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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形状很怪,是锲形的,像是仓库。各种货物一直堆到屋顶,还有一些散乱在地上,似乎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到处是形状各异、大小不一的盒子或箱子,有的能容纳一头大象,有的只能装个顶针箍。
门旁地上有一捆布满灰尘的书本,赫尔曼马上弯腰查看。
“这里总该有点吃的东西吧。”卡斯克说话时脸上第一次发出光采,他马上着手打开最近的盒子。
“这粥太有意思啦。”赫尔曼把其它的书搁在一旁,只取出其中一本。
“还是先来搞吃的!”卡斯克建议说。他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棕色的粉末。卡斯克边看边嗅,同叫扮了个鬼脸。
“真的,这真有趣。”赫尔曼还在一页页地翻阅。
卡斯克又打开一个不太大的圆桶,里面是绿色的黏质物,微泛亮光,他又打开另一个,那里的黏质物则是深橙色的。
“赫尔曼,把书扔开,怏帮我来找一点吃的东西!”
“你是说食物吗?”赫尔曼问,同时把目光转向卡斯克,“凭什么你认为这里能有吃的?你怎么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化工厂?”
“这是仓库!”一斯克大吼道。
他打开一个形状像是肾脏的罐子,从里面取出一些略带紫色的条状物,它们立即发硬,当卡斯克凑到鼻前时。它又骤然碎裂。
卡斯克捧起一把粉尘打算送进嘴中。
“也许这是什么番木鳖硷吧(注:一种剧毒的生物硷)。”赫尔曼随口说了一声。
卡斯克急忙把它扔掉,还把手擦了擦。
“说到底,”赫尔曼指出,“就算这里确实是个仓库——哪怕就是食品仓库,我们也没法知道这里的人吃的食物究竟是什么。他们的凉拌菜也许是剧巴黎绿(注:一种砒霜杀虫剂)和硫酸作原料再加点调料做成的。”
“好好。”卡斯克泄气地说,“不过我们总得要吃东西呀,那么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他指指这上百个盒子、桶子和瓶子。
“作为开始,”赫尔曼口若悬河地说,“要取出四五种样品进行定量分析,可以从最简单的滴定法开始,然后采用升华或挥发的办法,分离出它们的基本成分。看看是不是有沉淀,搞清楚它们的分子结构并且……”
“赫尔曼,你连自已说什么都不知道吧!你是个图书管理员,还记得吗?而我也是从相应学校出来的驾驶员。我们对滴定或沉淀可是一窍不通的。”
“那我们就该干耗着,一直到有化学家光临吗?”
“这个能帮助我们。”赫尔曼挥动手中那本书,“知道这是什么书吗?”
“不知道。”卡斯克承认说,他在用最后的力量克制自己。
“这是海尔格语言的袖珍字典和语法教科书。”
“海尔格语言?”
“就是这颗行星上所用的语言呀,是盒子上写着的那种符号。”
卡斯克扬起眉毛,“我从来没昕说过什么海尔格语。”
“我也不相信这颗行星曾和地球有过什么接触。”赫尔曼解释说,“而且这也不是海尔格语-英语的字典,而是海尔格语-阿罗布里金语的字典。”
卡斯克想起来了:阿罗布里金是一个小型爬虫动物的国家,位于银河中心的什么地区。
“你又从哪里懂得阿罗布里金语的?”他问。
“图书管理员并不是无用的职业,”赫尔曼谦虚地说,“我在业余时间……”
“好了,现在该……”
“你知道吗?”赫尔曼接着说,“正是阿罗布里金人帮助海尔格人从这颗行星上撤离,并且找到了更加合适的地方。所以这座建筑就非常像是食品仓库了。”
“你还是赶紧来翻译吧。”卡斯克疲倦地劝告他,“也许能发现什么吃的。”
他们一个盒子一个盒子地打开,最后找到一眼看上去能使人放心的东西。赫尔曼的嘴花微动,努力破译它上面的符号。
“好。”他说,“上面写的是‘最佳研磨材料’。”
“这看来不像是可以吃的东西。’卡斯克说。
“恐怕是这么回事。”
他们又找到另外一个盒子,上面的标签是:“凡格罗姆!要正确使用!”
“这些海尔格人是哪门子的动物?”片斯克问。
赫尔曼只是耸耸肩。
下一个标签的翻译几乎花了15分钟。结果是:“阿古塞尔使它对你有用,它具有30种预防功能,用来洗刷蓄水池。”
“这里肯定还有能吃的东西吧。”卡斯克的声调已饱含绝望。
“希望如此。”赫尔曼回答说。
两小时的工作没有带来什么新的进展,他们翻译了数十种名称,嗅遍了所有可以嗅闻的东西,最后连鼻子也拒绝为他们服务了。
“我们得商量一下。”赫尔曼建议道,这时他坐在一个盒子上。那上面的标签是:“伏米泰适——和它的名称一样好。”
“那当然。”卡斯克说活时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你说吧。”
“如果我们能断定有什么样的生物曾经住在这颗行星上,我们就能知道他们吃的是什么食物,也就知道了他们的食物对我们是否合适。”
“但我们只知道他们写下了一大堆讨厌的标签。”
赫尔曼自顾自地说:“什么样的智能生物能在这种完全是山的行星上进化呢?”
