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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非常清楚。
是吗?嗯,不管你想不想听,反正我一定要告诉你,你刚为自己买下了一个小镇。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许多人走出放映区,聚集在售票口外。
你听不懂我说什么?我说,他们现在都是你的了,每一个人,全部,恭喜你。
我知道你对你女儿做了什么。
电话的另一端沉默不语。
伊森说:什么样的怪物会对自己的女儿——
她背叛我。我、还有基地里的每一个人,她让松林镇的居民身陷险境,她不只告诉他们镇上监视系统的死角,那些死角根本全是她弄出来的,她破坏了我所有——
她是你的女儿,大卫。
我给了她机会——
她是你的女儿!
非这么做不可,也许不是用那种方法,但是……我气疯了。
我一直想,为什么你派我去调查她的死?为什么要把她的尸体放在马路上?我相信一切都是你主使的,你到底想从这些布局里得到什么?
艾莉莎到死都不肯把柏林格一伙人的名单供出来,我认为除非你真的相信她杀了人,否则你绝对不会调查你的前任伙伴。我的计划里,你应该发现凯特就是凶手,如果你搜查过她家,就会找到我藏在凯特和哈洛家后院工具室箱子里的凶器,你应该找到它的,可是你连搜都没搜,我猜你大概从未真的相信她会杀人吧?嗯,反正现在这些都无所谓了。
你晚上怎么睡得着?大卫?
因为我知道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松林镇好,为了保护松林镇,世界上没有比它更重要的事了,所以我晚上睡得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对了,我帮你取了一个新的绰号。
我们得见个面。伊森说,我们得谈一谈接下来怎么做。
『光明使者』(Light…bringer),这是我帮你取的新绰号,从拉丁文的『路西弗』(Lucifer)翻译过来的,本来的意思是晨星。你听说过路西弗的神话吗?其实还满有趣的,他本来是上帝的天使长,是所有天使中最美的一个,但他的美迷惑了自己,让他逐渐相信他和他的创造者一样伟大,也许他可以干脆取而代之。
碧尔雀——
路西弗于是带领一群天使对抗全能的上帝。现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他们的下场如何吗?
你这个疯子,你没有权力剥夺这些人的自由。
我告诉你,那些天使的下场可不太好。你知道上帝对他们做了什么吗?他创造了一个叫做『地狱』的地方,把路西弗和其他的堕落天使全关在里头。
伊森说:所以在这个神话里,我扮演什么角色?路西弗吗?所以,你认为自己就是上帝?
非常好,警长。他听到碧尔雀在电话的另一端微笑,如果你还在想到哪里才能找到这个我即将为你们创造的恐怖折磨之城,我现在告诉你,不用再找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
地狱就要来找你了。
嘟嘟嘟的拨号音在伊森的耳边响了两秒钟。
然后,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只剩一片黑暗。
25
第六街一〇四〇号
松林镇
三年七个月之前
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她煮了一桌他最喜欢吃的菜。
花了一下午在厨房里切菜、炒菜、搅拌。
让双手保持忙碌是她可以帮助自己熬过这段痛苦时光唯一的方法。
可是她得集中注意力,否则只要稍一松懈,她马上就会崩溃大哭。
还是发生了三次。
三次,她瘫坐在地。
她的哭声在空荡的房子里回响。
在这里生活曾经如此艰难。
恐惧,寂寞,无穷无尽的绝望。
但是,后来,他也来了,像一场梦似的。
他们在彼此身上找到慰藉。有一段时间,所有事都好多了,在这个奇怪的小镇,她居然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
前门被打开,关上。
她把菜刀放在砧板上。
用擦盘子的毛巾拭去眼泪。
转过来面对他。
他站在厨房中岛,看着她。
说:你一直哭。
一点点。
过来。
她走向他,张开双手拥抱他,埋在他的胸膛里哭,他的手指一次又一次轻抚她的发丝。
你和他们谈过了吗?她问。
谈过了。
怎么样?
还是一样。
太不公平了。
我知道。
如果你告诉他们——
我没有选择。
你不能——
请不要再追问了。他压低声音,在她耳朵旁轻声说,你知道我不能谈这件事,你知道不遵守规定的后果有多可怕。
什么都不能问简直比死还难过。
看着我,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注视她的眼睛,从来没有人像眼前这个男人这么的爱她,我们会熬过去的。
她点点头。
多久?她问。
我不知道。
危险吗?
是的。
你会回来吗?
我当然会回来,他在二楼吗?
他还在学校,还没回家。
我试着想和他谈,但是——
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他将手往下移,揽住她的腰。
说:听好,事情已经决定了。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无法改变。所以,不如我们好好享受剩下来的时间。好吗?
