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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语柔!季海蓝难抑心中一股忽然升起的怒意。她究竟是何居心,为何对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灌输这种观念?她是真那样想,或只是故意引导孩子们憎恨她这个母亲?
“可是我会弹琴啊。”她尽量使微笑甜美自然,“你也看到了。”
“但姑姑──”
“姑姑可能记错了,妈妈真的会弹琴啊。”
“那你为什么离开这里?”小女孩毫不容情地尖声质问,季海蓝却听出其中隐藏多少怨怼,多少迷惑,多少受伤。
她心脏一阵抽痛,“我不记得……但我保证绝不是因为我讨厌柏园,更不是因为不喜欢你们。”
“你骗我。”
“我没骗你,恩彤。”
“你一定是骗我的!”柏恩彤激烈摇苜,“因为姑姑不会说谎!”
“恩彤……”季海蓝难掩心中难过。
这孩子相当信任她姑姑,她爱语柔比爱她这个母亲还多。季海蓝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嫉妒,毕竟这三年来陪在恩彤身边的是语柔,不是她。
她长长地叹气,将坐在椅子上一直静静凝视这一幕的恩白抱下来。
“你别碰他!”柏恩彤忽然怒声高喊,一把将弟弟拉到自己身后,一副想保护他的模样,“不许你动恩白。”
“我不是──”
柏恩彤根本不听她解释,牵起弟弟的小手就往门外走,“恩白,我们回房去!”恩白回头看了她一眼,眸光似乎恋恋不舍,但他并未挣脱恩彤的手,乖乖随她一起走。
季海蓝哀伤她望着两个孩子的背影。
她知道,只要她一日未得到恩彤的谅解,恩白也绝不可能完全对地敞开心门。
但她该怎么做,才能取得恩彤对她的原谅与信任呢?
这一晚,柏语莫刚刚踏进大门,就听见两个女人的争论声。一个清冷高亢,他认出是李管家的嗓音:另一个平静却坚定,竟是属于季海蓝。
“李管家,美云不过是打破一只花瓶而已,何必如此重责呢?”
“太太,那可不是普遍的花瓶,是骨董!是明朝嘉庆年间景德镇出品的青花瓷器。”
“那也不必为此辞退她啊,我相信地也不是故意的。”
“当然不是故意的,是故意的还得了?”
“既然如此,就原谅她一次吧。”
“不行!”李管家严词拒绝,“那可是语莫少爷最心爱的骨董瓷器,怎能轻易原谅她?”
“不过是明朝的青花而已,艺术价值也不高,相信语莫也不曾太介意吧?”季海蓝微微一撇嘴角,似笑非笑。
“那是价值连城的骨董!”李管家自齿缝中通出一句,“就算她再工作个十年也赔不起。”
“那就不要叫她赔,换个方式惩戒一下就罢了。”
“太太,你还变得真大方啊。”李管家语气一变,开始冷嘲热讽起来。“记得从前美云不过打翻你梳妆台上一瓶乳液,如就发了天大的脾气,还甩了人家一巴掌,今日倒这样故做大方起来。”
季海蓝神色跟着一变,转向一百站在一旁低垂着头,全身不停发颤的美云,“我以前真的因为那种事打你?”
美云抬头望向她,既不敢说是又不敢说不是,只能企求地看着她。
见到美云的反应,季海蓝大受打击,低垂蝼首沉吟好一会儿方重新抬头。“对不起,美云,我为以前对你所做的不合理举动道歉。”她语气和婉,充满自责,完全没注意到她这句对不起震惊了在场每一个人。“为这点小事就大发脾气,器量未免太狭窄。”
“太太,不是的!”美云慌了,手足无措,“是我的错,本来就是我不对──”
季海蓝朝她浅浅一笑,挥挥手要她停口,后转向李管家,换上坚定的语气,“看在我的份上,这次就请你从宽处置吧。”
“太太!”李管家低喊一声,正想再说些什么时,柏语莫英挺的身影翩然落入两人之间。他静静开了口,语声沉稳,“既然海蓝都这么说了,我看你就饶美云这一次吧。”
“少爷”
“反正是艺术价值不高的骨董,”他像是自嘲般地扯扯嘴角,“也别叫人家赔了,就要她一个月薪水以为惩戒好了。”
“少爷,那瓷器的价值可绝不只那样。”她依旧想抗议。
“没关系的。”他微微一笑,转向美云,“管家愿意原谅你了,还不快道谢?”
