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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哪里?
我的家?
你的家?
他脱下雨衣,将它披在她肩上,把她拉起来。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有个家?亚当?
因为我住在这里。
多久了?
一年半。
不可能。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那样想。我知道现在你一定觉得一切都很怪、很不对劲。你的鞋子呢?
我不知道。
那么我抱你回去。
赫斯勒一把将她抱起,仿佛她和羽毛一样轻。
泰瑞莎望着他的脸。虽然过去五天的惊恐记忆仍然挥之不去,但她无法否认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的确觉得踏实许多。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亚当?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可是,先让我带你回家,好吗?你已经失温了。
我发疯了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这里的医院醒来,过去几天实在是——
看着我。你没疯,泰瑞莎。
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只是在另一个时空罢了。
我听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可是如果你信任我,我发誓会保护你,确保你没事,而且会帮你找到儿子。
虽然他脱下雨衣包住她,可是她仍然在他怀里抖得很厉害。
他抱着她在大雨中穿过黑暗的森林。
她在这个镇醒来之前的最后一个记忆是在安皇后区的家,坐在一个叫大卫·碧尔雀的男人对面。那晚她在家里帮失踪的丈夫举办告别派对,所有客人离开后,碧尔雀半夜出现在她家门口,带来一个神秘的提议:和他一起走,她和班恩就能和伊森团圆。
很显然的,他并没有兑现他的承诺。
泰瑞莎躺在壁炉前的沙发上,看着亚当·赫斯勒往火堆里扔松木块。冷到骨子里的感觉慢慢消失。自从她第二次在医院病床醒来,又看到那个讨人厌、笑个不停的护士之后,已经四十八个小时没阖眼了。现在她可以感觉自己就快睡着,应该撑不了太久。
赫斯勒拿着戳火棒,将火苗拨弄成熊熊大火,木头里的树汁烧得滋滋作响,冒出缕缕白烟。
客厅里的灯都关上了。
黄澄澄的火光渲染墙面。
她可以听到雨滴以稳定的节奏敲击头上的金属屋顶,对她施展催眠的魔咒。
赫斯勒离开壁炉,坐在沙发边缘。
他低头看她,双眸里有她过去几天没在任何人眼中看到的怜惜。
你还需要什么吗?告诉我。他问,水?更多毯子?
我还好。嗯,不算好,可是——
他微笑。我懂你的意思。
她看着他。我一辈子遇过的事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奇怪。
我知道。
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没办法解释。
是没办法?还是不愿意?
伊森告别派对当晚,你们就在西雅图失踪了。你和班恩。
是。
我猜测你们一定是到松林镇来找伊森,所以我就来找你们了。
该死!你是因为我才陷在这里的。
耶诞节前两天,我开车抵达小镇。只记得一辆麦肯牌的联结车不知从哪儿冲出来,撞毁了我的车。我像你一样在医院醒来。手机和皮夹都不见了。你有没有试过打电话回西雅图?
我不知道从银行旁的公用电话试了多少次,我想打给我妹妹,还有朵拉。可是它不是告诉我号码错了,就是连拨号音都没有。
我也是。
为什么你现在会在这里有栋房子?
我还有份工作。
什么?
站在你面前的是松林镇最顶级餐厅白杨屋的实习副主厨,
泰瑞莎凝视他的脸,想看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可是他却一脸正经,像是在说真话的样子。
她说:你是特情局西雅图办公室的主任探员。你——
情况不同了。
亚当——
静静听我说。他把手放在毯子上。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手按在她肩膀上的力道。你现在有的问题,还有恐惧,我都有过。现在仍然存在。这一点依旧没有改变。可是在这山谷里你找不到答案。这里只有一种生活方式,否则你会死。泰瑞莎,我是你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听进我的话。如果你继续试着逃跑,这个镇会集体谋杀你。
她将眼光从赫斯勒脸上移开,望向熊熊烈火。
在迷蒙泪眼中,火光变得好模糊。
可怕的是,最可怕的是,她居然相信他。
百分之百。这个地方不对劲,潜藏邪恶。
我觉得好茫然。她说。
我知道。他捏捏她的肩。我有过一样的经历,我会尽全力帮你。
伊森
那天晚上,伊森找到凯特坐在她家客厅里,瞪着又冷又黑的壁炉。
他在她身边坐下,把散弹枪放在硬木地板上。
畸人曾经闯进她家。前面的窗户全被打破,装潢都毁了,而且空中还飘散着它们特有的刺鼻、怪异的恶臭。
你在这里做什么?伊森问。
凯特耸耸肩。我猜我只是觉得,如果在这里等得够久,他就会从那扇门走进来,回家。
伊森伸手环住她。
她说:可是他再也不会走过那扇门了,是不是?
