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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衣帽架从墙上拉下来,双手紧紧握住铸铁杆,将厚重的底座高举在赫斯勒的头上。
我要杀了他。
赫斯勒看着他,满脸鲜血,一只眼睛肿得睁不开,另一只则透露他很清楚伊森想要做什么。
他说:来啊!
你派我来这里送死。伊森说,是为了钱,还是因为你想抢走我太太。
她值得比你好上一百倍的男人。
泰瑞莎知道你是为了和她在一起才密谋了这一切吗?
我告诉她我是为了找你才到这里来的,然后我被车撞了。她和我在一起很快乐。伊森。发自内心的快乐。
好长一段时间,伊森站在赫斯勒上方,举着衣帽架,差一点就要敲破他的头骨。
他很想就这么打下去。
但却不想成为会那么做的人。
终于,他将衣帽架丢向客厅的另一头,瘫坐在赫斯勒身旁的硬木地板上,他的肾脏还在抽痛。
都是因为你,我们才会陷在这里。伊森说,我的太太、我的儿子——
我们陷在这里是因为两千年前你搞上了凯特·威森,让你太太心碎。如果凯特没有转职到博伊西,她就不会来松林镇。碧尔雀也就不会绑架她和比尔·依凡斯了。
那么你就永远不会出卖我了吗?
我们先弄清楚一件事,如果我没有这么做,你们早就死——
不,我们会在西雅图安稳地过完一生。
你怎么能称你和泰瑞莎的生活『安稳』?她过得糟透了。你爱着另一个女人。你想要坐在那里,斥责我,说我做的一切都是错的?
你在说什么屁话?
现在,对或错完全无关紧要,伊森。最重要的是怎么活下去。我在围墙外流浪了三年半才学会了这个道理,所以你别想在我身上看到一丝后悔,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现在只剩下杀,或者被杀吗?那就是我们现在的处境吗?
那是人类向来的处境。
那么为什么你不干脆杀了我?
赫斯勒微笑,露出沾满血的牙齿。
记得你昨天晚上离开凯特家,走回基地的时候吗?我也在那里。在森林里。天色很暗。只有你和我。我随手带着蓝波刀,就是我和畸人进行你无法想像的激烈肉搏战时使用的那一把。你完全没发现我离你有多近。
伊森感觉一阵冷颤滑落背脊。
你为什么没下手?他问。
赫斯勒抹去眼里的鲜血。
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我想是因为我没办法像我希望的那么铁石心肠。所以呢!在我的脑袋里,我知道对或错完全无关紧要,只是我的心不肯听从它的指令。二十一世纪对我的牵绊太强,我被制约。良心阻止了我。
伊森在昏暗的客厅里瞪着他从前的上司。
所以,我们要怎么办?伊森问。
我在这里坐了一整个下午……赫斯勒说,想着同一件事。我在这栋屋子里度过了我一生中最愉快的时光。和泰瑞莎一起。和你儿子一起。
那是你从我手上偷走的。
赫斯勒一边呻吟,一边把身体撑起来,靠墙坐着。
即使光线不佳,伊森也看得出来他的下巴开始肿胀,赫斯勒只能口齿不清地歪着嘴说话。
我会离开。赫斯勒说,永远不回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认为你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你不能让泰瑞莎知道这些事。
这样她会继续爱你。
她选了你,伊森。
什么?
她选了你。
放心的感觉充满他全身。
喉头因为激动的情绪而酸痛。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赫斯勒说,我不希望她知道,请你尊重我的意愿,那么我就会离开。
我还有别的选择。伊森说。
什么?
我可以杀了你。
你下得了手吗?老朋友。如果你下得了手,尽管来吧!
伊森看着冰冷的壁炉。黄昏的微光从窗户透进来。他心里想着这栋房子什么时候才会又像一个家。
我不是个谋杀犯。伊森说。
看到了吗?我们两个都太心软,无法在这个新世界生存。
伊森站了起来。
你在荒野里流浪了三年半?
没错。
所以,事实上,你确实比任何人更了解这个新世界。
应该是吧!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无法继续在松林镇住下去了,你会怎么反应?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必须离开这个山谷,迁移到比较温暖、农作物可以生长的地方,你认为我们有成功的机会吗?
你是在问出了围墙后,整群人存活下来的机会吗?
是。
简单的答案是,不。那么做根本是集体自杀。可是如果我们真的没有选择?如果一定要在待在这里等死和冒险南迁里选一个?我猜我们只能努力想出一个可行的方法了。
在去餐厅吃饭的路上,伊森在关母畸人的囚室前停下。她在睡觉,靠着角落蜷成一团,比上次见到她时虚弱消瘦许多。
一个在畸人囚室工作的实验人员经过伊森身边,往楼梯间走。
嘿!伊森叫住他。穿白袍的科学家在走廊中央停住,转过来面对他。她生病了吗?伊森问。
年轻的科学家闪过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
她快饿死了。
你要饿死她?
不,她在绝食。不肯吃也不肯喝。
为什么?
