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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们,很遗憾,”鲍蒙依次扫视着屏幕说,“你们的结论下得过于匆忙。尽管解决问题的这一方法在你们看来是唯一可行的,而且实际上在生物物理学发展到现代的条件下也是完全可行的,但我们没有必要走那么远,没有必要把一只普通的海龟变成一只具有摧毁南方伽玛基地所必需的知识的超级龟。催眠术加直输法就已足够了,除此之外,龟神经还获得了一份脱氧核糖核酸……这一切并非残酷,想必诸位是能理解的。”说到这里,他把一支手伸向站在他右边的那名军官,军官神态威严,脸上缺乏表情。“现在请允许我把波利·查基上校介绍给诸位。我想让诸位知道,波利·查基明天将闻名于天下。”他又指着第二位军官,“这是罕森上校,他曾经受命劫持波利·查基。当时波利·查基还是日阿列斯空间应急站的中尉,”鲍蒙微微一笑,“自从上校查基弄清了我们行动的原由起,他就同意了我们这次革命,并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主要角色。他允许我们把他的才华和记忆力复制并移植到龟脑中,这在他的机体和思维感觉中并未引起不适。领头龟的部分脑就是宇航烟火制造师波利·查基的精确复制脑。”
鲍蒙往后一仰,笑了笑。
“诸位先生,还有问题吗?”他转向记者。
“领头龟身上也带有炸弹吗?”
鲍蒙摇了摇头:“这一点,没有必要。要彻底摧毁伽玛基地,只须把八只龟身上布满炸弹,分别安置到各自的预定地点。”
“要是在行动结束后,又把领头龟捕捞上来,那该多么有趣啊!您对此有何高见,上校?”
查基皱了皱眉,然后点了点头。其实他在想别的问题,他在尽力回忆。
“爆炸之后,领头龟安然无恙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不应当忘记冲击波的作用范围是深海底部。”罕森上校说。
“但是,龟仍具有自卫本能,对吗?而且它在获得上校查基的才华的同时,也必然获得上校的自卫能力。难道说,就不可能发生它在完成任务之后,也竭力躲藏护身得救的事吗?”
“在这一点上,它仅剩下几秒钟的时间,”上校罕森回答,并试图从上司的目光里得到鼓励,“无论如何,这已毫无意义。即使它的智力超过了地球和火星的大多数动物,但它仍旧是一个动物。”
“先生们,”鲍蒙又插了进来,“现在有关南方伽玛基地行动的基本资料已分发到诸位手中,全部技术细节也将根据诸位的要求于日后提供。我希望你们把查基上校的英雄形象介绍给全国人民,他是世界上第一个为正义获胜而贡献出自己大脑的人。”
他立起身来,以此结束了这次新闻记者招待会。屏幕关闭了,鲍蒙转向军官。
“谢谢你们,一切进行得很顺利。看来,您还没有休息够啊,上校。”他目光转向查基补充说。
查基摇了摇头,勉强一笑。
“我同意您的观点,承认在我身上完成的这次手术的必要性。”他缓慢地说,“但是……”
他沉默,犹豫,眼睛看着空空的屏幕。
“但是,有个问题……”
“您想说什么问题,上校?”
“我不知道。”查基说,“但是我感到,在我清醒之后,我好像缺少了什么。当然,我能想起过去,但是我脑子里留下的是可怕的印象,有一些回忆已经永远从我的记忆中消失。您懂得,我想说什么吗?”
鲍蒙耸耸肩,说:“这充其量不过是一种印象罢了,上校,一种印象嘛。犯不着再去想那龟了。”
鲍蒙抓起一杯白兰地,举到眼前,对着灯光看了看。
“即使那龟像那位浪漫主义记者所想的那样活着,它也会在近期内被发现,被捕获。它一旦被捕获,就活不了几个钟头,哪怕它是水陆两栖动物。因此,问题已经解决了,彻底解决了。”
他左手持杯,身体倾向查基,用右手爱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喝两口吧,上校。不要以为,那只火星海龟比查基您本人还要伟大呢。”
查基勉强一笑,接过酒杯,喝了一口,转身来到窗前,远处海水闪光,他又举起杯子,白兰地褐红的反光顿时激起他的警觉,他眼前恍恍惚惚掠过一些模糊的影像。他想起来了,那是“红棕色的头发”,但转眼之间,他觉得这一切又都是那么荒诞。他离开了窗口。
“为了新的世纪干杯!”让·鲍蒙·谢尔夫说着,举起了酒杯。
《脑枯竭》作者:简·罗伯逊
教授的邀请是基思根本没有预料到的,也是完全不符合教授的个性的,所以,基思还没有来得及记起自己当晚与詹妮有约会,就接受了他的邀请。如果是珀蒂那样的古怪美女,或者是马吉那样的性感女人,可能会很难安抚,但是詹妮不一样,她对教授的邀请同样感到惊讶。
“你当然必须去。”她热情地说。
“从未听说他邀请过哪个学生到他那里。我有时在他是否认为我们是生存在另外一个星球的下人。”邀请没有指定时间,但是,基思认为在晚饭后一个小时可能是合适的。从沃特金斯教授和蔼的问候看,他的猜测是对的。
教授将他的客人领入他的小别墅的客厅。教授的别墅就在大学校园的边上。教授坐到一张睡椅中,为他们每人各倒了一杯雪利酒。在房间的角落,有一只皮毛灰松的老苏格特狗和一只皮毛光滑的瘦黑猫。它们从懒觉中醒来,分别用一声粗暴的咆哮和一声轻蔑的喵声表示它们对一个生人的怀疑。在接到沃特金斯表示基思是一位朋友的示意后,它们又躺下去,很快就将它们那悲伤的凝视藏到了低垂下来的眼睑后面。
两位男人坐在那里无言地喝着酒,不久,沃特金斯显然觉得无法找到什么话题,而他那种严厉的教师的态度,又让基思不敢做些什么来打破沉默。
沃特金斯终于开口说:“但愿叫你到这里来没有影响你的社交生活。”
“没有,”基思立即回答,然后又说,“我的确是有一个约会,不过我把它推迟了。”
“嗯。现在的姑娘肯定比我嘴里说的那些要善解人意。让我猜猜——是与那个漂亮的曼森姑娘约会吧?”
