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飞船上吹走的危险。蒸汽浪如果在这时袭来,只会把他推向内蒸汽闸——这大约不会扔他砸成肉饼,至少他并没感到有立即死亡的危险。
他慢慢地把备用氧气筒从钩上卸下。在他和控制室之间,现在只相隔一只内闸。这闸向太空开口,气浪会使它关闭得更紧,而不是吹开。从外面打开它是绝不可能的。
他把自己的身体撑得比闸门还高,使弯着的背对着连锁装置区的弧形内壁。这使他感到呼吸困难。备用的氧气筒以奇怪的角度摇晃着。
他抓住氧气筒的金属网织管,把它弄直后对着内闸,造成低沉的震颤声。一次,两次……
这必然会引起卡劳洛人的注意。他们必然会进行检查。
他无法预料卡劳洛人会在什么时候来检查,但是他猜测,他们通常会先让空气进入连锁装置,迫使外闸关闭。
马伦心头怦怦直跳。卡劳洛人会不会去检查气压计,而发觉它几乎没有从零升上去呢?他们会不会认为气压计运转正常呢?
博特说:“他已经去了一个小时了。”
“我知道。”斯图尔特回答。
他们全都坐立不安、心惊肉跳起来。但他们相互间原来那种紧张气氛却反而消失了。所有的心思都到船体上去了。
博特十分烦恼。他们的人生哲学很简单:关心自己吧,别人是不会关心你的。然而,现在这种信念动摇了。
“你们认为他们已经把马伦抓住了吗?”他问道。
“要是他们抓住了他,我们会听到的。”
斯图尔特简单地回答道。
博特常因别人缺乏和他说话的兴趣而感到闷闷不乐。他明白这一点。他没有真正赢得他们的尊敬。目前,他头脑里充满着自我宽恕感。
但是马伦却在外面,在船体上。
“听着,”他叫嚷道,“马伦为什么要这样做?”
大家回过头来看着他,似乎没了解这句话的意义。可博特感到非把心里闷着的话一吐为快不可:“我想知道,马伦为什么要冒生命危险。”
温达姆上校说:“这人是个爱国者。”
“不,决不会是这样!”博特几乎有些疯狂,“他一定另有原因,但我很想知道原因是什么……”
他没把话说完就咽住了。
“他是个勇敢的小个子。”波里奥凯梯斯说。
博特突然站了起来。“听着,”他说,“他或许就在外面。但不管他做什么,他是不可能独自完成的。我,我自愿也去!”
他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发抖,但毕竟说了出来。他等待着斯图尔特对他说挖苦话,然而斯图尔特只是惊奇地望着他。
“让我们再给他半个小时。”斯图尔特温和地说。
“那么……”他没有料到斯图尔特脸上竟然并无讥讽的表情。
“那么,自告奋勇的人得抽签或者以同样民主的方法来决定。除了博特之外,还有谁自愿参加?”
他们都举了手,斯图尔特也把手举了起来。
但是博特很高兴,因为他是第一个志愿者:他似乎真的焦急地等待着半小时流逝过去。使马伦吃惊的是外闸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细长的,蛇一般的几乎无头的卡劳洛人的脖子,由于经不住逸出的气浪而被吸了出来。
马伦的氧气筒突然腾空飘起,差点儿飞走。刹那间,他也被吓得冷了半截。他赶紧定下神来,立即把它抓住。他吃力地把氧气筒拖住,让它浮在气浪的上方,大胆地等待控制室的空气渐渐稀薄,等待第一个气浪的冲力平息下去,然后用力把氧气筒拉下来。
氧气筒拾好压在卡劳洛人结实的脖予上,一下手竟把它压碎了。幸亏马伦蜷曲地躲在闸门旁的凹槽里,躲过了气流的冲击。于是他义一次举起氧气筒往下一砸,击中了卡劳洛人的头部,把那双瞪着的惺眼砸烂,受成一泡液体,只见青色的血液在近似真空里从脖子断裂处往外喷浦。
马伦直想呕吐,但又不敢,拼命强忍着。
他退了口来,一手抓住了外闸门,用力移动了一下。旋转了几秒钟,螺杆末端的弹簧自动接合起来,把外闸门闭上了。剩下的空气使它闭合得更严实,气泵又再次开始往控制室输送空气。
马伦匍匐前进,跨过血肉模糊的卡劳洛人,进了房间。控制室里没有人。
当马伦爬行的时候,他来不及仔细观察情况。他艰难地站了起来。从失重过度到重力恢复正常使他惊奇不止。他穿着宇宙服,在卡劳洛人所处的压力下,瘦小的身体承担了百分之五十的额外负荷、然而,他脚上绑着的笨重金属坠子,不再彼金属地板牢牢吸住了,因为飞船里的地板和墙壁都是用软木面的铝合金制造的。
他慢慢地绕着圈子走。看来,断了脖子的卡劳洛人已经完蛋。躺着的尸体偶尔有一次抽搐,但那似乎只表明它曾经一度是个活的有机体。马伦厌恶地跨过了它,并把蒸汽管的气塞关闭了。
控制室里的色调使人沉闷、焦躁不安。灯光是青黄色的,这是卡劳洛人所独有的气氛。马伦既感到震惊,又不由得感叹。卡劳洛人显然对物质钓处理有些办法,不受氯的氧化作用影响。甚至贴在墙上的地球地图看来还像新的一样,没有腐蚀迹象。他走近地图,被上面他所熟悉的各大洲的轮廓吸引住了……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映入了一个特殊的动作。他连忙拖着沉重的宇宙服转过身来。他不自觉地尖叫起来,那个他以为已经死去的卡劳洛人又重新站了起来。
它那断裂的脖子下垂着,还在不断渗出卡劳洛人体内组织的糊状物,可那双手臂却盲目地伸出,胸部的触角像无数蛇的叉形舌头在不断伸缩摆动。不过,显然它是看不见人的。脖子断裂,梗节毁坏,使它丧失了所有的感觉器官,部分窒息把它瓦解了,然而腹部的大脑却安然无恙。它还活着。
马伦立刻向后退,他绕着圈子走。尽管他知道这个卡劳洛人已是又聋又瞎,可他还是踮起脚尖悄悄溜走。卡劳洛人跌跌撞撞,一会儿撞在墙上,一会儿又摸摸地上,然后侧身而行。
马伦不顾一切地匆忙寻找武器,可什么也我不到。他看到卡劳洛人的手枪套,可是他不敢仰手去拿。他心中暗自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抓在手里呢,真是笨蛋!
