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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另外三人,也都好奇地走了过来,葛鹰冷笑道:“这是他自幼随身之物,是老夫为他打制的,你要如何?”
葛金郎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这块翠玉牌,咬牙道:“万斯同,你何必说这些废话,快下手吧!”
万斯同冷笑道:“且慢!”
他接着大声说道:“这牌子上,可有字么?”
葛鹰冷然道:“哪有什么字呢?”
可是葛金郎却惊诧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有两个字,你……你怎么知道?”
万斯同猛然拉开了衣服,把自己胸前那块翠玉牌,取了出来,葛金郎顿时就呆住了。
他“啊”了一声,手也松开了,万斯同忙自他前胸把那块牌子摘了下来。
他用一只颤抖的手,拿着这块牌子,在眼前一看,却见葛金郎这块牌子,竟是和自己这块一模一样,只是裂痕一凸一凹,略有分别。
他那块牌子之上,也有两个凸出的阳文,是“肉”、“足”二字。
试着和自己那半块牌子一对,正是一块绿光四溢的完好翠块。
万斯同牌上原有“骨”、“手”二字,如今对上葛金郎这上面“肉”、“足”二字,正是“骨肉手足”四个凸出的字。
万斯同不由“啊”了一声,顿时仰身坐倒!葛金郎也已看过,只见他一双手连连颤抖不已,一时泪下如雨,叫道:“你是……”
万斯同这时已翻起身来,他忽然拉住了葛金郎,痛声道:“兄弟……你是我的手足兄弟啊!”
葛金郎这时也不禁鼻子一酸,淌下泪来,只是他仍然不大敢相信,他惊异地用眼睛望着一边的葛鹰,抖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一件隐秘,可是鬼面神君葛鹰,到了此刻,显然是瞒不住了。
他一时面色极窘,口中喃喃地说道:“这……”
万斯同回过头来,看着柴昆,含泪道:“师父,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老人家可曾知道?”
三盒老人柴昆见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想不到你们竟是兄弟,这真是太巧……太巧了。”
他说着嘻嘻一笑,对着葛鹰道:“老朋友,原来他不是你的儿子啊!这件事,你怎么可以瞒他呢?”
葛鹰冷笑道:“虽不是他亲生之父,但我却对他有二十年养育之恩,又有什么分别?”
葛金郎闻言面色大变,他忽然激动地道:“啊!原来你……你不是我的父亲……那么我的父亲呢?”
鬼面神君呆了一呆,叹道:“你父亲早已丧生在贼人之手……”
柴昆这时点头道:“如此说来就不错了,这件事说来真是……唉唉……”他只是连连地叹息着。
万斯同目含热泪道:“师父,请你老人家把我兄弟二人的早年身世说一说吧!”
三盒老人长叹了一声道:“这叫我怎么说呢?葛鹰说得对,你们的父亲大概是被强盗杀死了!”
他皱了一下眉,回忆起当年的一段往事,喃喃地说:“那是一个大雪天,我和你大师兄……”
说着指了一下南宫敬道:“就是他,我们为了要到安图去办一件事,路过长白山……”
他又叹了一声,眨了一下眼皮道:“那时碰见了你母亲。”
万斯同和葛金郎全都心中一动,他二人一齐把目光集中在柴昆身上,这老人用手指了一下葛金郎道:“那时我们并没有看见你。”
葛金郎脸上闪过一阵疑虑,他没有说话,柴昆遂道:“只有同儿一人,被他母亲背着。”
想了一下,看着万斯同说:“你母亲名字是盛……”
南宫敬在一旁接口道:“盛红鹃。”
柴昆点点头道:“不错,是盛红鹃,还是你记性好,这事情有二十多年了。”
万斯同焦急地道:“你老人家就快说吧!”
柴昆点了点头,又叹息了一声道:“你母亲那时身上受着重伤,全身是血,看样子,她大概也练过几天武艺,身上带有宝剑。”
万斯同和葛金郎二人,听到这里,都忍不住淌下泪来,二人目光一对,又都低下头来。
柴昆顿了顿道:“据你母亲说,她和你父亲是贩卖药材的商人,不意在长白山,遇见了一帮匪人。那批匪人要打劫你父母,你父母和他们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了起来。你父亲……可能就是这么死的。”柴昆说到这里,心中也很悲哀。
一旁的兄弟二人,呆呆地不发一言。
三盒老人一只手捋着长须道:“那时你母亲背着你,在雪中爬行,我和你大师兄忙替她诊治伤处,只是伤势太重了。”
老人眨了眨眸子道:“很厉害的刀伤,在这里。”
说着摸了一下腰的部位,又道:“你大师兄给她上药,她直摆手说没有救了;并且求我们去为她找一个人……”
说到此,兄弟二人互看了一眼,不禁淌下泪来!这种化仇敌为骨肉的场面,实在很动人,就连南宫敬也忍不住频频慨叹。本来他对葛金郎恨之入骨,可是目睹此情,顿时对他道:“你兄弟如今见面,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万斯同擦了一下泪,遂又问柴昆道:“我母亲托师父你要找之人到底是谁?”
