地问道。
“一点也不,”我说,“但她喜欢人们这样看她。”
“哦,我得去盘问女佣。”
一个人不可能真的喜欢斯莱克,但一个人可能钦佩他的干劲。
我们分手了。我问里夫斯我是否可以见普罗瑟罗太大。
“先生,她这会儿刚躺下,”他回答道。
“那么,我最好别打扰她。”
“也许您最好等等,先生,我知道普罗瑟罗太大急于想见您。她在午餐时这样说的。”
他将我带进客厅,打开电灯,因为窗帘已经放下。
“真是非常糟糕的事。”我说。
“是的,先生。”他的声音冷淡而又恭敬。
我看着他。在他那不动声色的举止后面,有什么感情在支配着他?有他知道并早该告诉我们的情况吗?没有什么比一个忠实的仆人的掩饰更不近情理的了。
“还有什么事情吗,先生?”
在那不动声色的表情中,隐藏着一丝转瞬即逝的焦虑吗?
“没有什么事情了。”我说。
我等了一会儿,然后安妮·普罗瑟罗就来了。我们商量并解决了一些安排。然后她说道:
“海多克医生是多么软心肠的一个人啊!”
“海多克是我所认识的最好的人。”
“他一直对我关怀备至,但是他显得很伤心,不是吗?”
我似乎从未认为海多克在伤心。我心中反复想着这一点。
“我想我从未注意到这一点。”我最后说。
“我也从未注意到这一点,直到今天。”
“一个人的麻烦有时会使人的目光变得敏锐。”我说。
“是那样。”她停了一会儿,然后说:
“克莱蒙特先生,有一件事我一点也弄不明白。如果我丈夫是在我刚离开他后就被人枪杀的,我怎么会没有听到枪声呢?”
“他们有理由相信.是后来开的枪。”
“但便条的时间是六点二十分呀!”
“可能是另外一个人的笔迹——凶手的。”
她的面色变得苍白。
“您没有看出时间不是他的笔迹吗?”
“多么可怕!”
“时间一点也不像他的笔迹。”
看来这当中有些线索。这是一种有点难辨认的潦草字体,不像普罗瑟罗上校通常的笔迹。
“您能确信他们仍然不怀疑劳伦斯吗?”
“我想他完全澄清了。”
“但是,克莱蒙特先生,可能是谁呢?我知道,卢修斯人缘不好,但我想他没有真正的敌人。没有——没有那种敌人。”
我摇摇头。“真是个谜啊。”
我捉摸不定地想起马普尔小姐推测的七个嫌疑人。他们会是谁呢?
离开安妮后,我开始实施我自己的某个计划。
我从‘老屋’回来走的是幽静的小路。走到台阶那儿时,我顺原路返回,选择了一个地方。那儿灌木丛显露出被人折断的痕迹。我从小路上走下来,拨开灌木丛往前走。灌木很茂密,地上很多藤蔓杂草缠绕在一起。我走得不是非常快,突然意识到,离我不远的灌木丛中,另外有人也在走动。当我踌躇不定地停下时,劳伦斯·列丁出现在我的眼前。他拿着一块大石头。
我想,我一定是显出吃惊的样子,因为他突然暴发出一阵大笑。
“不,”他说,“这不是找到的线索,而是一份和平的贡礼。”
“和平的贡礼?”
“哦,可以说是谈判的基础。我想要拜访您的邻居马普尔小姐,得找一个借口。我了解到,没有什么东西比一块能装饰她的日本式花园的精美石头或岩石更让她喜欢的了。”
“完全不错,”我说,“但你想从那老太大那儿得到什么呢?”
“只是这个。如果昨天傍晚能看见什么事情的话,马普尔小姐会看见的。我并不是指任何一定与谋杀有关的事情——那种她认为与谋杀有关的事情。我是说某些ontre1古怪的事,一些可能为我们提供线索的细微的事件。某种她认为不值得向警察提供的情况。”
“我想,这有可能。”
“无论如何,值得一试。克莱蒙特,我打算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为了安妮的缘故,如果不是为别人的话。并且,我对斯莱克没有太多的信心。他是个热情的家伙,但热情确实不能代替头脑。”
“我明白,”我说,“你是小说中的那种可爱的人物,业余侦探。我不知道,在现实生活中,他们是否真的能与专业侦探相媲美。”
他精明地看着我,突然哈哈大笑。
“您在灌木丛里做什么,牧师?”
这回轮到我脸红了。
“做我正在做的事,我敢发誓。我们的思路一样,不是吗?凶手究竟是怎样来到书房的?第一条路,沿小路穿过大门;第二条路,从前门;第三条路——有第三条路吗?我的想法是,看看靠近牧师寓所花园墙的任何灌木丛,看有没有故人踏过或折断的迹象。”
“那就是我的想法。”我承认道。
“不过,我还没有真正着手这件事,”劳伦斯继续说,“因为我觉得我得先见马普尔小姐,弄清楚昨天傍晚我们在画室里时,确实没人经过小路。”
我摇摇头。
“她相当肯定没有人经过。”
“是的,是没有她称为是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