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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逸见到此景,眼中闪过一丝期望,连忙大步走过来问道,“何事?”
红钗挣扎着跪在地上,泪眼汪汪道,“奴婢红钗,是府中丫鬟,因天黑看不清路失足跌倒,惊动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说完,她偷瞄了一下屋顶,发现医后和燕楚楚都已趁机逃脱不见,才暗自舒了口气。
司徒庆趁热打铁,佯怒道,“大胆贱婢!惊扰圣驾可是死罪,来人!拖下去重责四十鞭!”
韩子逸的眼有意无意扫过红钗的脸,发现她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眼中的期望瞬间熄灭。他挥手阻止司徒庆,道:
“人有失足,乃常理也,朕恕她无罪!”
“陛下说的是,臣愚钝!”说完,司徒庆又朝红钗喝道,“还不快谢恩!”
红钗忙磕头道,“谢陛下!”
韩子逸又同司徒庆心不在焉地谈了些军务国事,便借身体劳累之故摆驾回宫,司徒府上上下下这才松懈下来,还好有惊无险!
而坐在龙辇上,韩子逸闭上眼睛,双拳紧握,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思念和怅然。
一接到暗线的情报,我便放下手头的一切事物匆匆奔来,只想再见你一眼。没想到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楚楚,你当真如此恨我?
“师父,你怎么又折回司徒府了?”跑累了,燕楚楚停下来问前面那个白了双鬓却不仍见一丝老态的女人。
“我刚出了司徒府,就看见宫里浩浩荡荡的一队正朝这边走来,我估摸着和你有关,便又回来看了看。”
顿了顿医后对楚楚说,“我要继续往北走,去风沙大漠里。你打算怎样?”
楚楚望着不远处的城楼,道,“我想家了……”
“要回北阳郡么?”医后的眼中流露出一种不明的情愫,“可燕家早就不在了。”
楚楚苦涩一笑,“燕家虽不在了,可回忆还在!”
“既然你决定了,那咱们就此告别吧!”
“师父……”
医后背对着楚楚挥挥手表示告别,大有江湖侠女的洒脱风范。楚楚的嘴角不禁荡开一丝笑容,喃喃道,“……保重!”
之后,楚楚独自坐在城楼上,眺望远方的满城灯火,仿佛要从那万千点星火中分辨出熟悉的那一线光。
良久,她红着眼眶屈下双膝跪下,带着由衷的感激和敬重朝司徒家所在的方向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寒风刺骨中,手似乎碰到了一个温润坚硬的物件,拿出来一看,却是司徒瑾托绿珠送给她的那块玉佩。燕楚楚就这样久久跪在冰冷的地上,手指慢慢碾过玉佩上精细的纹路,曾经和司徒瑾嬉笑打闹的一幕幕又浮现在脑海。
最开始在秋千下与他重逢时他惊慌呆滞的模样,被蜘蛛小花吓得夺门而出的模样,糊里糊涂喝下‘断肠汤’,求她给解药的那副不甘心的模样,被苏大女侠满世界追杀的模样……
还有,从顾倾城手中寻回她时那种担心的模样……
风,肆意掠来,吹痛了眼,冷到了心。一颗温热的泪珠滚落,在玉佩上晕染开来。
忽然,一件还带着体温的温暖狐裘落在了燕楚楚颤抖的肩上。
她浑身一震,惊讶地回头,正对上司徒瑾那充满担忧和关切的眼眸。
“你怎么……来了?”
燕楚楚伸手戳戳司徒瑾的脸颊,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
司徒瑾扯了扯被风吹乱的衣裳,不屑道,“你那么没用,小爷我放心不下!要逃一起逃好了,就当是游山玩水!”
“你爹那边怎么办?”
司徒瑾挑了挑眉,“罗嗦!”
☆、第15章 江湖逢故人
正月十五元宵节,荷县市街上的第一大酒家——聚友楼。
人山人海,杀机四现。风,吹动着他的衣袍,恍若谪仙降临尘世。司徒瑾坚定地看看前方的滚滚人潮,眸中杀气隐隐浮出。良久,他转过头来,看看燕楚楚,仿佛在征求什么……
楚楚回望着他,然后,微微点点头。
于是,司徒汤圆淡定的撸起衣袖,撩起衣袍,蹬蹬步子……做好一切厮杀奋斗的准备后,他脚尖轻点,如离弦的利箭般迅速射出。
只见他御风而行,腾、挪、翻、转,敏捷的身手灵活穿行绕转,又从密密拥挤着的人群头顶越过,最终落在人群的最前端,并迅速窜入酒楼中占领唯一的有利地形……
如惊鸿踏雪,翩然而至……司徒瑾抢下楼中唯一的空桌,用尽全身力气朝“聚友楼”里大喊道:
“小二!来一只醉香鸡一碟葱香鱼片一份花菇鸭掌一碗佛手金丝再加半斤女儿红!”
