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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罗迦所说:你不过是昭阳殿的主人!
自己不是立政殿的主人么?怎么又变成了昭阳殿的主人?
罗迦,他在这一刻,将自己的身份提醒得一清二楚:芳菲,你可不要僭越!朕宠幸你,你就可以上天!若是不宠幸了,你就什么都不是。
甚至藏在床底下的张婕妤,她又算什么呢?她也什么都算不上。
芳菲不知是在同情自己,还是在同情张婕妤。
其实,在罗迦的世界里,哪个女人都算不得什么。
她只顾健步如飞,走得如有风在耳边吹过,脚下如踩了软软的棉花。宫人们一路小跑追着,却又无人敢去搀扶她,怕反而伤着了她。一个孕妇跑成这样,她不怕,看的人也胆颤心惊,几乎生怕下一步她就倒下去了。
回到立正殿,要跨过门槛,她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幸好两名宫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躺下的,但觉双眼发黑,浑身都失去了力气,既不气,也不恨。
杀鸡骇猴2
这算什么呢?
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体会着女人一生里最苦楚的时候。难道这个时候,丈夫就该以“不能忍受无法OOXX的痛苦”,去正当地追求自己的“生理需要”么?
他是天子,他有正当的权利;不对的都是自己。
张婕妤也是他的妃嫔,甚至进宫在自己之先许多年;严格来说,不是她夺宠,而是自己夺了她的宠——错的,也是自己!
千错万错,都是自己。
自己到底又算什么呢?
到底留在这个可怕的皇宫干什么?
天色渐渐地黑下来,却没有罗迦的脚步声。她凄然地想,他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红云和红霞战战兢兢地守在床前,她们是这场“捉奸”的肇事者,只因为多了几句嘴,酿成了滔天大祸。她们正在担心自己的命运,更是不敢开口。果然,她听得高公公的声音:“红云,红霞,你们两个奴才滚出来……”
两人面色大变,互相对视,却不敢不从。
在她们后面,两名宫女擦身而过,站在了她们的位置,代替她们,开始了伺候。
“多嘴多舌的奴婢,不知宫禁,竟然敢私自传播小道消息,不顾娘娘的身子,如果动了胎气,你们担待得起么……”
瞧瞧,都是在替自己着想呢。
“来人,将这两个奴婢拖下去,每人重责100棍……”
她忽然想起悦榕,太子府的悦榕。就因为稍微八卦了几句,就被安上了奸细的罪名,最后惨死,连尸身也找不到。
太子如是,罗迦也如是。
每一次都是欺骗。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高公公,他这不是在责打红云和红霞,是杀鸡儆猴,是在责打自己呢。
是罗迦在打自己的耳光呢!
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可是,肚子却剧烈地疼痛,额头上也冒出汗来。
两名宫女急了,忙按住她:“娘娘,你不能动了……”
杀鸡骇猴3
两名宫女急了,忙按住她:“娘娘,你不能动了……”
“娘娘,快躺下。”
她躺下,气喘吁吁,可是,很快又坐起来,听着门外红云等人就要被拖下去了——只要自己一睡着,她们就会死无全尸,就跟悦榕一样。
“住手……你们住手!要打就打我,是我逼她们说的……住手……”
“娘娘,你不能起来……”
“高淼,你给我进来!”
高淼弓身进来,声音不阴不阳的:“娘娘,老奴这是依法责备多嘴多舌的奴婢。宫规如此,老奴是依法行事,还请娘娘谅解……”
她冷笑一声:“依法如此?是我强迫她们说的。就算犯规,我也是主犯,她们不过是胁从而已,罪魁祸首是我,你何不责打我一百棍?”
高淼跪了下去:“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这宫里的规矩,奴才就有责任扶持主子,替主人着想,而不是给主子添乱,招惹祸端。所以,她们理该受罚……”
“高淼!”
“娘娘可万万不能动怒……可不能动了胎气……龙胎要紧,龙胎要紧……”
龙胎?除了龙胎,自己还有什么?
就如在神殿的时候,除了祭祀的身份,自己什么都算不上。什么恩宠,什么宠爱,都是假的。自己就是罗迦的一个玩物,是被他强迫的一个禁脔,一旦惹怒了他,颜色就来了!
这是给自己颜色看呢。
“高淼!你放了她们,此事跟她们无关。”
“娘娘,你好好休养,其他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她几乎是在嘶吼:“高淼,你今日竟敢如此藐视于我?好,你要责打她们,就先来责打我!”
高淼终究还是不敢,迟疑一下:“老奴不敢,老奴马上就去放了那两个奴婢。”
她重新躺在床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肚子里的孩子似是感到了她的愤怒,也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忧,不停地拳打脚踢。
她的手按在腹部,想起那个可怕的被强迫的夜晚,若非如此,自己岂能困在这里?就算是吃燕窝,就算是吃山珍海味,又算得了什么?可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又能去哪里?甚至不能像在神殿时候那样不管不顾地逃亡。她满怀凄然:“唉,你来到这个世界干什么呢?我不欢迎你,我一点也不欢迎你啊……”
PS:明日下午再更了
悔恨交加1
两个宫女低声说:“娘娘,您……”
“出去,你们都出去!”
