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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严低沉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抬起头来。”
燕楚楚缓缓抬起头，明知道自己易了容再加上天黑，韩子逸不可能认出她来，但心跳却怎么也平复不下来，手心里滑腻腻的全是冷汗。
只有竭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韩子逸的目光霎时由疑虑变得复杂起来，像是万千思绪纠缠着，犹豫着，挣扎着。然后，带有稍许失望黯淡下去，最后又化为一汪陌生的平静。
稍后，他的视线从燕楚楚身上移开，转向司徒康。
“郎中令司徒康。”
司徒康跪下，道：“臣在！”
“你虽今日护广寒卷有功，但功难抵罪，朕且暂不处罚！着司徒家一月内给朕追回深海玲珑珠，将功赎罪。若是追不回，革职处置！”
“臣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最近难产了……
亲们给点动力咯~！
☆、第8章 去逛相公馆
一大早，只见老头子和司徒夫人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躲在司徒瑾的房门外听墙角。
司徒夫人挂着俩大眼袋，打着哈欠问老头子：
“老爷，这两孩子已经孤男寡女在房间里忙活一晚了，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老头子默。
司徒夫人再接再励：“哎，你说，该不会是在那个那个？”
“……”老头子再默。
司徒夫人深表理解：“也是！都是青春年少的年纪，干柴烈火，天雷勾地火，生米成熟饭！想当年咱们不也是……”
“……”老头子额前青筋跳动，依然默。
这时，只听见房内燕楚楚倦怠的声音轻飘飘传来：“司徒瑾，好了没啊？”
司徒瑾精神抖擞道，“再等等，再等等！这种事要慢慢来，细心体会，怎么能急呢？”
燕楚楚：“可是天都亮了，我好累……”
司徒瑾：“天亮了也要继续，不然就找不到感觉了！你也太娇贵了点吧，我都不嫌累！”
“好吧，那我去把昨晚煲好的药膳拿来。做这事费精力，你好生补补身体再继续，要是累坏身体我可担当不起！”
……
由最开始的疑惑转为震惊，再由震惊转为相视而笑，司徒夫人和老头子皆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伯父伯母？你们大清早来，有什么事吗？”一开门就看到两尊弥勒佛杵在门口，燕楚楚惊讶地问。
“没事没事，就是担心你们，过来看看！”
司徒夫人笑得老树开花、容光焕发，“呃，嗯，那个……伯母知道年轻人很难把持住自己，但这种事还是要克制点，不然会伤身的……”
燕楚楚：“？？？？”
司徒夫人尴尬地笑笑，“呵呵，我们没事儿了，走了啊！”
说完，她便拉着老头子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窃喜道：
“现在的年轻人啊，前些日子还死撑着面子说不喜欢对方呢！这下好了，生米煮成熟饭喽！”
燕楚楚莫名其妙，直觉告诉她老人家一定有什么误会。甩甩一夜未眠、险些罢工的脑袋，燕楚楚回头冲房内某人道：
“司徒瑾，要是我回来时你那顾倾城的画像还没画好，就等着和毒蛛小花来个亲密接触吧！”
司徒瑾哀嚎：“大小姐，我都画了一晚上了，你再逼我我就罢工！”
燕楚楚回眸一笑：“你、敢！”
“我我我……我吞毛笔自杀！”
楚楚决绝地转身，头也不回道：“要死请死远点，别污染我的视线。”
“天下的女人一般狠，没心没肺！”司徒瑾淌下几行委屈的泪水，终于清楚地认识到了社会的悲哀。
半个时辰后……
燕楚楚对着光展开新画好的肖像，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还原度很高，许多细节都画出来了，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
“那是那是，也不看小爷我是什么人！”司徒瑾用通红僵硬的手指抱住小暖炉，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儿，“简直和真人相差无异嘛！将那么个厉害的大美女画出来是很需要技术含量滴！”
凝视着面前的画像，燕楚楚摇头说，“他不是美女。”
“哟嗬，她都不算美女？你以为全天下就你长得漂亮啊？自恋！”
燕楚楚白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顾倾城是个男的！”
