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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看见凤离开口说了什么,我却丝毫听不清楚,就连他的脸也逐渐模糊起来,分分合合几个再重叠成一个。我身子晃了晃,感觉眼前一黑,就倒在他怀里失去了知觉。
不知何时开始做梦,反反复复地梦到那几处场景,那个有着绝美凤眼的小男孩,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和那个蓝衣华袍的年轻女子。
梦境的最后一刻,是一个头戴绮罗玉碎的少女,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到她一幅淡然自若的模样,轻轻从那蓝衣华袍的年轻女子手中将熟睡的我接过去。那对小兄弟在身边恋恋不舍的看着我,其中一个怯怯地发问:“母妃,酝儿什么时候可以再回来?”
蓝衣华袍的年轻女子温婉中夹杂了一丝凄楚道:“等过些日子风头过了,本宫就将酝儿接回来。”接着又对那头戴绮罗玉碎的少女道:“酝儿就有劳画眉郡主了。”
画眉郡主摇摇头,和凤离如出一辙地不怀好意轻笑一声:“德妃娘娘还是不要给两位皇子太多希望,画眉这就将她带回洛宫了。”
洛宫?
我不解地皱着眉头,难道就是天下赫赫有名的洛亲王住的那个洛宫?
洛亲王一生戎马,几乎为北暮打下了半边江山,老皇帝更甚将他纳入皇族,封了我北暮王朝第一个外姓王爷。身份显赫,手握重兵,就连老皇帝见着他也要礼让三分。
我何时去过洛宫?又和这位洛亲王有什么关系?
耳边依稀听见打更的声音,我睁开眼,看见室内一片黑暗。
不知已经是什么时辰了。
刚打算起身,突然感到被褥上压着一只手臂,我愣了愣,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黑暗,这才看见趴在我床边睡着了的男子。
他像是累极了,像孩子一般熟睡着,能看见他白皙无暇的脸和完全不设防的神情。
凤离……
他难道就这样,一直守着我?
我伸出手,缓缓抚上他在夜色中越显白皙的脸,肤若凝脂的触感,像丝绒一般柔滑。手从他微微锁紧的眉头,一直轻轻划过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他削薄的红唇上。
“师父说过若是要看一个人是否快乐,就看他睡着的神情如何。”我低低地开口:“凤离,你不快乐。”
男子微微动了动,轻声开口应上:“……我只是觉得有点累。”他缓缓睁开那双耀眼美丽的凤眼,温柔地看着我:“酝溪,这还是你第一次唤我的名字。”
他坐直了身子平视我,捧着我的脸,轻轻摩裟着低语,突然令人猝不及防地开口道:“回长安之后就嫁给我,好不好?”
我一愣,失措的眼神就对上他的,看见他眼里闪着坚定而执着的光芒,心都不由跳漏一拍。
手慢慢抓紧被褥,我却将头撇开,想着我们的身份和那道永远也过不去的坎,深吸一口气,咬咬牙决定全盘托出:“六爷,我是江湖中人,接近你只是为了任务,我甚至对你说过无数谎话。我是一个侩子手,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六爷,我不值得。”
他神色未变,只是带了几分无奈怅然,伸手扳正我的身子逼我直视他:“可是你杀壁如素时犹豫的神色告诉我,你心软了,你不适合当杀手。这世间谁没有一段被逼无奈的过往,我也不是那个外界看来人人称颂的睿王,我做过许多世人觉得不堪入目的事。也许日后我还会娶其他人,也许日后我会做出什么让你恨我的事。但是酝溪,这话我这一生只说这一次……”他将我的一只手放在他的左胸膛上,凤眼都隐去了种种轻佻,坚定的眼中居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想要一个人陪在我身边,想要她幸福快乐,想让她眼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也是第一次居然会感到这么不自信,害怕她被别人抢走,害怕她有一天突然就离开了。”他有些自嘲地微微一笑,眼里盛着的柔情几乎想让人落泪:“我爱你,酝溪。嫁给我,永远陪在我身边,好不好?”
心里那个地方仿佛被什么狠狠地烙过去,他眼里的小心翼翼和希冀让我鼻头一酸,眼泪就滑落下来。
我从来没有想过,聪明绝顶睿智冠绝的睿王殿下,城府颇深吊儿郎当的睿王殿下,他也是会露出这种小心翼翼等待答案的神色,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慌乱,却还是要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
他一个人在那高高的宫墙里,那冰冷无情勾心斗角的皇城里,是怎样孤寂而疲惫地活着。母妃被赐死,他的身份也跟着一落千丈,没有任何人帮他,没有任何人同情他,他所得到的,只有夜夜舔舐着自己的伤口,然后逐渐将那颗赤诚真心藏进层层外衣里,再也不肯交给外人半分。
我爱这个男人,爱到眼里只有他。
甚至希望当年那些事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该多好,替他分担这么多年藏在他轻佻外表下的孤独与脆弱。
我想陪着他。
陪在他身边,让他疲倦时可以回过头来看看我。
凤离见我只是看着他而一字未吐,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微微用力握住我的手,声音有些痛楚,低声道:“你……不愿意么?”