他耸耸肩。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们用她的表兄弟姐妹们起了个大营火?
科学家被自己的笑话逗得咯咯笑,继续往前走。
伊森在拥挤的餐厅角落的一张桌子找到泰瑞莎和班恩。她看到伊森脸上的瘀青时,红肿的双眼睁得大大的。
发生了什么事?泰瑞莎问。
你一直在哭吗?
我们待会儿再谈。
晚餐仍然全是又干又难吃的冷冻食品。
伊森吃义大利千层面。
班恩吃俄罗斯酸奶牛肉。
泰瑞莎吃义式焗茄子。
伊森将食物送进嘴里,脑子却一直想着吃了这顿饭,贮存的粮食不知又下降了多少。
又少了两百五十份锡箔纸包装的冷冻食品。
又往吃光食物迈进了一步。
而其他人却不知道他们的贮藏量正在快速下降。只是天真的以为他们可以走进餐厅、走到社区农场或镇上的杂货店,就能找到食物。
等到食物都没了,他们要怎么办?
你想谈谈今天晚上会发生的事吗?班恩?伊森问。
不太想。
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可以不用勉强,宝贝。泰瑞莎说。
我想看,这是惩罚他所做的一切,对不对?
是的。伊森说,我们必须如此,知道吗,因为现在没有法院、法官和陪审团,所以只能由我们来执行。我们必须自己保护自己,而那个人害死了很多人。
吃完饭后,伊森将班恩送回他们的宿舍房间,然后请泰瑞莎陪他散散步。
赫斯勒和我打了一架。他们一边走上楼梯,伊森一边告诉她。
我的天啊!伊森,你们两个是高中生吗?
踏进四楼走廊,伊森将他的钥匙卡刷过右手边第三扇门的感应器,用力拉开厚重的钢门。
他们走上一个小平台。
伊森说:抓住栏杆。然后将画着往上箭头的开关往上掰。
平台在岩石隧道中移动,速度比电梯稍微快一点。
上升了四百英尺。
当它终于抖动停妥时,他们站上一个约二十英尺长的窄道,它的尾端连接着另一扇钢门。伊森再刷过钥匙卡。门锁哔了一声。他拉开门,立刻感到被寒气笼罩。
这是什么地方?泰瑞莎问。
前几天晚上睡不着时发现的。
早先的云雾已经被风吹散。
星光闪耀。
明亮清晰。
他们站在一个凿入岩石三英尺深的走道。另一侧的山坡陡峭,深不见底。
伊森说:我猜这里是工作人员的吸烟区,或者想呼吸新鲜空气时也可以上来。如果想看看天空,又不想出隧道进城,这里是最快的捷径。他们称呼这条小径为『天窗』。
这条小径有多长?
很长,它是沿着山顶开凿的。他们告诉我如果一直走,会走到西边的森林。可是我们不能走太远,至少在晚上不能。
因为有畸人吗?
是,
他们沿着窄窄的小径漫步。
伊森说:狠狠打了一架之后,亚当和我坐下来好好谈了一会儿。
听起来比较像大人会做的事了。
他说你选了我。
泰瑞莎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
他可以感觉到冷风吹得他脸颊都起了鸡皮疙瘩。
结果这对我来说变成了一个简单的选择,伊森,我希望爱人还是被爱?
什么?
亚当会为了我做任何——
我也——
听我说好吗?我说过没人像亚当那样爱过我,那是真的。但我没像爱你一样爱过其他人,我曾经为此恨过自己,因为觉得自己很软弱。我希望我能狠下心离开你,但我做不到,就算在你跟凯特的事情之后也做不到,你对我有种神秘的吸引力,你最好珍惜这点,你曾经伤害过我,伤得很深,
我知道我以前搞砸了,我知道我应该全心全意对待你。
伊森——
轮到我说了,我毁了很多事,天啊,我毁了一切。我的工作、凯特、战争中留下的创伤。但我在试了,泰瑞莎,我在松林镇醒来之后一直在尝试,我试着保护你和班恩,尽我所能爱你,试着做对的决定。
我知道你在努力,我看得出来。我们会更好的,那是我唯一想要的。她吻他,答应我一件事,伊森。
什么?
别太苛责亚当,现在我们得一起在这个山谷中生活了。
伊森低头凝视着泰瑞莎的脸,克制想要说出一切的冲动,终于,他开口说:我会试试看,为了你。
谢谢。
他们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亲爱的?她问。
什么怎么了?
你在烦恼什么?
嗯,所有的事情。
不,还有别的,一些新的烦恼,晚餐的时候你怪怪的。
伊森转头看着三千英尺下的峡谷。他在那里遇上第一只畸人不过是一个月前的事,虽然那是一段可怕的经历,可是至少那时他还保有希望。当时他还相信外头的世界一切如常。只要他能想办法逃出小镇,逃出这些高山,他的家人、他的生活就会在西雅图等着他回去。
伊森?
我们有麻烦了。他说。
我知道。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活不了了。整个物种就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