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它是鱼剌也好、长矛也好,游鱼也好,都像、又都有所区别。
它似乎是柔韧的、透明的,却又有着着实实在在的质体存在感,它在生长,却不是变粗大变坚硬,而是如同抽丝一样不断延长!
从我的内心深处,象触须一样飞快地游出胸膛、顺着肩臂箭一样地直射出去,锐利、不可阻挡!
它从我的虎口处探出头来,原来是一种蛇形的存在,简直维妙维肖!
它怒目圆睁、昂首、张口,不由分说就往下狠狠一咬!
“嗷——”
一声尖厉的凄惨无比的痛叫。
一只巨手用力朝它扇过来。
但是它却闪电般地缩回到我的虎口之内,然后又象刚出现时那样飞快地退回到我的身体里面。
我仿佛也随之一下子回到原来的躯壳里面。
愉悦感荡然无存。
那种痛苦无比的感觉又出现了。
现在包围我的是一种能隔绝五识的黑暗,让我没法听、看、发声、分辨味道和光线,以及思考。
紧接着又是那种压迫感和窒息,仿佛我现在沉没在深不可测的水底。
然后被一种巨力拖着朝水面之上飞快地运动!
“嘭!”
脱离水面鱼跃而出,像颗出膛的炮弹。
巨大的压迫感消失,我的身体仿佛一下膨胀了许多倍,不舒服不舒服,难受得要命!
我像皮球一样落到地面,还不受控制地弹跳了无数下,然后惯性消失,静止。
我又感觉到了脖颈处火烧火灼的痛,感觉到了地面的冷硬和潮湿,感觉到了风和光,但是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看,我痛苦地呻…吟着,马上就昏了过去。
……
然后醒来。
没有睁开眼睛我就知道,自己又捡回来一条命。
而且我知道,一定是小蛇在最危急的关头忿然现身,狠狠地咬了那丑鬼一口。
可是,没能把那刚才那种愉悦到极致的感觉体验完整,我又有些怅然若失。
当然了,要是这个愿望满足的话,那就说明我早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活着真的好累、好痛苦;但是,相比刚才那种幻觉中的孤独愉悦,活着的真实又让人踏实。
比如现在,我仍然闭着眼睛,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躺在新坟面前的地上,天上还下着雨,又冷又痛,极不舒服。
这就让我忍不在心里大骂标哥:“杨武标你是猪吗?叫你在车上等你就真的当了缩头乌龟,也不知道灵活变通、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应该来给老子收下尸嘛!”
标哥的大名就叫杨武标,这个仇我记下了。
然后我又听见各种工具叮叮当当挖土铲土的声音,还有阴阳先生又在充大神,指挥着死者家属们这里那里地忙活。
没事了,我知道他们现在一定是在善后处理。
就是从阴阳先生吩咐的话里我就知道,经历生死一劫之后,他这回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
既然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事了,那我还是回到车上去吧。
心里想定了,我就试着挣扎一下,感觉浑身无力,喉咙还是火辣辣地痛。
只好开口嘴巴,让雨水落进来、再咽下去,润一润。
又用了十来分钟来养精蓄锐、回复体力,我决定再努力一次、试着让自己站起来;因为现在身子冷得发抖,再躺下去的话,我可能就要感冒。
既然没人顾得上我,那就只能自救。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躺着的身体变成坐姿。
没办法,只能分阶段一点一点地来;刚才回复的体力已经耗尽。
现在只能坐在地上,积攒足够让自己站起来的力量。
又过了好一会,标哥那边还是没有人过来,他们好象把我忘了一样。
我不禁叹了一口气,心里不免有了一些苍凉孤独的味道。
看来始终还是得靠自己。
我伸手抓住面前的一丛嫩草,开始作准备,然后为自己打气:“一、二、三……起!”
可惜!嫩草太弱,根本不能承受我的猛一用力一下子被扯断了;我不但没能站起来,反而被自己动作过大带来的惯性一闪,重新歪倒在地上。
简直卧槽啊!我服了。
我放弃了这种徒劳的努力,决定换个法子了。
把自己伸展开来,放松地躺开接受雨水浇淋,清醒了一下发热的大脑;然后我闭着眼睛大喊一声:
“那谁?有空没啊!麻烦过来扶我一把!”
这下果然有反应了。正在埋头工作的人里有两个扔下工具,淋着雨朝我奔过来,跑动中脚掌踩得泥巴水飞溅、甚至溅到我的脸上。
我不但不懊恼反而很快乐,就哈哈地傻乐起来。
片刻功夫,我在他们的帮助下,终于站起身来,向四周环视一遍,感觉真好!
我说:“多谢你们啊!”
扶我起来的两个人憨厚地笑笑,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话和我说,有点手足无措。
这时候,阴阳先生才打着伞缓缓地走到跟前。
第45章 一次完美的推销
两个人见我终于能站稳了,就把我交待给阴阳先生,然后又一前一后地去做事情。
“您终于醒了?!”