我露出一个微笑,眼里还有泪光未退,将自己埋进他温暖的胸膛里,听见他跳得有些急促的心跳声。将头埋得更深,闻着那铺天盖地的梨花香味,感到他身上轻轻的颤抖,瓮声瓮气道:“等六爷登基上位,酝溪就嫁给你。”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看着他:“如今其他皇子都对你虎视眈眈,若是这个时候你迎娶一个江湖女子,只怕会拖累了你。”
凤离猛地低下头凝视着我:“我不怕。”
“但是我怕。”我苦笑:“我怕你会受到伤害,怕你会有危险。怕你这么久的努力,因为我而功亏一篑。”我又重复了一遍:“酝溪答应你,等六爷登基上位,酝溪就嫁给你。”
他眼里闪着的光我看不懂,只能抓住他一闪即逝的哀伤,听他道:“委屈你了。”
我摇摇头,清冷的月光洒下来,就像给他披了一层寒衣一般,光彩照人。
那样美那样深情,根本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就在这一地月色中,缓缓俯下身子,将削薄的唇映上了我的。温热缠绵的气息扑来,他的舌柔软而霸道地撬开我的嘴,探进来引着我的一起纠缠。房内的温度渐渐升高,就连月色都带了一份绻旎。他长袖轻轻一挥,水红纱幔就尽数散落下来,仿佛将一切都映成水红色。
他修长的手指解开我的寝衣,雪白的肩头随着衣服的滑落而显露出来。他魅惑一笑,沿着脖颈一路吻下去。最后停在锁骨上,允吸着轻轻咬了一口。
我只觉得大脑逐渐变得空白,四周万物全都不见了。只有身上的这个男人温热的体温,和他越来越让人脸红心跳的动作。
窗上的剪纸在月光下映出房内两个交叠缠绵的身影,暧昧的低喘声和呻吟声都显得动情万分。
以前一直不明白情为何物,竟叫人生死相许都无怨无悔。而如今只觉得,漫漫人生路,若是不能碰到这个人,该是有多孤寂多苍凉。
只此一人。
横波篇一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我才起床,身边的床铺已经空了,凤离一袭湖蓝长袍,坐在窗边喝茶,见我醒了,噙着笑道了句:“酝溪睡得可真是熟。”
我脸不由红了红,点点头,撑着浑身酸软的身子坐起身来,锦被滑落肩头,我连忙伸手去捞。却见窗边男子眼眸募地一沉,就已经放下茶盏走了过来。
倦旎再续。
一直到午时我们才从房内出来,东方藤萝看我们的眼神暧昧得紧,看得我都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
弄无邪臭着一张俊脸,硬邦邦地道:“何时启程回长安?”
“用过中膳便走。”凤离看着他:“小葵呢?”
“小葵和东方澈研究巫蛊毒术去了,不用管他们。”东方藤萝回道。
她又和凤离说了一些仙人酿解曼珠沙华的事项,正准备用中膳,看见一个苗族少女慌慌张张跑来,东方藤萝皱了皱眉:“什么事这么慌张?”
“回大公主……三公主她…三公主她……”
“藤绮怎么了?”东方藤萝一把站起来:“你说清楚!”
“三公主她又发病了,赶快请大公主和祭司大人去看一看。巫医已经过去了。”少女平复了气息,一口气说道。
东方藤萝眉头紧锁,对凤离道:“睿王殿下,请恕本族无法送你们上路,先行一步过去了。日后必定亲去一趟长安致歉。”
凤离和我对视一眼,摇首道:“无妨,还是以三公主为重,东方族长先走便是。”
东方藤萝客套了两句,就匆匆忙忙出了吊脚楼。
在她走到门口之时,突然顿了顿,不知是对谁道:“说起来,藤绮和这位沈姑娘倒是生得有几分相像,只是她一直闭门不出,族内上下也没有几个见过她的。不然沈姑娘这一来,东方殿内上下不由震惊才是。”
我不明白她说这话的用意,但还是接口道:“这还真是巧。”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吊脚楼外,凤离才对弄无邪道:“去把小葵找来,用过中膳我们就出发。”
弄无邪应声,转眼就消失在厅内。
凤离悠悠喝了一口茶,慢慢收敛了神色:“这次我出面制了曼珠沙华,风头势必正盛。只怕这趟回去,得不了多少安生日子可过了。”
我微微一笑:“有什么事是六爷解决不了的,酝溪可不信。”
他含笑地看了我一眼:“是啊,只要酝溪陪在我身边就好。”
我不自在地撇过脸去,虽然他的这番话也不知真假多少,但听在耳里总归是甜蜜的,仿若情窦初开般的少女一般。
我苦笑一声,若是魍魉知道他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四大护法杀手断梅,变成了这个样子,不知会不会后悔让我来接这个任务。
但一想想若是来的是湖盈盈或是江尚香,心里又觉得很不是滋味。
湖盈盈……
她和凤离之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离开南疆的时候东方藤萝没有来,只是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