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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西蒙。”
安德鲁和西蒙在进入病房前接受了警察的例行检查。
安德鲁靠近那个似乎沉睡着的病人。那个人忽然间睁开了眼睛。
“你们不是医生,是吗?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记者,我对你没有恶意。”
“去和政治家说你们的鬼话吧……”那人坐起身做了个鬼脸,“我没什么好对你说的。”
“但我现在不是在工作。”安德鲁说着继续向病床靠近。
“立刻从这里滚出去,不然我就叫人了!”
“和你一样,我也曾被人用匕首刺伤,而且还有另外两名受害人也在差不多类似的情况下被人刺伤了。我在想袭击我们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还记得关于他的一些细节,例如他长什么样子?他是用什么东西刺伤你的?”
“我是被人从背后袭击的,你是傻的还是怎么的!”
“所以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那时候我和同伴刚刚从公园里走出来,我感到有人在靠近。我的运气真好,再往上一厘米这个浑蛋就会刺中我的动脉。那样的话我还没有被送到医院,血就流尽了。而且医生们也和我说,如果医院不是在附近的话,估计他们也回天乏术。”
“我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安德鲁叹了口气。
“你看起来气色不是挺好的嘛。”
安德鲁脸红了,他看到西蒙翻了个白眼。
“你立即就失去了意识,是吗?”
“差不多算是吧,我觉得自己看到袭击我的凶手绕过我逃离了现场,但是我的视线已经模糊,我完全无法描述他的长相。那时候我正赶着去见一个客户,于是那人就从我这里抢去了价值一万美元的货物。这是我五年来第三次被人袭击,经历这次事件之后我一定要去申请一个持枪许可证,让我可以在自己的珠宝店附近二十米内持枪。对了,记者先生,那人从你那里抢走了什么?”
就在安德鲁与西蒙到达勒鲁医院的时候,弗雷迪·奥尔森开始在他同事的办公桌上翻找,他想找到安德鲁电脑的密码。
“我们现在做什么?”西蒙走出医院后站在人行道上问道。
“我去看瓦莱丽。”
“你需要我陪你吗?”
安德鲁沉默了。
“我明白的。我晚点儿给你打电话。”
“西蒙,答应我不要再去报社了。”
“这可得由我自己决定。”
西蒙跑着穿过街道,然后跳上一辆出租车。
安德鲁向前台通报了自己的姓名。警卫打通电话后给他指了路。
瓦莱丽上班的地方和安德鲁之前所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走进一道环形长廊,在庭院的尽头矗立着一栋现代化的长条形建筑,这让安德鲁大吃一惊。第一层是马厩,正中的大门通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通向兽医办公室。
瓦莱丽在手术室里。她的一个助手请安德鲁先在休息室等候一下。当安德鲁走进休息室的时候,一个警官忽然惊讶地站起身来。
“手术还顺利吗,您是有消息要告诉我吗?”
安德鲁也吃了一惊。这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要是放在平日他要安德鲁招认什么,安德鲁立马都会招认,只希望不要惹怒这人,但是现在他的模样看上去十分沮丧。
“不,还没有消息,”安德鲁说着坐了下来,“但请不要担心,瓦莱丽是纽约最好的兽医。您的警犬不可能受到比这更好的治疗了。”
“这不仅仅是一条警犬,你知道,”男人叹了口气,“它是我的同事,也是我最好的伙伴。”
“它是什么品种?”安德鲁问道。
“是一条寻物猎犬。”
“那我最好的朋友和它倒也应该是挺像的。”
“你也有一条寻物猎犬?”
“不,我的朋友品种不是特别纯正,但更聪明。”
瓦莱丽走进休息室,惊讶地发现安德鲁也在这里。她告诉那位警官现在可以去恢复病房看他的警犬了,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从现在开始再过几周,只要再稍加训练,它就可以继续执勤。警官听完这些,刚刚忧虑的神情一扫而光。
“这真是个令人惊喜的意外。”
“它怎么了?”安德鲁问道。
“腹部中枪。”
“它能因此得到一枚勋章吗?”
“别开玩笑了,这条警犬扑到凶手和受害人之间,我想换作是人也不会有这样的勇气。”
“我没有开玩笑,”安德鲁似乎陷入了沉思,“你不带我四处看看吗?”
休息室气氛凝重,光线明亮。墙上刷着石灰,两扇大窗户冲着院子敞开,一块玻璃板搁在两个旧支架上,那就是瓦莱丽的办公桌,一台电脑、两罐铅笔,还有一把温莎式的椅子,应该是瓦莱丽从旧货商人那里淘来的。文件堆在她身后的一个柜子上。安德鲁看了看放在一件金属小家具上的照片。
“这是科莱特和我,那时我们还在读大学。”
“她也是兽医?”
