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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的!
你以为我不想马上杀进山谷,拿枪扫射每一只畸人吗?
伊森走进隧道。
你要去哪里?亚伦在他身后喊他。
去找我的家人。
你在晚上出去,百分之百会被吃掉的。现在有好几百只畸人还聚在隧道外。
伊森在隧道里走了两步,停了下来。
我可以想像你的心情。亚伦说,如果现在是我的家人在外头,你也没办法阻止我。可是你比我聪明,伊森。我相信你一定明白今晚冲出去是自杀,救不了你的家人,救不了任何人。
该死。
他说得对。
伊森转身,挫折地重叹了一口气。
他说:所以松林镇的居民必须在冰冷的黑暗中再熬一夜,没有食物、没有水,还得和一大群畸人共享这个山谷。
亚伦走向他。
伊森听到更多的枪声从隧道底端传来。
亚伦说:我只希望这些躲过第一波攻击的幸存者会找到安全的地方等待救援。你的家人在哪里?
我把他们留在半山腰的大山洞里,有个上锁的大木门挡着。
那么他们应该很安全。
我没办法确定他们是不是安全。学校里躲着另一群人。伊森说,在地下室。八、九十个左右。我们真的不能——
太。危。险。了。你心里也很清楚。
伊森点点头。通电围墙的铁网门呢?还开着吗?不管是一千只,还是三万只畸人,只要它们想,随时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进我们的山谷里?
我请技术组长查看了。他说我们没办法从基地内部打开通电围墙的开关。
为什么?
显然是碧尔雀破坏了内部系统。恢复围墙电力及关上铁网门的唯一方法是手动操控,
让我猜一猜……
手动操控的装置设在围墙旁。要是它容易点,就不会这么有趣了,是吧?
我说,不如我们派个人去吧!伊森说,现在。
山的南侧有个秘密出入口。从那里出去,离通电围墙只有四分之一英里。
派个技术员和两个警卫一起去。
好。不过,在我做这件事之前……亚伦转头望向方舟里还搞不清状况的人群。他们什么都还不知道。他们只是听到枪声,就跑下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来告诉他们。伊森说。
他走向群众。
亚伦在身后对他大叫:温和一点!
为什么?
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知道的生活方式,而现在你就要将它破坏得荡然无存了。
泰瑞莎
她猛然惊醒,睁开双眼只见一片漆黑。
班恩翻来覆去,睡梦中嘴巴还喃喃念着:不要,不要,不要……
她摇醒他,轻声说:没事,宝贝。妈咪陪着你。
她已经好几年没对她儿子让过这种话了。上一次说这种话时,她才刚当妈妈,一边摇着小男婴睡觉,一边听着育婴室的窗户被风吹得直摇,两人都被笼罩在西雅图细雨的呢喃中。
出了什么事?班恩问。
我们还在警长办公室的监牢里,可是我们没事。
怪物去哪儿了?
四周安静得叫人不安。铁杆外没有任何移动的声响。
我觉得它们已经离开了。
我好渴。
我知道,伙伴。我也是。
柜台后面不是有个饮水机吗?
好像是。
也许我们可以溜出去,试着喝点——
喔,我不认为那是个好主意,班恩。黑暗中,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铁杆的另一侧传来。
泰瑞莎反射性地问:是谁?
你不认得我的声音吗?亲爱的?你怎么能不认得?每个月的第四个星期,你总是对我倾诉所有心事,过去——
潘蜜拉?喔,我的天啊!你在这里做什——
几个小时前,我听到你们两个一边尖叫,一边逃进警长办公室,后头还跟着一大群畸人。我一直等,等到它们都走了。看到你们毫发无伤,我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不得不说,你的反应真快,泰瑞莎,居然会想到把自己锁在里头。
泰瑞莎本来以为视力会恢复一点,可是她仍然看不见自己举在面前的手。
潘蜜拉说:我还是不太明白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老公抓了一只畸人展示给镇民看吗?
他把一切告诉大家了。畸人。监视器。这里是未来两千年后。我们是唯一剩下的人类。
所以他真的做了。那个干他娘的混蛋。嘿,不要用那种表情看我。
泰瑞莎觉得一阵寒颤沿着背脊滑落。
这里伸手不见五指。泰瑞莎说。
没错。确实是。可是我可以看到你抱着班恩,满脸怒气地瞪着我坐的方向,我可不喜欢——
你怎么可能看得见?
因为我有夜视镜,泰瑞莎,而且这也不是我第一次用它们看你了。
她到底在说什么?妈?
班恩,不要——
班恩,我说的是我看过你爸妈在天黑后偷偷溜出你们在第六街的家。你知道那是被严格禁止的。
不要用这种态度对我儿子讲话——
不要用这种态度对一个拿着十二口径散弹枪指着你们的女人讲话。
接下来,一片寂静。泰瑞莎试着想将画面拼凑出来——黑暗中,潘蜜拉坐在他们的牢笼前,戴着夜视镜,拿着一把散弹枪指着她和班恩。
你拿枪指着我儿子?泰瑞莎以冷静的语调问,可是她的声音在发抖,泄露出她内心的愤怒和恐惧。
我还要射他呢!
