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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棕熊毛皮为底,肩膀部分加缝了额外的兽皮,锁骨上的绑绳还装饰了极粗的链条,毛皮上有不少污点,伊森猜那应该是沾上人血的痕迹,可是它显然没被清理过,闻起来臭到像食腐动物呼出的气,混合了陈旧的血腥和腐败的酸臭。可是这些都还比不上它的装饰品,波普将每名狂欢会主角的头皮都割下一块缝进毛皮内侧,总共三十七个,最早的那个看起来已经皱得像牛肉干,最新的却还呈灰白色。
头饰则放在斗篷上方的木格子里。
最主要的装饰品是一个波普用金属棒固定住的畸人头盖骨,嘴巴大张,一对麋鹿角被牢牢锁在它的脑门上。
一支剑和一把散弹枪在靠墙的壁架上,上头的电灯泡照得武器上的人造水晶闪闪发亮。
电话响时,伊森吓了一跳,差点跳起来。
因为电话几乎从没响过。
他走向办公区域,绕过桌子,铃声响到第五声时接了起来。
我是布尔克警长。
你知道我是谁吗?
即使他讲话的音量比耳语声更小,伊森还是听得出来是泰德。
他回答:知道,你怎么晓得我在这里?
你觉得呢?
当然,泰德一定是从山里的监视系统看到他了。
我们这样讲话安全吗?伊森问。
不能太久。
他们会发现?
最后还是会,问题是:当他们发现时,还有没有关系?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
我们在找的那个东西,很模糊,藏得很隐密,不过没有任何资料是可以真的被删除掉的。
然后呢?
不能在电话里讲,你二十分钟内可以和我在太平间碰面吗?
好。
米特医师刚走进警长办公室,你最好动作快一点。
伊森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泰德慌忙挂断的声音。
伊森才挂上话筒,电话又响了。
嗨,白朗黛。他说。
警长,有个米特医师来看你。
来帮我把追踪晶片缝回去。
我现在正在忙,能不能请你端杯咖啡给他,带他到休息区等一下。
是的,老板。
伊森打开桌子左边的大抽屉,拿出他的皮带和枪套,飞快地穿戴上。
他将注意力转向枪柜,打开柜门的锁,还有中间的抽屉。
他从抽屉拿出一把以色列制的沙漠之鹰半自动手枪,放上弹匣,装进枪套里。
然后他取下三八九型猎枪,迷彩枪托配上蓝色枪管,还有四乘三十二的瞄准镜。
他的电话又响了。
他抓起话筒。
什么事?白朗黛?
嗯,米特医师不想再等下去了。
一个不想等待的医师,你不觉得那很讽刺吗?白朗黛?
什么?
我马上出去。
伊森挂断电话,走到枪柜旁的窗户,滑动式的,他拉开锁扣,将玻璃窗滑到底,再把纱窗从窗框上推出去。
姿势怪异地从窗户爬出去后,他在建筑物旁的灌木后伏低身子,
他奋力在扎人的树枝间开出一条路,然后慢跑上马路。
他找到早上开来上班的越野车,拉开驾驶座的门,将步枪放上枪架。
他发动引擎时,从打开的窗户听到了他办公室里的电话又开始响个不停。
伊森把越野车停在大街的停车位上,走向木制宝藏的展示大玻璃窗。
凯特坐在收银机后头,一脸无聊且面无表情地瞪着前方发呆,从昨晚美好自由的夜晚回归松林镇循规蹈矩的奴隶生活一定相当难受吧?他心想,大多数参加秘密派对的人第二天大概全在宿醉和冷酷的现实中度过。
伊森举起手,轻轻敲了两下玻璃。
他们坐在大街和第九街交叉处的长椅上。
市中心里空无一人。
那种真实感不见了。
反而更像拍摄完成后还没撤掉的电影布景。
太阳溜到西方岩壁后,阳光已经开始变暗了。
我们在这里谈话很安全。伊森说。
你看起来糟透了,凯特说,你都没睡吗?
没有。
出了什么事?
我必须知道怎么找到围墙下的秘密通道。
为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你去过吗?
只去过一次,她回答,很久以前。
你走到另一边了吗?
她摇头。
为什么?
害怕。
我怎么样才能找到它?
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松树残桩,几乎和你一样高,比周围的任何东西都大,如果它还在的话,你不可能找不到的。秘密通道的入口就在它右方的森林地面上,上头会盖满松针,我相信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人去那里了。
它有锁吗?
我不知道,伊森,出了什么事?
他看着她。
想告诉她。
想警告她。
但是,他只能说:你一定要相信我。
伊森将他的越野车停在医院后的小巷子里掩人耳目。
从边门偷溜进去。
一楼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走楼梯到地下室,来到四条空旷走廊的交会处,往东厢最末端没有窗子的双扇对门走。
靠近太平间的最后几盏日光灯被关掉了。
他在半黑暗中来到门前。
用力推开门。
泰德站在解剖台前,面对三口打开的笔记型电脑。
伊森走过去,门在他身后关上。
小声地说:我们在这里讲话安全吗?
