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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傲天板着脸说道:“回头我再收拾你,你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卖主求色的下场!
张财一脸苦相,其实,他也知道,这位少爷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仁义着呢!
书房。
张傲天的父亲张炯在辽东都司就职已有多年,虽说是行伍出身,但也是儒将风范,懂得兵法,识得诗书。所以,将军每次问话,地点都是选在书房。
张傲天进得书房,见地上,桌上,摆的都是礼盒,略略一数,足有二十几个之多,不由得吃了一惊,张嘴叫道:“哇——爹,这么多东西,是谁送来的啊!”
张炯拂然不悦,道:“岂有此理,为人子者,见父不知先行问安,反而关注这些礼品,难道你认为礼品比你的父亲还重要么?跪下——柳风,取家法来!”
其实,最令他不开心的是,张傲天张嘴就问东西是谁送来的,假如在场有外人呢,那又会怎么想,怎么说?
张炯不算一个贪官,但是身居要职,各方的人情、馈赠自是不在少数,只是这些事情,回避都恐不及,自己的儿子居然当面直言,这让他的心里十分恼怒。
张傲天连忙跪下,答道:“非是孩儿不知轻重,只是孩儿进门之时,见爹爹双目有神,精神焕发,神清气爽,神采飞扬,已知爹爹大安。只是爹爹刚直不阿,铁面无私,公正廉洁,两袖清风,素以清正廉明治军,于民更是秋毫无犯!向来不会轻易收取礼品,孩儿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许多礼品,关切之意已然,惊讶之心顿生,由是问之。”
也许读者已经发现了,张傲天最喜欢用的就是一连串的四个四字成语,而且读起来琅琅上口,自然也增大了“溜须拍马”的杀伤力。
张炯神色缓和下来,叹道:“如此油嘴滑舌,不知你和谁学来?你起来吧——三日后是你雪五叔的五十大寿。我正忙于军务,无法分身。这些礼物,就由你送去吧。”
张傲天道:“哪位五叔?是在广宁的雪……讳寒山雪五叔么?他家里我已经有多年未去,只怕他也认不得我了。”
张炯见他的言辞中竟然隐隐有推托之意,心下立时又有不快,说道:“正因为此,我才安排柳二管家与你同去。也不能因为不熟悉了就不去了啊,那不是越来越生分么?”
张傲天突然道:“朝廷要打仗么?”
张炯道:“打仗,没来由的打什么仗?”
张傲天道:“既然不打仗,还用得着您亲自练兵?您亲自去多给雪五叔面子哦。”
张炯道:“难道还非得到了打仗才练兵?况且,如此紧急的时候,我怎能擅离职守?一天也不行。”
张傲天听到“紧急”二字,心中立时有了一种不祥之预感,道:“紧急?您不是说没仗可打么?”
张炯叹道:“朝鲜国的使者刚刚离开这里去京城,是我送他们走的。”
张傲天脸上的神情似乎很兴奋,道:“怎么了?要和朝鲜国开战?那就是说我的缺可以补上了?”
张炯怒道:“你就那么在意你的那个缺?其实补不补有什么区别?”
张傲天低头道:“没多少区别啦,不过,唉,没补缺呢,上阵打下来的功劳,都是您的,我,呵呵,我想单独带兵。”
的确,做为将门之子,哪个不想在战场上混点功名?
张炯叹道:“好,也许你很快就有机会了。”
张傲天大惊,“难道真的要和朝鲜国开战?”
张炯摇头道:“你啊,不要听了风就是雨,不是要和朝鲜,而是倭国。”
张傲天奇道:“朝鲜又不是我提起来的,不是您吗?还有,干倭国什么事啊,哈哈,是不是要去江南抗倭啊?”
张炯见他始终不能严肃,皱眉道:“江南的倭寇,多数是倭国内的一些盗贼和浪人,以及一些小股部队,这次的却是大队伍。”
张傲天报之冷笑,道:“有多少?有五千人么?您给我三千精骑,我就让他血本无归!”
在他的心里,可能五千人就应该是大队伍了。
张炯冷笑:“五千人?丰臣秀吉的二十万大军,已经攻下了上京(今汉城),朝鲜国的国王现在正在鸭绿江对岸呢,朝鲜使者此来,是求援的。”
张傲天道:“那么说朝鲜国完了?”
张炯叹道:“现在丰臣大军,占领了朝鲜大部,朝鲜也只有有限的抵抗力量了,还多半是一些自发的抵抗,老百姓也只能拿起锄头上阵了。”
张傲天道:“难道用锄头也能抵挡二十万大军?”
张炯冷笑道:“不用锄头来抵挡,难道刀子砍来就用脖子去扛?丰臣大军西侵,和你打过的山贼马贼的性质完全不同,这不是简单意义的掠夺,而是侵略,不单在于烧杀淫掠,而是要将一个民族亡国灭种,扩大领土,成就自己的野心。信使报回来的消息说,有的时候,在一个城里面,就屠杀死上万人。”
张傲天听了此语,叫道:“这点似乎说不通吧——要说是烧杀淫掠,我都可以理解,但——好端端的屠杀做什么?杀死一个人,对他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可言?”
