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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腾腾……嗖嗖嗖……”
弓弦破空之声呼啸响起,密密的箭雨就如飞蝗一般扑射出去,箭急射、马疾驰,两相争锋,骑兵驰近一箭地时,恰恰迎上第一轮箭雨,一时人喊马嘶,战车上的甲士、驽手和骑兵犹如脚下中了绊马索一般,顿时仆倒一片。
有数十辆战车的马匹中箭,扑倒在地,马死车碎,数百骑兵在第一轮箭雨之下中箭落马,后面的马匹和战车有的避不开前面的障碍,也跟着载落下去,一百步外人仰马翻。
“加,冲过去!”
杨暄业胯下战马已如电驰狂奔,一马当先率领着骑兵向敌军冲去,他将手中长枪挥得旋风一般,将射来的利箭一一拨落,身后的骑兵如同燎原烈火一般席卷狂飚,马蹄轰隆,大地震憾,冲锋的骑士出摄人的呼啸,声势极为骇人。
“再射~”
第二轮箭矢又一次呼啸离弦,猛烈地从川军弓箭手阵列中倾泻了出来,铺天盖地全部都是密集的箭雨,弥漫了天际。
“嗤嗤嗤——”
箭矢劲道急地射下来,穿衣破甲,很多蜀军的骑兵和战车上的甲士被成刺猬,鲜血飞溅,又的射中了心窝,有的射中脖颈、腹部、手臂,血威滔天,伙伴地尸体被一块破布般被无情地践踏着,不断有人倒下,成为被踩踏着的一具死尸;到处是浓重的血腥之气升腾起来。
后方许多将士看着前面冲锋陷阵的场面,神色惊呆,身子有些瑟瑟抖,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个个脸色通红,汩汩血气在浑身上下的血管里流淌着,逐渐的加热。
小郡主策马与龙天羽并骑在后方阵列中,从未上过战场的她,看见这样的血腥沙场,秀眉微微皱起,面对杀戮,她的脸上有悲悯圣洁的光芒,她一直都是安宁的,玉手握着剑柄,此时的杜冰月似乎觉得自己成熟不少,原来战场是如此的残酷。
龙天羽早已习惯了戎马生涯,对杀戮的战场远非当初那样充满同情和仁慈,因为战场上不需要仁慈,尽快地击败敌军,减少己方的伤亡,停止兵戈,这才是最重要的,此时见月儿神色有异,伸手攥住了她的素手,淡淡的温柔传过去,令佳人浑身一颤,回过神来,反手握住他的大手,在四周杀伐之气的战场上,感受着那一缕属于她的温柔。
这时前方冲锋陷阵的蜀军战车队和骑兵已经挨过了第三轮箭雨,离着对方阵列的栅栏和壕沟只有三十步不到,三百乘战车只剩下一半,骑兵也损伤了一千四五百人,但正由于战车的掩护和骑兵的冲锋,后面尾随疾奔的精锐步兵和勇士已经跨入了一箭之地,数千弓箭手一进入射程范围,当即挽起长弓朝着前方敌阵的方位狂射反击。
左将军雷贺挥起长戟,大喝道“盾牌手防御,战车准备出击!”
三万川军早已蓄势待,这一刻更是卯足了劲,等待肉搏交锋。
眨眼之间,蜀军的骑兵又奔至十多步,离着壕沟障碍只有不足二十步了,杨暄业蓦然喊道:“掷矛!”
前面数百的骑兵甩臂掷出了长矛,利用战马的惯性冲力,长矛一出,竟然比弓箭的力量还要大,扎在厚厚的藤盾上,有的竟穿透了盾牌伤到了川军盾牌手,而从蜀军一方射来的箭羽也在这时呼啸落下,顿时川军的军阵也有不少人中箭中矛,惨叫哀鸿声一片。
面对壕沟和倒刺栅栏,也是一个极大的障碍阻挡骑兵前进,这时就要依仗战车了,只见一排战车冲顶过去,战马和安车装在栅栏上,顿时马匹血肉模糊,车辆碎裂翻倒,但也撞破了一道道豁口,螳臂当车,就是这个道理。
“将士们,越过壕沟!”杨暄业一马当先,猛夹马腹飞跃三四米宽的壕沟,扑入敌军盾牌阵列中,后面的骑兵也纷纷效仿,一鼓作气前仆后继,交锋处就像两股巨浪汇合的刹那,疾驰、刹那的凝止,然后便是人仰马翻,血肉横飞,不时有人被挑落、砍落、刺落,血肉战场,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地挥灭这生命,刚刚还在舍生忘死的射杀着对方的,可能现在已是马蹄下的一堆肉泥。
“杀杀杀~”
双方将士刚一交锋,几乎不是用技击本领,还是拼命地冲撞,后面跟上来的士卒才开始真正地挥舞着兵器厮杀在一起,噗噗噗……戈锋、矛尖、剑芒涌汇在一起,相互砍杀着,一个呼吸之间,几乎就有数十人、数百人杀人或被杀,血柱飞溅,喷在对方的脸上、衣甲上,洒在地上,简直就是一个屠戮的场面。
这是一场硬仗,最终胜负只取决于双方兵力的强弱、士气地高低,将士拼的就是气势,谁先示弱谁就先死,扑鼻的血腥,刺激起士兵们胸中的杀意,如着了魔一般杀人如麻、勇往直前。
第461章撕破防线