她似乎靠着意志力想忍住不哭。
伊森摇摇头。
因为你找到他了。
从破碎的窗户洒进来的阳光愈来愈弱。很快的,黑夜又将降临山谷。
他那一组人在隧道里被畸人袭击了。伊森说。
还是没有眼泪。
她只是静静地吸气、吐气。
我想看看他。她说。
好。我们整天都在搬运尸体,尽全力想帮他们——
我并不害怕看到他的惨状,伊森。我只想看看他。
好。
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不断发现新的尸体,所以现在我们先算生还者。小镇的四百六十一个居民里,有一百零八个幸存。换句话说,还有七十五个人失踪。
我很高兴将这消息告诉我的人是你。她说。
他们要将所有的幸存者先安置在基地里几天。
我要待在家里。
这里不安全,凯特。山谷里可能还有畸人。我们还没将它们全数歼灭。没有电。没有食物。没有暖气。太阳下山后这里会变得非常暗,非常冷。还在通电围墙里的畸人可能又会回到镇上。
她看着他,然后说:我不在乎。
好吧!你要我留下来陪你一阵子吗?
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伊森起身。他身上有许多瘀青,每寸肌肉都在痛。这把散弹枪留给你。他说,以防万一。
他不确定她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她似乎神游到别处去了。
你的家人安全吗?凯特问。
是的。
她点点头。
明天早上我再回来。他说,带你去看哈洛。他走向大门。
凯特说:嘿!
他转头。
这不是你的错。
那天晚上,伊森和泰瑞莎躺在基地深处一个温暖黑暗的房间里。
班恩睡在他们床脚的折叠床上,轻轻打着呼。
房里的小夜灯将墙面染成一片淡蓝,伊森瞪着天花板的光晕。这是好久以来他头一次可以在一间温暖、安全、没有监视器的房间里睡觉,可是,他居然睡不着。
泰瑞莎的手从他的侧身移向他的腹部。
她轻声说:你还醒着吗?
他翻身面对她。在夜灯的照耀下,他看她的眼睛里有泪光,脸颊上有泪痕。
我有事要告诉你。她说。
好。
你回到我们的生命还不到一个月。
是。
我们则在松林镇生活了五年。我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是否还活着。
这些事我早就知道。
你回来前,有另外一个人。
另外一个人?伊森说。
我以为你死了。或者也许是我死了。
谁?
刚到松林镇时,我一个人都不认识。我就像你那样醒来,而班恩不在我身边,而且——
谁?
你在镇上看到亚当·赫斯勒了。
赫斯勒?
他救了我的命,伊森。他帮我找到班恩。
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开始哭了起来,我和他住在第六大道的房子里超过一年,直到他被送出野外。
你和赫斯勒在一起?
她的喉咙发出哽咽的声音。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你知道这个小镇会怎么让人丧失心智。
他成了我儿子的父亲?
她点头。
你和他同床共枕吗?
面对这个问题,她只是眨眨眼,并不回答。
伊森翻身离开她,仰躺着,瞪着天花板。
请和我说话。她哀求他。不要什么都不说。
那时,你爱他吗?
是的。
现在还爱他吗?
我的心里很乱。
那不是我想听的『不』。
你想要我说谎来让你觉得好过一点吗?伊森?还是你想要我说实话?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因为我还没准备好,你刚回到我们身边一个月,我们才刚开始重新培养感情。
你并不想告诉我。只是因为你的爱人突然出现,让你不得不说。
那不是真的,伊森。我发誓我会告诉你的。我对天发誓。他们告诉我亚当死了。还有,让我提醒你。我是在以为你已经死了之后才和赫斯勒在一起的。可是你却在我还活得好好的时候搞上了凯特·威森。在我还是你太太的时候。你最好记得这件事,可以吗?
你还想回他身边吗?他又问了一次。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代表有可能吗?
从没有一个男人像他那么爱我,她说,伊森屏息,如果对你来说很难接受,我很遗憾,但我就是他的一切,伊森,而且……她没继续说下去。
什么?
我不应该说——
不,把话说完。
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我们第一次见面之后,我就不顾一切爱你,我可以直接说实话吗?我爱你比你爱我还多。
才不是这样。
你知道是真的,我的忠诚、我对你的付出是百分之百全心全力,如果我们的婚姻是条绳子,你我各拉着一头,我总是比你多出一点力,有时候多出很多。
这是处罚,对不对?因为我曾和凯特在一起。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跟你有关,这是我自己的事,还有你不在时我爱上的那个男人,他现在回来了,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你不能花个两秒钟设身处地想想我的感受吗?
伊森坐起来,将棉被往后扔。
请不要这样走掉。她说。
我需要一点新鲜空气。
我不应该告诉你的。
不,你第一天就应该告诉我。
他爬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