——他说的是‘您’。
我苦笑,心想如果自己当得起这个“您”字,只怕就不会被扔在泥地上躺这么半天了。
我对他说:“善后处理差不多了吧?”
阴阳先生客气地说:“好像是。”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这两个字是不能随便用的啊我说!必须得万无一失。”
我的突然冒火让阴阳先生有点尴尬,他讪讪地说:
“我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交待他们去做了,但可能还有疏忽的地方,所以恐怕还得请您……再看看?”
哦,原来是我误会了人家的好意,心里一下子就释然了。
其实我就是一个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的;这个阴阳先生虽然是半吊子,但是在棺葬方面的学识和我相比仍然强了不止一分半点;这个从我刚才躺在地上听他的安排就能体会出来。
他只是不小心失手了而已。
所以我知道自己当不得他这样毕恭毕敬。
我也就很直率地和他说,这方面自己也不是很懂,只要他自己有把握就行,我相信他。
但他明显对自己信心不足,还以为我是故意谦虚不肯沾手,就期期艾艾地一再请我过去看看;还不住口地道歉说,刚才大家实在是心有余悸,只顾着处理后事以绝后患,这就把我给忽略了。
我表示理解和不介意,这很正常,我刚才的状况生死不明、而那个新鬼的表现又过于吓人,所以他们只能先就急来办最要紧的事情。
说完这些话我就准备转身走人了,但这时死者家属又赶了过来,又是不迭地道歉、同样和阴阳先生一样百恳求,要我一定再去看看现场,他们真是给吓怕了。
显然,这真是把我当成高人而决计不肯撒手。
想想也是,我这本来已经快要变鬼的人,突然一下完成大逆转反败为胜,身上没有几把刷子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但我总不可能告诉他们,这是因为自己身上有小蛇吧!
我想了想,顿时有了主意。
最后还是耐心地告诉他们说,自己并不是谦虚而是真的不太懂;不过呢,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认为倒是可以立座石碑并作相应布置。
我并没有点明说自己家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因为这样也许会让人认为我是动机不纯,竟然把产品推销做到这儿来了。
但沙柳镇周边就是我江家别无分店,事实上如果有需要,生意不还是妥妥的转手到老爸那里!
我还有一个意思就是,这事还是交给老爸来处置为好,他的经验要更丰富一些,知道要害在哪里。
面前这两个人没有明说这碑是立还是不立,所以我现在不好说得太明白、还是先行跑路为妙。
但是转身过了没几步我又想,没出息!自己终究还是太矫情了!在这里我差点把命送掉,还扭扭捏捏地干什么?
虽然不好直接问家属要经济赔偿,但也用不着拐弯抹角地做生意嘛!
反正这单生意只要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不狠宰他一刀就算手下留情了,该要的赚头可不能少、要不怎么对得起我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我于是又走回来,开门见山地告诉他们说:其实我是城西做石碑那家的,江庆生就是我的老爸,如果他们有需要,可以去找老江,就说是江恒让去的,没二话、价格优惠质量保证妥妥的!
“江庆生”这名头一打出来,阴阳先生悚然动容、顿时喜形于色,连忙不迭地大包大揽替主家应承下了:“一定需要、一定拜访!”
我真是想不到老爸的威名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要早知道先前搬出来就是了,唉、郁闷!
好吧,一单生意就这样到手;这两个人的样子一定是哭着喊着要去请老爸来立碑的。
而他们一定也会把我刚才的情景向他汇报,那么……小宰一刀恐怕是难免的了。
而且这家人还会乐得眉开眼笑,从此把家里出凶鬼的影响消化掉、把心放肚子里。
好吧,这回我真得走了;阴阳先生又小心陪着我往前多走了几步,见我的步子渐渐平稳,这才放心地说声保重,依依惜别。
我摇摇晃晃地向面包车那边走,但心里却在不停地咒骂标哥:先前交待他半小时就回去,但是到现在为止恐怕一个小时都不止了吧?难道真被刚才的惊悚场景吓尿、就连我的死活都不管了吗?这还是我的兄弟吗!
还有王心梅,难道真的一丝情份都没有了吗?
顿时觉得心里寒气上涌,真是哇凉哇凉的!
真想挥手从兹、转身回城去;但是我这人有个脾气,现在就想过去质问他们一下:我这么出生入死到底是为了谁、是为什么?
如果标哥或者某人不能给个说法,到那时再走不迟。
嗯,凑这样、反正我对得起自己、也不再亏欠别人,从此心安理得!
一步一挨步地向面包车接近,我渐渐看清楚了:面包车的车窗玻璃还全部关得严严实实的,但是在靠近驾驶位的地方,有两张女人的脸、还有两双手,我看得见她们正扒着窗户拼命朝外面,也就是这个向看。
这会她们应该是认出来满身泥水的我了,开始夸张地摇手。
我心说: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