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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他躲开了你扔过去的杯子?”
“不,我说的是他抓住了那个杯子,不过杯子里的酒却溅了他一身。”
狄昂张大了嘴,摇着头。塔西佗在一旁依旧一声不吭,但他已经停止了翻看那些书了。
“他慢慢地走到了我的面前,狠狠地盯着我,我以为他要杀了我,可是他却说:‘如果你不想喝酒的话,就不要浪费。’我完全呆住了。他又说:‘吃完饭,早点睡。’说完就走出门去了。’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愣在那里好半天,觉得服从他,或许是对的,毕竟他是罗马皇帝,不是吗?于是我就吃了饭。”
“如果因为害怕而听从他的话,这并不可耻,普鲁塔克,毕竟他是尼禄。可是,说他是一位罗马皇帝,好像……”
普鲁塔克红着脸低下了头:“好吧,我承认我吓坏了。那天晚上我很早就上床了,尽管还是没办法入睡。第二天很早,我就被他叫了起来,他肩上背着一个包裹,说道:‘我们要走了。’‘为什么?’我问道。他说:‘那条狗的主人进城去了,他会带人回来的。我们不能在这儿待下去了。’我说:‘如果你要走的话,我也得走了,不过不是和你一条路。’他说:‘你是说,你要离开我吗?’我沉默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说:‘是的。’他说:‘你要去哪里?’我说:‘罗马。’他说:‘我和你一起去。’我惊呆了,他居然要和我去罗马,那个对他来说最危险不过的地方。”
“他一定是有目的的。”狄昂说。
“不,他说他只是想和我在一起。”
“为什么!”狄昂叫道。
“我怎么知道!事情坏就坏在这里,是我说要去罗马的,他要跟我一起去我又不能反悔,只能和他一起到罗马来了。”普鲁塔克苦笑着说。
“按他的脾气,应该会逼迫你和他去他要去的地方,如果他真的希望你陪着他的话。”狄昂嘀咕着。
“他怎么可能逼迫一个大活人呢,如果那样的话,我随时都可以在半路逃跑的。”普鲁塔克说。
“你可能不知道他的手段。”狄昂说,“如果他想要你和他一起,你绝对离开不了他三步,除非你变成了一具尸体。我记得尼禄有一次去拉文那,路过一个村庄时看到一名农妇正在种田,他命人把她叫过来要她和他一起去拉文那,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名农妇当然不肯了,挣扎着要逃回家,最后,尼禄叫来了她的丈夫,当着她的面把他给劈成了几块。”
“我没有家人,可以无所顾忌。”普鲁塔克说。
“那名农妇后来也逃了,但是,三天后,人们在她家门口看见了她的尸体,全身赤裸,鼻子和耳朵被割掉了,眼睛被剜去了。”
“他不会那么对我的。”普鲁塔克感到自己拿不稳杯子了。
“你真的那么想吗?”狄昂讥讽地笑着。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没有逼迫我跟他走,而且是随着我的意愿,来到了罗马的。”
“所以说,这才让我觉得奇怪。”狄昂摇着头,又转向了塔西佗,问道:“你怎么看,塔西佗?”
“他或许是有目的的。”塔西佗说。
“什么叫或许?难道他冒这么大的风险到罗马来还有可能是为了陪他?”狄昂指了指普鲁塔克。
“这可能是他向我表达歉意的一种方式。”普鲁塔克嘀咕着。
“歉意?难道你不知道,尼禄是从来不道歉的,他唯一表达后悔的方式就是让令他后悔的东西从他眼前消失。”狄昂说。
“我觉得他并不像你说的那样,狄昂,毕竟我和他一起待了几个月。”普鲁塔克说,“他有伤心的时候,他也有痛哭流泪……”
“我没有说他不会伤心,不会流泪,只不过减轻痛苦的方式与你我不同。”
普鲁塔克沉默了一会儿说:“不,你不会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个哲学家,历史学家,有时他还会作诗。在刚开始相处的那段时光我们都很快乐。”他用手摩挲着那个陶杯光滑的外壁,说道,“直到那天晚上的事发生,就在一眨眼前他还在高谈苏哥拉底,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凶残的恶魔,你们想象不到那条狗死地有多惨。”
“就像有的人对花,或者其他什么植物过敏那样,或许,他对狗也过敏。”塔西佗在一边说。
“我没听说过一个过敏的人会变成一个魔鬼。”狄昂说。
“这和其他的过敏可能不一样,不是那种全身长出红斑,或者手上奇痒无比那种肉体上的过敏。而是,而是,怎么说呢,一种精神上的过敏。”
“精神上的过敏?”
