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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是否能阐明眼前的局势,”黑瓦德法官说,“我刚刚宣判把所有的记忆都从亚得里安·雷诺兹的大脑中抹除,然后又发现了某个隐藏的更深的记忆。”她紧眯着双眼,投给艾略特博士一个犀利的眼神,“这些艾里克·布莱耶尔的记忆也能被软光抹除吗?”
他看起来吃了一惊:“嗯,是的,我想应该是,但是我不认为可取。”
“为什么?”
“我们不了解它是如何产生的,它给神经科学的研究开辟了一个新的时代!可能我们每个人都能拥有一套相似的智力传承,一个通向过去的窗口!想想那些将要读出的数据,我们将能够了解的历史的真相。”
这是道格拉斯头一回看到法官的下巴差点掉下来。“艾略特博士,”她沉着的说,“亚得里安·雷诺兹不是一个实验品,他是因为多重谋杀罪而被判人格抹除的罪犯!宣判责成由学院颁布。你要么行使你的职责,要么告诉我你不能,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艾略特博士考虑了他的选择,不情愿的屈服了,“很好,我接受,刑事学院毕竟不是一个学术研究的地方。”
黑瓦德法官瞟了一眼道格拉斯和哈维·博顿,“有对进一步的软光执行有反对意见的吗?”
“没有,”道格拉斯说,他有一点惭愧,怎么说这毕竟比较好下台。
我总是这么干。
这次,艾里克·布莱耶尔在整个过程中都睁着眼睛,当软光写入装置盖住他的头颅时,他平静的盯着前方。
“行了!”艾略特博士命令道。
机械臂收拢过来,折叠回支架上。
芭芭拉·约翰逊把白色的塑料感应头盔固定在头上,“没有初始脑波活动记录。”她报告说。
“我们等一会儿,”黑瓦德法官说,“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发生了!”芭芭拉·约翰逊宣布道。她正留守在电脑终端旁,那里显示感应头盔读出来的数据。“他的脑波活动恢复了。”
道格拉斯检查了一下手表,只过了4分钟。
机械臂收回后,亚得里安的头颅无力的垂着,然后他抬起下巴,表情平静如水,然后他开始驼着背,弯下肩膀,把皮带一直拉到极限。
“为什么他不说话?”道格拉斯小声对芭芭拉·约翰逊说。“因为我们没有告诉他那样做,”她回答说,“催眠持续大概3个小时,他仍然在催眠状态中。”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黑瓦德法官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缓慢的眨眼,“我听的见,小姐。他们叫我聋子威利,小姐。”
是美国口音,缓慢而浓重的鼻音,在道格拉斯的心里引出了一连串让人不快的联想——这是奴隶的礼节,是他无法漠视的。
“为什么要叫聋子威利?”芭芭拉·约翰逊冲动的问。
“因为州长呵斥我停步的时候,我跑了,小姐。我没有听见他,我发誓。他在抓住我之后用拳头揍我,说我一定是生下来就聋了。”
“你是黑人吗?”道格拉斯问,他没有管其他人投过来的眼神。
聋子威利的嘴巴咧开笑了:“是的,先生,我是黑人。”
“你多大年纪了,聋子威利?”
“16,或者17,先生,我不是太清楚。”
“你知道今年是哪一年吗?”
“哪一年?先生,我不知道,先生。”
“总统是谁?”哈维·博顿问。
“恩,是哈里森先生,本杰明·哈里森先生。”
芭芭拉·约翰逊声控终端,找出了美国总统的名单。
“你住哪里?”黑瓦德法官问。
“密西西比州,小姐。”
“本杰明·哈里森担任了一届总统,”芭芭拉·约翰逊说。
“1889~1893年。”
“在你从这里醒来之前,你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情是什么?”艾略特博士问。
“先生,是马,先生。它们在房子周围跑,先生。20到30只,它们引着了火把,毁灭和践踏了所有东西,火焰直冲天空。”汗珠渗出他的前额,“小乔茜,她还在屋子里面,我能听到她的哭泣。主人,我看不见她。哦,全能的耶稣啊,我着火了,乔茜还在哭呢,我会带她到妈妈身边的,我会的。”他脖颈上筋腱暴露,肌肉紧绷,喉咙汩汩作响,他开始强烈的冒汗,浓重的咕哝声好象哽住了一样。
艾略特博士冲到前面说:“忘掉!忘掉它!回来,回到这里来!想想你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想想!你还小的时候,你记得你小时侯的事情吗?”