扯着衣领扇着扇子,司徒瑾如煮熟的面条般瘫软在桌上,要死不断气地哼哼:“快点快点!一天一夜没吃顿好饭,饿死小爷了!”
后面的排着的人肉长龙纷纷挥拳怒吼:“哪来的毛小子还插队啊!有点公德心好不好?”
“就是!大家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一品‘聚友楼’的美味吗,你小子有钱有功夫就了不起啊?排队排队!”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道德沦丧,世风日下哟!”
听到众人同仇敌忾地批判着插队的司徒瑾,楚楚慢慢、慢慢地越过众人,来到司徒瑾身边,再优雅地摘下一直蒙在脸上的白色面纱,回眸对愣着的众人一笑,继而望着桌子,用恋恋不舍的语气蹙眉忧叹:
“自古有先来后到之礼,公子,既是我们来晚了就不应该占着别人的位置。虽然我们已是饥渴难耐,但也不能坏了规矩……所以……所以……”
说完,楚楚还颇为哀怨地看了众人一眼。
人们懵了,接着集体看着她傻笑,再而高呼:“姑娘,您先请您先请!我们不饿,嘿嘿,不饿!”
司徒瑾白眼相看,嘀咕道,“是不饿,看美人看饱了都!”
“这怎么好意思呢……”
楚楚一边垂眸窃笑,一边迅速坐在司徒瑾身边,“……小二哥,劳烦您快些上菜!”
众人汗:不好!上当了!……好一招以退为进,色是刮骨钢刀啊!
司徒瑾拿着筷子义愤填膺道,“燕楚楚,凭什么每次都要我唱白脸?”
楚楚淡淡然说:“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小白脸。”
司徒瑾无语凝噎了,想了一会儿,他说:“你出门也不易个容什么的,这么招摇就不怕被抓回去‘咔嚓咔嚓’掉?”
楚楚眼神一黯,随即道,“不怕。”
“为什么?”
燕楚楚沉默了,没有鸟他。
司徒瑾又无语凝噎了,半响,他又讷讷岔开话题,“到了清流县,我们去龚师兄那儿去避避风头?”
百晓生龚斐然么?呵,那司徒汤圆竟然是他的师弟……
楚楚眼也不抬地吐出一个字:“好。”
“师兄虽然脾气有些怪,但总能让我们避避风头。”
“嗯。”
“……”
司徒瑾凝噎死了,气温急剧下降,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司徒瑾小心翼翼地看她,她不鸟。喊她,她不应。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了她霉头,说翻脸就翻脸!
司徒小公子不禁哀叹:这女人生起气来还真可怕!
汤圆君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竹筒里的筷子,时不时抬眼偷瞥楚楚一眼。楚楚敛首垂眉直坐,平静的脸上不见一丝悲喜,沉闷地有些可怕。
司徒瑾郁闷了。
这时,店小二将他们点的菜样上齐。司徒瑾习惯性地顺手将楚楚爱吃的菜推到她面前,然后盛了两碗白生生的米饭,一碗给楚楚,自己默默地端起另一碗。
楚楚看着自己面前的饭菜,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明知道自己如今同丧家狗一般到处躲藏,全是为韩子逸所逼。司徒瑾除了迷糊点之外,其实对她相当不错,甚至为她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甘愿四处流浪。有了这份情意,她又怎么能因司徒瑾的一句无心之言而迁怒于他?
可是,心中那股凄怆郁闷之气无法平息啊。讨厌现在的自己,讨厌没有自由的生活,讨厌被束缚,讨厌日日夜夜纠缠的仇恨……
但不知不觉中,她不再在司徒瑾的面前伪装自己,而是可以任性的耍着小脾气。
这,是否也是一种依赖?
司徒瑾扒一口饭,看燕楚楚一眼,再扒一口,又看燕楚楚一眼……
那女人还是像一尊菩萨一样毫无动静。唉,真是难伺候!须知做男人难,做腹黑女身边的男人更是难上加难!
回过神来,燕楚楚拿着筷子机械似的戳着碗里的米饭,一边戳还一边盯着司徒瑾看。盯着他看也就算了,问题是燕楚楚唇边还挂着一线似有似无的笑意。
司徒瑾可是怕透了她这种莫名奇妙、不怀好意的笑,立即打了个寒战,全身寒毛倒竖。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心如同楚楚碗里被戳的稀烂的米饭,血腥而恐怖。
就着扒饭的姿势僵硬,司徒瑾鼓囊着腮帮问:“乃肿么介样纸看着藕……菜表合胃口?”
眼中闪过一丝戏弄,楚楚摇摇头,指着司徒瑾面前的葱花鱼片,“我要吃那个!”
汤圆君愣愣道,“你不是嫌鱼刺多味腥,一向不沾筷的吗?”
居然能知道自己的喜恶,这根粗神经也会如此细心?燕楚楚把眼睛一眯,司徒瑾便乖乖将鱼片往楚楚那边移过去一点。
楚楚微微抬起下巴,傲然道,“够不着!”
这、这女人!傲娇还是卖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