“是。”美云急忙应道,“谢谢李管家,谢谢太太。”然后又向他深深鞠躬,“谢谢先生。”
他没说话,只以眼神向季海蓝示意,要她随他上楼。
她默默地跟着他,来到二楼他的书房。柏语莫一路默然不语,直到进了书房,将西装外套脱下暂时拋在椅背,才转向她。
“这件事你的用意很好,”他语调乎静,不见丝毫起伏,“但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李管家难堪,应该私下谈。”季海蓝低垂眼帘,脸颊微微发烧。她承认自己确是为了私心才故意在公开场合与管家争论,有意令她知道女主人并不好惹,算是对她早上的不敬一点小小的报复。
这样的行为确实太幼稚,她无法反驳。
“对不起。”
“今晚是你第几次道歉了?”他嘲弄着,但语音似乎漾着笑意。
她扬起眼眸,讶然地望他。
“我没想到你竟会为以前做错的事公开对一个下人道歉,这不像你的作风。”他眸光和煦,教她几乎要沉醉在这难得对她展现的温柔眼神中。
“我也没想到,从前的我竟连那种事都要发脾气。”她语音细微。
他凝睇着她,看她因自惭显现出的娇羞模样,那淡淡匀上一层粉红的脸颊竟是他前所未见,一时之间不禁失神。
好一会儿,他才极力宁定心神,沙哑地开口,“令尊要我今晚带你回季府见他。”
“我父亲?”她完全愣住了,茫然不知所措。
正文 第四章
当柏府的司机为她打开车门,目送她坐进柏家那辆加长型的奔驰轿车时,他的目光是满含赞赏的。
柏语莫亦是如此。
他看着季海蓝微微提起黑色丝料长裙下襬,优雅地落坐,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流畅自然又不失高贵优雅的气质。
在正式场合,她一向爱穿深色礼服;深色也确实衬得她洁白莹腻的肌肤更加引人遐思,一张冷漠的容颜更添几分神秘气息。
他早料到她会为今晚的聚会挑选一套深色礼服,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保守高雅的样式。
海蓝挑选的礼服质料一向轻软,虽是深色,但总令人有几近透明的错觉,经常削肩露胸,大胆得让人不敢逼视。如果是参加季家的集会,她的穿著就会更加惹火,彷佛故意要给季风扬难堪似的。她不但让季风扬难堪,更令他这个丈夫抬不起头来。
但今晚,她丝质连身长裙立领竟里住了颈项,轻软的半透明衣袖从双肩覆至手腕,除了一张清秀容颜,她全身上下竟没有一寸肌肤外露,简直是──不可思议。他甚至不相信她能从自己的更衣室找出这样一套礼服,莫非她使了什么魔法?
“你没有戴首饰。”柏语莫的嗓音不自觉地沙哑。
“我找不到。”
对啊,他差点忘了,她重要的珠宝钻饰都锁在保险箱里,一些比较平常的她似乎又在三年前带走了它们。
“要不要我替你去找?”他说着就要打开车门。
“不用了。”她轻声阻止,“我不想戴。”
不想?他以一种稀奇的眼光注视着她。那个一向最好打扮、爱慕虚荣的女人竟说她不需首饰?
他耸耸肩,吩咐前座司机,“开车。”
车子顺畅地发动,蜿蜒于山间小路。季海蓝偏头凝望窗外,似乎在欣赏着风景,但其实外头只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终于,她轻声叹息,放弃假装。
她转向柏语莫,“可以告诉我,我是来自什么样的家庭吗?”他挑挑眉,“你是指──”
“我是什么样的身分?我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他凝视她数秒,“你是季家人。”
他说得彷佛季家是一个很有名的家族似的。
“那又怎样?”
他微微一笑,“季家掌握盛威集团绝大多数的股权,盛威以家电制造为核心事业,总资本额可以列入亚洲企业集团前三十名。你大伯季风云在不久前去世,由你二伯季风华暂时代理集团最高决策机构的主席,你的父亲季风扬则担任副主席,主要负责集团内公关、地产方面的事业。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他是个相当有名气的摄影师,现在也担任集团的公关总监。”
她怔住了,没想到自己竟来自这样一个财力雄厚的商业世家,怪不得他们总认为她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
“我母亲呢?”
“你父亲的现任妻子洛紫,并非你亲生母亲。”
她心一跳,“他们离婚了吗?”
“他们根本不曾结婚。”他维持乎淡的语调。
“那么我是──私生女?”“你是在八岁那年被带回季家的。”
“那我的母亲究竟──”
“听说已经去世了。”
“啊。”她轻叫一声,只是单纯的讶异,并未感到任何难过。或许是因为她失去记忆,也或许是因为母亲去世太久,她原就不再感到伤感。
但她还有一个父亲,以及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她试着想象他们的模样,却发现脑海一片空白,甚至无法感受到曾经对他们怀抱的情感。即便他们是她至亲之人,现今对她而言仍然只是陌生人。
“我同我父亲的感情好吗?”她试探地问。
他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也考虑过如何回答,最后选择照实说。“相当不好。我想你恨他。”“我恨自己的父亲?”她无法理解,“既然如此,他为何急于见我?”
“我不清楚。”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