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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紧了,“……她的名字叫苏?,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的?”
“我回头会找你。”她看到叶佳茗从咖啡厅里面走出来,就飞快地挂断了电话,折回去到路边停着的车那里,敲敲车窗。
车里的秦慕把车窗降了下来。
“有线人告诉我叶佳茗在丽枫酒店开了房间,我现在过去一趟,你继续跟着叶佳茗。”
秦慕一把拉住她手腕,“陆警官,你一个人去?”
“不然呢?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这个线人的身份我也不能透露,这种情况上面又不会给咱们支持。”
“那多危险啊……”秦慕很是担忧。
“放心,我怎么也是空手道?段的,会怕他?”她拍拍他的肩,转身离开。
……
薛舜早晨起很早,带着一腔的内疚去酒店楼下的药店给小亲亲买紧急避孕药,站在凌晨的街道边有些怅然若失。
昨夜情到浓处,小亲亲在他耳边说的话还在不断地回响。
“为了你我愿意吃药。”
“我愿意……”
他是完全失控了,从前跟那些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是怕出什么?烦,和小亲亲在一起时候,他是想要保护好她。怕伤着她,然而昨晚他临到关头的时候想要抽身,却因为被她抱住了,而释放在她体内,这是前所未有的。
他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对于小亲亲,他一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疼惜。
进入房间后,他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静静看着还在睡觉的她,叹了口气。
那张素净的面孔恬淡,她这模样就像个单纯的毕业生,涉世未深。不识人心险恶,她太干净,有时候会让他觉得有些害怕,因为他自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肮脏了。
她昨晚实在是被他折腾了太久,到现在依然睡的很沉,他就这样坐了一会儿,起身收拾好,从钱包里面拿了一张卡,放在床头,找了张纸写下密码,也压在下面,把避孕药放在旁边,然后离开了。
结果下午他还在公司就接到了小亲亲的电话。
“你放卡是几个意思?”她的声音带着些微妙的怒气。
他还正在开会,只得对身旁的人陪着不是转身出了会议室,走到走廊尽头,对着电话说:“那是给你的。”
那边语气犀利,“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出来卖的吗?”
他一听就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酒店房间里,她拿着卡,撅着嘴,良久,听到那边他低沉好听的声音传过来:“你昨晚不是已经答应跟着我?既然要离开你大哥,那你也需要自己独立生活的资本。”
她一愣,心底升腾起一丝暖意。
他都在为她做未来的打算了,她突然觉得很感动。
他也沉?下来。
跟小亲亲走到这一步,他其实是没有想到的,他自认不算什么好男人,当初要了她的第一次,也没打算要负什么责任,可是经过昨天这样一个夜晚,仿佛很多东西都改变了,他突然就觉得对她有了一种责任。
“薛舜……”
“嗯?”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他笑了笑,内心深处那些坚硬的棱角仿佛在慢慢软化,他犹豫一下,问:“……药吃了吗?”
“嗯,吃了。”
他心底松了一口气,那边又问:“你在做什么?”
“上班。”
“你在哪里上班?”
他唇角勾了勾,“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想多了解你一点……”
“蓝郡。”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啊,那不是华宇旗下的吗,也就是说,你是在迟家手下做事的?”
他挑眉,“你知道迟家?”
“l市谁不知道啊,听说最近华宇里面各种整改,高层都在变动,我消息这么闭塞都能听到,可见动作挺大。你的职位受影响了吗?”
“没有,最近暂时应该不会再有变动了。”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高层。”
“我怎么就不能是高层?”
“你一个前鸭子怎么可能到蓝郡去做高管啊……”
她话说到一半,停下来,声线不太稳:“你……真的是高管?”
他有些得意:“是啊,你就偷着乐吧……”
她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一个曾经的鸭子,如今在蓝郡做高管,如果不是在迟家有什么足够硬的关系,根本不可能。
她想起迟家那个曾经据说要跟她联姻的私生子来,风评不好……
可是她不是都在晚宴上见过了么?
继而她想起,晚宴上她见到的那个男人,自始至终并未表明自己的身份!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听见那头薛舜问什么,慌乱地挂断了电话,起床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离开直奔何家别墅。
何亦卿在何家也是个不受待见的女儿,父亲何晏早些年出轨,对小三极尽宠爱,最后生生是气死了何亦卿的生母,从那之后父女俩像是隔了巨大的鸿沟,而进了门的小三更给不了她什么好脸色,才十多岁的时候何亦卿就产生了极强的逆反心理,但凡何晏说不要做的,她基本上都要试一试,而何晏让她努力做的。她则看也不看一眼。
十九岁她喜欢上一个男人,决心要脱离何家,何晏铁了心要给她一个下马威,最终她第一场爱恋惨淡收场,自此之后,家里的矛盾进一步激化,她成天一门心思地想着要怎么气何晏,父女俩每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
这一次,何亦卿一冲进门连声招呼都没打就直接冲着何晏问:“那个迟家的私生子叫什么名字?”
