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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浪花变成怒涛,而自己却孤立在沙滩空的孤寂云朵,既有闲云野鹤的悠然感,也有回到现实的强烈渴望。没过多久,熟悉的威压感变得真切,轰然炮声更惊醒迷梦。
他骤然坐起,天已大亮,依旧是树下,身旁却不是巴拉。惶恐的四下看看,周围也没有大让娜奥尔加涅和佩特拉的身影。尽力恢复呼吸,他终于正视身侧的人,却是安娜。
是安娜,疲惫的眼中满是怜悯,坐下,轻轻搂住他臂膀,周围人不多,除了斯蒂芬和斯文森,面孔都非常陌生。再屏住呼吸四下看,似乎在湖边不远处,东面一片嘈杂,正发生惨烈战斗。他乞求的看安娜,安娜低下头,再看斯蒂芬和斯文森,两人也惭愧的低下头。
他甩开安娜,起身茫然转了几圈,奇迹并未发生。三个人分开远处的人群走过来,前两个是卢卡斯和加塞克,后面却是狄安娜,他更加茫然。
不等三个人走到近前,安娜也起身,紧紧抱着他的胳膊,惶恐的看他一会,这才说:“已经联络了,古依斯提尼亚的舰队很快赶来,你不用…”
不用着急是么?刘氓再次甩开安娜,却并不知道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不用找了。你的卫队长保护你趁夜冲出重围,克罗地亚女公爵等人都跟伤患一起留下。我们遇到你的时候,你们重新被包围,近卫队已经没几个人。元帝国骑兵很多,我们无法回去搜索,只能边打边撤来到这里。现在,我们只剩两千人,还有超过五千元帝国骑兵在围攻,不一定能等到希望。”
走到近前,狄安娜不耐烦的解释到,语气让他感到yīn冷,可随着冷汗冒出,仓惶的心头慢慢增添绝望的懈怠。
片刻,卢卡斯也解释:“陛下,我们侥幸回到西岸,准备救援。女边疆伯爵抵达后,得知情况,提前出发,我们没追。嗯,这位女士的士兵很勇敢,可我们也被包围,如果不是一些士兵以死相拼,我们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后来,遇到安娜女王,我们才退到这里。”
刘氓约略明白了情况,可脑中灼热魂乱依旧,抬脚就朝东面走。看到他疯狂的眼神,众人不知所措,狄安娜略显迟疑,随即怒斥:“够了我们死了几千人你才能来到这里。想干什么?回去送死?那为你死去的那么多贵族和士兵算什么?再说,如果你回去,让娜和奥尔加涅他们不是白死了么?”
刘氓只觉得心头被重重一击,眼前突然变成赤红è,随手摸了摸,很想拔出宝剑,可静静看了会四周,血è慢慢退却,耳畔只剩悠长的嘤嘤声,很快又坠入无边的黑暗。
再次醒来,他已经真正身处晃动的船舱中,而身旁依旧是安娜。耳侧是叹息般的涛声,臂膀被温软的身躯拥抱,他没什么思绪,心头却异常平静,仿佛昨夜不过是酸楚离奇的幻梦。他就想这么躺着,但肢体却涌动起身的本能。
他坐起身,默默看着安娜充满惶恐关切的面容,感觉有些陌生,有些遥远,心头却不自主生出怜惜,伸手轻轻将她飘落脸颊的一缕发丝抿到耳后。跟他们在一起时,有很多机会这样做,总是不经意就忽略。念头冒出,又很快消散,他只是静静坐着。
“我的陛下…,不,亨利,你…”安娜调整一下让身体僵直的跪姿,斜靠在他腿,将他的一只手捂在脸,欲言又止。
大让娜类似姿势的场景一闪即逝,僵硬的思绪微转,他平和的问道:“加塞克是跟你一起来的么?”
“是的,他们赶在金帐汗国亚速方向军队之前抵达卡尔堡,并转入防御。后来,因伤兵太多,局面也不乐观,还是放弃卡尔堡,已经全体扯到克里米亚。阿方索元帅说,陛下决断正确,近卫步兵伤兵大多能恢复,保存了主力…”
安娜显得有些絮叨,有些不安,与平日自信,甚至强悍风格大不相同。他淡淡的笑一下,又问:“你们这次来的人多么?这样冒险…,啊,你们又不清楚情况,说不定我已经投降了…”
“不…”安娜眼中露出诧异,随即更加不安,紧紧抱住他的双腿,茫然说:“真的不该这样…,得知元帝队控制了整个第伯聂河东岸,大家都很绝望。所有人战死都没关系,可你不能战死…”
也许死的只该是我。心头荡起涟漪,又很快恢复平静,甚至有种庆幸感。是的,他最后的举动不算白费,涉险的行为也许很傻,也许连累本该得到幸福的人,最起码,没有违背他的本能。
“亨利,你不知道大家如何爱戴你,许多贵族和士兵得知情况几乎疯狂,每个人都要赶过来,是元帅制止他们…,嗯,元帅相信你不会遇到意外…。你不知道,罗斯人…,嗯,罗斯人也很勇敢,那位女士带领的是大公近卫军,两千多人,几乎全部战死。船时,那位女士也负了伤…”
是么?刘氓思绪略有扰动。事情已经很明显,罗斯人跟元帝国达成协议,否则六七万大军不可能如此隐蔽开向哈尔科夫。这算什么?悔过?心头不安?
