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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洪亮的嗓音,如钟鼓般,回旋在每个人耳边,气势磅礴。
所有将士热血沸腾,很多甲士在船舰上都憋了一天一夜,早就摩拳擦掌等着登陆那一刻,杀敌建功,听到樊哙将军的吼声,全都沸腾地冲杀。
瞬间,河滩上漫山遍野都是喊杀声,士气完全被推动起来,顶着箭雨,不要命地越过二道防线、三道防线……
战争靠的就是武器、战力、精良的装备和一往无前的气势。
堤坝高丘上,卫军将士背山面水,俯望着下面纵横两里宽的河滩战线上,尽是敌军在冲杀,黑压压地一片,使人见而心悸,这一刻,终于见识到了汉军的勇猛。
卫晓峰脸色阴沉凝重,死死盯着下面不畏死的汉军,一波倒下,后面甲士紧跟着扑上,逐渐缩短双方的距离。
他知道,只要下面的栏杆被破坏掉,汉军越过战壕,就是两军交锋的时刻了,那时候,胜败如何,就看谁能撑到到底了。
汉军若败了,还能卷土重来,卫军败了,后面的国土就要全部被占领,国破人亡的结局,卫晓峰心如明镜,非常清楚这个利害关系。
“龙天羽,你四渡黄河又能如何,即使分散了我军人马,但只要坚持两个时辰,各处的守军就能全部收拢而回,还是能死守下去的,枉费心机而已!”卫晓峰冷笑着,脸色更加阴沉。
墨家两大长老雷重阳、刘慕白都亲自来督战,此外还有一万墨徒在堤坝上,混在卫军营内。
二人看着下面的激烈场面,眉头皱起,他们想不到真正的战场如此残酷,墨家遁世百年,早已脱离了当年杀伐的年代,墨徒“赴汤蹈火,死不旋踵”的精神也成为了过去,真要下战场,这些墨门弟子真能视死如归吗?
他们心里清楚,只要汉军越过战壕,就是双方近距离搏杀的时刻了,那将是一场惨烈的苦战。
“难道卫国真的不是实现天下大同的国度吗?墨家要达到彼岸,与卫国合作还不能够实现吗?”
两位长老看到汉军汹涌冲锋,那股威势,那股士气,每名将士大无畏地冲杀,前仆后继,即使作为对手,也被对方这些年轻的勇士感到敬意。
“汉王真是这次洪流人道革鼎而应运而生的帝王吗?”两位墨家长老陷入了沉思。
这时二人不由自主想起了墨兰仗剑下山的那一刻说出的话,难道他们真的错了,没有审时度势,看清谁才是天下具有大气运的帝王?可墨家老祖的遗言却不能违背啊!
“轰——”第五道的防线被炸开了数个豁口,而先锋军也损失殆尽了,遍地尸体和伤员,大多都是身中数箭,有的甚至被扎成了刺猬。
郦琰小腿受了箭伤,卫胠身中三箭,被士卒护送抬了下去。
先锋副将林素冬出自青衣门,剑术甚高,身法敏捷,数次危及时刻躲开了流矢,只被刮伤了皮肉,没有大伤,留在战线的最前沿等候援军到来。
卫军依靠着滚木、投石机、石块、箭矢阻击着汉军进攻步伐,特别是由卫军自制的鱼眼油火灌点燃后扔下来,也起到爆炸的效果,炸碎的瓦罐碎片,四处飞射,伤到了不少汉卒。
还有火箭、火油瓶射下来,栅栏瞬间燃烧,防线都成了火线,在这漫天的火海中,浑身浴血的汉卒,高举着滴血的战刀长矛,仿佛奔腾的洪流,迅速冲过火墙,疯狂涌入豁口内。
奔窜的火苗燃烧了不少汉军士卒的头发、衣服,凄厉惨叫,络绎不绝。
樊哙、王周带兵全线冲上,如河水涨潮般涌了上来,抵达第五道栅栏防线时,两万甲士也损失了四千来人,加起来前后死伤接近九千人,才冲破了卫军五道防线,代价不可谓不大。
河滩堤坡上死者堆积如山,横七竖八到处都是,鲜血染透土地,扑鼻的血腥,刺激起士兵们胸中的杀意。
“杀啊……”
面临敌军的箭雨,面对身前的如林枪锋的战壕,大汉的将士们同时怒吼一声,双目通红,瞬间爆发出的巨大能量,挥舞那雪亮地刀剑和盾牌,扑入了战壕之内。
“噗哧!”“咔嚓!”声不绝与耳,那是长枪贯入人体的血肉之躯时发出的声音和被巨力折断的声音,扑入枪林倒刺的汉军在惨叫,战壕内阻击地长枪兵也在惨叫,人仰翻滚,血花四溅,双方士卒在一刻真正交锋了。
跳入战壕的汉卒与战壕内的卫军交战在一起,近距离的血拼。
上面一些长盾手用盾牌铺到战壕上,后面的甲士踩在盾牌冲过去,扑向了堤坝,最后一道屏蔽,用石堆砌的堤坝上有卫国数万大军在驻守,洞口的弓箭手、长矛手毫不客气地刺射而出,刚扑上来的一波汉军将士顿时被刺中,倒在血泊之中。
远处战舰的主帅陈平望见前线的交锋,猛然喝道:“袁英、李必、骆甲听令,带兵两万,开始登陆作战……”
第768章 井陉大捷
陈平点将过后,袁英、李必、骆甲三将点兵下船登陆,由于卫军大部分弓箭射击目标都放在了战场的最前沿,因此这两万甲士所遭受的袭击相对减弱,迅速登岸,向堤坝高坡冲杀而去。
这是一场硬仗,最终胜负取决于双方兵力的强弱、士气地高低。
只见汉军的将士像暴涨的潮水拍在岸边礁石上一般,瞬间的扑至,刹那的凝止,然后便是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挥灭这生命。
卫军用滚木、擂石、火油、弓箭垒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而汉军就像潮退浪涌一般,不停的疯狂冲击着堤坝。
炮火不断,杀声震天,遍地血流,伙伴地尸体被一块破布般被无情地践踏着,整个战场蒙上了一层浓浓的血腥气。
樊哙手持长矛,一挥横扫得数名敌卒,大喝一声:“给我破开堤坝,杀光卫军,决不退缩~”
“决不退缩——”
一排汉卒手持着长兵攻了上去,但寡不敌众,被堤坝堡垒内的卫军用长枪刺中胸腹,但这批汉卒硬是不倒,用身体挡住敌人的视野,好让后面的战友迅速冲上,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使命。
“啊~”
战士嚎叫着,临死之前的惨呼,厮杀是关键时刻,大片鲜血飞溅,大多都是汉军的血,卫军占据地利优势,暂时伤亡较少。
“炸药包,全部扔过去——”
樊哙当机立断,喝令所有火药点燃之后全部抛入堤坝上,下一刻,一声声爆炸响起,用沙石夯实的堤坝高墙,被炸开好几处的豁口,还有一些炸药宝被扔入敌兵人群,把一些卫兵炸的粉身碎骨。
“杀进去!”