杨暄业率战车阵和骑兵在前面冲锋,卫镇东、杨鹏兄妹带着两万精锐步兵甲士紧随其后,中间混杂的是苗族、彝族、白夷勇士,在战车的掩护冲撞和骑兵的冲杀之下,步兵很快也冲到了阵前,盾牌手先用长盾斜插在栅栏木刺前,这样冷箭就射不到他们,然后蹲用短剑看着栅栏,破坏防御线,后面的持着长戈长戟长矛的重甲士趁机从豁口杀入。 。
川军左将军雷贺策着银鬃马,手持一柄方天画戟,与杨暄业在马背上激斗起来,后者骑着五花骢,手中一杆红缨长枪,使得虎虎生威,崩、点、穿、劈、圈、挑、拨招招稳健刚劲,寒星点点,银光烁烁,威力不凡。
这种长达两丈的红缨枪以白蜡杆为体,以积竹为柲,再密密缠以多层丝麻,层层髹以上等耗漆以胶合紧固,最终通体漆成黑色,枪杆刚柔相济,坚韧无比,寻常刀斧难伤,可受大力而不折,坚韧比之用钢铁打造的枪杆毫不逊色,而且比较轻便。
两员大将拨戟挺枪,大战在一起,转眼二十回合仍未分出胜负,而他们的周围校尉和骑兵小将则互有伤亡,减少了近半,重甲步兵也械斗在一块。
“铮铮锵锵——”
震响不绝,喊杀声、惨叫声、悲鸣声、怒吼声交织在一起,在场内胆小者也被这种忘死的战斗感染,不要命地向前冲,要给对方还以颜色。
“咚咚咚……”
后方阵前和城头上战鼓雷动九,在为将士助威,随着鼓声的激昂,战士的热血被燃烧起来,数万人的气血和战意凝成一股,隐隐约约在这片战场上,化成了一个独立的战争世界,如地狱修罗屠场一般。
“噗噗”、“咔嚓”声不绝与耳,那是长枪贯入马腹人体的血肉之躯时出的声音和被巨力折断的声音,马上的骑士在惨叫,地上阻击地长枪兵也在惨叫,人仰马翻,血花四溅。
战争靠的就是武器、战力、精良的装备和一往无前的气势。
“爹爹,孩儿前来助你~”
杨鹏提枪纵马,连斩数名骑兵,直逼雷贺的背脊刺去。
“呔!休伤我家将军!”一名提斧的先锋将在一侧拨马挥斧砍来,迎战杨鹏,二人互不示弱,一个使枪,手臂用劲抖动,借腰力、臂力和腿力,在马背挽起一道枪花,寒芒吞吐闪动,而那名川军先锋将寇盎在马背上施展三十六路斧法,劲道猛烈,一时间与杨鹏斗个旗鼓相当。
后侧的杨慧策骑冲上来,手臂挥舞着长剑,斩杀对方的校尉,一身娇美的英姿在血淋淋的战场上,巾帼不让须眉,细柳的腰肢摇曳生姿,即使在杀人,也显得很有美感。
'乒乒乓乓……'
蜀军的重甲兵并没有伤亡多少,就插入了敌军的方阵,交锋处数不清的兵器在相互砍杀搏击,无情地穿衣破甲、撕裂骨肉,即使身穿铠甲,但在众多的武器相加之下,如砍瓜切菜一般,每道寒光落下,便是鲜血飞溅,一具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
苗族、彝族、白夷三族的勇士虽少,但是勇武非凡,这些人在部落中有的是猎手、有的是屠夫、有的是武者、有的是大力士,虽然整体阵法和调动上不如正规军那么严禁迅,但是这些人个个孔武有力,特别在这样的混战场面下,个人的武力和本领成为保命的本钱,三族的勇士围圈配合,好像在林野中遇见了猛兽一样,各自本领都使了出来,有一边打着打着扔飞镖的、抛铁珠的、甩飞钩的,花样层出不穷。
沙场范围在扩大,倒下的人越来越多,不到半个时辰,先锋兵力都接近三分之一的伤亡了,但哪一方都没有下令撤军,这一刻,谁先撤谁就溃败得更惨重,先锋军都是精锐,拼的就是勇武和气势,好带动后方的将士的作战情绪,所以第一场硬对硬的交锋,几乎就是不死光不休止的局面。
“杀杀杀杀……”
尸堆如山,遍地血流,杀声震天;伙伴地尸体被一块破布般被无情地践踏着,不断有人倒下,成为被踩踏着的一具死尸。
后方观战的将士看得浑身一震,这种场面简直就是九死一生啊,但都有一种慷慨就义斩杀敌人的冲动,这就是军魂,军人的意志所在!
“世子殿下,我军在兵力上不占优势,不如趁机出动大军,在城外一鼓作气剿灭这支先锋军!”军师谋士芦笙在杜青云的身边出谋划策道。
杜青云沉思片刻,望着前方战场的形势,点头道:“好,这支先锋军在此抵抗,是要阻挡我军的士气,不能一鼓作气地攻克城池,既然如此,咱们就围剿歼灭对方的有生兵力!”
“孔庄、谷梁颌听令,引步骑五千从左路杀出,斜插敌军先锋左后方,使敌军前后不能相顾,阵脚打乱,混乱不堪!”
孔庄和谷梁颌坐在马背拱手道:“末将得令!”当即拨马引精兵五千,其中骑兵五百、步兵甲士四千、弓箭手五百人,从左翼杀出,欲从侧面包抄过去。
杜青云紧接着又下令道:“张典、鲁谡听令,带步骑三千,并与巴里奚、赤东布所带两千巴族勇士,从右路杀出,绕至敌军先锋右后方,拦截对方退路,待敌军先锋溃败,进行围截诛杀!”
张典、鲁谡、巴族副统领巴里奚、赤东布等四将出列,拱手领命后,各自清点了人马,从右翼杀出,包抄敌军右后方而去。
“其它将领,随时准备攻城!”
“得令!”周围的众将领哄然应诺。
第