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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不要求他!”实沈见阏为了救自己甘受屈辱,忍不住大声叫道,“我找你来,只盼你赶紧去请父皇来救我!”
这句话提醒了阏,他霍地站起身,向实沈道:“你坚持住,我这就去找父皇!”
“不用去了。”忽然有声音从空中传来,“为保我黄族永世平安,父皇已经同意将邪神祝融封印回涿水。”
阏蓦然抬头,看见一干黄族神人正依了八卦方位站在空中,显然是为了防止实沈逃脱。而为首一人风神俊朗,衣袂飘举,正是受封为周王的大哥稷。
“大哥……”阏定定地看着稷,恍然道,“你是来帮助巫彭的?”
“阏,你过来。”稷动了动手臂,示意阏站到他身边去,“我知道你与实沈自小感情深厚,然而他是炎族的邪神转世,而炎族又是虎狼之邦,你可仔细不要犯了大错啊。”
“可是实沈……”阏不甘心地又想辩解,却被稷打断了去,“我知道实沈现在还没有动用祝融的力量,可为了天下太平,我们只能防患于未然……”
“防患于未然……哈哈……”阏忽然笑了起来,不顾稷和巫彭惊异的目光,取下肩上的毕方弓,运起神力往天马金车上的实沈抛了过去,“实沈,既然他们苦苦相逼,你就显示出火神祝融的力量吧!”
“不,我不要!我不是祝融,不是!”实沈蓦地惊醒,如同见了什么可怕物事一般舞动着手臂,想将迎面飞来的毕方弓挥落。然而那毕方弓一经他碰触,已然复苏成白喙鹤形的毕方鸟,嗅到危险气息后本能地一飞冲天,瞬间已从夕阳的光芒中衔回了一束金光闪耀的长箭,想要交到实沈手中。
“滚开,我不是祝融,我是实沈!”此刻实沈已顾不得运神力抵御脚下漫溢的冰魄寒气,竟扬起马鞭,没头没脑地朝毕方鸟抽去,“你们不能逼我做祝融,我永远都不会是祝融!”
几片羽毛从毕方鸟的身体上飘落,毕方鸟奇怪而悲哀地看着濒临疯狂的主人,终于收敛翅膀不再闪避,逐渐化为静止的弓箭,挂在天马金车的车辕上。
混杂着冰魄的水流仍然在漫上来,已经开始漫过车辕,灌进车厢之中。阏看见实沈的面色已经越来越苍白,知道他若坚持不运用火神的法力,是无法在冰魄中支撑多久的,终于忍不住向一直在实沈身边默坐不动的璇姬叫道:“璇姬姑娘,你好歹说句话啊。”
“他不想做祝融,我也不想他做祝融。”璇姬充满爱意的目光牢牢地跟随着实沈,嘴角带着漠视一切的笑容。
“等他被冰魄冻住,我就回去复命了。”稷在一旁不动声色地道,“阏,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接下来的事都交给国师好了。”
“回去……”阏无意义地重复了这两个字,蓦地发现实沈正将手中的毕方弓连同箭枝一起抛入了汹涌的水流之中,他来不及多想,不顾面前寒气逼人的冰魄,纵身就朝毕方弓扑了过去。
扑通一声,阏落入了水中,而他的手上,则高高地举着火神遗留的弓箭。
“哥,接着!”实沈万料不到阏竟如此看重这副弓箭,惶急中抛出马鞭,将阏扯上了马车。
“拿着!”浑身湿透的阏抓住车辕,感觉得到整个马车已经开始在水中漂浮,不无焦急地将弓箭塞到了实沈手中,“天马都快冻僵了,再不走,想在这里等死吗?”
“我要怎么做才能证明自己不是祝融?”实沈悲愤地叫道,“我今天宁可死也要表明,我或许具有祝融的神力,却根本没有他的灵魂!”
“璇姬姑娘,你也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封印吗?”情急之下,阏只得再次向璇姬求助,“那你当初何必为了救他而陷害我?!”
璇姬静静地看着阏,见他水湿的身体因为冰魄寒气而不住地颤抖着,终于一把夺过了实沈手中的弓箭,一言不发拉开弓弦,一箭射进了水流之中。
仿佛一颗火球炸入水中,嗤啦啦的烧灼声后,大片浓密的水汽腾地升起,如同厚重的云雾遮住了众人的视线。阏只看见一枝又一枝金光在云雾中穿过,而先前逼人的寒气却被湿热的水汽所取代。
马鞭声中,天马金车又倏地腾空而起,让车上的阏紧紧抓住车辕才保持住了身体的平衡。眼见浓密的水汽已经向四方散开,阏听见璇姬清脆的声音回响在身边:“如果是祝融放箭,你们以为自己能躲得过么?”
