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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一来,反而是乱了分寸,水柔一剑自然是轻而易举的被挡下,但铁若男和杨旭那两剑,却是无人阻挡,势如破竹。关键时刻,烛乌被放弃,生生成了剑下孤魂。土行者和火娘子也被击伤。
其中变故,当真是让人唏嘘。
不过天剑侯他们也清楚,这样的事情林荒做得,他们做不得。如果不是因为林荒在侧,土行者三人也不会想着保存实力,乱了心神,成了笑话。
林荒剧烈咳嗽一下,满手都是鲜血,让天剑侯等人顿时惊呼出声。
“无妨。”林荒摆摆手,目光深邃。“以土行者和火娘子的性子,不修炼出灵身,是不敢再露面了。你等且不可荒废了修炼。”
天剑侯几人默默点头,看向林荒的目光颇为担心。
此后数日,便是应了林荒的猜测,土行者和火娘子不知道躲到哪里,舔舐伤口,不再出现。
天剑侯等人有心想要乘胜追杀,但林荒的身体却是一日比一日差。根本经不起奔波,只好无奈放弃这个念头,静静守候在林荒身旁。
每每在夜里听到林荒剧烈的咳嗽声,都是极为担心。因为林荒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脸色越发苍白。甚至有一天,众人闻到了林荒身上那淡淡的腐朽的臭味。
林荒倒是表现极为平静,每天吃饭。睡觉,看着日出日落,好像一切都没有放在心上一般。
但细心的水柔却发现。每当午夜梦回之时,林荒的目光都极为茫然,在这天人五变面前,便是强如林荒,也脆弱如凡人一般。
“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兄长。”水柔低声喃喃,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助林荒。
不止是水柔,众人皆是茫然,看着林荒一日比一日孱弱,黯然神伤,却又无能为力。
这一天,水柔如同往常一样陪着林荒坐在山顶看着黄昏落幕。
这几日下来,林荒的状态越来越差,色衰肉弛,好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花白的头发,衰老的皱纹,更甚者,水柔发现林荒那清澈,明亮仿佛可以看穿人心的目光也开始变得浑浊起来。
“兄长,我为你梳头好么?”水柔有些慌乱,她想为林荒做点什么。
林荒木然坐在山巅,声音枯涩,“不用。水柔,我的背最近有点痒,你帮我挠挠。”
听到这话,水柔差一点没掉下泪来,这才发现林荒竟然苍老到这样的地步,甚至连挠背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已经无法做到。
含着泪,水柔点点头,轻轻撩开林荒的衣衫,只一眼,顿时泪崩,“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
“怎么了?”林荒声音淡淡,有腐朽的气息。
水柔咬紧嘴唇,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我只是,第一次看到兄长的背。”
林荒默然,水柔颤抖着伸出手,终于知道林荒身上那淡淡的腐朽臭味是从哪里来的,只因为那往昔挺直的脊梁上,此刻长满了恶心的烂疮,青黑,腐烂,还有脓水。
水柔不敢想象这就是昔日那个无敌的林荒,那个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林荒,此刻的林荒与行将就木的老人有什么区别。
含着泪,轻轻抚摸着林荒的后背,任凭脓水沾染到手上,水柔不觉得恶心,只觉得心酸。
等到夜幕降临,看着林荒沉沉入睡后,水柔目光坚决,叫住天剑侯等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必须要想出办法来,否则,兄长,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天剑侯几人顿时变色,骇然,不敢置信。
但很快从水柔口中知道了林荒此刻身体的变化,顿时都红了眼睛。
“他的身体已经快要失去知觉了。已经腐烂成那样,他竟然只是觉得有点痒!”说到这里,水柔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天剑侯深吸一口气,脑中飞快转过无数念头,努力回想自己听过的关于天人五变的消息,良久,天剑侯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我记得师尊,不是。剑苍生曾经问过无名,该如何渡这天人五变。”
众人顿时激动起来,看着天剑侯。
“我记得无名说过,每一次天人五变,其实都是一次心变。他让师尊记得,寻找让他感动的力量,或许便能渡过第一变。”
众人顿时都是一愣,若有所思,默默点头。
“感动的力量么?”水柔沉吟一下,目光坚定,“不管如何,先让兄长试一试再说吧。总比这样毫无办法,坐等死亡来临要好得多。”
第二日,当林荒从水柔等人得知这件事情,目光之中难得有一缕精光闪烁,然后却是摆摆手,“你们不需要担心,我自然有办法。”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欲言又止,铁若男终于爆发出声,“兄长。我知道你心中骄傲,但我们真的想帮你。你难道感受不到吗?!”
“你以为我们没有看出来么?你的心在迟疑,你的意念在动摇。你就像一个跌落神坛的神灵,明明什么都没有了,却还要死抱着过去的荣耀不肯放手!”
“你说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就是每天混吃等死么!这么久了,你可曾修炼过一次,你可曾静悟过一次!”
“你不是林荒,你不是兄长。我眼中的林荒,他有无敌的自信,无敌的风采,哪怕他没有力量,哪怕他孱弱如凡人,他也可以挺直了脊梁,无惧风霜!”
