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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班恩,为什么门开着?
我们必须走了,妈。
为什么?
畸人要回来了。其中一个哨兵看到有一群畸人正在往这里爬。
这句话让她一下子全醒了。
几只?她问。
我不知道。
为什么大家都要离开山洞?
他们不认为木门可以挡得住另一次攻击。来吧!他握住她的双手,将她拉起来。
他们走向打开的大木门,山洞里气氛紧张。愈接近门口,人和人之间的距离也愈近,手肘戳到肋骨,皮肤摩擦着皮肤。泰瑞莎伸手握住班恩的手,将他拉到自己前头。
他们用力挤出大木门的门框。
隧道里人声鼎沸,每个人都在努力挤向尾端的阳光。
泰瑞莎和班恩出来时见到日正当中的太阳和一片蔚蓝到像是假的天空。她站在悬崖边缘,往下看一眼,差一点没吐出来。
不自觉地说:噢,天啊!
至少有二十只畸人正在攀爬峭壁。
另外五十只则在三百英尺下的底部聚集。
更糟的是,还有更多只不停从森林里窜出。
班恩走向边缘,可是她一把抓住他。想都别想。
山洞内原本的混乱到了外头的空地立刻升级成无法控制的歇斯底里。人们看清楚面对的情势。有些人立刻奔回隧道。有些人则试着往更高处爬。还有几个人却是完全吓傻,只能靠着岩石坐下,企图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
伊森留下的几个狙击手在峭壁上找好位置,各自瞄准正在攀爬的畸人。
泰瑞莎看到一个女人扔下她的步枪。
看到一个男人没踩稳,尖叫地掉下森林。
然后,总算有人开了第一枪。
妈,我们该怎么办?
泰瑞莎痛恨班恩眼中积聚的恐惧。她回头看了一眼通往山洞的隧道。
我们应该待在山洞里吗?班恩问。
然后祈祷木门挡得住吗?不行。
在山洞出口的右边,有一条绕着山走的羊肠小径。泰瑞莎没办法从这个距离判断它能不能走,但至少是个机会。
来吧!她抓住班恩的手臂,将他推往那条狭径。这时更多枪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我还以为你说——
我们不是要回山洞,班恩。
当他们走回隧道出口时,泰瑞莎才有机会仔细地看看那条险径。宽度不超过一英尺。既没厚木板,也没钢缆。看起来很不牢靠。
她转过去看着儿子。不少人正匆忙地越过他们,往山洞里跑,
底下的森林传来一声畸人的嗥叫。
我们必须从这条小径离开。她说。
班恩瞪着横过岩壁表面又细又平的狭径说:看起来很恐怖,
难道五十只畸人破门而入时你宁愿被困在山洞里吗?
其他人怎么办?
我只负责保护你。准备好了吗?
他很快但充满犹豫地点点头。
泰瑞莎觉得自己的胃都缩了起来。她从隧道出口的边缘踏上窄窄的小径,将胸部贴紧岩壁,两手掌心张开扶着墙面。她小步小步地往右移动,伸手抓住每一个她找得到的凸出点。五英尺后,她回头看着班恩。
你看到妈妈的走法了吗?
看到了。
换你了。
通往山洞的隧道如此宽敞安全,看着她儿子踏上这条险径,确实让她心里非常不安。他做的第一件事却是低头往下看。
不,不要这样,亲爱的。看着我。
班恩抬头。在白天看起来可怕多了。
集中注意力,一步一步慢慢走,像我一样把手贴在岩壁上。有时候会有些凸出点可以抓。
班恩开始一步一步地移向她。
你做得很好,亲爱的。
他走到她身边。
两个人继续走。
二十英尺后,视野变开阔了,一望无际地连接到四百英尺下的森林地面。垂直到如果你掉下去了,在撞上地面前,中间完全不会撞上任何东西。
你还好吗?伙伴?泰瑞莎问。
还好。
你在往下看吗?