“娘娘……”
“出去啊,谁也不许再进来。”
众人只好全部退下。
芳菲一个人躺在床上,此时,肚子开始一阵一阵的阵疼。仿佛是里面的小家伙真的生气了,开始不停地折腾。她强忍住痛楚,也不呼叫任何人。从开始到现在,她从来就没有欢迎过肚子里的孩子。此时,更是不想为此声张。生下来又能做什么呢?像三皇子那样?或者像其他冷宫妃子的孩子一样被远远地打发去封地?
罗迦那么多的儿女,他岂会在意这一个?
其实,自己更不在意。自从留在宫里的那一刻起,就什么都不在意了。受那么多苦楚,又何必为他生下一个不受欢迎的孩子?甚至自己的荣耀也要系在一个孩子身上!
不,自己不需要,一点也不需要。既不需要孩子,也不需要荣耀。
她甚至起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唯有失去这个孩子,自己才能真正离开这个可怕的囚牢。
也许是感觉到了妈妈明显的恶念,孩子更是拳打脚踢,仿佛在忧心着自己的可怕命运。
她眼前一花,几乎要立刻晕过去。
却依旧还是咬紧牙关,一声也不吭,强行忍住即将崩溃的痛楚。
御书房,罗迦伫立在门口,脸青面黑,余怒未消。
明明是那个小东西的错,可是,她这样一阵风一般地冲回来,反而吓得他不轻。这一下,堵在门口,进去吧,又咽不下这一口气;不进去吧,又担心她的身子。
高淼的杀鸡骇猴还没到一半,急忙跑出来悄悄说:“娘娘不许老奴责打那两个奴婢……”
“反了,反了,真是无法无天了……”
“娘娘说,要责打那两个奴婢,就先打她,老奴不敢哪!”
“罢了,罢了,将那两个奴婢放了,责打也没什么意思。”
悔恨交加2
“罢了,罢了,将那两个奴婢放了,责打也没什么意思。”
“!!!”
还是忍不住问:“高淼,娘娘情况如何?”
“不知道。屋里没有声息了,她不许老奴再进去,也不许任何人再进去。”
罗迦心急如焚,这可如何是好?
高淼虽然不满冯昭仪的过分醋妒,可是,毕竟情况特殊,还是忍不住劝解:“陛下,您是不是去看看?”
罗迦恨恨的一跺脚,不行,自己再担心都不能这么跑进去。一进去,就表示自己服软了,今后,在她面前岂能再有半点威严?至少,得她先认错。君王是没有错的!任何人,都必须先向君王认错,芳菲当然也不能例外。宠爱是宠爱,如果变成了骄横,以后怎么得了?
“不行!不给她一点教训,她永远都不会长大!”
冯昭仪的确该受到适当的惩罚,高淼在宫里这么多年,妃嫔们的什么手段都见识过,可是,几曾见过如此嚣张的人?连陛下,她都敢去“捉奸”,若轻易就放过了她,以后,岂能正宫规?
“陛下,冯昭仪虽然有错,可是,她毕竟是有孕在身,您看?”
“正是因为她有孕在身,才将对她的惩罚留到以后。”罗迦心烦意乱:“你们都退下,朕今晚就在御书房过夜。”
“陛下,这可怎生使得?”
可就算是高淼,也再也不敢劝说他去其他妃嫔处过夜了。再去别处,只怕要闹出人命了。
“你们都退下,不要再来烦朕了。”
“是。”
高淼走到门口,罗迦忽又叫住他:“你们要随时注意她的身子,值守的御医可不能疏忽了。而且她老是做恶梦,一定得有人陪着她,片刻都不能离开。不能她说不要人,就不去陪护……”
“老奴理会得,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就会请御医,陛下请放心。”
悔恨交加3
“老奴理会得,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就会请御医,陛下请放心。”
他迟疑一下,又道:“还是让红云、红霞两个奴婢去服侍她,她习惯了她们两个,换了其他人,她又不乐意。”
高淼简直无语,也只能点头:“是,老奴一切遵照陛下的旨意。”
罗迦这才合身躺在御书房的御塌上,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可是,他哪里睡得着?完全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宫灯早已亮起,但芳菲早早睡下了,连晚饭也不吃。
红云和红霞二人侥幸逃过一劫,再也不敢多说半句,只立在门口。
高淼低声说:“你们若发现娘娘有什么不对劲,就要马上禀报,马上唤御医,再有半点差错,就再也饶不了你们……”
二人慌忙说:“奴婢知道。”
高淼一走,二人仍旧不敢大意,还是红云机灵,悄悄走到芳菲身边,细声问:“娘娘,你饿不饿?”
芳菲神思微微恍惚:“你们出去吧,我不饿。我有需要的时候自然会叫你们。”
红云只好退下。
两个人忧心忡忡地站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