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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寒香缓缓放下垂帘,回头望了坐在身侧的苗素兰一眼,低声说道:“他的神色之中,充满了忧虑,我看他好像很烦恼。”
苗素兰心中怦然一动,故作不知的问道:“你说的哪一个?”
谷寒香道:“钟一豪嘛!”
苗素兰道:“你怕他烦恼,可见是很关心他了!”
万映霞道:“哼!那个人哪!心术坏透了,不用管他啦!”
谷寒香轻轻叹息一声,道:“我觉着他很可怜……”
余音未住,忽听一阵急促零乱的马蹄声,盘旋在马车之外,紧接着听得麦小明尖锐的声音,骂道:“你们要找死吗?”
只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叫道:“不许动手。”
谷寒香听得那粗壮的声音,不禁心头一震,揭开车帘一角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汉子,头上包着白色的纱布,伸手拦住了其他的人。
麦小明背过身子而坐,健马仍然向前奔走,双目圆睁的望着那紧随在马车后面的八九个大汉,手中横着宝剑,满脸杀机。
但见麦小明宝剑一扬,指着那头上包着白色纱布的大汉,高声说道:“你如有胆再往前走上一步,我就削下来你那只耳朵,不信你就上来试试!”
那大汉目光一扫谷寒香,笑道:“这只耳朵,在下倒是甚望早些被人割去。”
只听一阵零乱大喝之声,道:“马大哥,寨主虽然未到,咱们也不能就这样忍气吞声。”
马二扁担双目一瞪,怒声喝道:“诸位可是诚心和我过不去吗?
寨主把诸位交给兄弟,兄弟自然要把诸位整头整脸的交给寨主。”
麦小明笑道:“你自己就落得五官不全,还要保别人整头整脸,不觉着太夸张吗?”
他又仰脸一阵笑道:“这么办吧!我把你们每个人都削下一只耳朵,你见到什么寨主庄主的也好交帐了!”一抖缰绳,直向前面冲去。
谷寒香知他出手毒辣无比,正待喝止,苗素兰忽然轻轻一扯她的衣角,低声说道:“妹妹别管这闲事。”
只听麦小明冷笑一声,纵身而起,离鞍直飞过去。
他年纪幼小,虽然喝叫之中,充满着杀机,但落在对方眼中,仍然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任何人对他都毫无畏惧之心。麦小明如苍鹰盘空一般,在几人头上打了一个旋转,疾扑而下,手中剑光一闪,登时有一个大汉应声落马。
他动作迅快无比,那人一落马下,麦小明却借机落在那人马背之上,宝剑一旋,又是一个大汉滚下马去。
他举手投足之间,连伤了两人,那些大汉,都有些惊慌起来,马二扁担反手一把,抽出挂在鞍上的雁翎刀,举手一挥,余下六个壮汉,突然一收马缰,奔行的健马,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麦小明冷笑一声,运剑如风,双足一点马镫,人又凌空而起,长剑旋转之间,又有一个中剑落马。
他一连剑伤三人,只不过是刹那间的工夫,余下的人才有时间取下背上、鞍旁的兵刃。
只听几声哇啦哇啦的大叫,两柄单刀,一双虎头钧,齐齐攻袭过来。
麦小明击倒一人之后,人已落着实地,长剑一挥,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两柄单刀,两支虎头钩,齐齐被弹震开去。
麦小明趁势一跃,随手击出一剑,又有一个大汉应手落马。
马二扁担看他出手,必有一人受伤,心头大为震骇,眼看同伴伤损过半,自己不能袖手不问,大喝一声,抡动雁翱刀,横里斩去。
此人天生臂力过人,挥刀一击,带起一片啸风之声。
麦小明看他来势猛恶,也不敢挥剑硬接,当下纵身一跃,轻轻避开。
马二扁担借机跃下马背,大喝一声,又是一刀劈去。
麦小明看出他刀势沉猛,又向旁边避开了一步。
就这一缓的工夫,三个没有受伤的大汉,紧随下马,齐齐挥动兵刃,团团把麦小明包围起来。
麦小明冷笑一声,抡剑一封,架开了击来的两柄单刀,随手急攻两剑,立时将三个大汉的包围之势冲乱。
只听他咯咯尖笑道:“我索性把你们一齐送回姥姥家去吧!”说话之间,手中剑势同时加紧,一连三剑,又伤一人。
马二扁担眼看随行来的七个大汉,只余下两个好人,这等惨重的损伤,定然引起寨主的暴怒和重责,此人剑招的诡异和辛辣,可算生平仅见,自己出手,也是难料,但他未必在一开始接下自己十二招百胜神刀。
就在他衡度敌我形势之间,又有一人,伤在了麦小明的剑下。
马二扁担不再犹豫,大喝一声,挥刀攻上,一招“横扫干军”,拦腰斩去。
麦小明本已早存了硬接他一招刀势之心,但见横击过来之势,威猛谨慎,毫无破绽,虽然平平常常的一招,但却隐含着甚多的变化一般,不禁心头一骇,闪身而退,心中暗暗忖道:
“别看这人长的粗莽,但刀法精奇,却大出人意料之外。”
马二扁担大吼一声,又是一刀劈去。
麦小明只觉他劈来一刀中,暗蕴玄奇,运剑封架,非吃大亏不可,迫得又向后退了一步。
马二扁担欺身迫攻,连劈三刀。
这三招刀刀相连,一气呵成,麦小明被他三刀直劈横斩的猛攻,迫得连退了三四尺远。
马二扁担略一犹豫,又是一连三刀。
这三刀,比刚才三刀更是严谨、辛辣,麦小明被连环三击,逼得险象环生,几乎伤在刀下。
三刀过后,马二扁担却停手不再抢攻,横刀而立。
原来他十二招百胜神刀,已经使出八招,还有四招如若不能把强敌伤在刀下,那就只有坐以受戮的份儿了。
可是麦小明已被他这八招猛攻的威势所震慑,心中暗道:此人刀法精奇,臂力过人,再打下去,我势将要伤在他的刀下不可。
抬头望去,已然不见谷寒香等踪影,立刻萌生退志,突然纵身一跃,飞上马背,抖缰纵马而去。
他一路急奔如飞,一口气追了十几里路,才赶上谷寒香的骡车。
大概他久未归来,已引起谷寒香等的焦急,谷寒香揭起垂帘,正在回头张望。
麦小明双脚一点马镫,飞落到车辕之上,笑道:“那人刀法厉害,把我给赶回来了。”
谷寒香道:“什么人?”