樊哙、王周、林素东身先士卒,带兵就往堤坝内冲杀进去。
卫军这下也急眼了,一旦汉军冲进来,他们就要失守了,如何肯罢手,也是猛烈阻抗。
两股洪流便激烈地碰撞在一起,“哗”,刺耳地兵器交击声响成一片,伴随着将士地凄嚎,蓬蓬血雾,骤然迸放。
卫晓峰就在堤坝十多丈外的点将平台上,望着汉军不断涌入最后的防线,眉头紧紧锁起,喝道:“坚守住,绝不能让汉军闯入堤坝来。”
“诺!”
杨熙、秦戬两员大将各持兵刃,离开了点将台,亲自到战线最前沿去指挥战斗。
在一天一夜的鏖战中,卫国水陆两军共战死五六万人,但此处卫军仍有五万众,而且被调虎离山的卫军正在往这边赶来援助,加起来起码还剩下十万守军,
而渡河的八万精兵,昨日战死一万,今日登陆又葬送了八千多人,水师剩下六万而已,袁英、李必、骆甲又率领两万甲士登岸,战舰上只剩下两万五千人,其中一万是控弦之士。
不足两万的汉军率先与卫军交锋在一起,近距离的砍杀,弓箭、投枪等远程攻击武器全部失去了作用,前线所有人只能抄起刀枪剑戟寻找着对手肉搏,人头滚地,断肢横飞,惊心的惨叫,动魄的杀声,俨然是一个修罗杀场。
就在黄河上演一场卫汉决战的时候,赵国井陉之地同样战火燃烧。
先是周苛、杨瞳、刑晋、梁越明四将带兵潜入了卫地边界,击破好几处烽火台和军营,收集不少卫军服装,更换之后,扮成卫军,在天色刚放亮之时,佯作袭击韩信大营,随后汉军大乱。
又有汉军斥候跑到井陉关扮作卫军送假情报,声称卫军袭击汉军大营,汉军大败,请求赵军从正面出击,夹攻韩信大军。
赵歇信以为真,立即派赵军大将率领一万骑兵,三万步兵出关追杀,当赵军来到韩信大营时候,四周射出火箭弓弩,困住了赵军,伏兵从周围杀出,三万赵军阵脚大乱,溃不成军。
“赵军果然上当了,蒯先生这道谋计果然是妙啊!”韩信微笑道。
蒯通微笑道:“老夫只是提了一个建议,取得如此效果,还是韩将军运筹帷幄,调兵遣将的功劳,与老朽关系可不大了。”
韩信不置可否,没有再多说话,只是淡然一笑,脸色古井不波,破赵是迟早的事,如何能减少伤亡,用计策全歼赵军,轻松击败敌手,这才是他所追求的,当即喝道:“围歼赵军——”
另一边纪信、吕泽率领五千精骑,埋伏在井径关右侧树,阻截赵军退路,杨远征、李波带领三千精锐在井径关下的丛林中隐蔽,趁乱从小路斜插出去攻入关口内,利用火器优势,迅速冲上城关制高点,在城头插上汉军的旗帜,使城关内外的赵军顿时军心大乱。
随后一万骑兵开始朝着城关杀来,尘烟滚滚,声势浩大,城关内剩下不足三万的守军,远望四万赵军出战被围攻,转眼汉军又杀到城关下,有一种无力抵抗的感觉,士气胆怯,更是难以与汉军鏖战了。
围歼了四万赵军,韩信率领大军直逼井陉关而来,一万铁骑开路,晨光之下,骏马嘶腾,仰天长鸣,无数的旌旗迎风招展,磨的铮亮的刀锋枪头闪着灼灼寒光,声势浩大。
井陉关正陷入攻防战之中,但赵军损失了主力人马之后,剩下残余兵力已慌乱起来,战斗力低,被数千汉卒压制节节败退。
赵将桓锆在赵王身前劝道:“大王,赶快撤退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赵歇颓然道:“井陉失守,赵国再无屏障,邯郸城也难保了,逃到哪里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