何晏正在喝茶,抬头看她一眼,脸色难看,“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我问你那私生子叫什么名字。”
何晏听着她这语气就来气。“怎么,你现在有兴趣了?当初不是你坚持说死也不联姻的么?我跟你每次说这事儿你都要打岔跟我吵架,到现在竟然连人家名字都要来问我?”
何亦卿急得要死,“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叫什么名字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已经决心不接受婚约,我连话都跟迟家说了,那边虽然还没回话,不过八成也是放弃了。”
何亦卿咬咬牙,“你能不能先跟我说他叫什么名字……”
她的语气有些哀求的以为,何晏脸色这才动了动,“薛舜。”
何亦卿傻了眼。
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她讷讷地张口:“我一直以为迟家的私生子不是应该姓迟的么……”
“每次跟你说话都不好好听,圈子里面的人你不交往。消息一直就这么闭塞!那孩子随了母亲的姓,就算回到迟家来也不打算换,迟智宇也为这事情烦得要死,可见也是个不好管的孩子,跟你一样,都不让人省心!”
“薛舜……薛舜……”她念着这个名字,突然就吃吃地笑了。
何晏被她这一惊一乍弄得一头雾水,虽然早就是个神经兮兮的丫头,可现在似乎真要成神经病了,“你笑什么?”
“薛舜……”她又念了一遍,深吸了一口气,“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见这个迟家的私生子,薛舜,我们的婚约,我要自己来谈。”
“你……你这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呢,我话都跟那边说了!”
“你不也说了迟家还没有回话?”何亦卿眨了眨眼,“再说,你们现在也很想早点把我扔出家门吧?省的我留在何家,给你们添堵不是?”
何晏一把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茶水都溢了出来。
“我是为你好!”
“是是是,为我好,就帮我安排跟薛舜的会面吧。”她最后撇下这一句,就转身上楼。压抑着自己兴奋和激动的心情,进了自己房间一下子就扑到了床上去抱着被子嗷嗷乱叫。
从前,除了那个人之外,她没有想过要跟任何人结婚,可是薛舜不一样,她也说不清是哪里不一样,她就是觉得,如果一定要结婚的话,那薛舜会是个不错的对象,她甚至想到要跟他结婚,就满心欢喜,未来的生活像是有了指望,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
入夜的时候,韩念笙在浴室脱了衣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薛舜会推开她,是按照她的要求做的,可那句“恶心”却不在她意料之中。
她看着镜子里面伤痕累累的躯体。
刀伤,烫伤,胸口,腰腹最多,腿上也有。
有些伤口是浅表的,结的痂已经变了颜色,很快会脱落,然而有的伤痕。却是永久的,这副皮囊已经残破至极,她这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就好像道林格雷的画像,连同灵魂的扭曲也反馈在她的身体上。
她想,薛舜没有说错,这身体是真的恶心。
她这样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下来了,沉?的,无声的,也是歇斯底里的。
从前可望不可即的,迟辰夫的爱。她终于攥在手心了,可是她却已经不是她了。
为了爱他她付出很多代价,如今为了恨他,她付出了更多,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不合算的,她的整个人生似乎从第一个跟迟辰夫在一起的夜里就开始变了,天翻地覆,万劫不复,她甚至想不清楚这是对的还是错的,可她停不下来。
迟辰夫没有听到水声,只听到浴室里面一阵隐忍的啜泣,心就被揪紧了。走过去到门口敲门。
“念笙,你……没事吧?”
里面自然不会有回应。
他心一横,手在门把上转动,居然没有上锁,他推开了门,就看见她在镜子前面站着,未着寸缕,看着自己的身体流泪。
这样的姿势,那些伤痕一览无遗,他心口是抽着痛,走过去,站在她身后,抬手环住她的腰,视线看着镜子里的她。
“这些疤痕是可以去掉的,我会联系最好的医生给你……”
“恶心。”她开口打断他。
他意识到她是在重复薛舜的话。
“真的很恶心啊……”
她的嗓音呜咽,抬起手,脸无力地埋进掌心,他抓过她的右手,唇印在她手腕的伤痕上厮磨。
他心底里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像薛舜的巧舌如簧,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安慰到她,他想哄她,可他不会,他从来没有这样束手无措过。
他扳过她的肩,低头看她白皙的布满伤痕的身子,他低头亲吻她的脸,尝到眼泪的苦涩,他吻她的唇,就算毫无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