好。
我们要不要上楼待一会儿?我想多制造点回忆,将来想你时可以派上用场。
我不想让晚餐烧焦了。
去他的晚餐。
她躺在床上,躺在他的怀里,看着窗外的天色渐渐变暗。
我无法想像未来该怎么办。她说。
你很坚强,比你以为的更坚强。
要是你没回来呢?
那么请你记得,我和你在这个山谷、这幢房子里共度的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比我在之前的世界里任何时候都快乐。我爱你,泰瑞莎,我疯狂地爱你,永远爱你,而且——
她亲吻他,将他拉到她身上。
进入她体内。
她又开始哭了起来。
陪我。她说,我爱你。天啊!我好爱你,亚当,不要离开我。拜托,不要离开我……
第五部
26
凭藉着最后一点日光,托比亚斯打开真皮日记本,第一千多次看着第一页上的潦草字迹。
当你回来的时候——而且你一定会回来的——我要和你作爱,大兵,就像你刚从战场上回家。
他将本子翻过四分之三的页数,找到他上次书写的最后一页。
手上的铅笔只剩不到一英寸长。
烟草也快吸完了。
他将余烬敲下去,深吸了一大口,一边听着河流的潺潺水声,一边开始思考。
从他坐的地方,可以看到太阳已经下山了,虽然余光仍然照耀在河的另一边、约有半英里高的山顶上。
那群畸人显然在移动。
他可以听到他们沿着山谷往上走的吱吱喳喳、尖声快叫,他回家的路就快清空了。
托比亚斯写下:
第一三〇八天。
我打算言简意赅地写完今天的日记。这是我在荒野的最后一天,情绪十分激动。从我扎营的地方,可以看到环绕松林镇的群山,如果一切顺利,明天下午我就能脱离这个冷酷的荒野。我真是等不及了,我想要一张温暖的床、一顿热胜腾的大餐、和另一个人类对谈,拿着一杯威士忌坐下来,告诉大家我看到的每一件事。
只有我知道怎么做才能拯救我们所有人。事实上,我还真的是全世界唯一一个知道怎么解救世界的人,我独自承担责任,不过这一切其实无关紧要。
因为我离松林镇愈近,我的脑袋里愈容不下别的东西,除了你。
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没有一天不想念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没有一天不想念我们分开前的那晚,你在我怀中的温暖触感。
而现在,等到明天,我就能再看到你了。
我甜蜜的、亲受的天使。
你感觉到我要回来了吗?你内心深处是否可能知道再过几个小时,我们就能再度相聚了?
我爱你,泰瑞莎·布尔克。
我永远爱你。
我本来以为我没有机会写下这些字,不过……
我是亚当·托比亚斯·赫斯勒……
任务完成。
27
被纵火的车子还在冒烟,红绿灯坏了,所有的街灯全熄了,镇上没有一盏灯是亮的,反而让夜空里的星星射出的寒光更明亮、更耀眼。
伊森走上马路,一手拉住泰瑞莎,一手拉着凯特。如果他们三个站得这么近让泰瑞莎鲎一得不舒服,至少她没表现出来。老实说,伊森也不确定走在两个女人之间,自己的心情如何。
太多的爱意、热情和痛苦让他快爆炸了。
仿佛两道方向相反的力量互相拉扯,快将他五马分尸。
两者磁性相同、吸力相当,所以可怕。
人们纷纷走出戏院。
伊森把扩音器递给凯特,说:帮我一个忙,把所有人留在这里,我必须先去确认一件事。
发生了什么事?泰瑞莎问。
我还不确定。
他轻轻挣脱她的手,走向越野车。
那只畸人几乎把它拆了,挡风玻璃上有个好大的洞,前面的座位上全是碎玻璃,座椅里的海棉被拉了出来,散得到处都是,挡风玻璃破烂到无法透视,他只好爬上保险杆,把剩下的玻璃全部敲掉。
他在大街上往南开,风不断地从空的玻璃框灌进来,吹得他的眼睛蓄满泪水。
开到大转弯处时,他驶出马路,跟着地面上他下午进入森林时留下的轮胎痕往前开,车灯强大的光束穿透树木问的缝隙。
他回到那个巨大的松树残桩,关熄引擎。
下车走进黑漆漆的森林。
事情不太对劲。他走向围墙,发现他精神紧绷的理由,居然是因为周遭太过安静。
不应该这么安静的。
这些导线和螺栓电缆应该持续发出嗡鸣的,
他朝西沿着失去作用的通电围墙走。
开始慢跑。
然后加快速度。
一百码之后,他到达了出入口,一扇三十英尺宽、装了铰链的铁网门。碧尔雀的侦查员都是从这里出去的,但几乎没人能活着回来。有时候,他们也会派卡车从这里去外头伐木,以供居民冬季使用,或出去进行近距离探测。
在这之前,伊森看过的这扇门永远都是锁着的,但是现在却门户洞开。
他呆立原地,透过敞开的铁网门,望进外头危险到无法想像的世界,一股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