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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柔泪水翻滚,眼眶发红。痴痴的看着林荒,这一刻林荒的动作与记忆中的剑神重叠在一起,孤独单薄的身影。不言不语,沉默铸剑。
当时那些不曾明白的,到此刻早就懂了,悟了,痛了,伤了,心碎了。
铛!
又是一声轻响,林荒目光忽然变得平静,体内仿佛涌出无尽的力量,让他迫切的想要铸成这一剑。
火星乍起,氤氲水汽,林荒彻底放空心神,让自己沉浸在剑神那孤独铸剑的背影之中,去体悟,去追寻,去了解,那一刻,剑神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整个山峰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林荒那一次又一次的挥锤中,泛起的一声又一声寂寞无言,却又让人潸然落泪,红了眼眶的轻响。
天剑侯闭上眼,静静听着,脑海中想起剑神的背影,那时的他是如何的懵懂不知,不懂得剑神为什么都不关心他,不理会他,只是一个人寂寞的铸剑,还不准他们靠近。
到了此刻,天剑侯再一次听到这铸剑的声音,才忍不住心酸莫名,眼眶发红。
原来你已经给我最深的爱,而我却迟了这无数年才懂得,那无声之中,你为我做过的一切一切。
父爱如山,他在,他一直都在,只是我们站在山上,看着远处的风景,何曾想起过脚下那无声抬起我们的大山,是他给了我们一个肩膀,一个支点,一个峰巅,去触摸这世界的最高处,去看到那远处的风景。
水柔早已泣不成声,铁若男用力抱住她,只是泪水也早已失控。
她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她们不是那么任性,那么愚蠢,会不会,根本就不会有后面那一切事情发生。她现在依然可以躺在剑神温暖的掌心,不需要去想象自己以后的漫长孤单流浪。
“水柔,我们要坚强一点。要让父亲为我们感到骄傲!”铁若男泪眼模糊,却还是努力劝慰着早已经泪流成海的水柔。
“如果能换回父亲,我宁愿这一辈子都学不会坚强!”
水柔一句话,瞬间让铁若男泪流满面。
如果剑神还在,又怎会需要他们坚强,剑神在那里,便可以为他们挡却一切风雨。
步云和季风痴痴的看着剑炉,这一刻,视线模糊,仿佛看到剑神的身影,站在那里,默默挥锤。
当时他们不明白,不知道,也曾埋怨剑神的繁忙,不理会他们,但是此刻,他们懂了,悟了,痛了,伤了。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为人父母,不过如此而已。
林荒长长的叹息一声,无力的放下手中铁锤,看着面前出现在面前的一柄剑,这柄剑很奇特,无锋也无刃,但只要你握在手中,便觉得心安。
“吾心安处是吾家。这不是一柄剑,而是一个家,一个承诺,一份责任,一生守护。”林荒握剑在手,沉吟良久,最后化作一声长叹。
“剑神,你的道,你的剑,你的感动,我已经明白了。那果然是无敌的信念,无敌的力量。”
林荒目光变得平静,看向已经泪流满面的众人,将手中打造出来的长剑,悬挂在剑炉前,“去吧。让他知道,他的守护,他的执着,他的信念,没有白费!”
众人点点头,神情悲伤,缓缓走到那一柄剑前,这不是剑神,但他们却可以在这一柄剑中感受到剑神那曾经的熟悉的温暖气息。
林荒低下头,垂下眼眉,盘膝坐好,“剑神,你的道,你的剑,你的感动,我已经明白了。果然如此么?要过天人五变,便是要寻找到让自己感动的力量么?”
“不能感动自己的力量,又如何能够支撑我一路下去,问鼎神座!这不是天人之变,这是一场心变!”
ps:这章有点短,先发了。继续码字!
第两百五十六章第一次……心变!
这一刻林荒终于顿悟,这天人五变,该如何去悟,如何去渡。
闭上眼,林荒回首自己的修行路,一路走来,只为成神!而成神,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要修行?为什么要成神?
如果剑神是为了守护七剑,那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林荒忽然大笑一声,站起身来,再次走进剑炉,他要铸剑,铸一把修行之剑。
林荒有预感,剑成之日,便是他渡过第一变的时候。
铛铛铛!
剑炉之中火焰日夜不灭,敲打之声起起伏伏,断断续续。林荒偶尔会整天整夜不睡觉的打造,偶尔也会整整半个月不动弹,只是呆呆的看着炉中之火。
林荒在剑炉旁种了一朵淡月莲,原本亭亭玉立,如同一抹淡月袭人的莲花,仅仅只在剑炉边的高温下支撑了两日,便彻底干枯。
水柔本想悄悄为林荒重新换上一朵淡月莲,但却发现林荒竟然每日都要抱着那干枯的淡月莲才能入睡。
除此之外,林荒还会在每个月圆的夜晚,抱着淡月莲,在山顶如狼一般长啸,让人心惊。不仅仅只是这样,其他人渐渐发现了林荒正在逐渐变得古怪。
整整一年,林荒好像失心疯一般,行为古怪,让人担心。
“不行。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兄长这样疯下去了。”铁若男眉头凝重,沉声开口。
不远的地方,林荒正如同猴子一般,蹲在崖边,向着山下丢果子。
“也许,兄长正在渡过他的第一次心变。”天剑侯不太确定的开口,苦笑一声,接住林荒忽然丢过来的果子。
“天剑,这话你自己信吗?!我才不相信想要渡过天人五变。就是先把自己弄疯!”铁若男冷哼开口。
“啊!别咬我!兄长,为什么你就可以当狼?我就只能做羊!”
