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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你今天怎么回事,就在眼睁睁地看着卢川欺上门来,利用打击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来威慑你?”一身戎装的杜明站在张鸣放的办公桌前大声地质问道,眼睛里闪耀着愤怒的光芒。
就在刚才的常委会上,省委书记卢川大发雷霆之怒,说什么下面基层的干部作风败坏到这种地步必须严惩什么的,还当场拿出一封举报信出来!
信里举报的是宫道。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杨学光,谁都知道这个杨学光是张鸣放的人,张鸣放曾经不止一次地在视察中点到杨学光名字,杨学光在省委党校上处干班的时候也拜访过张鸣放。
卢川在省委常委会上出了举报杨学光这样一个副处级干部的举报信,这意味着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冲着张鸣放来的,能够进入省委常委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显然都知道卢川这是在敲打张鸣放了。
否则的话,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的问题还不够资格提到省委常委会上来!
杜明也不是傻瓜,他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不明白张鸣放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他这个局外人在常委会上对卢川的这一小题大做的做法提出了质疑,这些本来归下面市里处理的工作都拿到省委来处理了,那还要下面市委的机关做什么?
当然,会议的结果毫无意外地是省纪委联合相关各部门成立一个联合调查小组,卢川很成功地在省委常委会上给了杜明一个漂亮的反击,用事实来告诉杜明,川西这块地盘还是他卢川说了算!
哪怕他杜明是杨冰的女婿也不行,只要来了川西,是头虎也得给我趴着,是条龙也得给我盘着!
“杜明,卢书记说得也有道理,这种事情既然已经闹到卢书记哪里去了,自然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再说了,这对杨学光本人也是一个很好的考验,只要他自己行得正坐得端,经得起考验,又何惧调查?”
张鸣放低垂着脑袋,不敢直视杜明的眼睛,他知道过了今天他与杜明之间就不再复有以前亲密战友的情谊了,他也彻底拒绝了杨家的橄榄枝!
杜明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他不相信张鸣放会不明白卢川的用意,此刻看到张鸣放的反应他就是再傻也明白了张鸣放的意思,张鸣放并不看好杨家!
“行,我明白了,你多保重吧!”
杜明脸色一沉,转身大步向门外走去,心里却没有任何愤怒,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凉,杨家就没落到这种地步了么?
京城北平西二环的别墅区的一个四合院内。
“大哥,这个卢川太他妈不识好歹了,真以为他自己就是个人物了!”杨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子一阵“哐当”作响。
杨昆没有说话,微闭着眼睛,右手四个手指很有韵律地敲击着桌面,他脸上的皱纹犹如龟裂的枯树皮一般。
“老二,这也不能怪卢川,想一想老三当年在军委的张扬,你就会明白卢川的心思,他已经把川西当成了他卢川的自留地了,自然容不得杜明在他的地盘上有任何想法,老二,你太心急了!”
杨昆的声音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再说杜明他一个省军区的司令,这么关心地方的工作干什么,难免会引起卢川的警惕!”
“大哥,现在是卢川要借机整光儿呀!这可是我们二十多年的心血呀,他现在的表现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我们的期许,我们不能就这么任由卢川毁了我们杨家的希望!”
杨冰激动起来,蜡黄色的脸庞上迅速地潮红起来。
“你呀,就是性格太冲动了,太张扬了一些,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呀,过刚则宜折,过柔则鸷!”
杨昆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怅然:“当年主席在延安的时候曾经说过党内的不少问题,主席曾经说过我们都是一群泥腿子,被这个时代的洪流推了上来,一切都在摸索中前进,苏联的那一套也不过是部分适合我们!”
“如果不是主席把苏联学过来的那一套加以改良,我们也未必就会有今天!”杨冰点点头,眼神里闪过崇敬之色,兄弟两人口中的主席却不是现在的姜海涛,而是共和国的缔造者,那个操着一口江南口音的共和国第一任国家主席。
“主席为了去掉从苏联带过来的苏修文化,绞尽了脑汁,想不到最后还是功败垂成!”杨昆再度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那个慈祥却不失威严的老人:“当我们党由革。命党转变为执政党之后,我们就应该更多的考虑民生等问题!”
“老刘当年搞的那一套就是照搬的西方,短期内的确能看到效果,未来呢?”杨昆摇摇头,思绪再度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深夜,你要看住这点家当,我们的党打下这万里江山是很不容易的,我们的老百姓再经不起折腾了!
主席的声音在耳边缠绕,还有他自己那低弱的声音,主席,我可以么?
“我没出过国,没留过学,泥腿子出身,目光短浅,但是我知道农民们需要的是什么!”杨昆的声音渐渐地激动起来:“他说要改革,大家都同意了,毕竟以前的路已经证实了走不下去,穷则思变,总是要改一改的!”