“实沈,今天且放过你。可如果你胆敢使用祝融的力量,我为了黄族无论如何也会消灭你!”眼见火神之箭瞬间将冰魄蒸发得干干净净,己方也无法追上天马金车的速度,稷心中一阵惊恐,只得朝着夜幕中那越来越小的亮点叫道。
“稷殿下,我们还有最后一击。”巫彭见仅是璇姬使用祝融的弓箭就如此厉害,不由更担心起实沈的力量,一倾手中轩辕黄帝赐予的水袋,将最后一点冰魄化作一团尖锐的冰棱,用尽神力向远处的实沈投掷而去。
“闪开!”阏眼见一团闪着寒光的物事迎面飞来,知道不好,却只来得及跨上一步,一把推开驾车的实沈。只听噗地一声,那团冰魄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阏的胸口,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张口喷出一股鲜血,直挺挺地跌出了天马金车,朝地面坠下。
“哥——”实沈急红了眼,也纵身从半空跳下,向着阏坠落的身体伸出了手臂。
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濒死的境地,阏只觉四肢百骸都被浸入骨髓的寒意冻僵了,而那寒意,仍然源源不断地从自己的心脏向外扩散,似乎永远不会停止。他想伸手将那寒冷的根源从胸口挖出,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冰魄植入了心脉,这样下去,哥一定会死的!”迷朦中,阏恍惚听见实沈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焦急而哀伤。
“你真的要这样救他?”璇姬的声音迟疑着,“可是他们说了,如果你动用火神的力量,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可我不能眼看着哥为我而死!”实沈仿佛安慰一般笑了笑,“打不过,还可以逃。反正我们还有天马金车,没有人能追得上我们,方才受困,还不是因为巫彭那老东西变成了哥的形象引我入彀?……再说,我救的是他们黄族的神人,也不算破戒。”
“他们黄族?”璇姬忽然轻轻地道,“如今,你终于承认自己是炎族人了吗?”
“不,我也不是炎族人。”实沈坚定地向璇姬笑道,“我只想做一个四处云游的旅行者,我不需要介入哪一个部族的纠纷。”
听完这几句话,阏随即感觉一股暖洋洋的热意源源不断地输入了自己的胸中,盖过了冰魄散发的寒冷,逐渐流遍了自己的全身。没过多久,整个人就如同置身于和煦的阳光下,舒适、安然,让阏睁开眼睛时竟有些留恋。
“哥,感觉怎么样?”实沈见阏已无恙,笑得极为欢畅,“千万不能让稷知道我动用了祝融的力量,否则我这辈子真的只能赶着马车四处逃窜了。”
“我没事了,谢谢你。”阏说着站了起来,却瞥见放在自己身边的毕方弓,眼光不由一黯。
“怎么还跟我客气?”实沈伸手握住了阏,诚恳地道,“哥为我已是两度遇险,是我不知怎么报答哥才好。”
“那便随我去天枢山吧。”阏反手更加热切地握住了实沈,“既然今天你已经为我动用了一次火神的力量,就再为了炎族的百姓动用一次吧。”
“你仍然在逼迫我吗?”实沈的笑容僵在脸上,慢慢抽回了手,“你刚才也看到了,我宁可死也不会卷入炎黄二族的纷争。祝融的前世已经为了炎族付出了一切,这一世就让我远离这些道貌岸然的理由,为了自己活一回吧……”
“为什么宁可死也不愿意随我去造福苍生?”阏不解地盯着实沈,眼中已渐渐有了怒意,“难道我救你只是多此一举?”
“就算死了,天帝见我确实没有叛逆之心,说不定下一世能摆脱这些无聊的纠葛……”实沈蓦地看见阏恼怒的神色,忽然退开了一步,“哥,难道你救我,只是因为我对你有用吗?”
“啪”地一声,阏一个耳光打在了实沈的脸上。仿佛不相信自己的动作,阏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实沈面颊上渐渐清晰起来的指印,呆住了。
“你打我,证明你心虚是不是?”实沈忽然跪在阏的面前,磕下头去,“我知道自己欠你,但我求你不要逼我偿还。你要做拯救苍生的英雄,我只想做遨游天地的浪子,我求你,不要再逼我……”
“我哪里逼得了你,神通广大的火神大人?”见实沈不住地磕头,阏心中的烦闷越来越大,一把抄起毕方弓就打在实沈肩上,“我只是求你施舍一点善心,没想到你却这么自私!”
实沈咬着牙不再说话,只是跪在地上,任由阏一下又一下地用毕方弓抽打。直到阏的动作越来越无力,最终将毕方弓抛开,实沈才抬起头看着阏道:“哥,你尽管打,把我欠你的都打回来……然后,求你放了我……”
“求你放了我。”这句话如同当头倾倒的冰魄,让阏从心底凉透。他踉跄着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方才实沈用火神的至阳之气帮他消解了体内的寒气,然而冰魄的一击之力仍然让他心口隐隐作痛。
璇姬默默地走过来,扶起了实沈。怔怔地看了阏一会,实沈终于道:“哥,我走了,以后或许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自己保重……”
阏抬起头来,看着实沈和璇姬踏上了天马金车,夜风吹拂中他二人衣袂飘举,果然像是要脱离一切而去。他站起来跨出一步,无力地唤了一声:“实沈——”
实沈回头看了他一眼,终于决然地驾着马车,冲天飞去。在明月的映衬下,整驾马车犹如一枚精致的剪影,越来越小,越来越——遥不可及。
“实沈!”阏不甘心地又唤了一声,强捏起蹑云诀就想追去,却蓦地摔倒在地上。知道自己的灵力尚未恢复,阏只能抬起头,眼睁睁地看着实沈消失在夜幕深处。
过了好一会,阏忽然从腰间解下了那粒光华内蕴的扶桑子。聚敛了一下灵力,阏从指尖弹出一枚火花,点燃了扶桑子,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