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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们只是勉强掌握了一些主动,比利时人不开窍的原则性将是接下来几天让我们头痛非常的问题。我把这话讲出来时,忍不住叹了口气,谁知道”瘟神”只是微微一笑,扬了扬嘴角说:”最多只用三天时间,他们会来求我们在并购协议书上签字的。”我不可置信地抬头望住他,他拍了了拍我的肩头便走了出去。
我和PETER互做一个鬼脸,忙捧起台上的东西,屁癫儿屁癫儿地跟上去。
回到酒店,瘟神吩咐我们回房稍事休息然后与上海分公司的同事一起吃饭。高度紧张的神经总算是松弛下来,我把自己放进大大的按摩浴缸,泡在热热的水里,下巴下面堆满雪白的泡泡,我舒服得呻呤出来,心想:等发达以后,我的浴室里还得增加一只日式的大木桶,再常年备一支好年份的波尔多红酒,这才叫享受人生。
等我被尖锐的电话铃声吵醒时,浴缸里的水在高强的中央空调下早已变得冰凉,我被激得打了个冷战。电话铃还在响。我忙爬起来穿上浴袍,伸手摘下洗手间的电话:“RUBY,你在干嘛,我们一班人都在餐厅里等你,老板的脸色好难看,你怎么还不下来!”电话里的PETER虽然显然很着急,可是音量仍然控制得很得体,非常标准的普通话,不过已经足以让我清醒过来。
“哦,我马上下来。”我使劲摇了摇睡得昏沉沉的头,努力让自己尽量麻利一些。
下到餐厅的时候,我的头发还在滴水。我看了一眼桌子,菜已经上得七七八八了。我道了声歉忙在PETER身边的空位子旁坐下,看也不敢看一眼“瘟神”那张臭脸。
上海分公司的经理好心地想调节一下越来越沉重的空气,对“瘟神”说:“老板,今天晚上要不要去上海最有名的俱乐部名人之都放松一下……”
“不用了,我有其他安排。”虽然“瘟神”的回答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不过我还是偷偷地舒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我呼气的动作太大了,引得PETER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大惊小怪地说:“RUBY,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给他这么一叫,一桌子的人全往我脸上看过来,我的脸要是再不发烧一定是血循环系统坏死掉了。我恨恨地挥了挥手说:“美女应该经常脸红一下,促进新陈代谢。”
鼻子忽然痒痒,我急忙扭过头,“呵欠!”虽然我已经尽量压低了声音可是喷嚏冲鼻而出的声音在这间五星级酒店的餐厅里还是足够可以用“轰鸣”两个字来形容了。
“EXCUSE ME!”我急忙轻声说了一句,勉强显示出一些淑女的样子来,不过眼角余光还是心虚地瞟到旁边食态文雅的上海分公司的女同事脸上毫不掩饰地不耻。大概刚才我的大言不惭已经把一桌子的上海美女全给得罪了。“瘟神”尽管面无表情,但他这个样子更让我觉得无地自容。我想,大概这次回去以后,我就可以告别与美女JOYES共用洗手间的荣幸,回到业务部的大厅里与其他业务员一起继续享受战场友情了,这样倒也不错,只是好象有些隐隐约约的遗憾。遗憾些什么,我也还不是太清楚。
“你没事吧?该不会是感冒了吧?”感觉出了饭桌上的气氛,PETER好心肠地想帮我下台阶,偏过头来问我。
“没事,没事,可能是因为刚才洗澡睡着了。”我一边说一边往旁边闪。没办法,不管是不是帅哥都好了啦,我实再是接受不来与男人之间的距离小过30公分。
这顿饭吃得我辛苦得要命:中间几次涌起强烈的喷嚏欲望,但一想到“瘟神”板起的脸我只得挤眉弄眼地忍住。可这种忍法太不人道,我只觉得双眼发涩,涕泪交流,另一边,我还得拼命把PETER殷勤夹来进碗里的菜给吃掉,尽管心底里我非常抗拒这种没有卫生常识的礼貌。一顿饭下来,我只觉得胃发胀,头发晕,刚一站起来就只见杯杯碟碟在眼前八字形转圈,脚下一个踉跄。我知道如果给PETER看到我这个样子一定会坚持护送我回房间已便将他的绅士风度进行彻底,忙自己扶住桌子,向正欲离开桌子的人们在脸上绽放出极有教养的微笑。不过我好象还是慢了一步,还没等我把微笑百分百展开,我的左臂就被人一把给抓住了。想不到娘娘腔的PETER的手掌这么大,这么有劲,让我几乎动弹不得。但是我还是不想给他这么抓住我直到二十五楼的房间,免得一路上给人怀疑我的性取向。我一边用右手去拂左臂一边说:“不用扶我,我没事。”
“跟我走!”不对,声音怎么这么凶巴巴的?我一抬头,这才发现抓着我的原来是“瘟神”。“呼一,好在不是PETER”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也放弃了挣扎,不过嘴还是不肯闲着:“走就走,这么凶干嘛,朗朗乾坤,我不信你还能吃了我?!”只是给“瘟神”一瞪我,我马上乖乖地闭了嘴,并且很自然地把餐桌上的用剩的纸巾顺进了袋子里。虽然脑子已经开始有点儿迷糊了,不过我还知道米饭班主得罪不得,只得听天由命地任他把我夹在胳肢窝下面往大堂方向走。唉,他实再是太高了,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有多难看,不过临走,我还是强作镇定地向目瞪口呆的众人挥了挥手。明天会怎么样,等明天再去想吧。