“陪我出去透透气。”默默把玩一会安娜颈侧的发丝,刘氓低声说一句。
湖面浩浩荡荡,正午的天空闲云朵朵,清风拂过脸庞,鸥鹭不时掠过桅杆,晚春的第聂伯河凉意中透着和煦。他沉默不语,安娜也静静依偎,仿佛一对情侣在享受悠闲,但甲板满是士兵,因昏迷而发出的痛苦呻yín不时响起,显得这场景格外怪异。
不知过了多久,他还是放弃这闲适,默默回到甲板中央,一一查看伤兵情况,一如平日。这也许是矫情,却能给他带来安定感,让他得以面对苦难,总是充满绝望的现实。
走到甲板尽头,狄安娜在舷窗后静立。对视片刻,等狄安娜转身离开窗口,他略微犹豫,还是平静走进尾舱,安娜静静看了会,转身离去。
狄安娜坐在简陋的铺位,壮硕的身体显得有些孤独寥落,面容也因光线而显得yīn暗,只有眼神依旧平静忧郁。默默看了一会,他在侧首舷窗旁坐下,扭脸看窗外景è。
“我的确跟元帝国达成协议。”许久,狄安娜凭空说了一句,又停顿片刻,继续说:“元帝国已经对东方战争失去信心,开始将注意力转向西边。如果跟之前一样,只是面对金帐汗国,虽然很艰难,我有信心,现在,我没有。”
停顿更久,刘氓始终没有扭脸看她,而她再次叙述时语调平静依旧。
“罗斯称臣,但保留目前领地,还可以向北方拓展,元帝国原则不干涉我们内部事务。他们的目标是整个欧洲,随后可能会利用我们继续跟宋帝国争夺里海东岸。元帝国的承诺也许靠不住,但他们得到欧洲之前会尊重协议。次我们决死抵抗,结局是悲哀的,这次我要改变做法。除了你,西边对我们毫不在意,不是么?”
刘氓依旧不回应,狄安娜似乎也不介意,思索片刻,继续说:“我这次冒险的确有愧疚成分,但不是全部。你必须活着,否则元帝国西征会太顺利,我们的价值也就削弱了。如果你能成功抵挡住他们,那更好。”
终于扭脸看狄安娜,但他还是没说话,只是淡淡一笑,起身向外走。狄安娜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片刻,也站起身,说:“你真的愤怒到什么也不想说么?我的决定得到重臣认可,却不得人心,罗斯人也并不都像我这么卑鄙。我想,得知这里的情况,第一个起来反对我的就是斯摩棱斯克公爵,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死我。”
“跟我有关系么?”刘氓终于回了一句,语气平静。
狄安娜目光波动起来,半天,僵硬的说:“我更希望死在你的手里。”
看清他毫无杂质的目光,狄安娜显得有些慌乱,仿佛下意识说:“我这次来,没几个人知道。即便知道,也没什么,我死了,罗斯会魂乱,会有很大一部分贵族转而支持你。那你抵抗元帝国侵袭或多一些助力…”
“你背叛的不是我。”默默看她一会,刘氓继续说:“我不是个好皇帝,也不是完美的人,但有自己的习惯。我尽可能为我认为值得的人着想,也许虚伪,但这能让我心中安宁。别人如何看待我,对待我,我不在乎。况且,我并不孤独,已经拥有的,我都不能承受…”
茫然说了几句,泪水突然涌入眼眶,他用笑意掩饰一下,头也不回离开船舱。
尽量平静的回到刚才舱室,安娜在,身旁却是巴拉和艾格尼丝。他没感到别扭,但几个面容再次浮现,询问的渴望格外强烈,最终却惧怕什么似地,只是默默走到舷窗边坐下。似乎,只有光亮和苍茫景物能让他安宁。好半天,安娜离去的脚步声响起,他下意识回头,巴拉和艾格尼丝都跪在不远处,眼中满是愧疚和茫然。
“你们…,嗯…,他们…”
他不由自主问出,可这问话让他感到窒息的慌乱,而答案也不可能带来什么希望。重新看着窗外,他许久才恢复宁静,只是觉得这第伯聂河的晚春还是有些凉。
章节目录第六百七十六章依旧晚春
更新时间:2012…5…170:01:51本章字数:4963
第六百七十六章依旧晚chūn
有人说历史就是一个不断重复的过程,这句话有道理,至少在此时的欧洲如此。==HU。黄胡子战败,而且是彻底失败,不仅从第伯聂河东岸狼狈逃回,甚至大半个摩尼亚都丢了。更有甚者,克罗地亚nv公爵,特兰西瓦尼亚nv公爵,摩拉维亚nv侯爵,那不勒斯安茹的让娜和摩尼亚nv边疆伯爵奥尔加也不知所踪。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暗自叹息,有人横加猜测,有人妄传流言,唯独,很少有人关心鞑靼人会打到哪里。
正如当年罗斯诸公国决死奋战时bō兰和匈牙利不为所动,君士坦丁堡被围困时西边诸国无动于衷,这次,估计也要等到大兵压境时各国才会惊诧莫名。或者,有些不一样,也许很多国家对此事有更睿智,更长久的想法。
仅仅到六月中,十余天时间,鞑靼人就取得惊人战果。北路越过第伯聂河,夺取克里沃罗格,攻占乌曼,兵临文尼察。南路围困奥尔加堡东南第伯聂河重要港口赫尔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