最后,艾略特博士用平静的鼓励性的耳语把聋子威利安抚平静,黑瓦德法官长吁一口气:“至少我们这次没有碰到狂徒。”
“的确是这样,”哈维·博顿认真的说,“不过你应该决定继续使用软光,直到最后成功。”
“审判有一个有效点的问题,”黑瓦德法官说。她看起来不高兴说这些。“如果我命令休庭,那么判决必须上交高级法院法庭再审。那样案件就被搁置起来了,那样太过武断;我们不喜欢艾里克·布莱耶尔于是将其擦除了,但是我们为一个饱受欺压的摘棉花的农场奴隶难过,他就被允许留下,那又基于什么样的法律基础?当擦除艾里克·布莱耶尔的时候,我们不过是对自己负责。对于这个躯体,要么洗空记忆,要么处决。”
“但是,我们在道德和法律上都没有授权可以决定聋子威利这样无辜者的死亡。”道格拉斯坚持道,“那正是我们在这里讨论的事情;软光是对聋子威利的死亡执行,他和艾里克·布莱耶尔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他不应该被抹除。我主张我们为他——为亚得里安·雷诺兹的身体寻找一个不同寻常的合适的替代人格,就象你最初规定的,法官大人。”
“不行,”芭芭拉·约翰逊说,“从实用立场上考察你这个主意,道格拉斯,你会遇到一个地狱般的问题——把一个19世纪的文盲黑人男孩融合进现代欧洲社会。姑且不提让他适应一个白人的身体,在没有相应的心理训练的情况下,他将是时间的漂流者,没有家庭爱他,没有他可以理解的事物,孤独一生。为了生存,他古老的行为模式必须全部压抑住;我想记忆也一样,你能在心里保存着死亡时的记忆而健全的活着吗?事实上,你很可能必须抛弃90%的记忆,只留下名字而已。你根本无法完全拯救他!”她似乎对前景感到悲哀,“我们的时代和聋子威利的时代一样的冷酷无情。”
“你要我抹掉所有过去的生命吗?”艾略特博士惊讶的问,“但是那很可能意味着回到史前社会,回到尼安德特人的时代,那是旧石器时代啊。从我们已知的情况来看,平均每个世纪都有二到三代人,如果持续做的话,你必须进行400多次写入,那要花一个星期的时间。”
“可是你还有其他的计划吗?”黑瓦德冷冰冰的问。
第三人格名叫罗辛,是密西西比的又一个奴隶,他死于一次鞭刑,那时詹姆斯·门罗是总统。当艾略特博士把软光写入装置放到他眼睛上时,他仍然发出狗一样的哀鸣。
第四个是法国人,一个革命开始时被杀死的农民。他们在让第五个说话时遇到了一点困难,他对欧洲语言没有任何反应。芭芭拉·约翰逊接入剑桥大学的语言学系的计算机,寻找到在1700年中使用到的所有的问候语列表,从而解决了问题。
“如果我们每次都这么做,整个过程要花一个月。”艾略特博士在通过终端进行目录查询的时候说,“我怀疑,当我们进入前罗马时代的时候,大学计算机的记忆核心能否帮助我们。”
那个男人坐在椅子上咕哝着什么东西。
“非洲人,”芭芭拉·约翰逊炫耀的说。
他的名字叫英格姆比,是丰族(西非达荷美,尤指阿波美地区的一种黑人民族)部落的成员;他们阿博美的移民,被奴隶贩子捕捉而来。他记得阿德拉族乘着独木舟沿河流上溯攻击他的村庄。
听着此人和接下来的一些化身,道格拉斯觉得亚得里安好象在谴责他们漠视这场无尽而悲惨的故事,残忍而精确的折磨。他们把午餐送到实验室,道格拉斯只吃了些干酪和饼干,他眼睛直盯着窗外,高耸的山峰站立在浓密的林地外围,黄褐色的欧洲蕨的地毯显得模糊了许多。
10到20个化身主要是欧洲人——葡萄牙人、英格兰人、荷兰人、德国人。两个人醒来时尖叫着,用西班牙语求饶,他们的痛苦那么深,甚至是催眠术也无法压抑的。当艾略特博士慌张的把软光写入器放到其中一个的头上时,哈维·博顿直扮鬼脸:“西班牙宗教法庭庭(1490~1843年的天主教法庭,以残酷迫害异端著称),”他柔和的说,“时间吻合。”
“生命组织认为软光是仿中世纪的,一样残酷无情!”芭芭拉·约翰逊冷酷的说。道格拉斯扔掉了手上的干酪和饼干,走到窗户边上,半听着一个叫约翰·戴克的男人说自己1350年代的剑桥的一名教师,一个互济会会员'(中世纪的)石工工会会员',讲他如何在黑死病中失去母亲,妻子和500个孩子,以及自己的生命。秋霜似乎透过了厚厚的玻璃进来,把道格拉斯的身体冻住了。
为什么没有相邻生命之间的记忆?是上帝的审查制度吗?或者仅仅是后世不能被人类感官所解释,不能在大脑中保留?也许艾略特博士会选择他的新的研究领域,如果他做了,我希望他彻底的失败,希望在我们认为生命如此廉价之前,软光会进一步降低价值。也许我们会因为冒犯灵魂物质而受到惩罚?但是是什么样的神会给我们这些?是一个几乎没有同情心的神吗?是一个支持我们为每一个行动寻找解释的神吗?是一个把我们带离圣城大门的神吗?一个古老的圣经中的上帝?他不可能是那个样子,不可能。
夜晚慢慢的过去,悲哀的故事一个接着另一个,人格轮番的来去,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