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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捕头哼了一声说:“爵爷查案,你再啰嗦,当心掌嘴!”
古代衙门那可是绝对权威,说掌嘴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也有这样的权力。那妇人当然也知道厉害,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女人尽管不是好汉,也不愿吃眼前亏的,赶紧闭嘴让开了路。
陆锦屏道:“把你们家人全部都叫到院子里来,我有话要问。”
院子外囚车上的李平高声说:“娘子不用害怕,我没有杀人就没有杀人,他们要诬陷我也没那么容易,一切听他们的,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李平媳妇看见丈夫被关在死囚的粗大铁囚笼里,又是惊骇又是伤心,哭着答应着,跑进了屋里叫人。
很快,李平的家人都出来了,李平的父亲因为生病在床,家人抬不动,还是捕快进去帮忙,将他们连人带床一起搬到了院子里。
陆锦屏进屋子查看,转了一圈出来,到院子里,吩咐将外面囚车上的李平押解进来。李平家人见李平戴着枷锁,手铐脚镣,是死刑犯的装束,都吃了一惊,要过去相见,却被捕快拦住了。
陆锦屏挥挥手,示意捕快不必阻拦,让他们相见。
捕快退开后,李平的老母、妻儿围着他哭哭啼啼的,他的老父也在那哭诉着喊着我的儿,特别是李平媳妇,哭得泪流满面。
陆锦屏拖长了声音,打着官腔说:“你们慢慢哭,今天给你们些时间诉说,因为,李平马上要被判故意杀人罪,打入死牢,秋后问斩。你们现在不说,可是要等到法场上才能再见上一面了,这期间是不许探监的。所以,今天本老爷开恩,让你们见上一面,有什么话赶紧说吧!”
一听这话,熊捕头吃了一惊,心想这之前可是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李平杀人的,李平自己一直矢口否认,而陆锦屏又不让动刑,难道陆爵爷已经想通了准备让自己用酷刑撬开他的嘴吗?可是看着又不像,如果陆爵爷有这种想法,那应该先让他这么做,撬开了他的嘴之后获取了口供,再来让他们相见,这才是顺理成章的。而先前,陆锦屏告诉他说已经找到了证明凶手的证据,可是到现在,陆锦屏也没有把这个证据展示出来,难道,他又在施展欲擒故纵的策略吗?
熊捕头已经跟陆锦屏侦破多起案件。对陆锦屏的破案手法和技巧有了一些感应,所以,尽管对陆锦屏这么说。心里充满疑惑,但是脸上却依旧没有半分神情变化。甚至还多出了几分同情,似乎在为陆锦屏刚才说的话做注脚。
李平的家人听到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哭得昏天黑地,特别是李平的娘子,差点当场哭昏死过去。
李平原先很是强硬。而此刻听到陆锦屏如此肯定地说要判他死刑,这才真的慌了。面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对陆锦屏说:“大老爷,我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杀人,你们说的那个被烧毁的那个人不是我杀的。我可以赌咒发誓我真没有杀人,你们不能砍我的头啊,我冤枉,我冤枉啊老爷,求求你,求你为我做主,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陆锦屏冷笑,说:“现在可不是给你喊冤的时候。你即使有冤屈,等到了京城大理寺、刑部再去喊冤吧,只不过。他们不会听你那一套的,因为你就是杀人犯。所以你还是留一点时间来给你的家人交代后事吧,你是突厥人,现在却要埋骨异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把你的尸首运回你们突厥。还是安葬在我们大唐,这个要想好。当然。我们希望运回你们突厥去,因为我们大唐的土地不是用来埋葬杀人犯的。”
李平身子开始发抖,双膝一软,窟嗵一声跪在地上,说:“老爷,求你啦,你一定要查清楚,这个案子真的不是我干的,我可以赌咒发誓,你让我怎么赌咒都可以,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求你了,大老爷,我真的冤枉啊……”
陆锦屏只是冷笑抱着肩,很蔑视地瞧着他。
李平眼看陆锦屏这样,似乎已经胸有成竹决定这么做了,更是慌乱。赶紧转身对妻儿、老母说:“你们快跪下,跟我一起求青天大老爷查清案子,不要冤枉我,不要让我做冤死鬼啊,我不想死,我还年轻,我不能这么死啊,快跟我一起求大老爷……”
他的妻儿老娘呼啦跪倒喊冤,连病重在床的老父也跟着哭喊冤枉,顿时哭成一片。
李平夫人跪爬到了陆锦屏面前,哭着磕头说:“大老爷,我夫君冤枉啊,我夫君他是冤枉的,他真的没有杀人,真的不是他干的啊……”
“不是他干的?”陆锦屏盯着李平媳妇,“那你告诉我,是谁干的?”
李平媳妇愣了一下,泪流满面摇着头说:“民妇不知。”
“你当然知道!因为”陆锦屏拖长了声音,一字一句说,“凶手就是你!”
陆锦屏这句话声音并不是很大,却犹如一道炸雷似的在头顶炸响。李平家人都惊呆了,顿时忘了喊冤哭泣。
李平媳妇打了个哆嗦,慌乱地摇头说着:“我,我没有杀人!”
