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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利的交通,造福了秦川父老,对即将领兵出征攻灭三秦的韩淮楚来说,却出了一个难题。
因是穿人,先知先觉得悉了“暗渡陈仓”这条破敌妙计。但仅仅知道这条妙计,并不意味着胜利的果实唾手可得。
那雍军的总兵力,听斥候来报正在飞速增长,布在秦岭以北的已超过二十万。看来章邯这老对手知道汉军的意图,在竭尽全力扩军备战。
而汉军的总兵力只有二十万。扣去各地镇守的府兵,用来打响北伐一战的军力便是正在加紧训练的那十五万军马。
汉军的战斗力当然不能与老章鱼的那帮童子军相提并论。若是把十五万汉军都从陈仓道带出,与二十余万雍军来个正面交锋,韩淮楚敢打包票,胜的一方一定是自己。
但问题是绝不能让老章鱼知道汉军的真正意图。若说汉军是一条展翅欲飞的雄鹰,陈仓道便是那雄鹰飞向关中的翅膀。越过秦岭,则天高任鸟飞。一旦那飞天的翅膀被敌手折断,雄鹰就变成了笼中困鸟,纵有凌云壮志,也只有坐死汉中一途。
一万汉军主力,已被那蒙在鼓里的樊哙带往褒斜道故址,修筑那被张良烧断的栈道。这是韩淮楚放出迷惑对手的一个烟雾弹。现在斥候满天飞,相信那老章鱼已经知道了,正坐在那废丘王宫中嗤笑:韩信纵横家高弟,怎如此不智?
烟雾弹还要继续放。那在子午道加紧练兵日日不绝的纪信灌婴部便是其一。汉军两位虎将陈兵子午道,说是军事演习,但兵家虚虚实实,焉能保证那正在子午道军演的汉军生力军不会跨越秦岭天险,成为打响北伐之战的先锋劲旅?
铺陈在汉中全境的汉军满天开花。汉军要攻取关中,必然等栈道修复之后大军集结,总不能拿一支小股部队来对撼多达二十万的雍兵吧。只要汉军大部队集结,斥候早就报给寡人,寡人就调拨大军堵在汉军冲出关中的路口,依仗地利优势,一巴掌捂过去,不信捂不死你。这是韩淮楚给老章鱼的一个错觉。
这么一来,穿越陈仓道突袭陈仓关的汉军先头部队只能是少许,而且要秘密而行。
陈仓关能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便是整个战局的关键。夺下陈仓,汉军便可倚城坚守,等着汉军主力源源不断地从先驱者开辟出的阳关大道杀出增援。攻不下陈仓,老章鱼知道了汉军真实意图,必然疯狂地反扑。那一条条交通便利的车马大道,火速增援滚滚而来的雍军主力部队已能想象得出。
陈仓关驻守的雍军已增厚至五千之数。按照攻城的人数对比,汉军当在三万以上。三万人可不是小数目,这队伍一扯动,早就被满天飞的斥候侦察到报给他们主子去了。
韩淮楚面临的难题,便是以一支人数在五千上下的奇兵,秘密穿过陈仓小道,一举攻克陈仓!
“只可智取,不可力拼!”韩淮楚眉峰紧锁,喃喃自语。
※※※
韩淮楚正在苦思冥想那破城之计,忽听帐外一稚气的喊声:“韩叔叔!”随着那声,小传令官利豨一脸笑容地走进帐来。
韩淮楚笑骂一声:“你这小鬼头,告诉你在人前不要喊我喊叔叔。你现在是汉王麾下的军官,按职务应该呼我大将军。”
利豨一吐舌头,作了个鬼脸:“末将知错了,下不为例。”那动作让守在帐口的士兵都在偷笑不止。
韩淮楚问道:“小豨今日怎这般高兴?”利豨兴高采烈道:“辕门外来了咱们的两位熟人,说是要求见大将军。”韩淮楚“哦”了一声,纳闷地问道:“你小小年纪,哪来的熟人?”
利豨答道:“便是那巴族大酋长闵珠子夫妇。他们既是大将军的熟人,也是小豨的熟人。韩叔叔,你说是不是?”
韩淮楚长身而起,一拍利豨的小脑袋:“真没记性,看看你这下不为例要例到什么时候?快随我去,迎接大酋长。”
※※※
辕门外,闵珠子与那巴族一枝花丽妲正在等候。
韩淮楚与利豨笑呵呵走来。一见面,韩淮楚便问道:“是什么风,把大酋长大驾吹来?”
闵珠子笑道:“托大将军的福,汉王已下旨调拨蜀郡的余粮接济我族过冬。吾夫妇俩感念汉王之德,来都谢恩。听说大将军在此,闲来无事特来探望。”
韩淮楚“呀”了一声,心想闵珠子娶了丽妲,还敢大摇大摆带她到南郑去见刘邦。这巴族一枝花穿得如此暴露,这身豪放的着装让那刘邦看见了,怕不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他便笑道:“本帅也要多谢大酋长送来的存盐。有了这些盐巴,我汉军又可换得三千匹战马。”
丽妲笑着插言道:“希望这些战马能助大将军攻灭三秦,这么一来,咱们也不担心朝廷又动我族盐井的心思了。”
韩淮楚将手一摆:“贤伉俪远来是客,这边请!”