“但是你呢!看看你的后背,你有多久没能直起过脊梁了!”
“住嘴!铁若男,你发什么疯!这样跟兄长说话!”天剑侯怒吼一声,根本不敢相信铁若男竟然将林荒骂了个狗血淋头。
林荒目光之中有淡淡的愤怒闪过,想要反驳,想要发怒,但最后却是苦涩一笑,“无妨,让她继续说。”
铁若男不说话了,抬起头,眼眶发红,不让泪落下。
水柔什么都没说,只是蹲在林荒脚下,轻轻握着林荒的手,“你如果站不起来,我就是你的腿,你如果抬不起手,我就是你的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们心目中最无敌的兄长。”
林荒目光扫过,步云,季风,杨旭,水柔,铁若男,天剑侯,还有屠苏。
看到林荒目光望来,屠苏迟疑一下,缓缓开口,“不管如何,你终究还是给了我造化。你我虽无师徒之礼,但有师徒之实。只要你愿意,我便是你手中长剑。”
林荒只是笑了笑,缓缓站起身,一股自信从心底缓缓涌起,“我是林荒。我有我要去的方向,怎么可以在这里就倒下!”
“不错。你是林荒,你怎么可以就这么倒下!”铁若男大声咆哮,泪水终于止不住落下,“狗屁的天人五变,狗屁的修行。兄长,大不了,咱们从头再来!”
“好!”林荒点点头,赞赏的看了铁若男一眼,“看成败,人生豪迈,不过是从头再来!”
豪情万丈,林荒挺直脊梁,意气风华,“给我准备一座剑炉,我要,打剑!”
众人愕然,只有林荒目光之中智慧闪烁,仿佛已经看清楚了这第一变的虚实,自信无敌,“不要多问,快快准备,这感动的力量,便只要在这剑中,我才能体悟细细一番。”
说这话的时候,林荒脑中无端响起的是剑神记忆中那最后一幕,一个人,一柄剑,忽然明悟相比于明主赐予的造化,那一段在剑神记忆中走过的岁月,才是他此生最大的造化。
虽然不明白林荒到底要做什么,但看到林荒总算振作起来,有了变化,天剑侯等人都是心中振奋,纷纷出手,不过一日,便将林荒需要的剑炉准备好。
第两百五十五章无敌!
山峰上立起了一座剑炉。
林荒就站在剑炉前,看着炉中不时飘起的蓝色火焰,目光空洞,久久未有动作。只有炙热的火光照亮他的脸庞,汗水滚滚而下,不过片刻,林荒竟然有些摇摇欲坠,近乎虚脱。
“兄长。”
水柔惊呼一声,脚下一点,便要踏入剑炉,将林荒扶出来。
“别动。”天剑侯连忙制止。
“放开我,你们难道看不到吗?兄长体质孱弱,便是剑炉的高温都难以承受,何况是铸剑?!”水柔有些愠怒。
“或许,真的应该让兄长换一个方法。毕竟他的身体……”杨旭有些担心,问道。
几人争执起来,正犹豫着要不要劝说林荒放弃这个方法,就听到一声锤响。
铛!
林荒终于伸出手,拿起铁锤,看似缓慢却极为坚定的挥下了第一锤。众人立刻停止了争执,目光炯炯看向林荒。
铛铛铛!
又是连续的三声金铁敲打的声音,众人不觉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声音极为刺耳,毫无章法。
“看来兄长也不是全能的,至少这铸剑之道,我怕是比他强多了。”步云皱起眉头,他出身铸剑世家,于这铸剑之道上颇有造诣,此刻见到林荒毫无章法,甚至可以说一窍不通的打造手段,忍不住便想走进剑炉,告诉林荒该如何铸造一柄剑。
铛铛铛!
又是连续几声敲打之音,不过比起此前却是好多了,隐隐之中有某种韵律之音。步云眼睛一亮,点点头,赞叹道:“兄长果然不愧是万古第一天才,竟然这么快就明悟了铸剑十八法中的平锤法。”
“步云,你不说话会死么?!”铁若男恶狠狠的瞪了步云一眼。
步云讪笑一声,闭上嘴。不再说话,目光看向林荒,猛然愣住,“咦,这个手法,好奇怪,不属于铸剑十八法中的任何一法,但为什么我感觉有些熟悉?”
不止是步云,其他人也是纷纷感觉到有种熟悉的陌生感,感觉很奇怪。有莫名的心酸在心中泛起。
林荒不知道步云等人的想法,他此刻闭着眼,脑海中回荡着在剑神记忆中那印象最深的一幕,一个人,一柄剑,孤独无言,默默挥锤,那孤独的叮当之声,不知道为何。竟然是残留在林荒脑海中最深刻的记忆。
所以林荒要了一座剑炉,他想把握那一刻的感动,那一刻剑神留给他的感动。
铛铛铛!
一声之后又一声,水柔忽然捂住嘴巴。潸然泪崩,她心思敏感,第一个明悟这熟悉的陌生感觉到底是什么。
“那是……父亲。”
水柔泪水翻滚,眼眶发红。痴痴的看着林荒,这一刻林荒的动作与记忆中的剑神重叠在一起,孤独单薄的身影。不言不语,沉默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