“那只能是些蠢货!”卡斯克回答。
这种答复根书没用,但是赫尔曼也无法从这些山峰里得出什么结论,它们无法告诉他海尔格人吃的究竟是硅酸盐呢,还是蛋白质。或者是什么碘基类食物。
“所以。”躺尔曼说,“我们只有用纯粹逻辑的办法来解决了,你在听我说话吗?”
“那是一定的。”卡斯克答说。
“好,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好像就是为我们准备的:‘对某人说是食物的尔饵,对另一个人来说却是毒药’。”
“说得对。”卡斯克随声附和,他相信自己的胃缩得只有玻璃弹子那么大了。
“所以,我们可以首先假定:他们的食物对我们来说也是食物。”
卡斯克很难驱赶脑海中盘旋的多汁煎牛排的图像,它们似乎就在鼻子前面飞舞,“如果他们的食物对我们却是毒药呢?那该怎么样?”
“这时。”赫尔曼回答道,“我们就不妨第二次假定:他们的毒药就是我们的食物。”
“万一他们的食物和毒药,对我们来说都是毒药呢?”
“邶我们只能活活饿死了。”
“好吧,”卡斯克从地上站起,“我们该从哪种假定着手呢?”
“好,自寻烦恼是没有必要的。这是一颗有氧气的行星,这一点总归有点价值。让我们先假定我们能吃他们的基本食物,万一发现不是这么回事.那就再去试试他们的毒药也行。”
“就怕我们活不到那个时辰了。”卡斯克说。
赫尔曼又开始翻译标签。有些货物马上就被淘汰掉,例如“雌雄共体适用”和“供更灵敏的触角使用的佛拜尔”等等,最后他们找到个灰色小盒,大约有6英寸长,3英寸宽和3英寸厚,里面的东西叫“瓦尔阔林的万能药,具有帮助消化的功效”。
“看样子这还不错。”赫尔曼说时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块矩形的,有弹性的红色方块,像果冻那样能微微颤动。
“你咬上一口试试。”卡斯克提议。
“让我咬吗?”赫尔曼奇怪地问,“为什么不由你来咬呢?”
“这是你把它挑出来的。”
“我只是想观赏一下而已。”赫尔曼傲慢地说,“而且我还不太饿。”
“那我也不饿。”卡斯克说。
这两个人都坐在地上,盯住这块果冻状的方块瞧着。十分钟后赫尔曼打了一个呵欠,伸伸懒腰就闭上了眼。
“好吧,你这个胆小鬼!”卡斯克痛苦地说,“就让我来试吧。不过要记住,如果我死了,你也永远别想再从这里脱身了,你是不会驾驶星际飞船的。”
“那你就只先咬一小口试试。”赫尔曼忠告道。
卡斯克犹疑地朝方块凑过去,用拇指碰它一下。
这块有弹性的红方块竞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听到了吗?”卡斯克尖声嚷道。
他吓得缩回一大步。
“我可什么也没有听见。”赫尔曼说,不过他的手在颤抖。“再试试看。”
卡斯克又一次去戳戳那个方块,它哧哧地笑得更响了,这一次简直是令人作呕的装腔作势的假笑。
“算啦。”卡斯克说,“我们下面再来试什么?”
“还要试什么?难道这个还不行吗?”
“我是绝对不会去吃能笑的食物的。”卡斯克坚定地声明。
“听我说。”赫尔曼试图说服他,“也许,制造它的人设法让它能发出一种美丽的声音,就像给它悦目的形状和颜色那样。不管怎么说,微笑总是能吸引美食家的。”
“那你就自己去咬一口吧。”卡斯克反唇相讥道。
赫尔曼凝视着他,也没有对这块果冻作出什么举动,最后他才说,“那就别让它挡住我们的路吧。”
他们把方块扔往角落,在那里它依然在自我轻轻窃笑。
“接下去做什么?”卡斯克问。
赫尔曼对这一大堆无法理解的外星货物瞟上一眼,他发觉房间的每面墙上都有门。
“我们去看看另外那些地方。”他建议说。
卡斯克只是漠然地耸耸肩。
他们慢慢挤到左面墙的那扇门边,它也是锁住的。于是赫尔曼又用喷火器把锁给烧开了。
又是一间楔形的房间,仍旧堆满了令人纳闷的外星商品。
“到处都一样。”卡斯克伤心地说,同时把门给关上。
“显然,这一系列的楔形房间都是环绕整个建筑排列的。”赫尔曼说,“依我看,似乎不值得再去探查了。”
卡斯克算了一下绕整幢建筑走上一圈的距离,也对自己的体力作了估计,最后无力地坐到一个长长的灰色物体上。
“何必自寻烦恼呢?”他说。
赫尔曼试图集中思想。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