张炯叹道:“可是,消息应该不会有错,而且倭寇天性凶残,很多人以杀人为乐,而同时,他们的目的,也是想通过屠杀来达到震慑朝鲜军民的作用。”
张傲天怒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不出兵?”
他此刻只有一腔热血,恨不得多杀死几个倭寇。
张炯道:“孩子话。出兵又不是我说了算,和外邦开战,得要圣旨。只要圣旨一天不下来,我就不能过鸭绿江一步,但假如丰臣秀吉真的要过鸭绿江,那我会叫他好看!”
张傲天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等使者赶到京城,朝廷下了圣旨,只怕至少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
张炯道:“那也只能等下去,没有圣旨,我只能做准备工作,训练士卒,筹集粮草。”然后他又叹了口气,“还有一点,即便真的东渡鸭绿江,也未必会让我去。”
说到这里,他的心中又生出了无尽的感慨,茫然地看着墙上悬挂着的军事地图。
张傲天心中明白,自己父亲这总兵当的,看似威风,其实是骑虎难下,而且朝廷中党派林立,互相倾轧,简直就是危若累卵,于是道:“爹——那朝鲜国是不是完了呢?朝廷奸宦当道,人人自危,而且连年都有灾情,还有贼寇四处,假如不肯出兵呢?那么,就眼睁睁的看着倭寇在自己的身边烧杀淫掠,丧尽天良?朝鲜与我朝,也是多年的兄弟之邦了,如此危难关头,岂能见死不救?”
张炯叹道:“要说朝鲜就这么完了,也似乎言之过早,你听过李舜臣的名字么?”
张傲天道:“没——他很厉害么?他也姓李?难道是朝鲜的皇族?”
张炯道:“我所知不多,不过我倒是听你师父说过,说他是一员智勇双全的虎将,而且年轻有为,不过似乎出身很普通。”
张傲天嘿嘿笑道:“年轻有为,比我更年轻有为么?”
张炯白了他一眼,道:“呵呵,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所以我估计李舜臣现在怎么也应该是四五十岁的人物了,总之,大概比我年轻,一定比你有为,既然有才能,怎能让丰臣专美于前?”
张傲天道:“算了,我还是去替您给雪五叔拜寿好了,不过,四天后拜寿,您现在告诉我,是不是在时间的方面太紧了点?”
张炯点头道:“是的,很紧,你明白就好,马上就动身,现在就走。”
张傲天大吃一惊,“不会吧,现在就走?我什么都没准备哦。”
张炯道:“也没什么需要你准备的,该准备的,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你只要把这封信交给你五叔就可以了。”然后,递了一封信给他。
张傲天道:“那我总得和我娘拜别吧。”
张炯道:“你娘正在练气,你就别去打扰她了,更何况,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最多两个月也就回来了。”
张傲天大惊道:“不是吧,两个月,我拜完寿难道还在人家住下啊。”
张炯道:“你赶快收拾收拾,就上路吧。”
张傲天很不高兴,嘟囔了一句,“着什么急,他又不是我老丈人。”
张炯怒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张傲天叹道:“我说——他又不是我岳父大人——”
张炯却很严肃地说:“他本来就是你岳父,亲事十八年前就订下来了,你还说他不是你岳父?”
“什么?”张傲天喊道,“十八年前?爹啊,您真忍心啊,你就这么不在意儿子的终身幸福?也不知道他女儿长的丑不丑,人又怎么样?”
他几乎晕倒,四天后就要拜寿,还远在几百里外,自己却是今天才知道的,而且,自己怎么突然凭空就冒出一位岳父来?
张炯一脸严肃,“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不过你尽可放心,据我所知,雪小姐温良贤淑,品貌端庄,可不像你这个逆子,终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张傲天则是一脸的无奈,道:“那个雪小姐真那么好么?”
张炯道:“那还有假?”
张傲天捏着嗓子道:“‘温良贤淑,品貌端庄。’哼哼。”摇头道:“哪个媒婆不是这样说的?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没亲眼看过,便不能确信。”
张炯道:“我说的话你都不信?”
张傲天见父亲又有不悦,连忙道:“孩儿怎敢怀疑爹爹,只是爹爹只怕也有若干年未去雪五叔门上拜访了,所知也不过是他人所言,不足全信。那媒婆的嘴,简直能把死人说活。有这么一故事,有个瘸子要讨老婆,那媒婆给他介绍了一个姑娘,在走路上就感慨,‘样样都好,就是瞎个眼啊’。这瘸子想,自己不也瘸条腿么,就对付着过吧。回来路上,又对他说,‘样样都好,就是瞎个眼啊。’瘸子去了女方家里,感觉条件也还可以,于是瞎一只眼也就忍了,可是,您猜怎么着?”
张炯见他又开始制造悬疑了,于是道:“要讲就快讲,要不就不要讲了。”
张傲天的表情十分夸张,道:“娶回去一看,竟然是双眼瞎!”然后他伸出双手,在自己的两只眼睛上比划了一下。
张炯也吃了一惊,“媒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