※※※
入到大帐,看座毕,韩淮楚叫利豨端来茶果接待。
众人便聊些旧日的事情,谈些琐事,暂且略过。
韩淮楚问起巴族的情况,闵珠子说汉王答允明春派老农巧女去巴寨,教他们垦荒种地,种桑织麻,云这都是拜大将军之赐,合族上下都感激大将军之恩。
那丽妲貌似特别关心汉军的战备,问韩淮楚准备得怎么样了,韩淮楚漫不经心地答道:“差不多了。”丽妲又追问一句:“秦岭险峻如天堑一般,汉军如何能够逾越?”
这一问问到点子上了。
按理说这是军事机密,非军事人员不该多问。韩淮楚想到出发点她还是关心她们巴族的盐井,也一笑置之。
突然他脑中电光石火生出一念,“破陈仓关之计,就应在闵珠子身上!那陈仓关不可力取,小生就来个智取,上演一出‘无间道’。”
韩淮楚便笑问:“秦岭险峻,汉军要想越过那天堑,尚须大酋长相助。不知大酋长可愿以身历险,为朝廷效命一回?”
闵珠子夫妇对望一眼,相互点了点头。
丽妲道:“我夫君早就说过,只要大将军北伐有需要,任何事情都可到巴寨来找他。不为朝廷,只为大将军一人。”闵珠子也道:“大将军有何难事,尽管开口便是。”
韩淮楚便道:“如今汉军大将敌方将卒都是熟识。而大酋长远在巴南,相貌不为人知。烦请大酋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只要陈仓关一下,关中便可席卷而定。”
闵珠子慨然道:“为大将军,我闵珠子便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陈仓关守将朱蒯颇有点落落失意的感觉,只因那章邯兄弟压根就看他不上眼。
这也难怪,败军之将还想被人看重,能保住性命混口饭吃都不错了,何况是连败直败之将。
当他还是大秦帝国的将军之时,一场不可阻挡的反秦浪潮粉碎了他的荣华富贵梦——刘邦张良率领的西征大军跨越千山万水,从南阳北上,攻陷了他据守的武关,突破了关中的最后一道门户。大秦帝国风雨飘摇,都城咸阳告急。
又是这个朱蒯,奉秦王子婴之命与李由,韩荣把守咸阳的关口——峣关。主上的重托,帝国的存亡系于一线,这任务要多重大就多重大。
结果张良略施小计,令周勃周街插旗迷惑对手,主力大军却绕道峣关而去东面蓝田关,直扑咸阳。
这一仗是李由打的。大秦灭亡,李由以身殉国,秦人都翘首称赞他壮烈。身为副将的韩荣,朱蒯,却被认为误君误国,被秦川父老骂了个狗血淋头。
韩荣遣散将士各归故里,他落得无官一身轻,逍遥自在。朱蒯却不自在,多年积威积福,富贵惯了,如今却变成平头百姓一个,这落差何其之大。
他有武艺伴身,还想卖与识家,换个高官厚禄。于是离别故里,去投奔西魏王魏豹。结果魏豹一听是他朱蒯,嗤之以鼻道:“将军连武关峣关都守不住,还是别吃行伍这碗饭了,好好回家务农去吧。”着实把那朱蒯奚落了一番。
朱蒯碰了一鼻子灰,想到在天下诸侯眼中,自己已是名声大坏,也确实无人会收留他这个败军之将。只好灰头灰脑,回到关中老家。
正在失望之际,忽有昔日军中小卒来告诉他,说雍王章邯正在招兵买马。他本是秦人,定会善待将军。将军何不去投靠他?
朱蒯便随那些小卒一起兴冲冲来到那募兵处。招兵者听说他昔日是个将军,便引他去见章邯。
老章鱼对他初时还算客气,问他武关峣关二战何以致败。朱蒯分辩道:“武关之败乃是时势弄造,大秦气运已尽,非小将能回。峣关一战乃李由之过,李由心高气傲不纳下属之言,却中了张良的奸计。吾乃副将不能作主。”
前一个原因老章鱼还听得进去,后一个理由却让老章鱼心头火起。原来老章鱼不知哪里听说,自己做上秦军大帅的位置是因李由推荐给秦二世胡亥,对李由心存感激。一听朱蒯绯议李由,立马变色,吼道:“轰出去!”
那雍国上将军章平急忙劝阻道:“王兄急欲用人,秦地似朱将军这般人才寥寥无几。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可因战败之过而错失良才。”
老章鱼一想也是,关中会点武艺的都被他自己拉去关东战场作了炮灰,现在军营里只能征募那些毛还没长齐的孩子,像朱蒯这种领兵大将还算是个稀罕的人物。
老章鱼遂道:“上将军言之有理,你便领他回营,好生安排。”
原来那章平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心中对朱蒯还是不怎么感冒。便委朱蒯城守之职,负责陈仓关的防御。
对雍军来说,这陈仓关只是一个后方小城,当时的守军只有三千,雍军的主要的防御力量都布在褒斜道与子午道道口。比起昔日朱蒯镇守武关麾下数万军马来说,那陈仓关简直是毛毛雨。可能战火压根就烧不到这地头来。章平把朱蒯发到陈仓关,分明是看他不起。
踌躇满志的朱蒯,焉得不失望?每日借酒浇愁,那愁是越浇越愁。
日前接到军报,云汉军先锋樊哙正在褒斜道故址修筑栈道。只待栈道修复,汉军便要大举北伐。令各路军马紧锁城门,加紧招募新兵,准备与汉军决战。
朱蒯看到这军报,大牙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