“对,你想想看,狄昂。他也许是一种见到狗就会狂暴不安的人,这样就可以解释这一切了。”
狄昂打量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罗马人,说道:“塔西佗,我要说,你的想法相当有创意。你以前研究过人的精神吗?”
“没有,狄昂。”
“或许我们应该找个空挡聊一聊。”狄昂说。
塔西佗点了点头。
“如果你们再继续讨论哲学问题,我得叫西多给你们准备晚饭去了。”普鲁塔克说。
“如果你肯赏光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广场上品尝一下罗马的美食。”狄昂说。
普鲁塔克搓着手说:“说实话来罗马这么几天,一直都是西多照顾我的饮食,真的还没有去外面吃过。”
“带西多一起去吧。”塔西佗说。
“我知道你是个平等主义者,塔西佗。”普鲁塔克笑嘻嘻地说,“事实上,我也是的,你不说,我也会带他去的。西多!西……”
狄昂拦住了他:“我们还有点事要谈,叫他一起去的话不方便。”
那个机灵的年轻人却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了。
“西多,我有点事要出去,你自己做饭吃吧。不用等我了。”普鲁塔克说道。
“好的,老爷。”年轻人快活地答道,不用顾虑这个老头的挑剔的口味会让他省事不少。
他们一行四人很快来就到了广场边上的一家小酒馆里。
“应该没有我的事了吧。”普鲁塔克在用完餐后,擦着油腻腻的嘴说。
“正相反,亲爱的普鲁塔克。你还有很大的忙要帮。如果我们去找尼……”
“嘘……”塔西佗急忙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狄昂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是唯一见过他的真面目的人,没有你,我们找不到他的。”
“还有,”塔西佗插进话来,“普鲁塔克,你能再说说那本记载着尼……,我是说记载着他身上的图案的那本书。”
“怎么,你感兴趣?”
“那可能是难得的资料。你知道的,对研究而言。”塔西佗说。
“你真是好运气,塔西佗。”普鲁塔克得意洋洋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卷地皱巴巴的书。
狄昂目瞪口呆地望着他。
“瞧瞧吧。”普鲁塔克把书扔到了桌子上。
狄昂狐疑地拿起来翻了几页。
“天哪,这不可能!”他才看了两页就跳了起来。
“怎么了?”
“这怎么可能?连我都在里面?”
“对了,刚才忘了告诉你了,你的那个标记可不那么雅观啊。”普鲁塔克哈哈地笑了起来。
塔西佗马上凑了上来。
狄昂转身挡住他的视线:“你不会感兴趣的,塔西佗。”
“我没有看过怎么知道会不会对它感兴趣呢?”塔西佗说。
狄昂把书藏在了身后,说道:“这本书到底是谁写得,记载这些东西有什么用?普鲁塔克”
“这是不久前尼……,是他告诉我的。”普鲁塔克眨了眨眼说,“这还是他在做皇帝的时候的事,当时他在他的寝宫里抓到了一个人,并且从他身上搜出了这本书。他当然不会放过一个这样大胆的人,他马上命人把他拖到狮笼去了。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当他翻开这本书后,他立刻发觉这是个不可思议的奇迹。这本书里面记载的都是罗马世界的所谓名流的最为隐私的秘密,这些秘密除了当事的人自己知道外,很少还会有第二个人会知晓,有的甚至连这些人自己都未必察觉到。比如说克劳迪的右膝盖边上有一个阿瑞斯的头像,而老普林尼在小腹处纹上的则是一株古怪植物的树叶,当然了,还包括了亲爱的狄昂的臀部的三颗黑痣。”
狄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看了看塔西佗一眼。不过塔西佗的表情反而好像更严肃了。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的……”
“狄昂,或许是你的哪个情妇告诉他的吧。”
“可那个时候,我还很年轻。不会……”
“噢嗬,狄昂。”普鲁塔克笑着点点头。
“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进入名流的行列了,狄昂,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他说。
“真不敢相信……”
“是的,唯一的遗憾是,他居然没有把我给记载进去,我的脖子后面有个胎记的,像个罐子的样子的。你们看到了没有。”他指着自己的脖子说。
“或许是你的这个胎记太明显了,他觉得没有兴趣吧。这并不代表你不算名流。”塔西佗安慰道。
“的确,”普鲁塔克沮丧地说:“的确,这本书的作者寻找的都是不易为人发现的秘密。只可惜,他的贪心太重了,居然把念头打到了尼禄的头上。”
塔西佗连忙左右张望了一下,还好酒馆里的人都没有在注意他们。
“好的好的,塔西佗,我一定当心。”普鲁塔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如果他还没有完成就被抓住了的话,那个人的标记怎么会绘在上面呢?”狄昂说。
“问地好,狄昂!”普鲁塔克说道,“尼……那个人在经过一番研究后,觉得能够名列这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