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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兵统领闻言,当即勃然大怒,拔剑冲入人群之中,就欲将此人斩杀。
※≮※≮※≮※≮,m。≌。co⊕m徐晃却是急忙开口斥责手下道:“此人并无一句妄言,汝何敢如此轻待?”
亲兵统领不敢违背徐晃命令,这才愤愤不平瞪了那人一眼,而后退回原处。
台下百姓本来见亲兵统领拔剑欲杀人,都有些惊惧,不少人甚至大声叫了起来。徐晃何止住了手下以后,这才出言安抚众人。
随后,徐晃站在高台上,向方才出言那人作了一揖,道:“阁下所言甚是,关中律法无情,无论谁触犯律法,都应该一视同仁。”
“吾今天上午在城中纵马狂奔,的确触犯了律法,理应受到处罚。”
刘辟急忙出声道:“律法有云:若遇到紧急状况,可以破例允许在城中纵马。将军如此行事,其实并未违法。”
徐晃摇了摇头,道:“那日吾只是为了返回郡守府,并未遇到什么紧急状况。”
刘辟如此话,也只是为了给徐晃制造一个台阶,有没有紧急军务,也只是徐晃自己了算,其他人根本不得而知。
他却没想到,徐晃居然如此耿直,根本没有丝毫撒谎的意思。
刘辟一面暗暗向徐晃打眼色,一面道:“纵然没有紧急军务,可是今天上午时分,新律法尚未颁布出来。”
“徐将军纵然在上午纵马狂奔,却也并无大碍。”
这一番话倒也得合情合理,新律法是现在才颁布,以往无论是否触犯新律法,都不应该追究才对。
百姓们听到这里,也有不少人暗暗头。
可是让人始料未及的是,徐晃站在高台之上,厉声喝道:“吾身为三军主帅,若是不能以身作则,士卒以及百姓又有谁会遵守律法?”
“既然吾触犯律法在先,自然应当接受相对应的处罚。”
徐晃的话,使得刘辟心中大惊,急忙道:“将军乃三军主帅,又岂肯苛责自己?”
完全无视了刘辟的劝,徐晃厉声喝道:“军法官何在?”
“在!”
徐晃问道:“依照新法,无故于城中纵马狂奔,该当何罪?”
军法官答道:“若是没有撞伤人,只需罚款一千钱,杖责十军棍即可;若是战马撞伤、惊扰了他人,需加倍责罚,并且要赔偿伤者医药费。”
徐晃闻言脸色不变,继续喝道:“吾为主将,却知法犯法,罪当加倍;纵然没有撞伤人,亦要罚款两千钱,杖责二十军棍。”
话毕,徐晃直接脱掉了自己的铠甲,对身旁的军法官喝道:“你亲自来行刑!”
军法官脸色一白,道:“将军乃三军主帅,夺取巴郡又立下了大功,又岂能因为这等事而责罚自己?”
徐晃却是厉声喝道:“律法面前,又岂有事?我命令你,立刻行刑!”
军法官一脸难色,根本不愿动手。
现在巴郡初定,有几个县城尚未投降,若此时将徐晃这个主帅打出好歹,岂不会误了大事?
不止是军法官面露难色,刘辟更是急忙道:“三军之生死存亡,皆系于将军之身,若一定要接受责罚,末将愿意替将军受刑!”
徐晃亲兵亦是齐声高呼:“我等愿意替将军受刑!”
看着众人表现,徐晃心中涌过一道暖流,可他仍旧倔强的道:“己身触法,又岂能让他人替代?吾意已决,尔等休要再劝!”
到这里,徐晃大笑两声,对着军法官道:“区区二十军棍,又能耐我何?你尽管使劲打来便是!”
军法官仍旧战立原地,不愿上前行刑。
阎圃在一旁冷眼旁观半晌,见此情形居然从旁边拿来一根军棍,直接朝徐晃走去。
他来到徐晃面前,道:“他们都不想为将军行刑,让我来代劳,将军是否愿意?”
徐晃大笑两声,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军法官看见阎圃拿着军棍就要去打徐晃,当即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想要夺了阎圃手中的军棍。
阎圃却是厉声喝道:“吾正要为徐将军行刑,汝横插一脚却是为何?”
军法官看着阎圃声色俱厉的样子,被吓了一跳,可是仍旧硬着头皮道:“此等事情又怎能劳烦先生?还是我来用刑吧!”
打人军棍可不是闹着玩,让阎圃动手,肯定会没轻没重,不定真会将徐晃打出个好歹。
若是换成军法官自己,他却可以凭借自己高超的技巧,只会使得徐晃带上一些皮肉之伤,而不会真的打伤筋骨。
阎圃却好似不知道里面的诀窍,斥责军法官道:“方才要你行刑,你却推三阻四,现在又想主动行刑,莫非是在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军法官被阎圃瞪了一眼,却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不敢再话。
阎圃继续厉声高呼:“但有触犯律法者,无论身份高低,都要遭受责罚!”