“你当然有!”陆锦屏嘿嘿冷笑,“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个同胞妹妹,长得很漂亮,但是喜欢招蜂引蝶,是不是啊?”
李平媳妇娇躯明显一颤,呆了半晌,说:“是,我有个妹妹,已经回突厥去了,她,她不是爵爷你说的那种人啊……”
“她跟你说的,怎么说的?”
“那天,她说不想在大唐呆了,想跟着一个商人回突厥去,所以就走了。”
“那她有没有带走她的衣服或者随身首饰什么的?应该没有,因为刚才我进去搜查的时候,发现你家里有一间成年女子的房间,里面首饰衣服可都还在,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你妹妹的闺房吧,你们家再没有其他单身成年女子。”
李平媳妇显得有些慌乱,说:“是她的,她没有带走衣服和首饰,她说她跟的那个商人很有钱,可以给她买新的,这些都旧了,没必要带走。”
陆锦屏转身瞧了一眼狐疑的李平,拖长了语调说:“她是你的亲妹妹,她要离开大唐返回突厥,这可不是出门逛街串门儿,这可有上千里呢,她难道不应该回来当面跟家人说一声吗?就这么不辞而别?你不觉得这不符合常理吗?”
后面这句话明显是说给李平听的,李平脸已经阴沉下来,盯着妻子说:“我也觉得妹妹要走。为什么不回家打声招呼?都不跟我说一声,这是为何?你口口声声说她是回去了,跟人走了。可是现在,爵爷这番话提醒了我,你给我说清楚,妹妹到底在哪里?是不是你把她杀了?”
“我没有,我没有啊,夫君……”李平媳妇惶恐地摇着头。
“你当然有!”陆锦屏插话道,“我问你。你妹妹什么时候不辞而别离开这里的?是不是山林失火的那天?”
李平媳妇摇着头却答不上来,旁边的李平却抖着手里的铁链。咆哮着说:“没错!就是那天,我当时是有些疑惑来着,怎么那边发现了一具尸体,你就告诉我说你妹妹偷跟人私奔回突厥去了。不过当时我不相信你会杀死你的亲妹妹。现在,大唐衙门都这么说,难不成当真是你杀了你的亲妹妹吗?真的是你下的毒手?”
李平媳妇哭着摇头,不停地摇头,却什么话都没说。
陆锦屏道:“没错,就是她杀的人,我这里有证据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李平媳妇回头一看,只见陆锦屏手里拿着一只珍珠耳坠,看着眼熟。似乎是自己的,说:“这是……?”
“这是我们从死者的手心里发现的。应该是你的没错吧?”
一听这话,旁边的熊捕头又吃了一惊。因为那具尸体他陪着陆锦屏勘察过,尸体除了埋在泥地里的面颊部分还骨骼比较完整之外,其他的整个都已经高度碳化,轻轻一脚就能把骨头踢碎,包括尸体的双手都被救火的人踩得稀烂,而现场的所有泥土。都被他们一点点检查过,根本没有什么珍珠耳坠这种东西。如果真的在死者手心里的话,在那场大火中是绝对没办法幸存下来的。陆锦屏这么说又出于什么目的呢?
熊捕头满头的疑惑,可没有表露在脸上。
李平媳妇却大吃了一惊,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耳朵,戴着的一对珍珠耳环都是完好在耳朵上的,可她有好几对这样的耳环,当时因为首饰店打折大贱卖,很便宜,所以他一口气买了好几对样式差不多,只是花案、颜色和花纹图案略有不同。
当时现场勘查结果只有李平和几个捕快知道,而其他人是不知道的,包括李平,所以,李平听陆锦屏这么说之后,便相信这珍珠项链的确是死者手里发现的,急声道:“爵爷,请你把那项链拿来我看看是不是她的。”
陆锦屏将项链放在了他的手心。
李平仔细看了看,悲愤地说:“没错,上面有梅花图案,买回来之后,她觉得吊坠上面光秃秃的没图案不好看,便请人在上面刻了一朵梅花,我能认得出来,就是她的!”
说到这,李平发疯般扑过去,便要去抓扯妻子,被捕快拦住。
李平歇斯底里叫骂:“是不是你杀死了妹妹?你杀了人,却要我来替你赔命?休想!你若不说出真相,我就杀了你!”说罢,拼命挣扎要去踢他妻子。
旁边的几个捕快赶紧上前帮着扯开了他。
李平瘫痪在床的父亲此刻哭了起来,道:“是她杀的,我原来就怀疑的,只是不好说,那天我听到她跟她妹妹在后面争吵,她是说让她回突厥来着。但是妹妹坚决不答应,后来好象厮打起来了,我想叫她们住手,可后来就没声音了。第二天她就说妹妹回突厥了,我就怀疑,那晚上她妹妹坚决不回突厥,而且两人还为此争吵厮打,怎么就突然离开了,而且什么东西都不拿呢?现在我明白了,那晚上她害死了妹妹!”
陆锦屏心中一喜,这可是很重要的旁证。
李平听了父亲的话,冲着媳妇咆哮着:“爹都听到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妹妹她喜欢我,想跟我在一起,你不愿意,所以你杀了她,是也不是?你这恶毒的淫妇!”
李平媳妇哭泣着,听到丈夫这话,猛地抬头起来,声嘶力竭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