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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衣艳妇忽然间变的十分娴静起来,言词行动之间,一派大家风范,崂山三雄心中对她原存有一些轻视之意,逐渐的也改变过来,变的对她十分敬重。
出于意外的,阴手一魔的属下,并未在途中拦劫,行程十分顺利。
这日中午时分,已到浑源县境,相距北岳不过半日行程,鬼诸葛洪泽长长吁一口气,笑道:“现在已近北岳,纵然发生什厶事故,咱们也不怕了。”
一语甫落,忽见一侧山脚,转出两个身背长剑的中年道人,缓步迎面而来。
鲍超回头对洪泽说道:“老二,你看那两个佩剑道人,精神饱满,气宇不凡,极似内家高手。”
鬼诸葛洪泽目光转动,打量两人一眼,说道:“好像武当派中之人,不知他们到此作甚?”
谈话之间,双方距离已渐相近,崂山三雄六只眼睛齐齐在那两个道人身上打量,但那两个道人,却是若无所觉,依然缓步向前行来。
鲍超一马当先,直冲过去,他心中对两个道人跑近北岳一事,十分怀疑,便有心找些麻烦,好借故动手,把两个道人捉回迷踪谷去审问。
两个道人一见鲍超放马直冲过去,微微一笑,同时向旁侧闪开一步,把中间让出来一道两三尺宽的空间。
鲍超存心找事,故意一带马缰,想向左边一个道人撞去,哪知坐下健马突然长嘶一声,猛然疾跃而起,鲍超骤不及防,几乎被摔下马来,匆匆之间,双脚微一加力,从马背上直跃而起,凭空一个翻身,落着实地。
但见那健马连声长嘶一阵,疾向前面奔去。
这时,鬼诸葛洪泽已然赶到,那白衣艳妇柳腰微挺,从马鞍上腾飞而起,衣袂飘飞声中,捷如海燕掠波,一掠丈余,落在那疾奔的马鞍之上,一收缰绳,带转马头,回冲过去,快要到达几个身前时,玉腕一挫,停了下来。
洪泽和王大康,都已跃下马背,二人并肩横站,拦住了那两个道人的去路。
两个道人目光转动,微一打量那白衣艳妇,右面站的一人,突然横跨两步,和左面道人站在一起。
鲍超冷笑一声,道:“出家人不守清规,身上佩着兵刃,出手伤我坐马,可是存心抢劫吗?”
左面一个年龄较大的道人,漠然答道:“那要怪你的马儿瞎了眼睛,横冲真撞,视人命如儿戏,难道出家人的性命,就不是命吗?”
这几句话,答的是词锋犀利,而且义正词严,鲍超一时之间,真还想不出适当措词回答人家,不禁呆在当地。
原来他最近追随胡柏龄身侧,不知不觉中,受了他的感染甚多,只觉对方理直气壮,无言可驳,空有一腔怒火,发作不出。
鬼诸葛洪泽冷冷的瞧了两个道人一眼,接道:“两位道长可是武当派中高人吗?”
两个道人听他突然之间,扳转话题,不禁一皱眉头,沉吟不语。
洪泽冷笑了两声,又道:“武当派乃武林中极负盛名的正大门户,说出来也不致有辱两位的身份吧!”
两个道人被他犀利词锋,逼得无法推托,只好冷冷答道:“是又怎么样呢?”
洪泽道:“武当山距此遥遥千里,行程不近吧?”
两个道人一时之间,想不出他问话之意,相互望了一眼道:“你这般问来问去是何用心?”
洪泽突然一整脸色,冷笑道:“两位千里奔波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那年龄较长的道人,大声说道:“干什么你还能管得了吗?”
洪泽回头望了鲍超一眼,冷然接道:“两位既不愿说出来,那就由在下代说了吧!”
那年龄较长的道人,道:“什么……”
洪泽接道:“两位可是奉了师长之命,想来一探北岳形势?可惜那‘迷踪谷’路径难找,戒备森严,至有劳两位徒劳而返。”
右面那年轻道人吃他一激,再也忍耐不住,冷笑道:“只怕未必见得吧……”
左面那年长道人突然接口说道:“师弟,你胡说什么?”
鬼诸葛洪泽哈哈一笑,道:“晚啦!”回头对鲍超说道:“大哥,他们恐怕已经测得‘迷踪谷’的形势图了,咱们得搜他们一搜。”
鲍超道:“好啊!”突然欺身向那两个道人身前冲去。
那年长道人对年轻失言道人瞪了一眼,翻腕抽出背上长剑,随手一挥,化出一道彩虹,森森剑气,阻住了鲍超向前移动的身子,冷笑一声道:“哼!想动手吗?”