“不是,她是麻醉师。”
“对了,你父母,”安德鲁说着俯身去看另一个相框,“你父亲一点儿都没有变,或者应该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始终没有太大变化。”
“不论是生理还是心理,唉。他们总是认为自己比世界上的其他人知道得更多更好。”
“我们小时候他似乎不是很喜欢我。”
“他讨厌我所有的男朋友。”
“你那时候有过许多男朋友?”
“有一些吧……”
瓦莱丽用手指了指另一个相框。
“看这个。”她微笑着说道。
“该死,这是我?”
“那时候我们还管你叫本。”
“你是在哪里找到这张照片的?”
“我一直都留着它。它是我离家时带走的不多的几样东西之一。”“你一直留着我的照片?”
“至少你属于我少年时代的一部分,本·斯迪曼。”
“我很感动,我想不到你愿意带着我一同离开,即使那个我只是在一张照片上。”
“就算那时候我提议你和我一起走,你也不会答应的,不是吗?”
“我不懂。”
“你一直梦想成为一名记者。你一个人创办了学校的报纸,定期在一个小本子上系统地记下学校发生的事情。我还记得你希望能够采访我父亲,让他谈谈自己的工作,而他却让你一边儿凉快去。”
“这些我都忘了。”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瓦莱丽说着靠过来,“当你还叫本的时候,你爱我要多于我爱你。但是,每晚当我看着你入睡时,我又觉得是反过来的。有时,我对自己说这不会行得通的,我不是你想要的妻子,我们也不会结婚的,你最后必然会离开我。你不会知道这些想法令我多么难过。”
安德鲁向瓦莱丽迈近了一步,然后将她拥入怀中。
“你错了,你就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妻子,你比我的记者梦更加重要。如果你觉得我这段时间是在等你主动离开我……”
“那你有保留我的一张照片吗,安德鲁?”
“没有,你离开的时候没有留下地址,我那时是那么生气。但是你的模样一直镌刻在我的记忆中,”安德鲁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它无时无刻不陪伴着我。你无法想象我是何等强烈地爱着你。”
瓦莱丽让安德鲁走进手术室。安德鲁看着沾满血污的纱布,忍不住一阵恶心。他走近一辆推车,望着上面的外科手术器械,其中各种尺寸都有。
“这些工具特别锋利,是吗?”
“就和解剖刀一样锋利。”瓦莱丽回答说。
安德鲁弯腰去看最长的那把,用手指去拿它。他隔着袖子抓住它,掂量了一下它的重量。
“小心,别割伤自己。”瓦莱丽一边说一边从他手上轻巧地接过这把刀。
安德鲁注意到她操作这把器械时动作十分娴熟。她用食指和中指将它转了一圈,然后放回原处。
“跟我来,这些器械还没有消毒。”
瓦莱丽引着安德鲁走向墙边的洗手池,墙面上铺着瓷砖。她用手肘打开水龙头,按了按肥皂盒,然后用她的双手洗干净安德鲁的手。
“外科手术真是性感。”安德鲁在瓦莱丽耳边私语道。
“要看有谁在场。”瓦莱丽回答说。
她用双手搂住安德鲁,给了他一个吻。
当和一群警察一同坐在咖啡厅的桌边,安德鲁又一次想到了皮勒格警官,他一直在等皮勒格那边的消息。
“你心里有事?”瓦莱丽问道。
“不,是周围的气氛。我还不太习惯坐在那么多穿制服的人中间吃饭。”
“很快就会习惯的,而且如果你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那么这里比纽约的任何地方都安全。”
“只要我们不去看你的小马们……”
“我本来打算等你喝完咖啡,我们就去马厩呢。”
“不行,我应该回去上班了。”
“真是个胆小鬼!”
“如果你真的想的话,那就下次吧。”
瓦莱丽望着安德鲁。
“为什么你今天会来这里,安德鲁?”
“为了和你喝一杯咖啡,参观一下你工作的地方,你曾经和我提过这件事,而我也很想来这里看看你。”
“你穿过整个城市确实只是为了要让我高兴?”
“也为了能让你在一辆放满手术器械的推车旁吻我……这是我浪漫的一面。”
瓦莱丽陪着安德鲁去打车。在车门关上前,他忽然回过头来。
“事实上,你父亲之前是做什么行业的?”
“他是制造厂的工业设计师。”
“工厂主要生产什么?”
“制衣材料、样片、裁缝剪刀、各种型号的缝衣针、毛衣针,那时候你说这是女人做的工作,还狠狠地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