谈话没两句,不远处步云却是苦着脸,试图掰开林荒的嘴,不让他把自己的衣服吞下去。
“我倒是听过一个词,叫解放天性,说不定,兄长现在就在解放天性,找到自己的赤子之心,然后就直接渡过第一变了。”杨旭却是比较乐观。见其他人愤怒的看着自己,当下摆摆手,道。
“别这样看着我。我是有证据的。你们难道没发现,兄长最近的身体在渐渐好转么?”
“对。我也是这样认为!”天剑侯连忙开口,他和杨旭的观点是一样的,都觉得林荒或许正在用这种古怪的方式,渡过自己的第一变。
但是铁若男不这样想,她指着剑炉中那柄还没有开始打造的长剑,“本来一开始还好好的铸剑。结果现在呢?一开始只是晚上睡觉前会疯,现在早上起床也要疯,再不制止。等过几天,怕是连中午也要疯了。”
众人都被铁若男说得无言以对。看向林荒,都是长长一声叹息。
现在的林荒的确太过古怪,每天早上起床,晚上睡觉前都会好像疯了一般。好在他力量全失,倒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困扰,只是行为举止。让人难以接受,哭笑不得。
不过除了这两个时段,大多数时候林荒还是正常状态,只是不说话,不与任何人交流,只要清醒,就会站到剑炉前,要么铸剑,要么看着炉火发呆。
众人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有心想阻止林荒,但又担心这是林荒再渡天人第一变,放任至今,到现在似乎不能不管了。
众人讨论一下,决定不管如何,还是先帮林荒从这种疯傻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再说。
刚准备动手,就看到林荒忽然安静下来,面无表情,目光之中隐约有些呆滞,转身回了剑炉,拿起铁锤,铛铛铛敲打起来。
天剑侯叹息一声,“算了。只有等晚上了。”
铁若男还有些担心,看了眼林荒,“你们觉得现在的兄长,算是正常么?”
“只要没有渡过天人第一变,兄长怎么都算不上正常。”杨旭开口说道。
“不错。而且我觉得我们是关心则乱。其实说到底,这天人第一变该如何过,咱们谁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吧,与其担心,还不如相信兄长一定可以度过这第一变!”
季风开口说道。
“只要兄长不发疯,那我自然可以不管。但是你们难道不知道,兄长发起疯来,理智全失,不通事物么?昨天如果不是水柔速度快,兄长差点就把烧红的铁汁吞下去了。”铁若男说到这里,眼眶都红了。
众人开始沉默,苦涩一笑,铁若男还不罢休,继续道:“还有上次,兄长非要去咬自己左脚,生生把小腿掰断的事情,你们都忘了么?!”
“是啊。不管如何,先不让兄长发疯才是。”水柔同样开口,语气难过,还想说点什么,就看到季风轰的一下冲了出去。
众人心中一惊,连忙看去,就看到林荒抓着半成的长剑,张嘴就要往肚子里吞。好在季风发现得及时,但尽管这样,林荒的双手也彻底被烫伤,看起来极为可怖。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水柔一边为林荒包扎伤口,一边忍不住大哭起来。
“不行。必须想办法唤醒兄长。他的疯病越来越频繁了。现在不仅是早上和晚上,连中午也开始发疯了。”
“嗯。只能如此了。”
几人正思索着办法,然后就看到水柔忽然轻哼一声,左手竟然被林荒死死咬住,水柔又不敢用神力崩开林荒,甚至担心伤害到林荒,更是撤去了所有防护,不过刹那,鲜血便流淌了出来。
天剑侯几人顿时一惊,连忙便要出手,帮助水柔挣脱林荒的撕咬,谁想刚迈出一步,就见水柔大声道:“不要过来,兄长,好像要清醒了!”
果然,尝到唇边的鲜血味道,林荒的目光缓缓变得清明,松开牙齿,吐出一口气息,刹那间竟然有神力涌动,为水柔复苏伤势。
“兄长,你渡过天人五变了?”水柔看着愈合的伤口,顿时惊喜不已。
林荒摇摇头,目光渐渐又开始变得浑浊,“这是我的心变,你们不用管我。我要彻底放开心灵,寻找修行的真谛,找到最初那颗赤子之心,找回我这拳中最初的那一缕感动!”
说完,林荒的目光再次变得浑浊,木然,站起身来,继续挥打铁锤。
众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好在得到了林荒的解释,众人也不再像往常一般担心,只是看到林荒的疯狂逐渐变化,不觉也有些好奇。
最初的时候,林荒只要一疯,便是灵智全失,不通事物,疯傻二字最能形容那时候的林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