我把医院的监视系统关了,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不过十分钟后系统就会恢复运作。
潘蜜拉在哪里?
在楼上当心理医师。
伊森绕过亮晶晶的解剖台,站到泰德身边。
他看了一眼冷冻柜、洗手台和测量内脏的秤,泰德已经调整过检验灯的角度,让它不直接照着台子,所以它现在对着一个角落大放光芒,而太平间里的其他地方则藏在阴影里。
笔记型电脑终于准备好了。
泰德键入他的使用者代号和密码。
为什么选这里?伊森问。
什么?
为什么你要选择在这儿碰面?
泰德指着电脑荧幕。
影片开始播放。
HD画质。
一架摄影机从天花板的角落正对着下面的艾莉莎。
伊森说:干!
她被好几条又厚又粗的皮带绑在解剖台上。
绑在这张解剖台上
没有声音?伊森问。
没有时间找录音档案,相信我,你待会儿就会觉得还好没有声音。
艾莉莎正在大叫什么。
她的头奋力地从台子上抬起。
身上每一条肌肉都拉得紧紧的。
潘蜜拉出现了。
她一把抓住艾莉莎的头发,用力将她的头往下拉,重重撞上金属台面。
大卫·碧尔雀出现在萤光幕里。
他把一支小小的刀子放在金属台上,爬上解剖台。
跨坐在他女儿的大腿上。
他举起刀子。
他的嘴巴动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艾莉莎大叫回嘴,潘蜜拉仍然拉住着她的头发。
碧尔雀抿紧嘴唇。
他的头转向旁边。
看起来不像在生气,
将刀子捅进女儿的肚子时,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伊森不禁瑟缩了一下。
碧尔雀拔出刀子,艾莉莎的身体在皮带下扭动,
鲜血开始聚积在解剖台上。
艾莉莎五官扭曲,显然非常痛苦,碧尔雀再度开口说话,当他又举起刀子要刺向他女儿时,伊森想都没想就把头转开。
他很想吐,吞下的口水带着喉咙后方的铁锈味。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
泰德倾身在笔记型电脑上打字。
荧幕很快变成一片黑。
接下来就像那样,泰德说,一次、一次、又一次。
刚才那段影片让他好震惊。
他想到第一天在这个太平问里,他在艾莉莎尸体上看到的那些黑色小洞。
他说:所以,那天晚上,艾莉莎和凯特分开后,潘蜜拉跟踪艾莉莎,将她骗到这个地下室,也许碧尔雀已经在这里等她们,也许他之后才到。几天前,我在这个太平间检查她的尸体时,我就想为什么她身体里的血几乎都流光了,她到底是在哪里被杀的……
而你现在就站在命案发生的现场。
伊森低头看着自己靴子下的大排水孔。
你有这段影片的复本吗?泰德?
我做了好几个备份。泰德伸手进口袋,拿出一个指甲大小的记忆卡,这份是要给你的,镇上没有机器可以读它,不过为了预防我和其他备份出事,你还是把它收好。
伊森将记忆卡放进口袋。
泰德看着他的手表:还剩几分钟,我们最好赶快走。现在呢?我打算将这段影片在基地里的每一个荧幕上播放。
不,不要这样做,你回去工作,假装一切正常。
我听说今晚会为柏林格夫妻举行狂欢会,基地里谣传他们是杀死艾莉莎的凶手,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有计划了,不过我还没告诉任何人。
所以,我先袖手旁观就好?
是。
好。泰德又看了手表一眼,我们最好赶快走,再过六十秒,监视器就会恢复正常了。
伊森来到小镇边缘的大弯路时,已经下午四点了。他将越野车打成低速档,开下路堤,驶进森林里。
地面很湿软,松树上还能见到几处残雪。
开始下起雪来。
半英里的路感觉却怎么走都走不完。
透过挡风玻璃,他看到了第一支杆子,然后铁丝网和一圈一圈的锋和铁片也出现了。
他将越野车停在离通电围墙三十码处。
天色暗到应该开灯了,可是他不想冒险打开。
他坐在驾驶座,听着引擎空转,他瞪着通电围墙,无法抑制内心滋长的恐惧
只不过是不锈钢和电流。
想到它用来防御的那些东西、想到它必须捍卫整个镇,相较于必须承担的重责大任,通电围墙看起来实在非常单薄。
很难想像那就是挡在人类生存和灭绝之间唯一的屏障。
凯特没说错。
松树残桩大到不可能看不见。
从远处看,它就像一头用后脚站立的银毛大熊,接近顶部的弯曲枯枝高高举着,宛如即将发动攻击的前掌,威胁感十足的不寻常外形在光线黯淡时,很可能将人吓得屁滚尿流。
伊森将车停在它旁边。
抓起步枪。
踏上森林地面。
引擎一关,寂静从四面八方涌入。
他绕着残桩走一圈。
这里没有积雪,只有满地的松针,看不出来通道入口到底在哪里。
他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