柴昆看了葛金郎一眼,愈发觉得二人生得一模一样,他点了点头道:“徒儿,你们不要再哭了,你们确是孪生的兄弟,这是一点也不假的。”他接着又追忆道:“那时,你母亲托我们为她找一个孩子,我想那个孩子就是你了!”
说着用手指了葛金郎一下又道:“她说那个孩子,和她背上的孩子,乃是一对孪生子,本来他是你父抱着的,后来土匪来了,你父亲为了对敌,就把他放在一边,不想他竟走失了。”
葛金郎抽搐了一下,兄弟二人泪眼相视,谁也没有出声打岔。
柴昆于是又接下去道:“你们母亲当时托我务必要为她把走失的孩子找回来……那时她伤得很重,但是还没有死。”
“我就在一旁照顾她。”柴昆说:“你大师兄当时冒着大雪出去,去找那个走失的孩子;可是长白山这么大,要去找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那是多么不容易……一直到了晚上他才回来,孩子也没有找着,你母亲伤势很重,她一直没死,主要是在等那个孩子。”
说着叹了声道:“真可怜!”万斯同和葛金郎二人,俱是忍不住泣出声来!
柴昆苦笑道:“你们也不要哭了,兄弟相会,是喜事呀!”
他叹了一声说:“你母亲死了之后,我们把她给埋了,只是可惜你们的父亲,他的尸身,我们找遍了附近的山林也找不着。因为天黑,我们还有事,要不然也许能找着,当时就带着同儿一个人走了!”
南宫敬咳了一声,在一旁接道:“你母亲还告诉我说你父姓万,你叫斯同……”
葛金郎抬起头道:“那么我呢!”
南宫敬怔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你自然也姓万了,你的名字叫斯亮,大概我还没记错。你母亲当时嘱咐我找你的时候,只要喊‘小亮’!”
葛金郎一边点头,泪如雨下,你忽然朝着柴昆跪下来,一面叩首道:“我真是该死,把恩人当作仇人,二位老人家请原谅我。”
柴昆忙把他拉了起来,一面谦虚道:“少侠不必多礼,不知者不怪,唉……以后就好了。”
鬼面神君见状不由冷笑了一声,怒斥道:“狗才,你的救命恩人是贫道,又与他们二人有何关系?”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都不禁把目光转向了他,就见他上胸不时地起伏着。
他大声吼道:“贫道非但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还为你兄弟报了杀父大仇!”
万斯同听他这么说,不禁吃了一惊,转身打量着他。
葛鹰忿忿地道:“道爷我怎会向你们撒谎!”
他说着看了柴昆一眼道:“你说得不错,那的确是一个大雪的日子,奇怪呀!按说贫道应该遇见你师徒二人呀!”
柴昆含笑道:“那天你在长白山?”
“怎么不是?”葛鹰直眉竖眼地道,“我上长白山是为了去挖一支好参。”他轻叹了一声道:“谁知会碰上这种事。”
他用手指了葛金郎一下道:“当时你倒在雪地里,哭得都快死了,小手上沾满了血,身上也是血!”
鬼面神君可不像柴昆说话那么斯文,他大声道:“我就把你夹在胳肢窝里,心里却很奇怪,因为你身上并没有伤,那么血又是哪里来的呢?”
葛金郎自从得知葛鹰并非是他生父之后,心中对他颇有芥蒂。
葛鹰继续道:“说来也巧,这个时候,竟来了一帮子山贼,大概有五六个人,我也记不清楚了。”
他回忆了一下,大声道:“手里可都掂着家伙,见了我抱着那个孩子,就都上来了。”
“他们真找对了人了,当时我问他们干什么,他们有的叫我放下孩子,有的还叫我留下东西来。”
葛鹰接着说道:“我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居然敢告诉我,说他们是土匪,说这孩子的父亲,已被他们杀了。”
万斯同和葛金郎都不禁面上霍然变色,葛鹰又嘿嘿一笑道:“他们其中有一个还问我有没有见一个年轻女人?说还背着一个小孩,我当时气火头上哪里还与他们多说,把他们全给杀了。”
葛鹰冷哼了一声,望着葛金郎,点了点头道:“是我见你可怜,才把你带来天台。
更因怕你伤心,所以这件事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你原来姓什么我也不知道,所以干脆按我的姓,给你取了个名字。我老年得子,无异拾金,所以叫你金郎。”
这么一说,大家才都明白,柴昆又呵呵大笑道:“所以他就成了你的儿子?”
葛鹰不禁面色一红,他倏地一瞪双目道:“柴老儿你休想在一边风言风语,别人怕你,贫道却不怕你,你还要打么?”
三盒老人一叹道:“只要你有兴趣,老夫无所谓!”
鬼面神君葛鹰冷冷一笑,正要发话,他那原先的儿子葛金郎,忽然跪在地上痛声道:
“二位老前辈,万请息怒,这都是弟子不好,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