洪泽翻腕由背上抽出雁翎刀,纵身而上。那年轻道人也迅快的拔出背上长剑,横移两步,和那年长道人成了并肩拒敌之势。
王大康大喝一声,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光芒灿烂的金圈,和一柄粗逾手臂的铁棒,说道:
“老二让开,让我来试试武当派的剑法。”
此人莽莽撞撞,素不拘礼,说打就打,举手一棒,当头劈下。
那年长道人看他击来一棒十分凶恶,起手一剑斜向王大康右腕脉门上面点去。
这一剑来的十分辛辣,王大康被迫得疾收铁棒,向后退了三步。
那年长道人出手一剑迫退王大康后,突然欺身攻上,长剑左扫右击,瞬息间连续攻出八剑。
这八剑一气呵成,连续攻出,迅如电光石火,招招都是指点王大康要害大穴,凶猛绝伦,迫得王大康连劈带架,勉强才将八剑让开。
鬼诸葛洪泽看得微微一皱眉头,暗暗赞道:武当派的剑术,果是不凡,看来老三一人,是难以抵挡得住了。
正待出手助战,忽听王大康舌绽春雷般的大叫一声展开反击,金圈、铁棒交相攻出,一抡急攻,又把道人迫退了五步。
要知崂山三雄,乃江湖甚负盛誉之人,岂是易与之辈,那道人动手之初,施出武当派“八仙剑法”中几招精萃之学抢得先机,连绵攻出,才把王大康迫得连连后退,但他八剑用完之后,还未来得及变招抢攻,王大康已展开迅厉的反击之势。
此人天生膂力过人,他的兵刃,又极沉重,铁棒下击之势,有如铁锤击岩一般,那年长道人手中虽有长剑,但不敢硬接他的铁棒、金圈,全凭闪避身法,让开他迅猛的攻势。
两人各出绝学,互攻一轮之后,突然停了下来,相对而立,凝神互注。
刚才交手几招,彼此心中知道遇上了劲敌,谁也不敢再有轻敌之念,再次动手,势必各出全力而拼,是以都在运气调息。
那年轻道人手横宝剑,站在一侧,目注场中,一付跃跃欲试之状。
鬼诸葛洪泽倒提雁翎刀,虎视眈眈,只要那年轻道人一出手,立时将出手接迎。
鲍超和那白衣艳妇,却是神态悠闲,一侧观战。
双方对峙一阵之后,两人重又打在一起。
这次,两人都不敢再有丝毫大意,各展生平所学,打的激烈无伦。
王大康膂力过人,铁棒金圈招招如巨斧开山一般,一面抢攻,一面大声呼喝,棒风圈光,再加上他那声如春雷般的大喝,声势十分吓人。
那道人却是满脸肃穆之色,长剑挥舞出一片银虹,飞旋在王大康铁棒金圈之下。
这是一场惨烈绝伦的生死拼搏,转瞬之间,已拼了三十回合,仍是个不胜不败之局。
论劲力王大康胜那道人甚多,但那道人剑招却较王大康精奇,扯直拉平,半斤八两,看将上去,两人一时之间仍然分不出胜负。
鬼诸葛洪泽低声对鲍超说道:“那道人剑术造诣甚是精深,处处取巧,老三却是不惜消耗真力,和人硬拼,看去老三声势甚猛,似占上风,但如这样耗战下去,仍是老三吃亏,我去替他下来如何。”
鲍超道:“两个籍籍无名的小道士咱们都打他不过,崂山三雄名威何在?你叫下老三,咱们两人一齐出手。”
洪泽微一点头,高声叫道:“老三快些退下……”他一连叫了两声,王大康充耳不闻。
原来他正凝集全神应战,打的兴高采烈,根本就听不到洪泽呼叫之言。
另一侧观战的道人,看鲍超和洪泽私语一阵,又高呼王大康退下,只怕有什么诡谋暗算师兄,一横宝剑,大声喝道:“暗算伤人,胜之不武,哼!绿林中人,究竟脱不了盗匪行径。”
鬼诸葛洪泽大怒道:“这小道士咋咋呼呼,讨厌的很,我先去把他收拾了再说。”一顺手中雁翎刀,冲了上去。
那年长道人突然一紧长剑,唰唰喇一连攻出三招,迫退王大康,大声喝道:“师弟不可单独和人动手,快过来咱们联剑对敌。”
那年轻道人应了一声,纵身直向那年长道人身侧欺去,长剑横出,一招“乳燕斜飞”,闪闪寒锋,疾攻王大康的侧背。
王大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迫得横向一侧退出三尺。
就在这一瞬之间,鬼诸葛洪泽已疾如迅雷扑到,雁翎刀幻出一片寒影直罩而下。
那年长道人手中长剑由下向上一翻,施出一招“野火烧天”,把洪泽攻势挡住,那年轻道人借机横跨两步,和师兄并肩而立,横里削出一剑,把洪泽逼的悬空一个筋斗,翻退四尺。
洪泽略一换气,又挥刀冲了上去,王大康也同时挥动铁棒金圈攻上。
两个人联剑对敌,威势忽然大增,双双攻拒之间,配合的极是严谨,尤以那年长道人剑招迅快辛辣,攻势异常猛锐,那年轻道人武功虽然稍逊一筹,但在那年长道人剑招领指之下,亦能配合的十分得宜,忽而并出攻敌,忽而分头施展,剑势变化,甚难测料。
洪泽手中雁翎刀施尽精奇招数,空自刀影如山,但仍然无法冲破两人联剑之势,不禁暗生惊奇,暗忖:“武当派自诩剑术领袖武林,看来倒非虚言,这两个籍籍无名的弟子,剑术竟然这等凌厉,内力这般绵长,这样打法,再拼上一两百招,也难分出胜败。”
心念转动,刀法突变,施展生平绝学,“怒波十五刀”,刹那间刀光大盛,幻出满圈寒影,把两个道人尽圈入刀光之中。
那年长道人一面挥剑拒敌,一面暗自忖道:“今日之敌,个个都非弱手,这枯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