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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顿了顿,他继续道,“我把自己的所有都摆在你眼前,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问我的野心?”
弦歌怔怔地望着他,忽然眉头一皱,听出一些不对味的东西。她又琢磨了遍他说的这句话,斟酌道,“你的意思是,这是一次试探?”
凌悠扬装傻,“你说什么?”
弦歌抬眸盯住他,笑容仿佛晨露初曦,她将脑袋搁在凌悠扬的肩膀上,声音像棉花一样软软的,主动伸手抱住他,“你在试探我的感情?”
凌悠扬的身子僵了僵,安抚地摸摸她的头顶,“别乱想,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
弦歌眯起眼,脑袋搁在他肩膀上,所以看不清他的神情,不过,相反的,这厮身体上的任何些微动作都可以感觉到。她笑了,狠狠在他肩膀上咬一口,感觉到他身体的退缩,弦歌紧紧抱住他,恶狠狠地笑,凑近他的耳垂,“还想骗我?”
凌悠扬吃痛地坐起身子,该死,肩膀上都快流血了,偏偏他的下身还会起反应。他局促地挪了挪位子,抬起她的下巴,“那么,你回答我,你爱我吗?”
弦歌眨眼,装迷糊,“你体会不到我的感情?”
凌悠扬笑了,这女人,学得倒快。“我不知道自己的体会正不正确,所以,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弦歌笑道,“说什么?”
凌悠扬摸到她心脏的位置,凑近脑袋,眼神纠缠住她的视线,单薄得像纱层,一口气就能吹破,“说你这地方究竟在想什么。”
弦歌直直地回视,沉默许久,她徐徐开口道,“我在想,你究竟对雀南国在打什么主意。”
凌悠扬的神情一僵,只是瞬间,他又恢复如常。“那么你回答我,在你心里,雀南国又是什么?那样一个风中残烛的国家,你究竟保护它什么?我就直说了吧,雀南朝中若是没有符家和白家,早就衰败了,结果必定是被其他国家瓜分食之。”
弦歌的双唇紧抿成一条线,的确,长久以来,历代帝王都对符家和白家太过依靠,符家守的边境从来没被人破过,白家守的朝廷也很少会混乱。惠临帝的确有诸多不是之处,他或许怀疑符家,他或许心中有不满,可毕竟还是没做出太过失德之事。因为这两个世家的权力过大,其他朝臣就索性懒得竭心尽力,更多的都把精力放在自己的利益上。弦歌知道,雀南国有着太多的缺陷,制度上的缺陷。哪一天出现一个明君,或许能把这个朝廷整治一新,可是,弦歌心里很清楚,若要整治,第一个也必须从符家开始下手。
呵呵,弦歌在心中苦笑,她守护的,究竟是国家还是歧阳城呢?
“我只是,不想城里的百姓变成亡国奴。”那样的话,就太悲哀了。
凌悠扬吻了吻她认真的眼睛,双唇柔软,语调温柔,“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国家,你可以亲手把它治理好。”
弦歌一惊,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凌悠扬轻轻执起她的手,笑道,“我把那个国家拿下来,然后送给你。你坐那个女皇的位子,如何?喜欢吗?”
弦歌仿佛被雷击一样,半晌不得言语。她嘴唇蠕动,“你……你……”你了半天,才继续道,“你是认真的?”
凌悠扬不可一世,“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全给你。”
弦歌盯住他,无意识地重复,“都给我?”
凌悠扬捏了捏她的脸蛋,“傻了?”
弦歌疼得皱眉,她撇开脑袋,“我不要。”顿了顿,迟疑道,“只要你肯放雀南国一马,我就感激不尽了。”
凌悠扬眯起眼,不做声。他双手枕在脑后,躺下身子睡觉,闭上眼。
“不要把你的野心加注到我身上。”
凌悠扬皱眉,他豁然睁眼,盯着弦歌不悦的脸色,似笑非笑,“你还真敢说。”
弦歌微笑,勾唇,“莫非你希望我对你说假话?”
“不。”凌悠扬笑得怪怪的,“这至少是你信任我的表现。”
太后被移送到皇家寺庙,说是修身养性,其实大家都知道,她永远都没办法干预朝政了。方家的势力一下就去了大半,方丞相在玄崆帝面前顿时客气许多,很少会再提出相反意见。朝中格局出现一些变化,太子凌靳朔的行动比之以前急躁许多,似乎觉得自己这个位置有了危险,所以更加急切地招揽官员。
玄崆帝为了安抚凌启明,将冷立的官位移交给他,一时间,凌启明在朝中变得机手可热起来。另一方面,凌悠扬表面上并无动作,不过私地下的动作却在处处牵制太子,意在让他更不耐烦更焦急。
玄崆帝的意思凌悠扬很明白,这老头并不打算把皇位传给他。哼哼,你不传我就得不到?凌悠扬在心里冷笑,当然他也不会硬抢,凭空背个不孝不忠的骂名在,这样就太没意思了。所以,凌悠扬一直在逼太子犯错,只要凌靳朔的错误大到没人可以原谅,那他就真的做不了太子了。
什么错误是最不能让人容忍的呢?凌悠扬舒惬地闭上眼,嘴角微微勾起,作为皇帝,最不能原谅的就是被人窥视那皇位吧?父皇,倘若皇兄最后忍不住逼宫了,你又当如何?