没有。
泰瑞莎微微转头。他在看。
不是叫你不要看吗?班恩。
我控制不住。他说,我的胃觉得有点怪,不太舒服。
她想伸出手拍拍他,抱紧他。
可是她只能说:我们必须赶快移动。
泰瑞莎不确定,可是小径似乎愈来愈窄了,她和岩壁垂直的左脚,一样顶着山,现在脚跟却悬空一、两英寸。
当他们到达一个凹进山里、可以稍微休息的弯曲处时,一阵混乱的枪声从山洞入口传来。泰瑞莎和班恩都回头看。只见好几打的人正仓惶失措地跑回通往山洞的隧道。他们的速度和紧张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在逃命。半透明的灰色怪物纷纷攻上峭壁,一只畸人领头嗥叫,然后另一只,然后又一只。当它们的长爪子到达隧道平面时,畸人四肢着地,全力往山洞冲进去。
要是它们看到我们怎么办?班恩问。
别动。泰瑞莎轻声耳语,连一条肌肉都不要动。
当最后一只(她算了,一共有四十四只)畸人的身影也消失在隧道里时,泰瑞莎说:赶快走。
他们沿着凹处移动,听到隧道持续传出低沉的撞击声。
那是什么?班恩问。
畸人在撞通往山洞的大木门。
泰瑞莎贴着峭壁,站上只有六英寸的转角时,她紧张得心脏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突然间,隧道里响起了许多人一起尖叫的巨大合鸣。
第六部
赫斯勒
瓦斯工厂公园
华盛顿州,西雅图
一千八百一十六年前
赫斯勒站在西雅图瓦斯灯公司的古迹阴影中,帮烧烤炉上的汉堡排翻面。工厂留下的生锈大汽缸和铁管远远看起来仿佛是充满蒸汽庞克风格的高楼大厦。大片的深绿色玻璃延伸到联合湖畔。在傍晚的阳光照耀下,清凉的湖水波光粼粼。六月了。天气很暖和。整个城市的居民似乎全倾巢而出,享受完美却稀有的户外好天气。
帆船的三角形桅杆为湖面增添了缤纷的色彩。
五彩的风筝在天空自在翱翔。
飞盘划过空中。原本工厂的排气建筑现在被规划成儿童游戏区,不时传来孩子们清脆响亮的笑声。
这是特情局西雅图分部一年一度的公司野餐日。赫斯勒看到他的手下脱下惯例的黑西装、黑套装,换穿短裤、凉鞋玩着游戏,心里其实觉得相当别扭。
他的助理麦克拿着两个空盘子走过来,请他再烤两条香肠。
赫斯勒叉起一条蚕肠,看到泰瑞莎·布尔克离开她原本站在一起的几个人,以此悠闲散步快许多的步伐往湖边走去。
赫斯勒放下叉子,看着他的助手。
我提过要帮你升级的事吗?赫斯勒问。
麦克感兴趣地睁大眼睛。这年轻人只在赫斯勒手下工作了八个月,但有好几次,他表现出完全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主任探员接电话、倒咖啡和打字。
麦克说:真的吗?
赫斯勒拿下红白相问的棋盘花色围裙,从他学徒的头上套下去。
你的新任务包括询问大家,他们要吃汉堡、香肠,还是两者都要。记得别烤焦了喔!
麦克的肩膀垮了下去,我才要来帮露西拿个新盘子呢!
你的新女朋友吗?
对。
叫她过来,那么你才能将升官的大消息和她分享。赫斯勒拍拍麦可的肩,丢下烧烤炉,穿越长了不少金凤花的草地往湖滨走。
泰瑞莎站在湖岸上。
赫斯勒走到湖滨,停在二十英尺外,假装在欣赏眼前的美景。
议会山区顶峰的发射塔。
安皇后区山坡上的住宅。
过了一会儿,他偷偷转过去看。
泰瑞莎望着湖面,下巴线条紧绷,眼神焦虑。
他问:一切都还好吧?
她吓了一跳,转头看他,擦擦眼睛,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微笑。
噢,是的。只是在享受这美丽的一天。真希望公司更常举办这类活动。
说得对,看得我都想去学怎么驾驶帆船。
泰瑞莎回头看了一眼其他人活动的公园。
赫斯勒也回头看。
微风中有令人愉快的啤酒香气。
他看到伊森·布尔克和凯特·威森站在和其他人有点距离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伊森比手画脚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凯特显然被他的故事或笑话逗得眉开眼笑。
赫斯勒缩短自己和泰瑞莎之间的距离。
你并不觉得好玩,是不是?
她摇摇头。
赫斯勒说:参加这些公司活动对家人来说一定很怪。我的探员们每天都会碰面。说不定相处的时间比和配偶一起还要长。结果反而让你到这里时,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泰瑞莎微笑。真是一语中的。
她开始扯些别的话题,但没说两句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赫斯勒问,往她的方向再跨进一步。他可以闻到她润丝精的香味,或者那天早上她洗澡时用的沭浴乳的味道。
泰瑞莎的双眸清澈透绿,望着它们,一股电流从他的眼睛,流窜到他的胃。一时之间,他心中充斥着晕眩、兴奋、害怕和充满活力等各种不同情绪。
非常强烈。
我应该担心吗?她问。
担心?
她压低声音。关于他们。伊森和……仿佛她根本不想说出这个字,仿佛说了它会让她嘴巴不舒服一整天似的。凯特。
担心什么?
他知道答案。他只是想听她亲口承认。
他们一起办案已经……多久了?四个多月了吧?她问。
对,差不多。
那种关系应该很密切吧?合作伙伴?
有可能。两个人一起工作,通常时间很长,必须要全心全意信赖对方。
所以,她就像他工作上的老婆。
赫斯勒说:如果你要我举出手下哪组探员的关系不密切,我还真说不出来。这份工作的性质确实会将两个人推在一起。
只是……很难想像。泰瑞莎说。
我可以理解。
所以你不认为……
我个人没有看到任何事让我怀疑伊森对你不忠。他是个幸运的男人。我希望你知道这点。
泰瑞莎叹了一口气,将脸埋在双手里。
出了什么事吗?他问。
我不应该——
不,没关系的,告诉我。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泰瑞莎问。
你说。
不要告诉伊森我们谈过。我们没那么熟,亚当,可是我真的不是一个会吃醋的人。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