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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素冷冷一笑,“这只是一个交换——只要你答应,从此将莫邪还给我,我便将你的父亲还给你。”
“你拿走我的命吧!”沫蝉流下泪来,“拿走我身。体里属于你的魂魄,或者干脆直接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想?”
纨素疼痛地望向沫蝉,“你占着我的魂魄,让我无法复生;我反过来还要眼睁睁看着你跟莫邪在一起……我早就想杀了你,夺回我的魂魄!”
沫蝉惨然一笑,“我明白了。曾经在青岩,以及离开青岩的路上,那些想要杀了我的人,其实就是舞雩你派来的吧?”
纨素眯起眼睛,“那时候你灵识未醒,杀了你本该是易如反掌!可是莫邪跟莫言这两个糊涂虫,竟然百般护着你,让你侥幸一直活了下来!”
纨素闭上眼睛,“火车脱轨那次,眼看你根本没办法逃过了。可是莫邪竟然不惜现出真身来救你!而且,当着火车上那么多人的面!”
纨素说到此事,至此依旧愠怒难平,“身为狼王,他最在乎的就是他的族人,他最不希望的就是狼族身份为人类所知——可是为了救你,他竟然将什么都豁出去了!”
“我明白,他甚至也是在用他自己的性命来与我做赌,警告我如果一意孤行,那么他也宁肯毁了他自己!”
“——夏沫蝉,你凭什么!”
纨素长袖在风中挥舞,“从前的莫邪,虽然狼性十足,虽然桀骜不驯,可是他却最听我的话——他让我知道,这个世间,就算天条都规束不了他,可是我却能。他心甘情愿地追随我,受我驱驰,想尽办法逗我笑;无怨无悔地陪在我身边,为我做所有我想要做的事……”
“天地之间,他唯一这样对着的人,本该只有我;可是凭什么却又出现了一个你,甚至让他心甘情愿地为了你而跟我做赌?凭什么?!”
纨素目光仿若寒冰,银牙咬碎,“所以,夏沫蝉,我从没有一天改变过想要杀了你的心愿——不光过去,即便眼前,还有将来,但凡出现半点时机,我也会毫不手软地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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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凛冽的威胁,沫蝉听来不觉得害怕,却只想笑。
这算什么?本尊在嫉妒自己一缕魂魄的化身?
这岂不是等同于,自己嫉妒自己,自己恨不得想要杀了自己?!
“你笑什么?”纨素紧盯着毫无惧色,却只是在苦笑的沫蝉,“你在得意,是不是?”
“我终究忌惮他的以命相赌,我终究舍不得看他为难——所以我没能在路上杀了你,没能取回我的魂魄!”
“没能取回我的魂魄,我便失去了复生的最好时机——而不得不,吞下那么多女童的灵魂,填补打造出一个这样的我。”
纨素也止不住地苦笑,如同沫蝉一般,“现在的我,纵然复生,却是残缺不全。我明明是我啊,可是我却又不是全部的我——有时候我俯望着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究竟是千年前的巫女舞雩,还是现世这个叫纨素的人?”
沫蝉也觉悲哀,“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也曾经这样问过我自己,我究竟是谁:是巫女舞雩的一缕魂魄,还是夏沫蝉?”
“上天不公!”舞雩霍地抬手向幽暗苍天,“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样的痛苦!”
“我生来是奉天命,我严格遵守天道,代天巡狩——我做到了一个驱魔巫女所应该做的一切,可是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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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
沫蝉也是绝望地望着她,“如果贵为驱魔巫女的舞雩你都得不到答案,那我岂不更要无辜?我夏沫蝉,这一生从未有过奢望,我想做的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女孩儿,过一个普通人的一辈子,可是我凭什么要被你的魂魄选中,从此命运不由自主,而要被你绑定!”
