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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想到顾黎这个晚上的反常。
在人际交往上,迟辰夫这个人显然没有他在商场上的精明头脑,对于他来说,一旦先入为主地信了一个人,就不会再怀疑,顾黎就是如此,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胆怯,内敛的姑娘,会用这种方式来对付他!
韩念笙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迟辰夫进了房间,他这样无视她,让她觉得有些郁闷,在门口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拍拍短裤上的尘,推开门往房间里走。
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她愣了一下,快步到了浴室门口,就看见花洒下的迟辰夫。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都淋的湿透了,受伤的左手撑了墙壁,身子微微弓着,就留给她一个莫名其妙的背影。
她想起什么来,一下子冲过去拉他的左手。
“你疯了是不是?伤口这几天不能见水的!”
他没有说话,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喘息粗重,意识不受控制地涣散。
她拖不动他,只得竭力地抓着他左手手腕让左手淋不到水,可是纱布已经明显是湿透了,她手忙脚乱地把湿漉漉的纱布拆散,触碰到他的皮肤,才发现他的身体烫的吓人。
她愣了一下,一把关了花洒,扭头刚要问迟辰夫究竟是怎么了,就被他一把抵在浴室的墙壁上,一下子吻上来。
隔着已经湿透的衣衫,她感觉到他浑身都是滚烫的,包括此刻紧贴着她的唇,还有一下子闯进来的舌头,在她的世界天翻地覆的倒腾,急迫而热切。
她是想勾引迟辰夫,但她来之前可没想到这样的情况,纵然是再傻,她也感觉得到他的异常,伸手便抵在他胸口推了一把。
他衣服上的水已经渗到了她的衣服上,她不安地扭动,感觉到男人的欲,望,紧贴着她的身体抬了头。
她别过脸轻轻叫了一声:“迟辰夫……你冷静一下!”
他的动作顿住,像是被唤回了一丝清明,喘息着看了她一眼,放开她指了指门口。
“出去。”
“谁给你下的药?”
“出去。”他抬头按住眉心,旋即一把又打开了花洒,冷水冲刷下,他觉得身体里面的燥热还能消退那么一点点。
她不依不挠地冲到了他跟前,水一下子将她了淋了个透,她身上一件单薄的短袖和牛仔短裤瞬间就湿淋淋地黏在身上。
“你的伤还没好,不能这样淋水!”
他双手盖住眼睛,“韩念笙,滚出浴室……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他的嗓音浑浊,牙齿狠狠咬了下唇,顷刻间就是一道血印。
水声哗啦啦,她站着没动,过了几秒,往前走了一步,抱住了他,感觉到他身体一震。
她说:“迟辰夫,我不怕你。”
她的身体软绵绵湿淋淋地挨着他,贴的这样紧,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身下涌,趁着还有一丝理智,一把推开她,将她直接推出了浴室,反锁了门。
韩念笙整个人都懵了。
转身敲门。里面没了人应,只有水声还在响。
她守在门口,这个哗啦啦的水声就这样响了好久,她想迟辰夫这次是提了心要把自己淋到生病了,她索性也不去管,到卧室翻了翻,找到一件迟辰夫的白衬衫,把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换下来,然后倒头就着浴室的水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觉到了后半夜,她醒过来看了手表一眼,凌晨三点多,她突然的就是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她意识到浴室的水还没停。
这次她真的着急了,在门口砰砰砰地敲门,没有人应。她来回走了几步,终究还是忍不住,到客厅的电视柜里面找到浴室的钥匙。
备用钥匙都还在原先的地方,她抓起来就跑去开门。
花洒还没关,她一眼看过去,迟辰夫人却已经到了浴缸里面,衣服还穿着,闭着眼,整个人真是狼狈透了,头侧躺在浴缸的边缘,两只手无力地垂下来。
她站在浴缸旁边伸手探了一下,呵,果然,一缸冷水,他整个人就这么泡在里面,放下去到明天还不得脱层皮!
她心底突然就郁闷的要死。
迟辰夫都已经被下了药了,她人就在他眼前,可他居然宁可冲冷水澡!
她想,算了,反正药也不是她下的,管他去死。
往出走了几步,却又折了回来,蹲下来,细细看着浴缸里的男人。
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发梢的水滴落下来,眉心紧蹙,长而细密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眼睑下一抹青黑,面色带着异乎寻常的潮红,薄唇紧紧抿着。
这样狼狈的姿态真是前所未有,在她的记忆里,即便是那个看不见的迟辰夫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曾几何时这样脆弱不堪?