话毕,他也不理会军法官,直接来到徐晃面前,抡起军棍就打向他的屁股。
“啪,啪,啪!“
一棍又一棍下来,阎圃打得十分卖力。
徐晃虽然没有吭过一声,可是后面的衣服,却被鲜血缓缓浸透。
台下百姓以及士卒见此情形,全都心中凛然。
第六百八十二章形势危急
直到徐晃被打得后背鲜血淋漓,蹒跚离开以后,台下百姓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就连三军主帅,都因为违反律法而被如此处置,更何况是其他人乎?
一时间,百姓们在惊愕之余,忽然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心安。
有了徐晃这个事例在前,料想其余关中兵绝对不敢违反军纪,对百姓们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严颜被允许在城中随意走动以后,先是前去观看了关中兵的军容,看着那些热情洋溢,士气高涨的关中士卒,严颜忽然感到了一阵深深的挫败感。
他以往一直认为自己乃是巴蜀名将,麾下士卒更是个个精锐,可是与关中兵相比起来,差距却并非一星半。
今日看到徐晃以身作则,通过杖责自己来竖立新律法的神圣性,他更是心中凛然。
行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严颜看到江州城内的百姓们,全都如释重负的样子,心中越发感到苦涩。
百姓们虽然拥戴仁厚的刘璋,可是这种拥戴,却没有达到可以为此不顾一切的地步。
若是关中兵军纪不够严明,惹∷∷∷∷,m。↗。c¤om得百姓们天怒人怨,他们还有可能会奋力反抗,可是徐晃的所作所为,却在百姓之中初步竖立起了威望。
身着便服的严颜,在人群之中就好像一个普通老人一般,根本毫不起眼,没有一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严颜虽然以往乃是巴郡太守,可是真正近距离见过他的百姓,毕竟乃是极少数。
而且纵然有百姓见过严颜,大多也都是看过他穿上盔甲的样子,若非熟悉之人,见到严颜此时穿着肯定认不出来。
脸上带着忧虑的神色,严颜忍不住在心中叹道:“关中军精锐若斯,纪律如此严明,主公到底能否守住益州?”
……
经过阎圃杖责徐晃这件事情以后,江州城内的百姓们明显活跃了许多,他们不再一直躲在家中,反而开始慢慢恢复了以往的生活。
关中兵果真如同徐晃的那般,对于百姓秋毫无犯,并且还经常有士卒,帮助百姓挑水、砍柴。
一时间,江州城内百姓,对于关中军感官大为改变。
江州已克,巴郡剩余县城,都已经与益州其他地方断了联系;再加上县城之中兵力太少,独木难支,在徐晃的传檄之下,纷纷纳降。
对于主动纳降的县令,徐晃都让他们复领原职,并且还着重提拔了许多巴郡本地士人。徐晃的如此姿态,亦是使得巴郡士族长长松了一口气。
当然,徐晃作为一个统兵将领,其实并没有资格任命他们当官,只是单纯征辟这些人前来军中任职。
可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徐晃是在释放善意。
巴郡彻底平定以后,徐晃就急忙书写战报,将此地情形报于文昭,并且一面开始收缴巴郡各县城之内的存粮,一面下令董昭迅速往阆中运输粮草。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徐晃身为一代名将,自然不会不知道这种事情。
若是让大军从关中往这边运输粮草,不但会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而且也将会花费极其大量的时间。
假如从益州本地征集粮草,再辅以汉中丰厚的存粮,完全可以保证大军每日消耗所需。
徐晃现在所作的事情,就是为文昭将粮草筹备好,并且一直守住巴郡直到关中大军到来。
可是巴郡初定没过多久,张任等人就已经带着益州军,浩浩荡荡从广汉郡杀奔阆中。更为不妙的是,徐晃居然因为背疮发作,忽然一病不起。
江州城内,郡守府外面,不少将领面带焦急之色来回走动着,想要等待医工诊断的结果。
刘辟身为徐晃副将,这个时候虽然亦是心中十分焦急,可是无论如何也要强作镇定。
然而他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怨气。
当初徐晃当众想要杖责自己的时候,刘辟就极力反对,认为三军之性命全都系于徐晃身上,他绝对不能领受责罚。
打军棍可不是一件事,若是打得狠了,恐怕二十军棍就能取人性命。
更为重要的是,给徐晃打军棍之人乃是阎圃,他并没有打人军棍的经验,下手完全不知轻重。
当初在高台上,二十军棍下来,居然让徐晃的鲜血染红了后背。甚至于,徐晃自身筋骨很有可能都被打伤了。
起初为了稳定军心,在加上他身体本来就十分健壮,以为自己能够撑过去,也就不敢声张,就连刘辟都不知道此事。
待巴郡平定以后,天气突变,徐晃才感觉后背伤势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开始恶化,就此一病不起。
这两天徐晃更是每日发热不止,现在居然已经昏迷了过去。
刚好张任等人,在这个时候进入了广汉郡,很快就会攻入巴郡。
现在大军粮草基本都聚集在阆中,阆中虽然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可是里面的守军毕竟太过稀少。
徐晃当初之所以将粮草放在阆中,乃是因为阆中位于巴郡中部,西汉水由南至北贯穿此地,交通便利。
更为重要的是,阆中西联广汉郡,与广汉郡治所梓潼相隔亦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