麦小明道:“就是那个头上包着白布,缺了一只耳朵的人!”
苗素兰道:“他的武功好么?”
麦小明道:“刀法之奇,乃我生平仅见。”
苗素兰道:“这么说来,倒是一位有用之才了。”
麦小明道:“何止有用,如以他刀法而论,足可独当一面。”说完一笑,又纵身飞落马鞍之上。
谷寒香回目—笑,道:“看不出他那样笨头笨脑的人,竟然是身负绝技的高手。”
苗素兰道:“麦小明肯这般夸赞于他,自然是不会错了。”
谷寒香道:“这么看来,姐姐的办法,当真是不错了。”
苗素兰道:“如果你肯听姐姐的话,一年内包可使你的艳名,震动大江南北。”
谷寒香道:“为了替大哥报仇,我也顾不得许多了。”
在苗素兰巧妙的安排之下,谷寒香的艳名,很快的在江湖上传播开去,上天赋予她一副秀绝尘寰的容色,而苗素兰却使她容色和残酷,以及床笫间动人的韵事同时传播在江湖。
像一阵狂猛的香飚,给武林带来一阵巨大的波动!
很多绿林高手,开始追寻这刺激的艳遇,甚至正大门派中人物,也为之震动。
第一个屈服在谷寒香石榴裙下的人,是那一直暗中领袖西北绿林的屠龙寨主。
此人以机诈用毒,威震江湖,坐地分赃数十年,但江湖上一直不知道他的姓名,可是他却暗中指挥西北绿林道上的活动。
一夜的缱绻,使他自愿削了一个手指。可是他的诚心和威名,并没有使谷寒香为之倾倒,像马二扁担一样,一宵过后,谷寒香即不再假词色。
不过,她留给他一个美丽的希望,那就是谷寒香答应他三年内重投他的怀抱。
半年时光,谷寒香足踪遍及中原,中原武林道上有四个威名卓著一时的高手,被她的美色征服,不过每一个被她征服的人,都忽然绝踪江湖,不再出现,因此,传言更加神秘。半年后,谷寒香行踪深入了江南,立时在江南武林道上,激起了一个巨大的浪花。
这日她们刚好下了渡船,江岸上已排列了十几个疾服劲装的大汉,这些人都带着兵刃,一望之下,立时可辨出是武林道上的人物。
除了这十几个携带着兵刃的疾服大汉之外,江岸上显得异常的冷清,渡船之上,人踪寥落,渔舟停泊虽多,但却不见一个人影。
麦小明斜背长剑,当先跃下渡船,紧接着钟一豪、何宗辉、李杰、刘震鱼贯而下。
苗素兰仍是一身白衣,万映霞绿衫,绿裙,一片青翠,两个人左护右拥着满身红衣的谷寒香,莲步姗姗,走下渡船。
余亦乐、文天生走在最后。
排列在江岸上的劲服大汉,齐齐把目光投注在谷寒香的身上。
她脸上垂着一片鲜艳的红纱,面目隐隐可见,更增加了几分神秘之感。
麦小明冷哼一声,道:“你们眼睛瞎了没有,这样多人,你们都看不到吗?”
他虽然经过了甚久江湖历练,脾气仍然是暴躁异常,说完话翻腕抽出背上长剑,大步向前冲去。
那十几个大汉,一看麦小明亮了兵刃,飕的一声,全都拔出了家伙。为首一个双手分握判官笔的大汉,似是这些人中的首领,微一欠身,说道:“不知哪一位可以做主的人,请出来答话。”
钟一豪一挥手,道:“什么话和我说吧!”
那大汉一分手中判官笔,说道:“近来中原武林道盛传着红花公主之名,玉趾飘香,行踪所到之处,无不被激起巨大的波澜,不知哪一位是红花公主?”
原来谷寒香自称来自西域,贵为公主身份,爱穿红衣,她又生的美如春花,故而传出红花公主之名。
钟一豪冷笑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