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跟她共同孕育过一个生命的男人……为了他她曾经一直想要变成更好的人,可最终却因为他而变成了复仇的恶灵。
她心底一片荒芜在蔓延,好久,起身把他从浴缸里面吃力地弄了出来,架了他的手臂在肩上,费劲地把他弄到了床上去,然后给他脱衣服,擦干他的身体,找了一件干净的睡衣给他穿上,又给他的手上了药。
做完这一切,她累的大汗淋漓,躺在他身侧,昏昏沉沉地睡了。
……
清晨。
夏日的阳光透过窗照进来,洒在床上,迟辰夫混混沌沌地动了一下手臂,只觉得上面压了什么,迷蒙中睁开眼一看,一下子睡意全无。
近在咫尺,韩念笙就枕在他的手臂上,感觉到他的动作,脑袋挨着他手臂拱了拱,像乖顺的小猫咪。
他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睫毛上,身上,她就在他怀里。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充盈他全部的嗅觉……
这个早上,很不一样,过去两年多每个早上张开眼就如约而至的巨大空虚感没有了,他心底有什么希望在破土而出,心脏被一种巨大的欣喜充盈着,就这样看着她,却不敢再动,害怕惊扰了怀中的人,更怕的是,她一张开眼,他的生活又被打回原形,变成一潭死水。
那么近,他看得清她脸上的细绒,她穿着他的衬衫,在她怀里,他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就是她。
真好。
可是美梦总是那么短,才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还是醒来了,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抬起手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嗓音含混:“你醒了?”
随着她的动作,他那件对她来说过分宽大的衬衫领口张了张,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脖子上,眸色一下暗了几分。
她脖子右侧一个暗红的印儿。
一下子昨晚那堆子乱七八糟的事情悉数都涌入脑海里面来了,顾黎给他下药,那大半个晚上的冷水澡……
然后有些记忆,不论他怎么回忆都是散乱的,他一把抓住了她衣领又拉开一点,看见她锁骨上也有红印,心里咯噔一下,他记得自己昨晚为了避免伤害到她,已经竭力忍耐,去冲冷水澡了,可为什么……
“我昨晚做什么了?”他问。
她先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继而冷静下来,手扯了扯衣领,继而轻佻地笑了笑,“这不是你做的。”
他的心还没来得及放回去又提了上来,“那是谁?”
她圆睁一双大眼看着他,看得清他眼底的隐忍与愤怒,几秒后,缓缓起身,“与你无关。”
他一把将她拽了回来,压在身下,“……薛舜么?”
她盯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他攥紧了拳头,薛舜是她的男朋友,他知道以他的立场根本没有资格生气,可他就是生气,脑子里面一些她与薛舜不堪的画面,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你不是怕男人么?”他声音森冷而讥诮。
她眯着眼看了他几秒,突然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唇角弯了弯,“现在不怕了。”
他的拳头攥的更紧,想起头天晚上在浴室,她说不怕他,原来……就是这个意思。
来自理智的声音告诉他,现在他应该起身,放开她。可她藕段一样的手臂还环着他的脖子,且……
那双顾盼生姿的双眸里面有复杂的波光流转。
他明明知道,每一次,她跟他的亲热都是因为薛舜——要么是为了薛舜来谈条件,要么是因为薛舜在外面沾花惹草不知检点,要么是因为薛舜冷落她……
是了,冷落,这次就跟之前在医院的那一次一样,薛舜最近忙的焦头烂额他是知道的,她会这样找上门来,巴巴等着他回来,还及其有耐心地照顾了他一个晚上,最后在他怀里像个小猫咪一样地醒来,还主动示好,这都是因为薛舜!
他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落寞,很快掩了自己情绪,“看来steven跟你没有白谈。”
“有没有白谈,试试不就知道了?”她眼眸含着笑意,沙哑的声音此刻无比性感。
他真是恨极了她这副轻佻浪荡的模样,手指勾起她的发丝,贴在唇角,“韩念笙,是不是为了报复薛舜,你对哪个男人都能这样?”
她的手绕下来,摩挲着他的下巴,“是的话呢?”
他若有所思,半响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嗓音微微暗哑:“以后不准了。”
说罢,又吻下去,这次换成了深吻,和上次不同,这次她很快回应,唇舌纠缠,难舍难分,忘记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他亲吻到她的下巴,脖子,她气喘吁吁回应他刚才的话:“你管我?”
他一路摸到衬衫的扣子,没耐心一一去解,从下面掀了上去,手覆在她身上,那力道却是绵柔的,仿佛掌下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他的亲吻细而碎地落在她的身上,温柔的不像话,她脑子里面一直在想steven的话。想着要让自己想些别的事情,做不到,神经全都在他碰到的地方,他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火热。
在这样温柔缱绻而又有耐心的挑逗和撩拨下,她觉得自己整个身体整颗心都要化了,居然忘记害怕,一片混沌之中听见他咬着她的耳垂,说了一句话。
“你就是想出轨,也只能找我!”
她浑身战栗不已,气息紊乱道:“可你是薛舜的大……啊!”
猝不及防,他的手指闯进来了,她咬紧了嘴唇。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她要说,他是薛舜的大哥,他就是不想让她说出口。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