他这样说,让基思好一会儿才明白“那个曼森姑娘”是指詹妮。他点点头,感到很惊奇:“你怎么会知道?”
“我在讲堂里从那一排排的脸上可以看到很多东西。如果你听我的意见的话——你不会的,年轻人从来不会听的——你应该与那个姑娘定下来,从此之后就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他接过基思的疑问的眼光,接着说,“哦,是的,我知道你认为我是最后一个给你这种意见的人,而且我是一个终身都献给自己专业的人,但是,到头来,一切都……”他叹了口气,“我看着我的同事们及时结婚和养家,他们中有数不清的人尽管婚姻已经不行了,但还认为值得冒险继续这种婚姻。现在,你与一个像曼森姑娘这样的小姑娘在一起——以她那样的脑袋和你这样的脑袋,想想看你们会生产出什么样的神童。”他有点气愤地干笑了一声,“你会告诉我脑袋生产不了神童,当然,你是对的,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不是我叫你来这里讨论的事。”
他又往杯里倒满了酒。
“你的项目进展得怎样了?”突然转换话题是这位老人的一贯做法,基思对此已经习惯了。
“不好,”他回答道,“我想我是按照正确的途径来进行的,但是又多了一次失败。我把那些结果都打印出来带来给你看。”
教授点点头。“别管它们,”他说,“听我说得了。”
他在睡椅上挪了挪身子,让自己更舒服一点:“要是我告诉你我已经解决了心灵感应器的难题,你会怎么看?”
基思的嘴张得大大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但他的眼睛回答了沃特金斯。他的眼睛指责教授让自己为了寻找真理去跟那些似乎是不可克服的障碍做斗争,而此时教授却说他已经证实了这些真理。
“我对你在那个项目所做的开头印象相当深刻,”教授接着说,“也有点担心,因为我认为在决定是否该向世界公布你的发现这个问题上,你还是太年轻了。我们物理学家所想的是科学方面的事情,但是越来越多我们的发现被用于填满那些贪婪的金库,或者使大人物更加强大。而不是为了全人类。”
“但是,像这样一种发现……”基思开始提出异议。
“是的。你能够想象得出它会被怎样利用吗?我也只不过在刚开始阶段。我的发现是合乎逻辑的,但是,我对它们的进一步开发还是一件很初期的事,也许它们在哪一天就会被送进博物馆去。”
“你为什么不发表呢?这不是一种该由你自己占有的东西。”基思的声音里既有一种怒气,也有一种激动。每一个真理的追寻者都希望自己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真理的人,而教授已经掌握了基思仍在苦苦寻找的所有答案。
“你是知道那会带来什么结果的。出版、演示、巡回讲课。好多年以前它们就已经无法迷惑我了。”教授不耐烦地挥挥手,“我还有这么多的事要做。”
基思没有注意到他的酒杯又被加满了。他的头脑里塞满了需要得到答复的问题,但是,教授有更多的话要说。
“人生太短了,”他愤愤地说,“我告诉你一件事。”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终于又开口说道:“到现在为止,这件事已经伴随我一个月了。”他显得难以找到他要说的词句, “在你这种年纪——真的,我的身体很棒,我这一生身体都很棒——人是很容易自认为是不会死的。因此,当有人告诉你你只能再活两个月的时候,你也会吓晕的。”他对着基思震惊的脸点了点头。
“两个月,”他重复了一遍,“那还是在一个月之前。现在我已经让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它让我感到气愤。还有这么多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