“当然,事实也证明他的这个想法是对的,大家的生活越来越好了!只是,我的心里却越来越不安起来,改革,我们要改到哪一步才行,这中间的过程又该怎么控制?”
杨冰微微一愣,他不明白大哥今天怎么会说出这么多话来,心里没有来由地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大哥,你怎么了?”
杨昆摇摇头:“我总觉得美国人不会这么好心,尤其是那个基辛格,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主席当年用一场战争从苏联弄过来近乎整套的工业体系,也是这个为我们国家的工业打下了基础!”
“但是,主席当年说过,一切引进来的东西都是别人的,必须加以消化改进变成我们自己的东西才行!”
“那么这个改革是不是也应该如此?”
杨冰大骇,慌忙站起身来,走到杨昆的面前伸手抓住他那枯瘦如干柴的手臂:“大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呀!”
他的声音里微微带着哭腔,他虽然不明白大哥当年的用意,但是却明白大哥一直在做他的事,做大哥答应过主席的事情!
如今,这个计划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光儿也远远超乎预料的聪明,大哥呢,却也完全老态了!
“老二,你哭什么,亏你当年也是上过战场的人!”
杨昆倏地睁开眼睛,虽然浑浊却不失威严,他的声音很小,却没有一丝责备之意,有的只是心酸,未来谁又能说得准是个什么样子?
杨冰嘿嘿一笑,伸手擦了一下眼角,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老二,我昨晚上梦到主席了,鼻子里似乎嗅到了主席身上的烟味了,我在想是不是主席要召我去了!”
杨昆右手伸出来搭在杨冰的手背上:“老二,如果哪天我走了,你不能呆在北平了,你回老家去吧,把我的骨灰也带回去就葬在半山腰上,面向东方,记住这是我最后的嘱托了!”
杨冰一愣,愕然的抬起头来,心里的不祥之感越发的浓郁了。
“好了,你给老陈打个电话吧,约他去西山下棋吧,好长时间没有下棋了,脑子似乎也不好使了!”
“老二,我们老了,都已经垂垂老朽了,这世界是年轻人的了!”
杨昆慢慢地闭上眼睛,杨冰脚下微微一顿。
杨学光在列车均匀的“况且,况且”声中慢慢地睡了下去,这几天着实太累了,思绪混乱不堪,今天终于得到了凌国强的某种程度上的承诺,他的心里终于慢慢地放松下来。
列车驶入到蜀都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杨学光在列车上骤然间的灯火通明下苏醒过来。
下了火车,一股凛冽的寒风迎面扑来,杨学光不由自主地打了寒颤,旋即又挺起胸膛来,不论前方多么的路途坎坷,路,总是要走的。
杨学光站在车站出站口的台阶上,看着夜幕下的蜀都城,脑海里思量着去哪里将就一夜,还是马上买车票去青城山。
张鸣放那里肯定是不用再去拜访了,当凌国强说出省纪委成立调查组下来彻查权宜盛一案,顺带再调查他的案子的时候,杨学光就知道张鸣放在关键的时刻选择放弃他这个小小的副处长,当然,向中华也就顺带成了弃子!
这一刻,杨学光突然有些理解向中华的小心翼翼了,张鸣放的选择在官场中很正常,但是对于在部队里呆了很多年的向中华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没有了张鸣放做靠山,他只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走下去!
杨学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目光一瞬间又变得坚毅起来,迈步往车站售票大厅走过去,手机突然响了。
顿下脚步,杨学光摸出手机,抬起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一个靓丽的身影,俏生生地立于远处,寒风扬起她的头发,送过来一阵阵茉莉花的幽香。
272章青城山
272章青城山
“静怡,这大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见到俏立于寒风中的伊人,杨学光胸中不禁一暖,抬手将手机塞进口袋里大步走了过去:“你给我打个电话,我自己打个车过去就行了,你要是受凉感冒了怎么办?”
“走吧,我还没那么金贵!”苏静怡伸手捋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听得杨学光的关心之语,心里也甜蜜起来,这家伙好歹还能知道关心一下自己,不算是个没良心的主儿,想起他最近的遭遇,心头也不由得焦急起来:“对了,听公司的人说你在宫道出事儿了?”
“没什么,总有些人在做垂死挣扎,妄想拉着我跟他一起沉沦!”杨学光咧嘴一笑,满口雪白的牙齿在霓虹灯下显得颇有几分阴森,宛若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
一阵寒风吹来,卷起广场上的一张报纸扬上半空,苏静怡身子一颤,双手紧紧地抱在胸前:“今天下午有市纪委的人已经找到公司去了,调查那辆桑塔纳汽车的事情!”
“今天下午就去了?”杨学光微微一愣,目光触及苏静怡在寒风中颤抖着的略有些单薄的身子,走过去将她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