所有的气力在一瞬间全离她而去。
泰瑞莎用膝盖爬行,想要以自己的身体遮挡住班恩。
喔,拜托。潘蜜拉说,我只要……她移动,声音跟着移动。站起来,走到监牢这一面,我就又能射中他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我的心理医师啊?
我从来不是你的心理医师。
你在说什么?
真的非常可惜,泰瑞莎。我喜欢你。也喜欢我们的谈心时间。希望你知道接下来要发生在你和你儿子身上的事其实不是针对你们。你只是很不幸地嫁给那个摧毁松林镇的混蛋而已。
伊森没有摧毁任何东西。他只是把真相告诉大家。
他没有权力那么做。知道真相对意志软弱的人是非常危险的。
你知道,是不是?泰瑞莎说,从头到尾,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知道什么?松林镇的真相?我当然知道。我帮忙建立了这个镇,泰瑞莎。我从一开始就参与了。从第一天就在了。这个地方是我唯一拥有过的家,而你先生毁了它。他毁了一切。
伊森没有打开铁网门。他没有打开通电围墙放怪物进来。一切都是你老板做的。
我的老板,大卫·碧尔雀,创造了这个镇。每栋房子。每条马路。他亲自选择了每个居民。每个工作人员。没有他,你好几世纪以前就死了。你怎么有胆质疑这个给你生命的人。
潘蜜拉,求求你。我儿子和这些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心里很清楚。
你不懂,亲爱的。不是说你和班恩需要对伊森的行动负责。我们早就跨过那个层次了。
那么,你到底要什么?泰瑞莎厩觉到眼泪在积聚,惶恐的情绪在增加。
班恩已经开始哭了起来,在她的怀里发抖,仿佛预见即将发生的事。
到这个地步,我唯一想做的就是让你老公痛苦。就这样。潘蜜拉说,如果他还活着,最后他会找到这里来。你知道他将会看到什么吗?
你用不着这么做,潘蜜拉。
他会看到你们两个死了,而我坐在这里等他。在我杀他之前,我要他知道我做了什么。
听着——
我在听啊!可是开口之前,你应该先问一下自己,你真的相信你能说服我改变主意吗?
泰瑞莎听到有个非常小的声音从接待室穿过走廊传来。
像有人踩在碎玻璃上。
她想着,拜托,请来一只畸人,请来一只畸人。
大多数的镇民都在昨晚被杀了。泰瑞莎说,我不知道最后还有多少人活着。
另一个踩到玻璃的声音。
泰瑞莎提高音量。
可是不管你有多恨我先生,你怎么能认为杀了我们两个,对保留我们的物种是一件好事?看在老天的份上,我们就快绝种了啊!
哇!你说得真好,泰瑞莎。我还没想到这一点呢!
真的吗?
不,我开玩笑的,我一点都不在乎。潘蜜拉将子弹上膛。我答应我不会让你受太多苦。而且老实说,你应该多看看事情的光明面。至少你们两个没死在畸人的手上。这种死法,你不会有什么感觉的。嗯,你大概会有点感觉,可是应该在你真的察觉前就会结束了。
他还是个孩子啊!泰瑞莎哭喊着。
噢,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先把监牢的钥匙给我——
弹药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爆炸声震耳欲聋。
泰瑞莎心想,我们死了。她开枪了。
可是她还能思考。
她还能感觉她抱着孩子。
她准备好承受子弹贯穿的痛苦,可是并没发生。
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她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听起来仿佛唤她的声音是从一个极深的洞穴底部传上来的。
有东西亮了一下,一朵小小的火焰在她的视野中出现,泰瑞莎不禁想,那是隧道口的光吗?我是不是死了,所以灵魂在飘向它?我的儿子跟在我身边吗?
它又亮了,只是这一次没有马上熄灭。
火焰愈来愈亮,直到她看出来正在燃料的是一小束干燥的苔藓。
它开始冒烟。她闻到烟味,看到一双手将它从地板上拿起来。火光照在一张她所见过的最脏的脸上,那一大把胡子一定得花上好几年才长得出来。
可是那双眼睛……
即使是在最微弱的火光中,在脏得不得了的脸庞上,她也认得出来。她差点死掉的震惊远远此不上再看到这双眼睛所受到的震撼。
那人以粗哑的声音说:泰瑞莎,亲爱的。
泰瑞莎放开班恩,冲向前去,
在火熄灭的那一刻,她冲到铁杆前将双手从缝隙里伸出去。
她抓住他,将他拉近。
亚当,赫斯勒的身体像个在野外好几年的人一样发臭。当她的双手从外套滑进去抱住他的腰时,可以感觉到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亚当?
是我,泰瑞莎。
天啊!
我不敢相信你真的在这里。
他隔着铁杆吻她。
班恩爬下床,赶到铁杆前。
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