接下去,我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那就是全情感受某人宽阔的胸膛。说实话,真正挨上去比想象中还要舒服得多。
“唔一”我舒服得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开始心猿意马起来,“瘟神”硬梆梆的的声音听起来居然有了温柔的味道。
“哦,头好痛哦。”我装模作样地皱着眉头,心里直骂自己色狼。不过骂归骂,我可不舍得把着离开他的胸前,甚至在走进电梯的那一刻,我还在想,其实如果可以变成他胸口的一粒痣侄不失为一种理想境界,因为我真的很好奇此刻脸颊下的那颗心脏究竟在遇到什么样的女人的时候才会有奔马跳,呐,就是小说里说的心如鹿撞那种呢。心里忽然不期然地想起他对着电脑讲韩语时的样子。
真正躺倒在床上的那一刻,我才真切地感觉到全身的骨头都在痛。“瘟神”很专业地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说:“你在发烧。”
“哦,发烧呀,长个子呢。”我也扮到很专业的样子答道。
他好奇怪地定睛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说:“有一天,你要是离开这个世界了,我一定为你的嘴巴设立一个基金。”
“做好事不用等到我死翘翘,你可以把它交给爱护动物协会监管的。”说完这句话,我只觉得从胃底涌上一股激流,只来得及坐起身就“哇”地一声吐出来了,污物四溅,最可怕的是,很不幸,大部分脏东西喷到了“瘟神”的身上!我吓得呆若木鸡,望着“瘟神”脏得一塌糊涂的鞋子直发呆。“瘟神”反倒完全不在意的样子,甚至看到没看一眼身上,只顾着走来走去地帮我找毛巾,倒热水。见我只管盯着他鞋上的脏东西发蒙,他只好在我面前蹲下来望着我的眼睛说:“好了,没关系了,我知道我鞋子上的鲍鱼味道很好,可是吐了就是吐了,你再盯着它看也没办法吃回去了。最多这样,从此以后你吃的第二只鲍鱼由我包下来,我们第二次吃比这次的再大个儿一点儿,OK?”他的声音里有前所未有的温和,跟之前硬梆梆的形象简直是判若两人,而他的话也简直说到我心里头去了,一边由他扶着我重新躺了下来,我一边补充:“还有你袜子上的椰子雪蛤膏和裤角上的香煎鲈鱼。”
“行行行,一餐不够就吃两餐,两餐不够你就到我家开饭去好不好?”
“我可不洗碗。”尽管觉得眼皮越来越沉,我还记得是清楚交待完这句话才躺下。
我从半夜开始发起烧来,身上一会冷一会热,模模糊糊感觉有人往我嘴里灌药,有人往我身上压被子。我想说谢谢,可是好象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样子,除了想睡还是想睡,可是睡又睡不踏实,老是突然惊醒,以为够钟起来开会了。就这样翻来覆去,大概快天亮的时候终于捂出一声臭汗,感觉身上松爽了许多,人也开始清醒起来。闻着自己身上一股馊味儿,我只想去洗个热水澡。等我从一堆被子里爬起来,这才看见有个人趴在床边睡着了。
难道是“瘟神”?是他照顾了我一晚上?回想起昨天晚上他是我睡着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不是他还有谁?!想到这儿,我的心跳突然莫名其妙的狂跳起来。
怕把他惊醒,我尽量轻地往床边移动,眼看到床边了,谁知道左肘压了一个空,身体一侧失了平衡,“咚”的一声掉到了地下,虽然地下铺了厚厚的地毯没摔着我,却把他给惊醒了一一“怎么了?”他很机敏地刷一下站了起来。噫,不对,“瘟神”怎么矮了这么多的?怎么还梳了个髻?唉,我这才看清楚,哪来的什么“瘟神”,是个穿制服的酒店护士。原来“瘟神”看我越烧越厉害,就从酒店医务部请来了医生,医生看了以后说没什么大碍,开了退烧药。可是“瘟神”不放心,又专门请了个护士来看护我。
“这一晚上得多少钱?”我忍不住问那个秀气漂亮的小护士。等她报了一个价以后,我几乎重新晕倒,早知道我把这个护士退了,直接让公司把这笔费用的二分之一补贴进我的工资里也好呀!!!慢着,不知道“瘟神”会不会把这笔钱算在我的差旅开支上,一个个月从我的薪水里扣呢?不是吧!!!我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一个决定,从现在起,用自己兢兢业业的工作表现打动他,把扣粮的可能性降到最低,最终让他彻底放弃秋后算帐的计划!
我不理那个叫林亦柔的小护士的抗议,在浴室里享受了半个小时的热水浴,换上一套干净衣服,除了脸色略微发青、脚略微发软以外,我实在看不出来我有哪一点象个病人。走出浴室,看见林亦柔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