突然,通向控制室的门开了,几乎没发出声响。马伦大吃一惊,吓得发抖。
只见另一个卡劳洛人闯了进来,活生生的,完全没受过伤。那个卡劳洛怪物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胸的卷须僵直着不动。他的脖子梗节向前突出,可怕的水泡眼紧盯着马伦,然后又看了看几乎死去的同伴。
于是他把手伸向身体侧面。
马伦下意识地作出同样迅速的反射反应,闪电般地拉出了备用氧气筒的软管。这氧气筒是他进入控制室之后从宇宙服的挂夹上取下调换过的。他同时敲开了阀门,顾不得减压,猛地对准卡劳洛人让氧气狂喷出去。在后座力的冲击下,他差一点儿被冲力推倒。
只见一股强劲喷射出来的氧气气流,像是一团团一股股灰白色烟雾,直喷到卡劳洛人身上。卡劳洛人猝不及防,手刚放到武器的皮套上便已被氧气流击中。
卡劳洛人绝望了。它头部小结节上的尖嘴惊慌地张着,但发不出声音。它蹒跚了几步,倒了下来,扭动了一阵子,就再也不动了。马伦不放心,走过去把氧气气流对着它的身子像灭火似地又是一阵喷射。然后他举起一只沉重的宇宙靴,踏在它脖子的梗节中央,在地板上把它踩碎了。
他又转向头一个卡劳洛人占只见它四肢摊开,己僵硬了。
整个控制室充满了白色的氧气、浓度足够消灭卡劳洛人整整一个军团。他的氧气筒用光了。
马伦疲惫地跨过卡劳洛人的尸体,出了控制室,沿着主要雨道,走向俘虏舱。
斯图尔特——过去的杰出宇航员——此刻疲倦汲了。他用一双假手再次全力以赴地操纵着飞船上的控制器。两艘轻型的地球巡空舰还在途中。他只得单独操纵控制器,工作不间断地已持续了二十四小时以上。他把氯化设备丢弃了,重新控制了原先的大气干扰,找出飞船在太空的位置,设想一条航线并发出了谨慎使用的信号——它产生了作用。
所以,当控制室的门打开以后,他心里有些生气。他实在太疲倦了,这话电不想讲,不喜欢有人来打扰。他转过身来,看见马伦走了进来。
“马伦,看在老天分上,快回去睡觉吧!”斯图尔特说道。
“我讨厌睡觉,即使在一分钟以前,我想,我也不再想要睡觉了。”
“你感觉怎么样?”
“我全身僵硬,特别是胸肋。”他扮了个鬼脸,不自觉地朝周围看了一下。
“不要搜寻卡劳洛人啦。我们已经彻底清除了可怜的魔鬼。”斯图尔特摇了摇头说,“我为他们感到歉疚。对他们来说,他们是人类,而我们才是外来人。我倒不是说,我宁愿他们来把你干掉,这你该是理解的吧!”
“我理解。”
斯图尔特把目光转向坐下来看地图的矮个子马伦身上。“我向你表示特殊的、个人的歉意,乌伦。我过去看不起你。”
“这是你的权利。”马化还是以过去那种枯燥、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回答。
“不,那不是的。没有人应该具有瞧不起别人的权利。这个权利只有根据长期经验才有。”
“你是在想这个问题吗?”
“是的。整天在想这个问题。也许我无法解释。我指的是我这双手。”他把双手举过头,并分开来,“知道别人有他们自己的手,过去我一直觉得受不了。那时我必须为此而憎恶他们。我还经常竭力贬低没有残疾的人的动机。专找他们的缺点,暴露他们的愚蠢。我总要找点儿理由向我自己证明他们并不值得羡慕。”
马伦坐立不安地走动着。“这种解释是不必要的。”
“必要的,有必要!”斯图尔特专心琢磨着自己的思想,竭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