“什么？！”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司徒瑾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失声大叫：“这怎么可能！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如果是一个正常女人的话，当看到面前站着另一个女人和一位英俊男子时，她会对谁感兴趣？”
“还用说吗，她肯定对英俊男子感兴趣！可这和顾倾城有什么……”
想起什么似的，司徒瑾拍案而起，“对了！昨晚我和你站在一起的时候，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你的身上，根本就没看帅哥我一眼，这说明他只喜欢女人而不对男人感兴趣，而对女人感兴趣的大部分都是男人！只是……这点虽然可疑，但也不足以断定他就是男人吧？”
喝口茶，燕楚楚继续道：“还有一点：在我与他的几番交谈中，他总是一口一个‘姐姐’、‘奴家’地叫，其实就是他在下意识地强调自己此时扮作女人的身份，好让我们相信他就是个女人！况且，昨晚在昭阳殿上，我发现他不仅身材高挑，而且鞋子也比女人要大很多，除了男人，没有哪个女人会穿那么大的鞋子。”
“的确，昨晚我和他交手时发现他的招式刚健有力，不似女人那般柔缓。”
摸着下巴，司徒瑾摇头叹息，“这么说来，偷天大盗的确是男人？唉，可惜了那么美的一张脸啊！啧啧，那面皮美艳得连女人都想自杀！”
燕楚楚不屑道，“易容术而已，都是假的！”
“是是是，就你啥都知道！”司徒瑾翘着小二郎，嘲讽道，“那么，聪明绝顶的燕姑娘，请你大显神通告诉在下顾倾城现在藏在哪里吧？”
“这个嘛，我还真知道那么一点儿。”
“哇靠！不是吧？你这样让我们这些打酱油的小人物情何以堪！”
燕楚楚抿唇轻笑，将顾倾城的画像摊开在司徒瑾面前。
“你仔细看他昨晚的妆饰打扮！”
司徒瑾瞪大眼睛看，仔仔细细地看，再看！
……貌似，还是没看出什么特别来……
燕楚楚只得无奈地揭开谜底：“他梳的是当下在年轻女子中最流行的偏峰垂云髻，发中插的是唐家饰店独产双鱼鎏金簪，身上的香味是伊人斋最具特色的玉销魂……做为一个男人，却能知道在女人中最流行的妆饰，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司徒瑾思索片刻，几乎脱口而出，“他有女装癖？”
“蠢！”
“他是变态？！”
“蠢不可言！”
“噢，我知道了！”司徒瑾兴冲冲地说道，“我们只要去唐家店和伊人斋打听最近是否有一个男人来买过东西，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顾倾城了！怎么样，我推理的很对吧？哇哈哈哈，连小爷我都开始佩服自己了！”
“确实变聪明了。”
下一刻，燕楚楚却毫不留情的将冷水泼向司徒瑾炙热的小火苗。
“不过，唐家店和伊人斋都是大店铺，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那么多，他们又怎么可能记得住何时何地有个来自何方的男人在他们那买过东西呢？再有，难道顾倾城买东西的时候就不会易容么？”
哧地一声，炙热的小火苗熄灭了，司徒瑾撅着嘴巴嚷嚷，“得得，那你说怎么办？”
燕楚楚立即神神秘秘的凑近司徒瑾，“嗳，你知道都城这地儿，哪里有相公楼吗？”
“相公楼？？”
司徒瑾像看怪物似的盯着燕楚楚，阴阳怪气道，“城里几家大的青楼里都会单开相公馆，怎么？大小姐你有兴趣玩儿？啧啧啧，看不出，你还有这爱好！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伸个懒腰，燕大小姐命令道，“少废话，去换衣服准备出门！”
“我都一晚上没睡了，这又是要去哪儿？”
“去、逛、相、公、馆！”
“啊？！不去不去！打死我也不去！”司徒瑾头摇得像个装了发条的拨浪鼓，逛相公馆？这事要让老头子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
“真不去？”
“不去！”
“那好，”燕楚楚从怀里摸出小花，阴笑道，“是被我打死还是毒死，任君选择！早死早超生，请！”
司徒瑾闻言立刻拍案而起，大义凛然的说：“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小爷我……我去就是！”
燕楚楚说，“只不过是去找顾倾城又没叫你卖身，这么激动干嘛？”
司徒瑾觉得自己的脑壳浆糊掉了，他迷迷糊糊地问道：“啊？顾倾城在相公馆？他还好这口？”
燕楚楚戳戳司徒瑾的脑壳，道，“司徒公子，你脑袋里装的是豆腐花么？顾倾城这种居无定所的男人之所以能对女人那么了解，必定是在风月场所呆惯了。而且风月场所鱼龙混杂，流动人口很多，也是他理想的藏身之地。
而一个长期呆在风月场所的男人能做什么呢？除了嫖客就是相公啊！至于他为什么不是嫖客而是相公，原因很简单：你见过这么女性化的嫖客吗？”
司徒瑾恍然，“原来如此！那咱们要不要通知大哥？”
燕楚楚否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