“没关系,上天不公之处,我却有能力自己来改变。”
纨素凛然一笑,“打破这僵局的办法很简单:只要我杀了你,取回我的魂魄,那所有的为难便都迎刃而解——这世上再回复到只有一个舞雩的最初,莫邪爱的人自然只有我一个。”
舞雩清冷目光落在沫蝉面上,像是寒风裹挟着的霜花,“所以夏沫蝉,这一切的错都在你:你若继续活下去,我们所有人都将为之受苦;反过来你若肯死去,那么所有人都会皆大欢喜。”
纨素的目光漾起谜样微博,她的手朝沫蝉伸过来,“所以,让我杀了你吧。夏沫蝉,你活着便是一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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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素说得对,如果她死了,所有人便都会不再为难了。
舞雩还是那个完美无缺的舞雩,莫邪也只需回去专心爱舞雩一个就好了。
爸的案子就会洗脱罪责,回去陪着妈一起安度万晚年就好了。
而这个世间,人类还是人类,狼族还是狼族,不会再发生诡异之事——因为舞雩会重新镇守着人间的平安。
多余的,只是她一个而已啊。
沫蝉望着纨素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心下忽地一片清明。这样也好,就这样放手了吧。不该再强占人家舞雩的魂魄,不该再强留原本就属于舞雩的莫邪……这些原本就是人家的,从来就不该属于她。
生死于她来说,根本就不可怕。
“好。”
沫蝉深深吸气,朝着纨素,轻轻微笑,“那你便,杀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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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纨素仿佛没想到,这一切这样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凝视着沫蝉的眼睛,缓缓笑开,“你真的想明白了?好,那我便满足了你的心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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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蓝厉害,发现某苏这一卷特地暂时没写卷名。就是怕提前剧透了,哈哈。看到这里偶可以把卷名告诉大家了,就是“风乎舞雩”!两更共一万五更新完毕,明天见。】
4、自己与自己的战斗
纨素一步一步走向沫蝉,满意地看见沫蝉在夜风中闭上了眼睛。睍莼璩晓
夜空苍黑,天地风起云涌,两人的衣袂飘摆无依。
纨素向沫蝉伸出了手,手指搭在沫蝉颈子上。只需收紧,沫蝉的性命便在这一刻了结了。
纨素的指尖感知到沫蝉脉搏的跳动,竟然若斯平稳,仿佛并不担心即将到来的死亡。
纨素倒是一挑眉辂。
在她想象里,沫蝉之前的冷静和勇敢应当更多地是虚张声势,她怎么可能不在乎生死?可是纵然面上神色能作假,脉搏却是骗不了人的。可是却没想到,沫蝉的脉搏竟然也能这样平稳。
纨素一念即止,冷笑一声,手指便收紧,“夏沫蝉,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莫邪。还有这个人间所有的一切,就都不用你再操心了。”
纨素手指收紧,沫蝉的血管受到压迫,面色渐渐紫红了起来嫒。
依旧不改的,是她那一对明净双瞳。
沫蝉凝望着纨素,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苦痛,她只是静静望着纨素的反应。
“纨素,你疼么?”
“你说什么?”纨素眯起眼睛,“别担心,很快就结束了。如果你还有意识,不如想点别的。我怎么会疼?”
“你怎么会不疼?”
沫蝉眯起眼睛望她,“我是你的一缕魂魄,或者说我是你三分之一的分身,所以我感觉到痛苦的时候,你也一样能感知到疼痛;我面对着死亡的时候,你也该有窒息。”
“就像这世上的双胞胎,完全不同的个体还对彼此有深刻的心电感应;那么你与我的彼此感应度更应该高于双胞胎——纨素你告诉我,你疼不疼?”
纨素手指微微一颤,却依旧高高仰起下颌,“要死的是你,我当然不会疼!”
沫蝉摇头,“以舞雩的力量,怎么至于要你动手来亲自掐死我?巫女舞雩,应该能招引闪电,或者隔空而击吧?”
“以巫女舞雩的力量,如果真的要杀死我,怎么会这么半天了,我竟然还能活着?”
纨素被问得一愣,沫蝉抓住机会,步步紧逼。
“你虽然不承认你也会疼,可是你现在的反应已经给了我答案:舞雩你其实没办法杀得了我吧?”
“因为我就是你,你杀死我就等于杀死你自己;即便你能凭借两魂的力量胜我一筹,可是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感受到那死亡一般的疼痛,对不对?”
“就如同从青岩的暑假,直到如今,你一波一波地派人来杀我,可是你自己却没办法做到!那不是你对我手下留情,而是因为你凭借自己的力量,根本做不到!”
沫蝉眸光如星,穿过夜色,直逼纨素,“原来强大无比的巫女舞雩,也并不是强大到完美无缺。原来巫女舞雩,还有这样的软肋!”
沫蝉趁着纨素惊退,心中越发坚定,“又或者说,你是舞雩,却只是残缺不全的舞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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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纨素面上大白,手指便更加用力,一副必定要置沫蝉于死地一般!
沫蝉迎着纨素狠戾的目光,目光益发坚定,她早已恢复从容,伸手反扼住纨素手腕!
“你要干什么?!”纨素惊讶一怔。
“纨素,想杀我容易,可是你先履行你的诺言再杀我也不迟。潘安不能白死,被你吞吃灵魂的那些女童不能白死,我爸更不能白白背上罪名!”
沫蝉手指也缓缓用力,“还有,我尚未亲眼去确认小富母子得安;我还没确定猫族的命运;我还不知道,经过消灭吸血鬼的大战之后,暴露了身份的狼族是否能够得安!”
沫蝉手腕猛地一反力,竟然硬生生将纨素的手腕掰开!
这是沫蝉自己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也是纨素绝对没有想到的。以一个凡人女子之身,即便有舞雩的一缕魂魄,却怎么可能战胜本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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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立在风中喘息,方才那一掰也是让她耗尽力气。这样的反抗不啻为左手搏右手,既是自相博弈,又是相对薄弱的一只手来对抗另一只强力的手——所有的消耗,都隐而无形,却痛入骨髓。
“舞雩,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