102
就在凌悠扬步步详细计划的时候,极东国的边境却发生了战事,越觅国率兵踏入极东国的国境,连赢三场,边境告急,八百里急报上京,轰动整个京城。
这一回,越觅国的主将是老将龚游,军师则是名满天下的才子温闲。这两人的搭档一直都令诸国惊慌。不过,以极东国的国力而言,越觅国本来是不会轻易进犯的,这次连赢三场的最大功臣并非是这两人,而是越觅国刚刚受封的一位副将,冷立。
得闻此事,凌启明亲自请命到边关退敌,玄崆帝大喜,特为他出征前举办盛宴,预祝他旗开得胜。
宫殿中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席上每一位官员都是笑容满面,举杯恭祝凌启明,醇酒美人,载歌载舞,更像是一场庆功宴。极东国的国力一直是数一数二的,每个人都对自己的国家满怀信心,从没想过输的问题。
弦歌坐在凌悠扬身旁,并未饮酒,只是喝着清水。战前的宴会她从没参加过,以前雪迟每次出征前,符家不会像现在这样劳师动众的。凌悠扬的眼睛毫不客气地欣赏着眼前的美女表演歌舞,也不和其他的大臣交谈。
正在大家兴致都很高的时候,凌靳朔忽然走到凌启明身旁,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弟,说起来,你不觉得现在自己府里还缺点什么吗?”
凌启明对这位太子二哥并没有什么好感,可自从他任上将军一职,就明显感觉到凌靳朔明示暗示再招揽他。“有吗?我过得很舒坦,并没觉得缺什么东西。”
凌靳朔暧昧一笑,“三王府应该还缺一个王妃,不是吗?”
此话一出口,周围安静了片刻,大家都是聪明人,太子的言下之意也都明白,于是开始起哄,“三皇子的确该娶个王妃了,看看,连最花心的七殿下都收心了,三殿下府中就那么几个侍妾,也的确该娶个女主人。”
凌启明皱了皱眉头,摆手道,“不急,不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和越觅国的战事。”
凌靳朔笑道,“婚礼可以放一放,不过,可以先定个婚。”顿了顿,他的视线向方丞相一家瞟去,“你和子晗也算是一起长大,感情不错,不觉得你们很适合吗?”
赤裸裸的招揽,要把方家和他捆绑在一起,凌启明摇头,“这不太好……”
“我不要!”凌启明的话才说到一半,方子晗先跳了起来,从入场开始,她就一直板着张脸,听到这话的时候,终于忍耐不住。她异常有气魄地伸手指向凌悠扬,“要嫁我只嫁给七哥!”
凌悠扬丝毫不为她的话所动,连眼睫毛都没动一动。
倒是弦歌微微皱起了眉头。
凌靳朔有些尴尬,连凌启明都有些不自在。方大丞相赶紧拉下他这个小女儿,“子晗,皇上都在这里,你闹什么闹?”
方子晗委屈道,“明明是他们先说我的,如果我不说话,你真把我许给三哥怎么办?”
玄崆帝一开始装作没看见,直到装不下去,他笑呵呵地开口,“方丞相,他们小孩子爱胡闹,我们大人就别参合进去了。”
“皇上说的是。”
凌悠扬勾起嘴唇,二哥积极招揽三哥,可惜都被拒绝了,现在二哥手里没有任何兵力,恐怕急得要死吧。呵呵,趁着这次凌启明出征,他倒可以抓紧时间在朝中夺权,直到把凌靳朔逼到无从选择的地步。
玄崆帝一直注意着凌悠扬的动作,观察到他的神情,对他心里所想的也不免猜到几分。他实在不想在这种本就不稳定的时候拿谁开刀,况且凌悠扬并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他若找这个儿子谈话,估计凌悠扬反而会很无辜地耍赖,说他什么也没做,现在有动作的全是太子。
而对于凌靳朔,这个孩子的成长有点依赖方家,做事情不够坚决。比如说,他明明知道太后是他的后盾,可因为自己的傲气,却仍会和太后时不时地闹矛盾。玄崆帝叹气,他承认,这其中有凌悠扬挑拨的缘故,可凌靳朔的忍性不够却是事实,真让他登上皇位,犯大错倒不会,应该会是个中庸的帝王,差强人意。至于凌悠扬,唉,这么完美的谋略智慧,偏偏性格不够稳重,这个世界啊,总是有这么多不完美的事情。
只要凌悠扬一直待在京城,最近的朝局恐怕就不会稳定。玄崆帝盯着他,心里忽然有了主意,摸着胡子微笑。
凌悠扬的眼睛又盯在舞女身上,忽然身上一阵发毛。
“悠扬啊,”玄崆帝一脸慈父状,“你最近一直闲在府里,是不是该找点事做做?”
凌悠扬痞痞地一笑,“父皇,儿臣一直都是这么闲着的,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玄崆帝痛心道,“朕一直以来都太娇惯你了,悠扬,这次启明出征,你就跟着他一起去学点东西,多少建立点功勋,这样对你也有好处。”
咦?原来我还可以建立功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